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小说:你不是炮灰 作者:藕香食肆
    奕和到底是没有吃到他心目中“最好吃”的冰棍, 被谢佩韦哄着躺下时, 委屈得流泪。

    他一边流泪还要一边给谢佩韦解释“对不起,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就是特别想吃, 吃不着就很难过好想吃”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理智告诉他为了个冰棍不至于,可就是想哭。

    “嘘, 嘘, 我知道。”谢佩韦抱着他, 给他擦眼泪,“身体不舒服,想哭就哭出来。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哭包, 一直都很乖。怀孕了这是身体激素改变让你难受了,为了给我生孩子, 乖乖的小和变成了哭包小和,这牺牲可太大了”

    见奕和不再惶恐, 只顾伏在他怀里流泪, 他又低头亲了额头一下“没关系的,哭吧。”

    奕和哭归哭, 倒也不是非得趴在谢佩韦怀里哭。被谢佩韦一番话说得很爽快, 不住点头“我会改好的。宝宝出生了我就不这样了。对不起。”

    谢佩韦心想,你怕不知道有种病, 叫产后抑郁症。

    奕和已经偏过头去, 眼角还有泪水潺潺“太晚了。您休息吧。我侧过去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陪着你。”谢佩韦又将他摁了回来。

    奕和才止住的眼泪又崩了“那我都不好意思哭了。可我想哭一会儿。”

    谢佩韦又给他擦眼泪, 不是他不厚道,这会儿的奕和真的很好笑,就像是坚强了一辈子的小朋友突然回了家,看见家长委屈得不行。

    亲吻奕和的眼窝时,谢佩韦能感觉到肌肤接触时的湿润,他放柔声音低笑道“就趴在这里哭一会儿。想哭也不能哭太久,伤身又费劲儿,眼睛也哭肿了所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背着哭啊。”

    不笑还好,这么轻言细语还带了点笑的说话,弄得奕和也很矛盾。

    你要哭吧,人家在笑。

    那就不哭了吧不行,我没吃着冰棍,我想哭一会儿。

    这神经病逻辑放从前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有,现在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出现了。身体的变化,心理的压力,各种怀孕带来的激素改变,纠结在一起,让他明知道自己不对劲儿,还是要放任。

    这种时候,不能憋着。憋着憋着就变态了。

    “那我就哭一会儿。五分钟。”奕和拿出手机,给自己调了个闹钟。

    谢佩韦从没见过这样的奕和,私心觉得这孩子太逗了,却也不说什么。看着奕和低头调闹钟,调好之后,这小东西将脸偏回自己怀里,正想哭,似乎是害怕弄脏了他的睡衣,又拿手垫在他胸膛与自己脸颊之间,做好一切准备之后,这才开始呜呜呜。

    这边奕和正在哭,大概哭了两三分钟吧,谢佩韦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还没到时间呢,你继续。”谢佩韦摸摸奕和抬起的脸,保持着怀抱的姿势,伸长手臂轻松地拿到了自己的手机,低头查看。

    屋内只开着床头一盏小灯。

    奕和哭得双眼微肿,与谢佩韦紧紧抱在一起,原本也没觉得什么,睡了两年,在怀里很稀奇

    这会儿谢佩韦低头看手机,手机荧幕的光亮照在他脸上,原本所有与床帏相关的回忆都变得无比遥远,他好像一瞬间就从虚妄中掉进了生活与现实。

    谢佩韦确实经常抱他,不过,抱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啪啪。

    当谢佩韦拿起手机处理事情时,从来不会理会奕和。

    奕和对谢佩韦陪伴服务,谢佩韦对奕和可没有这一项义务。

    现在两人似乎过上了很稳定的夫妻生活,吃过晚饭之后,谢佩韦也从不会在公共空间多留片刻,哪怕独自坐着休息,他也会回书房掩上门,直到睡觉前才回主卧室。

    这种陪伴的感觉前所未有。哪怕谢佩韦只是一边抱着他,一边拿手机看了条短信。

    奕和都忘记哭了,安静地伏在谢佩韦怀里,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黄念已经找到你想吃的那种冰淇淋了,是你们家当地一家小厂做的,这个厂呢,经营不善已经倒闭好几年了。咱们在当地也有厂子,地头还算熟悉,黄念亲自过去了,明天天亮就押着人去给你打听以前的生产线和配方,中午之前一准儿有消息。”谢佩韦真想宠爱一个人时,总会有无数的本事。

