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读一本书而已,您只读了一个字便停下,难道还想得到什么奖励”
裴易安的神情语气那样理所当然、天经地义,顺理成章得甚至让人难以怀疑他是否当真怀有叵测之心,但他一边这样从容不迫、道貌岸然地说着,一边还控制着那一缕雾气,自姜折微玉白的耳垂后缓缓地滑过去。
忽地,那团游移不定的雾气中有数缕忽地绷紧,如鞭般在姜折微瘦窄的蝴蝶骨上一抽,迅捷而无声。
裴易安施施然地替自己斟了杯茶,好整以暇道“这一下,是为了臣与尊上师徒、身份有别,尊上岂可屈尊降贵,对臣发出那样的声音勾引。”
些微的疼痛伴随着酥麻电击一同袭来,即使姜折微已经有了准备,红软的唇间也还是忍不住溢出一声浅哼。
“你什么勾引孤看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一缕雾气如蛇般游弋,缓缓点在姜折微唇尖,裴易安眼眸微凉,曼声道“是吗那尊上这一回可当真是猜对了呢。”
他瞥了一眼帘外,凑近姜折微耳边似笑非笑“臣确实是对尊上别有用心。”
“收好了尊上,这是臣下给您的奖励。”裴易安的声音又轻又淡,海藻般漫延在空中的雾气却骤然纠缠出数条藤蔓,瞬间覆住了姜折微的身体。
姜折微乌黑睫羽扑朔,纤细五指无意识收紧,平整光滑的书册扉页有细小的皱褶波纹般浮起,玉色的修长颈项漫出红晕,白腻鼻尖上出了一层薄汗。
他咬牙抿紧唇,努力眨掉眼眸中润出的水色,望着裴易安的眼神又羞耻又愤怒,指责时却连声音也下意识地放轻。
“裴易安你放肆”
裴易安拈起茶杯,遥遥对着姜折微温文尔雅地一举“臣放肆,尊上可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缓步踱至姜折微身边,将透着点温热的茶水缓缓倾进姜折微的领口,眼看着那身轻薄的常服蔓延上一层透明水色,裴易安似是满意般一勾唇,随手将茶杯搁在手边的案几。
慢条斯理地,裴易安挑起姜折微鬓边的一缕发丝,像是看不见那逐渐被浸透的衣服般,唇角含笑对他道
“尊上啊,你我二人一个不是好人,一个并非君子,岂不是比起其他人来更加珠联璧合、佳偶天生”
他像是认真,又像是调笑地道,但当姜折微眼角带着愤怒的艳色、又羞又耻地看向他时,裴易安的神色便又恢复了一贯的疏离冷淡、仿佛古井不波。
他退后一步,冷冷淡淡地道“还请尊上拿起书,臣好继续为尊上授课。”
这一日的“授课”完成后,姜折微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又酸又软的,偏偏他还得整理容色,好让自己看上去正经八百一点,不令裴衍之太过起疑。
不过事情也有好的一面比如他终于明白,裴易安这一次来替他“授课”,为什么要幻化出那些雾气触手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出于个人爱好的目的,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他和裴衍之可当真不愧是兄弟。”
姜折微捋起一截衣袖,白皙的小臂上能看见格外明显的艳色长痕,缠绵宛转地贴敷在霜雪般白腻的肌肤上。那形状看上去明显不是出自人手,而是来自于别的一些什么
他看着那片艳痕,啧啧感叹“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轮流给自己的东西打印盖戳啧,大人们肮脏的占有欲。”
系统闷声不吭地从一本如何在你的宿主动作激烈时保持神志清醒从我的第一段系统生涯中讲起上拔出目光,平静从容地提醒他
“您在裴易安把您按倒在床榻上,用雾气一寸寸把臣兄长的味道统统清理干净的时候,可一个字都没有嫌弃过他们那属于大人的肮脏的占有欲。”
“时过境迁了啊,系统。”姜折微眼也不眨,轻描淡写地便回答它“在你的宿主我身体离开了床榻之后,理智的情感就又重新回到了头脑的高地。”
系统
它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吐槽“原来你也知道你在床榻上没有什么理性”,还是该指责他“用过就丢你还真特喵的拔菊无情”,左右为难地挣扎了一番后,系统干脆面无表情地“呵呵”了一声以作敷衍,重又将注意力投回到了那本我的第一段系统生涯上去。
“”姜折微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啧了一声“无趣”,干脆蹬着鞋摇摇摆摆地出了帘子,在殿内议事的众人齐刷刷望过来的目光下微带刻意地低下头,不与裴衍之投注过来的目光对视,只对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道
