“晋王表哥。”陆若华对着晋王福了福身, 然后又转向一旁的陆哲道“大哥。”
“晋王殿下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我去院子外面转一转, 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陆哲看了一眼晋王, 不放心地叮嘱道。
陆哲离开后, 晋王缓步来到了陆若华的身边, 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情绪,柔声唤道“纯安, 你没有躲着我真是太好了。”对于他来说, 纯安能够愿意出来见他,而没有躲着他, 就已经是个好消息了。
“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住晋王表哥的错事, 干嘛要躲着晋王表哥呢”陆若华笑盈盈地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晋王赶紧解释道。
“我知道晋王表哥不是这个意思。”陆若华笑了笑,“我觉得无论是遇到什么状况,躲避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解释清楚,说明白才是关键。”
晋王听后赶紧道“我今天就是来向你说明白的。”
“我心悦你,纯安。”晋王深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黑黝黝的双眼中满是女孩清晰的倒影。
陆若华看向面前的晋王,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样子,温柔缱绻,仿佛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似的, 心中不由一动。
即便是她现在对于爱情没有太多的认知, 也觉得这样被一个人钟情也是不错的事情。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纯安的样子, 那是你救下太子躺在甘泉宫床上的时候, 当时我心中只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得要有多大的勇气和善心才会冒险救下落水的太子。”晋王想着自己第一次见纯安的样子,一点一点地诉说着,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宠溺,“后来,我就对你产生了好奇,每当你出现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你身上。当见面的时候,你对我甜甜的笑着的时候,我总是在想,若纯安是我的妹妹,我一定将你捧在手心中,小心地呵护着。”
说到这,晋王嘴角挂着笑意,但是眼中却带着说不出的认真,“这目光放着放着,也就移不开了。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小,在宫中对每一个人都乖巧极了,可是我能感觉出那个时候你在宫中每走一步的那种小心翼翼,让人心疼。”
“后来,你长大了,变得从容淡定,宫中人人都夸赞你知礼懂事,可是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姑娘。”
陆若华想到自己在宫中行走,晋王确实帮过她好多次,心中不由有些温暖。
“随着我长大,我扪心自问,若我真的有一个嫡亲的妹妹,我会向关注纯安一样关注她吗”
“我觉得,我不会。”这个问题他曾经想了很久,若是他真的有一个妹妹,他也会尽到一个兄长所有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对妹妹也会爱护几分,但是再多的关注却不会有了,更做不到现在的时时牵挂。
“这样的用心,只会对纯安一人。”晋王说到这,声音中有些郑重,也有些飘渺,“只有遇到了对的人,才会倾心相待,才会移不开目光,想要时时关注。”
“而纯安就是我遇到的那个对的人。”
面对晋王这样温情脉脉的告白,陆若华心中不由有些动容,她前世一直都是单身一人,从没有谈过恋爱,所以爱情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东西。不过,她觉得若是这世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是今天这样温暖动人,倒也很是令人期待。
“但是,我从皇伯母那里得知,你很早就被靖北侯夫人定下了娃娃亲,我不愿意将自己的情感加在你身上让你烦恼,所以一直不敢说。当时我想,就这样默默守护下去也不错。”晋王说到这有些自嘲,若是你真的爱一人的话,就会为对方考虑很多,多得让他根本不敢表明心意去追求,就怕破坏了心上人的名声。
纯安和周博宇定亲的事情,虽没有广而告之,但是京中很多高门大户都知道,他若是在其中横插一杠子,追求纯安,外人会怎么议论纯安