    感觉到奕和也不哭了,他又摸摸人家脑袋“明天这个时候,肯定让你吃上原来的味道。”

    奕和守着心里那一点儿小贪婪,依然靠在他怀里“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我现在也不是那么想吃冰棍了。要不您让黄念回来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太任性了。”

    这一会儿委屈与不甘的情绪下去了,他又生起了后怕与惶恐的情绪。

    “对不起,您别生气。以后我又胡搅蛮缠,您训我一句,我就知道错了我自己也会控制的。要不我还是吃点药。我不正常了。”奕和揉了揉肿起的眼角,觉得自己完蛋了。

    肚子里孩子才四个月,就敢缠着谢佩韦这么作妖,以后孩子出生了,肯定要被教训的。

    会不会就不让我常常接触孩子了觉得我会恃子生事,怕我把孩子养坏了这么一想,奕和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可是,作也作了,闹也闹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佩韦再聪明也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孕夫这点弯弯绕绕的牛角尖心事,他还真的想不过来。

    听奕和说得后悔诚恳,他只认为是那一段儿情绪过去了,恢复了正常水平。不哭就行。

    念着奕和是孕夫,谢佩韦还耐性极好地开解了好几句,一说不生气,你怀孕了情况特殊,我很理解。二说不麻烦,给黄念那么高的薪水,不就是用来给老板、老板娘解决问题的么

    后来奕和也不哭了,他还特地起床,去浴室给奕和搓了条毛巾,擦擦脸,敷敷眼睛。

    “睡吧。”谢佩韦摸摸他的脑袋,把他塞进被窝里。

    伺候孕夫容易么养孩子遭罪啊

    这天出门时,谢佩韦就交代小齐“晚上我要回家,要不今天你就在家,陪陪你哥”

    小齐正在吃饭,闻言墩墩墩跑到小休息室里,翻了奕和的胎教课课表。发现今天是上乐器课,不是让他痛苦的书法课,这才回来点点头“好。”

    他不爱留在家里,因为留家里就要跟奕和一起上课。乐器课还行,他喜欢一切能弄得响的东西。

    谢佩韦面不改色地撒谎,甩掉了几个月来身边最大的电灯泡,和往常一样出门上班。

    没有外务日程安排,谢佩韦回公司例行公事,中午十一点时,首席幕僚得了某个内部消息,于是临时召开了一个小范围高层幕僚餐会,落实初步决策之后,下午谢佩韦就找来集团相关副总开小会,安排布置工作。

    临时事务耽误了正常日程,谢佩韦把下班时间推迟了两个小时。

    谢佩韦跟小齐说了要回家看老头儿老太太,上车之后,司机也没有多问,自认为很聪明地直接往家里开,没多久就听见老板在后边吩咐“去红楼。”

    红楼啊顶班司机林锋心中哇塞,顺着前边一条岔路拐了道,朝着红楼的方向驶去。

    他这么临时变道,后车轻松跟了上去,前车则有些懵逼,撵了两个街区才重新恢复了车队队形。

    红楼是一间私密会所。具体叫什么境还是域的,大部分人都记不清了,因主体建筑是红砖红墙,知道这地方的都叫它红楼。这地方采取很严格的会员制度,老会员推荐入会是入门资格,会籍审核更加变态,有三名老会员实名拒绝,新会员就无法入会。

    为了保证私密性和安全性,这个会所已经好些年没有引入新会员了。

    谢贤瑜就在单独的会客室里等着,见谢佩韦进门,连忙起身迎接“老板,吃了没”

    谢佩韦也是服了。星皇娱乐主管艺人经纪的副总,张嘴就是这么接地气。

    不过,他还真的就没吃饭。

    谢贤瑜把一张古色古香的餐单拿来,叭叭叭地给谢佩韦推荐“新换了厨师,最擅长做山野家常菜,您得试试这个菌子,云省空运来的,上午刚摘下来,这小白菜,炒得那叫一个绝了”

    谢佩韦也有红楼的会籍,不过,他很多年都不来这种地方了。不是自家,总觉得不干净。

    他也不点菜,谢贤瑜推荐什么,他就点点头。

    很快各色冷盘热菜就流水般地送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谢佩韦私心里觉得太铺张浪费,不是商务宴请,就两个人吃饭,真没必要弄得这么隆重。

