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哈吉兰

    若说红宝小时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那等她成长到十三岁的时候, 基本上就成了四爷、弘晖、弘旸和弘昕乌眼鸡一样护着的宝贝。

    明明四公主长得明艳动人, 性格又活泼开朗, 连宁楚格等三个比她年纪大许多的公主都非常喜欢她, 就更不用说王公贵族家的格格们了。

    因此许多人都不能理解, 为什么找四公主出来玩儿, 是一件这么费劲儿的事情。

    “弘晖,这是红宝跟我家云朵早就约好的,今年秋狄她们要一起跟着去, 你在这儿给我摆什么脸子呢”宁楚格坐在自己公主府里头, 跟驸马一起, 二人都有些不能理解这位隐形储君到底为什么这么气急败坏。

    “你提前跟皇阿玛说了吗提前跟我说了吗不是弟弟为难你,你谁都没告诉,要是红宝出去伤到哪里, 你付得起责任吗”弘晖已经三十多岁,早就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他冷着脸给宁楚格的压力,像极了四爷在场。

    “你赶紧跟云朵说一下,让她以自身有恙为由, 让红宝”弘晖话还没说完, 就被宁楚格打断了。

    “可是我跟皇额娘提前报备过了啊, 难不成皇阿玛不同意”说这话的时候宁楚格脸上挂着一丝她自己都说不清明的微妙笑容。

    这些年下来,谁不知道只要皇后娘娘允了的事情,皇上绝对不会有二话。

    若不是皇后娘娘对朝政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满大清了解内情的都觉得,可能会出个女皇什么的也未可知呢。

    “那就让云朵和红宝一起待在皇阿玛的銮驾里,不许乱”弘晖抹了把脸,他皇阿玛对松格里都没法子,难不成他当儿子的还能硬气到哪里去不存在的,可他话没说完,又让人打断了。

    “才不要大哥你干嘛呀我都跟额娘说好了,到时候我跟云朵还有九皇婶家的嘎鲁玳一起,我们自己坐自己的马车,你不许乱插手”红宝穿着一身漂亮的大红色骑马装走进来,明媚又娇艳的脸上满是不乐意。

    “这些年番邦的毛子在边境进出不少,秋狄也成了几国之间的集会会和试探,不是很安全,你们别任性。”弘晖内心叹了口气,他从小到大都一帆风顺,做什么也都顺风顺水,遇到挫折的识货太少了。

    可一个亲额娘,一个亲妹妹,就像专门克他的,他不但得帮二弟三弟和四弟解决麻烦,还得帮妹妹擦屁股,每天到晚操不完的心。

    “大哥,我肯定会老实的,可是你得让三哥和四哥他们离我们远点啊,他们特别讨厌,总坏我好事儿。”这些年别人都渐渐开始怕弘晖,连他自己的妻妾和孩子也都怕他,只有红宝一如既往的说撒娇就撒娇,说谄媚就谄媚,半点儿没有不自在的。

    “要不就让你三哥和四哥看着你们,要不你们就老实在京城呆着,自己选。”弘晖当着宁楚格夫妇的面儿,勉强维护住了自己的尊严,特别沉稳威严的说道。

    宁楚格无声嗤笑了一声,从驸马手中接过茶盏,一边喝一边等着看好戏,反正这些年也看过无数次了。

    “大哥你都不疼红宝了吗”红宝一屁股坐在弘晖身边,就拿大眼睛幽幽盯着弘晖,“额娘昨儿个还说,从小到大,就属大哥最疼红宝了,现在红宝不过是想要安静一点去看看蒙古的集会,大哥都不允许”

    弘晖直到出了长公主府才想起来,他不是来阻止红宝去蒙古的么怎么又答应下来那么多不平等条约

    他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禄喜,去安排辆外头不显的马车,立面布置的舒服些。再有让粘杆处一部派一队人,专门盯着四公主,再从四部派两个宫女专门伺候她。”