这个世界本就对女子不公平,本是他的错,到最后全都会变成纯安的错,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知廉耻勾引人,等等一系列的话,要多难听的就有多难听。
他不忍心自己的心上人受这样的委屈,所以一直将这份感情埋在心中。
当时他想,若是周博宇真的对纯安好,他愿意祝福纯安。如今周博宇自己不检点,给了他机会,他就没有理由再顾及什么了,说起来,他还要感激周博宇才是。
“你知道吗,纯安”晋王继续道“那天我在兴安寺受伤倒下的时候,我恍惚间看到了你,我还以为是我临死前出现了幻觉。我当时觉得,我能在临死前看到纯安,上天也算是对我不错了。”
“后来,我醒来后,从皇伯母那里得知我真的是被纯安救了后,内心欢喜极了。当时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若是能以身相许就好了。”晋王想着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嘴角勾起,“但是那个时候我依旧只能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直到那日我见到你,听到你解除婚约的消息。”
“当时听到你解除婚约的消息,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但是我当时内心欣喜极了。我知道我的机会终于来了,我借着救命之恩的缘由,想要将我这些年来给你搜集的礼物全都送给你。”
从他开始意识到喜欢少女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到处搜集少女喜欢的东西,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送出去,这场救命之恩终于让他有了光明正大的缘由往靖北侯府送礼物。
“纯安,我心悦你。”晋王再次深情的说道。
爱,是一种真实而纯粹的情感,它容不得半点逼迫,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没有直接请求天正帝赐婚的原因,他告知天正帝,也只是怕天正帝将女孩赐婚给别人,提前预备一下而已。
他绝不会逼迫自己心意的少女,这事他对少女的尊重,也是源于对自己的自信,他相信以自己的真心,会打动女孩。
之后,院中再无声响,陆若华看着眼前容貌绮丽的青年,一如刚刚一般温柔的看着自己,那目光仿佛能成为永恒一般。
许久,陆若华才开口,“晋王表哥心意我明白,但是说实话,我现在对晋王表哥并无太大的感觉,但是心中也有些微微的不同。”毕竟听完这句话后,心中总会留下波澜。她只是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谈,又不是不期待爱情。
“你还小,没有开窍也是正常。”晋王说完后又自信地道“只要纯安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就心满意足了。”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在我这,晋王表哥已经争取到了。”陆若华欣然一笑。
陆哲在门外,看着向来还算是从容不迫的晋王,在自家妹妹说完话后,微微愣住,随后又陷入了狂喜之中,几乎有些失仪。
陆若华看着晋王的样子,嘴角勾起,这个样子似乎也不错。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唤你阿华”狂喜过后,晋王就开始拉近关系,除了宫中要称呼封号外,他听外面和纯安亲近的人都称呼她为阿华。
“当然可以。”陆若华想了想道,她相信晋王明白什么场合用什么称呼,既然她期待这份爱情,就愿意为了这份感情尝试。
听到同意的声音,晋王的眼中染上了显而易见的笑意,流光溢彩,神色飞扬。
陆哲看着两人谈的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便走了过去,笑着道“父亲那里还有事想要请教晋王殿下。”
陆哲将神情颇为有些幽怨的晋王带走后,院中只剩下了了陆若华一人。
“阿华,我们谈一谈。”陆哲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妹妹在院子中发呆,嘴角还微微勾起,想到今天晋王告白时,自家妹妹的反应,陆哲忍不住地道。
“好。”即便是兄长在妹妹长大后,也不应该随意进出妹妹的寝室,所以陆若华将陆哲带到了一旁的书房中。
坐在书房的茶室中,陆若华如行云流水般地泡好茶后,将茶水端给一旁的陆哲。
“很多日子没有喝阿华泡的茶了,如今看起来似乎又精进了几分。”陆哲品着杯中的茶,忍不住赞道。
陆若华也不说话,静等着陆哲进入正题。
陆哲品完茶后,对着妹妹道“晋王今日说什么话,我也能猜到一二,但是我看妹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波澜,甚至连害羞都没有。”
陆哲说到这顿了顿,继续道“你若是不喜欢晋王,不必勉强,一切有我在,有父亲在,绝不会勉强你,你也不必惧怕晋王。”