    小和那样就刚刚好。有几盘菜可以伸筷子,换换口味,菜量都挺少,不至于浪费太多。

    他同样没有批评谢贤瑜。要了一碗米饭,谢贤瑜在旁边吹嘘讲古,他就挑着顺眼的菜色吃。别说味道还挺好。奕和最近吃东西挑嘴,谢佩韦想着这一盘这一盘这一盘,小和应该都能吃。

    他一边想挖厨子,又觉得奕和未必赏脸。小和最近口味怪,说不定就吃不惯。

    “让后厨把菜单上的菜色都做一份。”谢佩韦突然说。

    谢贤瑜竖起耳朵。好吃归好吃,您难道还要打包吃个宵夜

    谢佩韦是想让奕和尝尝味道。如果奕和喜欢,他就把厨师班子挖了。

    这种会所里公然挖人,要害的都不是钱这点儿事,主要是太得罪人。谢佩韦这么轻描淡写,主要是这会所最大的股东是二哥的老友,二哥在这儿的股份也都转给了侄儿谢幸。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谢佩韦要给怀孕的老婆挖掉整个后厨,也不算很过分。

    可他转念一想,小和又不是傻子。他告诉奕和晚上要回家看爸妈侄儿,这晚上八九点了,叫人上门给奕和送一套红楼的外卖,就不说奕和吃没吃饭的问题。奕和能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谢佩韦改了送餐时间“明天中午送我家去。待会儿找我司机拿地址。”

    屋内的侍应被打发了出去,谢贤瑜答应下来“您放心,我来安排。”

    吃饱了饭,谢贤瑜还陪着谢佩韦喝点茶,期间很直白地给谢佩韦讲今天上供的“零食”情况“小城工薪家庭出身,打小长得好,初中就是校草,啧,您也知道,咱们祖国未来花骨朵的校服,有三分颜色都要毁成土味boy”

    谢佩韦看了他一眼。

    谢贤瑜立马醒悟过来,老板是不喜欢yy未成年的,在他面前提都不能提。

    “在咱们公司当了三年练习生,一直想出道。您放心,二十出头了,懂事。憋着这口劲儿呢,很有上进心,又不喜欢走歪门邪道,一心一意就等着咱们这里”他都不是暗示,露骨地讨论,“很干净,不说男人,女朋友都没交过。老板今晚可要温柔一点。”

    谢佩韦被他说得心浮气躁。对任何男人而言,童贞,美貌,温顺,都是大杀器。

    这小零食温顺与否不知道,光听谢贤瑜介绍,至少前两样是占齐全了。谢佩韦不再稳坐喝茶,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机,说“你回吧。”

    谢贤瑜到底也是体面人,拉个皮条也不至于还要亲自把人领到房门口,笑眯眯地说“好的好的,老板龙马精神,老板好好玩。有什么问题给我发信息。”

    龙马精神。谢佩韦嗤之以鼻。

    转身就有侍应来领路。这种会所没有房卡,全靠人工服务,甚至不会有电子记录。

    单独的小院儿,单独的小别墅。谢佩韦进门时,那小孩儿正在泳池里扑腾。

    这要是泳姿正确也罢了,这蠢孩子纯粹就是狗刨,搞得水花四溅,哗啦哗啦噗噜噗噜。别说谢佩韦才刚进来,就算凑近了泳池,那孩子陷在疯狂拍打的水花里,只怕也看不见。

    这都入冬了。大半夜的,露天游泳

    谢佩韦觉得不可理喻。

    但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啪友,不可理喻也有不可理喻的可爱。

    他刚吃过东西没刷牙正难受,径直进了房间,找到洗手间,刷牙洗澡换上睡袍。

    谢佩韦出门打算叫那乱扑腾的小笨蛋上来,再是年轻有活力,在泳池里扑腾过劲儿了,在床上就成了死鱼,那多没意思。哪晓得出门才发现哗啦啦狗刨的声音没了,那小孩静静地站在水里,口鼻在水线上下浮沉溺水了

    谢佩韦即刻甩下睡袍纵身跃入池中,绕到那蠢货背后,发现他只穿了条小泳裤,想拉衣领都拉不上。只好将人翻身搂住,朝着最近的池边游去。

    谢佩韦受过急救培训,将人放倒控水立刻做心肺复苏,脸色极其严肃。

    按压两下那孩子就翻了起来,捂着肋骨“这么用力杀人啦”