“摆驾。”
“孤要去往汤泉宫沐浴。”
殿中的裴衍之缓缓拧起眉。他扬手停住讨论,起身步至姜折微身边“尊上这个点要去沐浴”
裴衍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好像只是随意一问,不带着一丝半点的波澜。但姜折微对他已经有了相当程度上的了解,能嗅得出平静海面下潜藏着的危险气息。
“是啊。”半是懊丧,半是撒娇,姜折微故意转过身子背对裴衍之,一下下孩子气地踢着地面上镶嵌的玉砖缝隙,悒悒不乐地说“今日授课的时候,裴卿裴师在孤的衣服上泼了些茶水。”
“也不知道那水是哪里来的,黏黏腻腻的一直不肯干,衣服粘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说完他转过身给裴衍之看自己的衣服确实,素色衣襟上明显的湿了半截,有暗色的茶迹横陈在白皙肤上,连泼洒垂下的如墨黑发也遭殃,被打湿了好几缕,蛇一样盘曲缠绕在姜折微腻白脖颈,无声地散发着诱惑气息。
看得裴衍之神色微暗,替他披上了自己的外袍“那臣带您去。”
不说这句话时还好,一说出这句话,裴衍之顿时感到掌中少年单薄的肩头轻轻一颤,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般。但目光看过去时,姜折微却又神色如常地笑起来,琉璃眸子里带着小鹿般佻达的神气,踮脚站起来咬着他的耳朵,细声细气地
“裴卿又要带着孤去汤泉宫呀”
他对着裴衍之的耳廓恶作剧似的呵着气,少年发间的冷腻香气也似是被他的呼吸熏得暖烘烘的,散发出甜美可口的气息。
姜折微悄悄地将指尖放在裴衍之掌心,挠痒痒似的,轻轻地划动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调笑般地道
“莫非是那一日之后,食髓知味了么裴卿”
少年的手在他的掌心缓缓划过,柔若无骨般,裴衍之知道姜折微那身雪肤有多暖多软仿佛藏在荷叶下的菡萏花瓣,指尖一掐,就留下一道水般印痕。
他的眸色愈发深了。而姜折微就顺势倚在了他的胸膛上,白皙指尖在裴衍之的胸口缓缓画着圈儿,猫儿似的拖长了尾音,软软地唤了一声“裴卿”
“孤今天睡久了,走不动路了呀。”
他嘻嘻笑着,冲着裴衍之狡黠地一眨眼,理直气壮地“孤要裴卿抱我去。”
裴衍之沉了沉眼眸,声音平静无波“臣此时还有事要商议”
“这魔界里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孤这个魔尊更要紧”姜折微十分蛮不讲理地说。
见裴衍之没有回答,姜折微立时回过身去,扬起了声音问殿内的那些目瞪口呆的官员们“你们之前在与裴卿讨论什么事情是魔界的何处遭了灾么还是出了什么天灾人祸的意外”
“呃”那些官员们迟疑了一会儿,见裴衍之没有阻止,只好硬着头皮站起一个人来行礼“禀尊上,臣等之前与裴大人讨论的是广盛域九郡十八乡各大门派宗族的弟子选拔与考校事宜。”
“哈”姜折微轻快地转过身,像是得了什么胜利似的望向裴衍之,趾高气昂地“裴卿你自己来说是孤要紧,还是你们讨论的弟子选拔与考校要紧”
裴衍之微微一顿,轻笑道“自是尊上要紧。”
于是姜折微对着裴衍之一伸手,光明正大地“抱孤去。”
寝宫位于宫殿群正中偏北,而汤泉宫则位于西南一隅,两者之间并无直接通道。于是这一天魔尊宫中泰半人都看见,自家尊上被权势滔天的裴衍之抱在怀里,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毫不掩饰地一路去往了温泉。
但却连一丝半点的议论声也不敢有。
这一日,魔尊宫中的所有人,都恨不得自己没有长过眼睛和耳朵。
汤泉宫中,姜折微毫不在意地甩掉软鞋,将雪白赤足踏在华美绒毯上,却不肯脱衣服。
“每次都脱得干净又有什么意思孤总是觉得这样做说不定更好看。”
姜折微嘻嘻笑着浮在泉水里,透明的泉水刚好没过肩胛,一头黑发绸缎般在水面上散开。那一身衣服如云似雾,散开在水中,像是盛开了一朵素色的菡萏,而他笑吟吟从水中伸出的一小截手腕,看上去却比那菡萏更白。
“美人如花隔云端孤可也是学过诗的。”
他朝着裴衍之扬扬手,赤足在水中泼出一痕透明的水花,朝着旁边面色不动的裴衍之眨了眨眼
“这个池子这么大,孤一个人在里面寂寞得很,裴卿,你要不要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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