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
被倒打一耙,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顾渊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 语气淡漠“没有的事,你们别听她胡说。”
一瞬间, 许秉文看顾渊的眼神都变了。
“老大, 你就算是撒谎,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他为方琤抱打不平,“我们又不是瞎子,方律师身上,不是还穿着你的”
许秉文目光落在方琤身上一瞬, 红了红脸,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又语重深长“老大,你这样可不行啊, 始乱终弃的男人, 那可是叫渣男, 是会被唾弃的。作为男人,必须有担当, 连我都明白的道理, 你总不会不”
“许组长,说这么久,也口渴了吧来, 先喝口水, 喝口水。”胡可可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不由分说把杯子塞到他的手里。
许秉文下意识接过“啊好,谢谢。”
顾渊收敛视线,面无表情地走向客厅的另一边。
方琤往顾渊脸上瞄了一眼,压下嘴角浮出的笑意,又收回视线,温声问道“现在也很晚了,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许秉文眼前一亮“好啊,正好有些关于司法考试的问题,我也想请教一下方律师”
胡可可截下了他的话“许组长,你忘记了,今晚要请我吃烤串了吗”
许秉文看向她,疑惑不已“哎我什么时候说”
胡可可抢在他前面说“快走啊,那家烤串店人气很旺的,晚了就没位置了。”
说着,边推着他往门外走出,边对方琤笑了笑“方律师,我们只是来探望顾队的,既然他没什么事,我们也该回去了。今晚我们都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打扰你们了。”
许秉文更加莫名“胡可可,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还没”
胡可可提高嗓音,把他的声音覆盖过去“顾队,再见,方律师,再见。”
“慢走。”
方琤微笑着把他们送出了门。
电梯门关闭,看着下行的电梯,胡可可方才松了一口气。
许秉文不解地问“胡可可,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拉我离开”
胡可可不满地瞪他一眼“你刚刚在顾队和方律师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都想说不认识你了。”
许秉文陷入了沉思中“我刚才真的说错话了”
胡可可没好气地说“当然顾队和方律师那叫情侣间的情趣,情趣你懂不懂”
许秉文纠结半晌,用力摇了几下头。
胡可可忍不住用手捂脸“算了。你这情商,为什么就不能向你的谈判水平看齐,稍微提高一点儿也好。”
方琤把门关上,刚转过身,一只手就搭到她的额头上。
方琤脚步一顿,抬眸看向挡在她面前的顾渊,疑惑地问“怎么了”
顾渊收回了手。
“没有,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他挑眉,“身为律师,竟然能把同居和共同居住的定义给混淆”
方琤眨眨眼,揣着明白装糊涂“有吗”
顾渊哂笑一声“需要我给你复习一下吗”
不等她接话,他又继续说。
“同居,在法律上的定义,满足的要件有两个,第一个,必须是男女二人之间,第二,需要有包括xg生活在内的共同生活。”
停顿了下,他说出结论“如果只是同吃同住,那只是共同居住,而不是同居。”
方琤理直气壮“我说的同居,就是共同居住的意思啊。”
“是吗”
“顾队长,你想到哪里去了”方琤不服气地反问,双手环上他的腰,又不安分地往他背上攀爬,“难道,你想的是那个同居吗你这是在跟我暗示什么”
顾渊把她的手拉下来,轻哼道“我只是在纠正你的错误。”
方琤撇撇嘴“现在又不是课堂时间,你怎么这么严肃”
顾渊扫了她一眼,跳过话题“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方琤疑惑“什么问题”
顾渊勾了勾唇“刚才许秉文说,始乱终弃的男人是渣男。那如果,始乱终弃的是女人呢那叫什么”
“”
方琤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那是不是叫”
顾渊故意压低声音,在话即将出口的时候,忽地往她头上轻拍了一下。
“好了,在屋里好好待着,等开饭叫你,不要给我添乱。”
他淡声说了一句,转身走进厨房。
方琤伸手触向发顶,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变得复杂。
顾渊不许她进厨房帮忙,方琤待在客厅也没什么事情可干。
她不想看电视,索性从行李箱里翻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积累了一天的工作。