“大哥说笑了,我真的没有勉强自己,同意和晋王相处看看,也是我自己愿意的。”陆若华摇了摇头,笑着道。
“那为何”
“为何没有害羞”陆若华坦然地面对自家兄长,笑着道“就如我现在能够和大哥坦然的谈论我和晋王的事情,而没有扭扭捏捏,露出羞涩的表情。”
“不错。”陆哲点了点头,这在他看来,确实很不正常,大多数的少女,在谈论情爱的时候不都应该是害羞的,难以启口的不是吗
“或许这就是性格的原因,我对于这份爱情是期待的,既然期待,就应该大大方方地表态,太过扭捏的样子我做不来。”陆若华觉得可能是她前一世生活在那个感情奔放的年代的缘故,她觉得爱情就应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才好。
陆哲看着面前的妹妹,双眼中确实闪着期待,陆哲觉得这或许真的是性格的原因。阿华的性格和旁的女孩有所不同,人家女孩都喜欢情爱话本,他家姑娘虽然也喜欢琢磨一些美容养颜的方子,但是一点话本都不看,倒是更爱一些游记什么的。
他觉得妹妹养成如今的性格,他有一部分的责任。不过他并不后悔给妹妹搜集那些书籍,他觉得妹妹现在的性格很好,这样才不容易被男子的几句花言巧语给哄骗。
和妹妹谈心后,陆哲觉得悬着的心放下了。
陆若华看着自家大哥舒了一口气的样子,笑着打趣道“大哥,过几日就是勇国公府的赏花宴,不知道大哥准备的怎么样了”
“阿娘可是给大哥准备了好些衣服和配饰,就怕连大姐姐看不上你呢”陆若华逗趣道。
听到自家妹妹的话,陆哲不由想起自家母亲在这件事上的执着,扶额道“到时候还请妹妹帮帮大哥。”他实在是不想当个衣服架子被自己母亲来回折腾。
陆若华眨了眨眼,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她阿娘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如今摆明了想让自家大哥在勇国公府宴会上艳压群芳,她实在是打消不了阿娘的这个念头啊。
陆哲叹了一口气,他这些日子有的痛苦了。
连续被自家阿娘折磨了好几日,终于到了勇国公府开赏花宴的日子,陆哲送算是松了一口气。将府中的女眷护送至勇国公府后,陆哲身为男子,便往前厅去了。
“县主好。”连大姑娘上前拉住陆若华的手,热情地唤道。
“连大姐姐叫我纯安就好。”若是连大姑娘和大哥已经定亲,她不介意让未来的大嫂叫她阿华,但是现在显然纯安这个称呼更为合适。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连大姑娘笑得明媚,“前面是供宾客玩乐的地方,那边现在好像在比试射箭和投壶,一会儿还有马球赛。”勇国公府的面积大,里面还有一个马球场,每次勇国公府举行宴会,这马球场都不会空着。
“听闻纯安马球打得极好,一会儿可要试试身手。”连大姑娘邀请道,据她所知靖北侯府的纯安县主,骑马打猎样样精通,这打马球也不例外,也是个中好手。
“连大姐姐可是快别取笑我了,在姐姐面前,我哪敢称好。”陆若华赞道,连大姑娘的球技那是众所周知的好,在京中的姑娘中可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说起来,大哥的球技比我好多了,我觉得连大姐姐若能和我大哥一队,一定能所向披靡。”陆若华眨眨眼道。
“世子的球技很好,我也期待能和世子一队。”连大姑娘脸上染了一丝红晕,笑着道。
和连大姑娘到了地方后,骑马射箭的项目已经比完,勇国公世子正在招呼人组队来一场马球赛。
“怎么样”勇国公世子来到陆哲旁边,搂着陆哲的肩膀问道“来一场”比起以前的兄弟情,勇国公世子今日显然多了些敌意。笑话,妹妹都快被人抢走了,他还不能有敌意吗
“陪你玩玩。”陆哲拍了拍勇国公世子的肩,轻笑道。
虽然知道自己马球打不过陆哲,但是对手这样轻飘飘没有半点重视的样子,还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结果显然意见,勇国公世子惨败。
“你等着,我要叫个帮手来,我妹妹的马球打得比我好一百倍,一定能赢了你。”想到自家母亲的吩咐,让妹妹和陆哲多接触接触,勇国公世子忍着输了比赛的伤心,给两人制造接触的机会。
正在勇国公世子拉着陆哲往连大姑娘的方向而去时,只见一位身着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的少女朝着陆哲和勇国公世子而来。
“陆世子,我仰慕陆世子球技已久,不知一会儿可有荣幸和陆世子一队”
陆若华和连大姑娘来到马球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位姑娘来到自家大哥面前,姿态婀娜,似乎害羞地在说些什么。
她家大哥什么时候认识盛大姑娘了
陆若华一边疑惑,一边紧张地望向旁边的连大姑娘,这可不要误会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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