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翅膀

    如果说在两个月前,有人问他面对一个哭得惨烈的小孩子,他会怎么做。

    托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转身离开。

    但是现在是两个月之后,他捡了一只小恶魔回家。

    小恶魔长相可爱,喜欢撒娇,同时各种事情也层出不穷。

    可是,小恶魔哭得这么凶,托尼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心疼的只感觉心都揪在了一起。

    周围的家具因为小姑娘的清醒重新落回到地面。

    小姑娘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身。

    托尼换了一个姿势,让小姑娘更好的嵌在他怀里,低头轻声哄着她:“宝贝儿告诉我,怎么了?”

    怀中的小姑娘浑身颤抖,托尼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T恤已经湿了一大片,俨然是被小姑娘的泪水打湿。

    看到她这个样子,托尼更是心急,可是不管他怎么问,小姑娘都抿着嘴,把头埋在他怀里。

    感受到小姑娘呼吸逐渐平稳了一点,托尼刚放下心来,可还没等他张嘴,只看到小姑娘猛地抱住头,直接滚出了她的怀抱。

    她这个样子实在不正常,托尼把小姑娘抓回怀里,头也没抬:“扫描她的全身。”

    “好的,Sir。”

    托尼双手捧着朵薇玛的小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嘿,嘿,看着我。”

    朵薇玛睁开浸满泪水的是双眼,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像一只小兔子。

    “你要告诉我怎么了,不然我没有办法帮你,知道吗?”

    朵薇玛只感觉疼痛快要把她撕裂,听到托尼的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好像缓解了一丝疼痛,她眨了眨眼睛,泪水从睫毛上抖落下来,被托尼的拇指轻轻擦掉。

    “可以吗?”感受到小姑娘恢复了一些甚至,托尼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如果有人看到托尼居然能这么温柔又有耐心,肯定会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假扮的。

    小脑袋在托尼的大手中扭了几下,然后缓缓的点头。

    朵薇玛扬起脸,泪眼汪汪的看着托尼,声音中还带着颤抖:“后背疼。”

    “后背?”托尼皱着眉,实在不知道什么病会后后背疼。

    这时,人工智能给出了回复:“Sir,朵薇玛小姐全身扫描全部,身体状态一切正常,只是,肩胛骨上方有些骨质增生。”

    托尼:“???”

    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要骨质增生?

    托尼的额角跳了几下,他相信人工智能是不会说谎的,但是这个说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朵薇玛也听到了人工智能的话,她用小手拽了拽托尼的衣服下摆,看到托尼低头看着她,她拉着托尼的手,放在自己肩胛骨上方的位置。

    小姑娘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就是这里,好疼,感觉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

    托尼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突然感受到手下摸到了一个坚硬的凸起,就像是一块小骨头。

    他愣了一下,难道真的是骨质增生?

    对于医学方面他不太在行,可是小姑娘的身份和状态完全不适合去医院。

    他突然想到家里好像有之前别人留下的仪器,或许可以让人工智能给小姑娘拍个片子什么的。

    在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托尼耳边充斥着小姑娘隐隐的啜泣声和人工智能的解释声,这让他的头有些胀。

    托尼双手放大虚拟屏幕上刚拍出来的片子,果然小姑娘的肩胛骨上方又一块小巧的骨头,长条形状,从皮肤内部长出来,马上就要穿透衣服长出来。

    托尼摸着下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

    或许...他需要更直观的看一下?

    一转头,小姑娘也趴在操作台上,严肃这一张小脸,双眼紧盯着虚拟屏幕。

    好像这会儿疼痛已经缓解许多,她不再哭喊着疼。

    但是一双眼睛还是泪汪汪的,小巧的鼻子一抽一抽,可怜极了。

    托尼在心里纠结着该怎么说那句话,可是不管他怎么想,那句话说出来都像是变态一样。

    宝贝儿,脱衣服我看一下?

    宝贝儿,让我看一下你的后背?

    甜心,你需要脱一下衣服?

    害,这都什么话!

    托尼越想越感觉不对,等他回过神,小姑娘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虚拟屏幕。

    最后,托尼决定直接说,反正是他养的崽。

    “呃,甜心,我想你需要让我看一下这个位置。”说话时,托尼的语气带着少有的心虚,明明是一个很正直的事情,他这样说完却感觉不太一样了。

    不过他面对的还好是朵薇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恶魔。

    小姑娘果然毫无察觉,她点点头,解开自己的上衣。

    小姑娘的衣服都是托尼亲手置办,以他的的审美买来的衣服,小姑娘被打扮成一个小公主,虽然看上去十分可爱,但是......