    “喳,奴才已经安排好了。”禄喜自打从禄寿那里知道这个消息后,早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等主子吩咐再忙叨,那哪儿来得及呢。

    “还有,让人盯好了弘旸和弘昕,让他们没事儿别到红宝那儿晃悠。”弘晖想起自家两个弟弟恨不能天天缠着红宝的没出息劲儿,立马吩咐。

    他作为无冕储君,每次车马都得在皇上后头,他不能靠近自家妹妹,那两个小子也甭想

    还不知道这件事儿的弘旸和弘昕,自从知道红宝要跟着一起去秋狄开始,就已经暗戳戳在提前准备怎么不动声色带着妹妹出去玩儿。

    他们俩平时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青年才俊,他们几个和四爷这两年早就进入了草木皆兵的状态,谁想勾搭他们的妹子,谁就是爱新觉罗皇家的敌人

    虽然妹妹早晚得嫁人,可那也是五六年以后的事儿,太医都说过,女子太早成婚对身子不好,包括松格里在内,都是准备将红宝留到快二十岁再嫁的。

    现在妹妹才十三岁,怎么能叫狼提前闻着味儿呢他们必须得严防死守,绝不能给任何人机会

    好在他们这种行为,四爷和弘晖都乐见其成,也就没说什么。

    但四爷和弘晖忘了,他们这一家子父亲和哥哥,谁都顶不住红宝的手段。

    “三哥,我们就出去玩儿一会儿就回来,让我们去嘛”红宝抱着弘旸的胳膊软软的求着。

    半途偷偷加进他们队伍的和郡王府大格格布尔和抱着自家亲阿玛的另外一只胳膊“就是,阿玛,我们都穿了男孩子的衣服了,肯定没事儿的,我们都还没见过那达慕呢”

    “三哥,现在告诉你,是给你机会讨好我们的,若是你不让我们去,你看我有没有办法出得去,到时候要是闯了祸,我就跟皇阿玛说是你指使的”红宝恶狠狠的甩开不敢看她的弘旸,见软的不好使开始变化策略。

    “别逼我们来硬的”布尔格悄悄在自家阿玛耳边学她额娘的语气狠狠道。

    弘旸差点儿一口血吐出来,一个布尔和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跟自家闺女一样大的妹妹,他本来就对自己的抵抗力没什么信心,他他到底为啥要过来看看啊

    “你们得紧紧跟着我,不许自个乱跑”弘旸也恶狠狠的看了眼自家闺女,然后恶狠狠不足的瞪了眼自家妹子。

    四个本来都脸上凶狠的妹子瞬间就变成了四个乖巧又听话的小男娃,马上就站到了他身后。

    弘旸抹了把脸,无语的给禄寿使了个颜色,带着这四个祖宗去跟弘昕汇合。

    他们到蒙古的时候,正好赶上蒙古最大的节日那达慕大会,这个本是为了选出最强壮巴图鲁的活动,因为大清国力渐强,又与周边国家来往密切,逐渐成了边境集会的一个大型庆祝活动。

    今天他们就得在那达慕大会上,跟蒙古这边的壮士来一场友好的交流,也为那达慕大会开一个好头。

    这种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弘昕,都是没办法全神贯注护着自家妹子她们的,所以本身弘晖包括他都安排了许多守卫,守着这几个祖宗不许乱跑,只等过了今天再带她们出去玩儿。

    谁想到红宝她们怎么都不愿意错过这个开幕,早早就让人准备了男装,本来谁也不敢放这几个祖宗出去,可面对这几个祖宗拿胸脯往上顶的行为,也没哪个侍卫敢动手。

    就在侍卫们快哭的时候,弘旸不放心这几个,非得过来看一眼,现在带着这四个兴高采烈的祖宗往前走,弘旸都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叫他腿贱

