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玄不改非(二十六)

小说:[综]昭如日月 作者:小狐昔里
    “正经讲课”三人居然异口同声地发问。

    谭昭微微往后仰了一下, 颔首“没错, 正经讲课。”

    山长今天,怕不是吃错药了

    连马文才都忍不住回想了一下, 今早太阳升起来的地方,是不是西边。

    谭昭抽了抽嘴角,还是觉得小心脏有点“受伤”“要不要这么夸张,怎么说也是朋友,试着相信我一下会死吗”

    “会。”

    友尽吧, 这朋友是没的做了。

    但损友就是损友,谭昭摸了摸自己的脸皮,颇有些厚颜无耻道“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都已经推拒了,山长非要我试试,诸位,我会尽量不点你们名字的。”

    贺勇脸上已经满是悲愤了,他冲着虞韶道“现在杀人灭口, 还来得及吗”

    而此时此刻,被灌过几天“毒药”的山神大人已经认命了“你死心吧,我打不过他。”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谭昭施施然吃完饭, 非常快乐地跑院子里遛食去了, 徒留两只小学渣抱团取暖, 只希望明日的课来得再晚一些。

    “你留下来, 是为了祝英台。”

    谭昭呵地笑了一声, 却是摇了摇头“这回你猜错了,文才,你不要把我想得跟随便做好事没有脾气的圣人一样。”

    虽然马文才没开口,但他脸上写的完全是“难道不是”的字样。

    “不是哦。”居然还带着俏皮的尾音,“我想留就留下来了,还从没在书院呆过,怪让人好奇的。”

    怎么听,都不是什么正经人,马文才非常怀疑明天的课堂会鸡飞狗跳,光是随便想想,就非常有画面感。

    马少年蹙起了眉头,山长到底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在想,明日怎么帮我善后”谭昭不怀好意地开口。

    马文才并没有否认。

    红罗山并不高,但这山上只有红罗书院这一出人气之地,山中夜凉,谭昭走了一会儿就坐了下来,抱着杯热茶嘬着“你还说我乱好心,自己不也是。”

    “这如何能一样”

    少年跟炸了尾巴的猫似的,谭昭立刻转移了话题“话说,你知道附近哪里有锻造打铁的地方吗”

    这个话题,会不会转得太快了

    “你要做什么”

    谭昭像是变戏法一样地摸出一个匣子,里头正是书圣爸爸送给他的矿石“答应了人要送他一件趁手的兵器。”

    马文才也不知是什么神奇的诡异思路,直接开口“所以,你明天是准备讲锻造之法”

    听罢,谭昭拔腿就走,怎么说都不理人了。

    嗨呀,超气的。

    系统哈哈哈,你该啊你平时要是正经一点,人指定相信你有真才实学了。

    我就是个正经人呀。

    你摸着你的良心讲,到底是不是哦对,你没有良心来着。

    系统迅速匿了,不过最后,谭某人还是成功找到了可以打铁的地方。所以说嘛,红罗书院不愧是江南最大的书院之一,学习之余还这么鼓励学生们的兴趣爱好,连锻造房都有。

    搞得他都有点小心动了呢。

    系统那你倒是入学啊。

    说着玩玩的,这么正经做什么。

    系统你这个双标狗,现在又不是正经人了

    谭昭摸了摸鼻子,将备了一百来个字的教案拿在手里,施施然地走出门去,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辣鸡宿主,迟早药丸。

    山长虽然爱惜人才,但学生们的大课还是不占用的,谭昭这趟莫名其妙的公开课,安排在下午两点钟左右,学生们有点疲倦,一般来说,这个时间段的课都是些陶冶情操的课,比如抚琴啊下棋之类。

    山长也经常会找外来的老师上课,故而学生们其实并不惊讶。

    只是这个老师过分年轻,几乎同他们年龄差不多,手里也没有教具,所以这货是来炫耀自己长得好的吗

    还有人认出此人是昨日与虞韶在一起的人,扯着虞韶打听消息。

    而表现得最惊讶的,当然莫过于亲妹妹祝英台了。

    她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好悬没喊出“七哥”二字,其实是到了嗓子眼,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最后还是同桌梁山伯将人拉回了座位上,当然他也认出来人的身份了。

    英台的七哥,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堂课的老师

    学子们满脸疑惑,山长已经笑眯眯地介绍起来,一听此人居然是祝英台的兄长,所有人都吃惊地望向同窗。

    这还是头一回碰上老师是学生家长的情况啊。

    谭昭脸皮厚,笑得满面春风,半点不怯场,还朝着最后头那两只互相取暖的学渣眨了眨眼,这才开口“大家好,我是这堂课的夫子祝英玄,今日有幸”