    脱起来却有些麻烦。

    朵薇玛因为刚才的疼痛,小手还有些颤抖,解了一会儿扣子却根本解不开,她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向托尼:“托尼,我解不开,你帮我一下好吗?”

    托尼:“......”

    托尼一瞬间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没有多想上前一步帮小姑娘解开上衣。

    看到她背后的瞬间,托尼的眼神正色起来。

    果然如片子里看到的那样,小姑娘肩胛骨的上方长出了一小块骨头,骨头的生长发现是向上的,可以看得出来,等过一段时间,这块骨头一定会越长越大。

    突然,托尼想到了什么。

    这段时间他查遍了所有关于恶魔的文献,关于恶魔的外表也是有一定了解。

    由于小姑娘一直是人类状态,他忘记了她还有另外一个恶魔状态。

    回想一下之前看到过的恶魔文献,还有第一次见到小姑娘的样子,和她现在新长出的这块骨头。

    难道......

    托尼感觉自己真相了。

    脱掉上以后,朵薇玛也对着镜子看了起来,她呆呆的看着自己后背的骨头,又看看虚拟屏幕上的片子。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直接打断了托尼的思绪。

    托尼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小姑娘,声音中带着无奈:“嘿,又怎么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恶魔也这样爱哭,还是说他家的这个小恶魔是变异的?

    “哇——没了,没了!”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指着镜子中的自己,然而越是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哭得也越是伤心,一下子进入了某种死循环。

    托尼用拇指擦掉了小姑娘脸上的泪水,可是她的双眼就像阀门一样,泪水源源不断的用处。

    “嘿,宝贝儿,听我说。”托尼试图和小姑娘正常对话,顺便告诉她,他的想法,但是很显然,现在小姑娘根本无法正常对话。

    “呜呜,没有了。”

    她一直喊着没有了,但是托尼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没有了。

    托尼把小姑娘的上衣又穿了回去,热了一杯牛奶给她,让她冷静一些。

    小姑娘捧着热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热乎乎的牛奶好像冲淡了一下她心中的难过。

    她揉了揉眼睛,但是却被托尼啪的一下打在了手背上:“不要揉眼睛。”

    小姑娘委屈的点点头,她想她得和托尼分享一下她的难过。

    而托尼想,他得告诉小姑娘真相。

    两人就这样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宝贝儿,你背后的骨头其实是翅膀。”

    “呜呜托尼,我的翅膀没了!”

    两人说完之后都愣了一下,小姑娘在愣了两秒钟之后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我没有翅膀了,我不是小恶魔了!!”

    小姑娘的哭声如魔音灌耳,托尼只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震得发疼,没办法,他决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自己做的炸丸子,本想着给小姑娘当零食,既可以解馋,还不至于让她太上头。

    小姑娘闻到肉的味道动了动小鼻子,接过托尼手中的肉丸子,眼中含着泪,吧唧吧唧吃得正香。

    吃肉之后,小姑娘也冷静下来,托尼又给她检查了一番,最后发现刚才的疼痛也是来源于她的翅膀。

    小姑娘虽然已经不哭了,但是还是抱着托尼的手臂,哭唧唧的嘟囔着自己的翅膀。

    托尼把小姑娘的衣服后背剪了两个圆圆的洞,这样就算翅膀长出来也不会把衣服撑破了,看着小小的翅膀,他突然有个想法。

    他开始和人工智能研究着什么,而朵薇玛就坐在操作台上,小腿在半空中晃一晃,用叉子叉起一个一个圆滚滚的肉丸子放进嘴里。

    小姑娘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小碟子里最后一个肉丸,她挣扎了一下,叉起来放到托尼嘴边。

    “呐,最后一个了,给你吃呀!”

    “你吃吧,”托尼笑着摇头,等小姑娘吃完之后他才继续说了下去,“宝贝儿,你要不要试着飞一下?”

    朵薇玛想了片刻,重重的点头。

    小姑娘站在地面中间,周围的东西已经被小笨手清空,而托尼站在不远处为她加油。

    “不用紧张。”

    “嗯!”

    小姑娘的表情十分认真,她的双脚慢慢慢慢离地,可是刚起开地面大概五厘米的时候——

    只见她后背上的小骨头晃了晃,小姑娘在空中停滞了一秒后,砰的一声摔倒了地上。

    小恶魔:“...哇!!!”

    托尼:“...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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