    “你你三哥你是不是傻”弘昕指着弘旸的手都开始风中凌乱,他昨天还专门交代了三哥,让他离红宝的帐子远点儿。

    “都怪你你昨天要是不说,我今天也不会过去看”弘旸恶人先告状,恶狠狠的样子让后头四个小祖宗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话说红宝她们确实是松了口气,若是弘旸不过去,她们也不敢太过为难那些侍卫。倒不是怕了侍卫,只是红宝很清楚,若是拦不住她们几个,等待这些侍卫的绝对不是轻罚,动辄是要人命的。

    红宝虽然淘气,可再松格里日复一日的教育里,还是记住了不能任性妄为这一点,本是想着闹一闹,让人去给四爷报信,然后讨价还价等开幕结束了再出来逛逛呢,谁想到遇见了弘旸,哈哈哈

    “姑姑你运气真好”布尔和是最开心的,她喜滋滋的跟红宝感叹,她额娘和阿玛闹起来,胜负参半,她也被她阿玛吃得死死的,没想到跟着红宝竟然享受到了胜利的果实,她决定以后一定要跟紧自家姑姑的脚步。

    所以等弘旸和弘昕上了台,见红宝在另外两个姑娘掩护下偷偷开溜的时候,她谁都没惊动,也跟着偷偷溜了出去。

    “诶,你咋跟出来了你不看他们摔跤吗”红宝自己逛了会儿集市,就被布尔和撵上来了。

    “行吧,我听说这附近有个赛马场,皇爹娘都不允许我过去,咱们现在去看看。”红宝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略带点儿兴奋的跟布尔和说。

    红宝从小就喜欢骑马,听说这里有赛马以后,一直都想来看,可惜谁都不让她过来,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她一定得去看看才行。

    “嗯嗯,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有表演。”布尔和也跟着兴奋的点头。

    等两个人晃晃悠悠到了赛马场,赛马还没开始,表演已经开始了,可这表演跟红宝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而骑在马上的人,则不停的往框里射箭,若是射进了框里,会有人叫好,可若是射到了奴隶身上有的已经倒下了,有的被马踩踏发出了惨叫声,这时候周围的人就会发出喝倒彩声。

    “这是表演”红宝张着小嘴吃惊的呢喃,布尔和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两位小爷第一回来吧这可是咱们蒙古最有名的奴隶市场,这不正展现奴隶们的勇猛么,要不要下注等会儿赢了银子,就能把最勇猛的奴隶买回去了,这可是荣耀”旁边有个笑眯眯的胖子听见二人的话,凑过来给两个人解释。

    看这两个小公子哥儿的衣服,就知道他们是权贵家里头出来的,再看看那娇嫩的面色和没有任何遮挡的耳朵眼儿,人精奴隶贩子怎么会看不懂这是微服私访呢。

    这样的女孩儿家里头要么有钱要么有权,反正每年都不少见这样变装出来的,正好今年他手里有个极为英俊,又孔武有力的奴隶也参加了表演,等得就是这些年少慕艾的小公子哥儿们。

    “怎么下注”布尔和见红宝挑眉不语,她赶紧问。

    “这上面都有我们的私印,十两银子换一张,两位爷想换几张”

    “这种表演不会有违天和吗”红宝看了会场内,转过头问奴隶贩子。

    “那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些奴隶都是敢于打破部族联盟进犯或侵略其他部落的失败者,我们就是因为不想把所有人都杀了,也算是给他们个机会可以活下来,才选择了这种方式。里面骑马射箭的都是曾经受过侵犯的部落精英,这是联盟允了的。”奴隶贩子笑了笑,淡定的回答,脸上也没什么不乐意。

    “红色的,都买了,这些够么”红宝沉着脸扔出来一个宝蓝色荷包给奴隶贩子。

    荷包里面是二三十个金花生,不说够不够买红色布条,就是全买了也不差多少了。

    红宝没有计较他的谄媚,让布尔和拿了布条,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场内脸色有些复杂。

    她是金尊玉贵长大的,也见识过犯了错被下令杖毙的奴才,可是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把人命当做兽命来使的情况,即便这些奴隶都是罪犯,她也有点接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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