    他说得随意,却让每个人都能听清楚他的话,明白他的善意。

    虞韶贺勇马文才祝英台想象中的尬讲居然没有出现

    这肯定不是他们认识的祝疏之啊被掉包了吧

    正统的儒学,早就被书院里的夫子翻来覆去讲烂了,以免暴露自己的真性情,正经的谭老师当然不会去做误人子弟的事情。

    想了想,他就讲起了辨物。

    当然更学术点来讲,应该叫做格物,大概就是从一件事物剖析它真正的本源,而他要讲的,就是类似于浅层的存在即合理。

    论诡辩,青葱的少年郎们怎么可能比得过老滑头谭昭。

    谭老师半分没有欺负人的愧疚,颇有一种“舌战群儒”的帅气感,将一群少年学子们欺负了个遍。

    但也架不住有杠精要抬杠啊,俗话说得好,只要给杠精一个杠点,他们就能抬起整个地球,学术无对错,只要找准点。

    有个叫做吴秀可的学子,与祝英台不大对付,便也不服其兄,便道“照祝夫子这般说,是要我们跟随事物的发展,否则便是不知变通了不是”

    这台上的“皇帝”还没急呢,下头的祝英台就像强出头,好在谭昭率先开口,将人强行按了下去“恰恰相反,倘若一有风吹草动就动个不停,那跟那墙头上长的草又有何分别”

    就差没直说你脑子长在头上,能不能用用它了。

    吴学子非常忍辱负重,强压着怒火开口“那夫子是何意”

    谭昭抬头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道“事物不是瞬息万变,也不是一成不变,我的老师曾经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与君共勉。”

    吴秀可听罢,居然羞愧地道了歉。

    祝英台我家七哥居然是个大佬,难以置信。

    到此,这堂课就结束了,谭昭又拿着那本写了百来字的教案,说了句下课,装模作样地晃了出去。

    后头的贺勇虞韶流下了学渣的热泪。

    刚刚台上那个引经据典、出口成章的祝疏之是假的是吧是吧,凭什么他们还挣扎于学海之中,这人却偷偷开了挂

    上苍不公

    “你不要同我讲话,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看到你的脸我就控制不住想打你。”

    谭昭摸了摸鼻子,非常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又非常好心地提示“不用控制,反正你也打不着我。”

    然后贺勇纸笔一丢,直接出手了。

    “祝疏之,你给我站住说好的一起当纨绔,你不仅偷偷学了武,居然还读了书,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哎,别打别打,消消气,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逃课都一起逃的啊,谁让我过目不忘呢,我也没法子啊。”

    卧槽,更欠揍了。

    虞韶听不下去,也加入了追杀大军。

    “那你说,你哪来的老师”

    谭昭一边跑,一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谁还没个云游在外的老师啊,我又不是天生就会的。”

    反正到最后,谭昭被追得“有家不能回”。

    行的吧,反正有闲,就去锻造房打铁吧。

    马文才刚下课的时候,被祝英台拦住了,两人还是互相看不顺眼,谈了没两句就不欢而散,不过马少年不是卑鄙的人,说不会告状就不会告状。

    他先去客舍找人,没找着,便寻到了锻造房,人果然在这里。

    这会儿功夫,谭昭已经锻出了模胚,用灵力锻造就是比用蛮力来得快,原本他是准备打一把剑,但一来材料不大够,二来他打听了一下,从军的话,还是枪来得更好。

    当然不是整杆枪都用金属,反复锻造后的铁得多重啊,枪柄自然是木头的。

    因为炉火烧得旺,谭昭已经把外衣脱了,头发全部束起,手里举着铁锤,脸被映得通红,那钉钉钉的打铁声,光听就知道此人力气有多大了。

    马文才开始怀疑今天课上出口成章的人是个假人。

    “找我有事”

    谭昭将烧红的模胚放入水中,刺啦一声,头也没抬道。

    马文才嗯了一声,也不拐弯抹角“你答应山长讲课,是不是答应了什么”那样的祝疏之,恐怕连祝英台这个亲妹妹都没见过,突然这么大张旗鼓地暴露出来,绝对不是随便玩玩这么简单。

    “没有。”

    谭昭又继续打起来,直到再次传来刺啦一声,马少年这才又听到人开口“你知道这里的炉火,是怎么点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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