半个小时后,饭菜好了。
顾渊喊她过去吃饭。
方琤走向餐桌,当看到桌上摆放的饭菜时,她怔住了。
可乐鸡翅,糖醋里脊,鱼香茄子,还有一道生炒白菜心。
里面有三道菜,是方琤先前跟他提过,她想要吃的。
可是,当时被他无情地拒绝了。
方琤收起思绪,抬头看向他“顾渊,你不是说,这些菜太油腻了,不能吃吗”
“刚好冰箱里有食材,只能做这些了。”
顾渊停顿了下,又补充。
“顿顿都很清淡也不好,没什么营养。”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偶尔吃点,也没关系。”
方琤举起饭碗,把嘴角弯起的弧度藏在碗后面。
她扒了几口饭,又抬眸看了顾渊一眼“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方琤还记得,他们第一次一起做饭时候的情景。
大一那年的暑假,他们一起出去旅游。
方琤特意定了一间可以自己做饭的民宿。
那一天,他们买了很多食材,兴高采烈地打算做一顿豪华大餐。但直到做饭前,他们才发现他们好像都不会做饭。
无奈之下,方琤只能硬着头皮在网上搜索菜谱,对照着菜谱上的步骤,和顾渊一起手忙脚乱地处理食材。
开始的时候,还挺顺利,但到了煎炒炸蒸煮的时候,他们又开始乱阵脚了。
结果,两人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饭也没有做成。
最后,只能叫了一个外卖。
那时候,她才知道,在外人看来无所不能的学神,原来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顾渊没回答。
他只说了一句“吃完饭,记得好好吃药。”
方琤僵了一下,又看他一眼,犹豫地开口“能不能不吃”
顾渊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可以,你病还没好。”
方琤想了想,和他交涉“吃药可以,我要奖励。”
顾渊皱了下眉,语气无奈“你还是小孩子吗”停顿了下,他问,“说吧,要什么奖励”
方琤只是笑笑“你先答应我,等会你就知道了。”
“好。”似是很不情愿,但他还是答应了。
生怕方琤反悔一般,等她吃完饭,顾渊已经替她把药和白开水都准备好了。
方琤一口气把药丸吞咽下去。
看着她吃下药,顾渊开口“你要什么奖励”
方琤放下杯子,抬头看他。
她没作声,顾渊朝她投去询问的目光。
忽然,她踮起脚,在他嘴角边落下一吻。
“这就是我要的奖励。”她得意地宣告,然后飞快地逃开了。
“幼稚。”
看着她踩着拖鞋,顾渊哼了一声,耳根子却可疑地泛红了。
九月的天,变幻无常。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到了黄昏时刻,突然间乌云密布。
即将要下雨的模样。
乌云彻底把天空覆盖,电闪雷鸣过后,倾盆大雨终于降临。
从高楼望出去,浓沉的夜色里,街上的灯光和汽车的灯在雨中模糊成萤火般的光点,其余的事物,都仿佛跟夜色融为一体。
方琤关上窗门,又拉上窗帘,转身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她才想起自己忘记把换洗的衣服带进来了。
于是打开浴室的门,朝外面喊。
“顾渊”
“怎么了”
方琤说“我忘记拿换洗的衣服了,能帮我从行李箱里拿一下吗”
“你”
顾渊走进房间,却发现方琤只裹着一条浴巾便出来了。
氤氲的雾气从浴室里涌出,眼前的一幕春意盎然。
他僵住。
方琤若无其事地向他走过去“我的衣服呢”
顾渊身体绷紧,狼狈地转过头“你、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我不能出来吗”她从他手上接过衣服,似是疑惑地问。
忽地想到什么,方琤伸手抱住他的手臂,笑意盈盈地问“还是,顾队长误会什么了”她偎依到他的身上,把声音压得很低,“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顾渊眸色深了深,心中的情绪犹如浪潮,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仍然竭力地忍耐“方琤,你到底想怎样”
“我之前就说过,我看上顾队长了,想跟你深入交流。”方琤仰头看向他,潋滟澄亮的眸里满是认真,“是你一直在拒绝我。”
“”
她执拗地追问“为什么”
顾渊的声音格外低沉“你想知道原因”
方琤没说话,但眼中的情绪已然告诉他答案。
他再也无法忍耐,突然扼住她的手腕,把她抵到墙上。高大的身躯完全覆住了她,将她彻底地封锁在他和墙壁之间。
“那是因为”
顾渊垂下眼,深深地望入她的眼睛里面,一字一句,嗓音暗沉,就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几分喑哑的质感,浓烈又危险。
“三年七个月零五天,你欠我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怕你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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