    卧槽尼玛谢佩韦呼地站了起来,看着他依然苍白的脸色,突然又弯腰在他脸上狠狠搓了几下。再防水的粉底液也扛不住这么搓,佯装溺水的死孩子瞬间露馅儿。

    “谢总,您别生气,我就是想骗个人工呼吸”那少年站起来,水渍顺着泳裤往下淌。

    泳池是恒温泳池,院子是露天院子。

    这会儿已经是十二月了,海市夜里的温度不说冷得结冰,也就在五六度的样子。

    谢佩韦赤身下水救人,捞上来又忙着急救,这会儿小风一吹,浑身上下的水珠子都像是吸取热量的小怪物,争先恐后地把他的体温从身上带走。他转身裹上睡袍,体表已经有些轻微地刺痛。

    他妈的谢佩韦气得想打人,转身看见那少年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还不能转身就走。

    这大冷天从水里捞出来,不给衣服晾着,半小时就要送医院了

    谢佩韦转身将那少年揪进了浴室,玻璃房挺大,喷淋头也好几个,他把所有花洒都打开,两人都在温水下冲洗,恢复体温冻的时间不长,倒是没有很大的健康问题。

    那少年见他木着脸在水下冲洗,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也有些蔫了。

    公司里想勾搭谢佩韦的小年轻很多,偏偏谢佩韦这些年改了性子不是不吃零食了,而是喜欢去外边打野食,公司里大批练习生,长得不错的也不少,他就不从里面捞。

    费杰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当然希望自己能够给谢总留下深刻印象,想了个浪漫开场。

    他在想象中排演很多次了,他假装溺水,谢佩韦救他上岸,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他就搂住谢佩韦的脖子,来一个缠绵悱恻的法式长吻。

    台词他都想好了,长吻结束,他就深情款款地说“谢谢你唤醒了我,我的王子。”

    这样一来,他就是谢佩韦独一无二的睡美人了是不是很机智

    哪晓得谢佩韦做心肺复苏那么痛一下子就把他按得嗷了起来。整段垮掉

    谢佩韦体感温度差不多了,径直走出了玻璃房。费杰想要跟着出来,被他瞪着一步步缩了回去,可怜巴巴地站在淋浴头底下,被全方位冲刷着。

    “你再冲十分钟。”谢佩韦在衣柜里重新找了干净睡袍,去隔间吹头发。

    “谢总”

    “闭嘴”

    好吧。

    折腾了这么一出,费杰可怜巴巴地从浴室出来时,谢佩韦正在电话里痛骂谢贤瑜。

    “你找个脑子有坑的给我找乐子是吧这十二月你让我跳泳池救人,怎么不去跳黄浦江呢我他妈就想安安静静啪一个,你这是给我找祖宗呢啊换人我把你换了行不行艹”

    费杰听得脚趾头都攥紧了,气氛很恐怖啊今儿这火灭不了,明天他就得打包回家

    那还能怎么灭火

    他本来只穿着一条湿漉漉的泳裤,这会儿干脆解放天性拥抱了大自然。

    “谢总,谢总不要生气了。”费杰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眼睫毛上的水还是浴室里带出来的,“您原谅我一时犯蠢。我是太想认识您,给您留下深刻的印象”

    说着就开始抱着谢佩韦呜呜,呜呜的时候大喘气,全吹在谢佩韦腰身上。

    “我本来也不想这样的。入这行谁不是奔着前程远大来的我家不说大富大贵,从小到大爸妈也没委屈过我。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爸爸前列腺癌,我妈长期糖尿病,家里还有个老奶奶,我也不知道她那是个什么病,每个月吃药都要好几万块”

    “我现在还是练习生,每个月固定拿工资,如果我自己生活肯定是够了,可是,家里真的开支不起啊好惨的呀”

    谢佩韦差点给他气笑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蠢蛋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和奕和差不多大。智商天差地别。

    自来金主都爱救风尘,出来卖身的男孩子女孩子,只要说自己是为了家庭,孝顺父母,扶持弟妹,或者是为了读书缺学费生活费,都能得到金主的同情心,可比承认自己喜欢走捷径、挣快钱高尚多了。

    可如今这社会,读书有助学贷款,学校还偷偷给贫困生饭卡里打钱,城市农村都有医保,真到了医保都看不起的病,卖身通常也没什么用了,拿着病历网上筹款,也有不少好心人帮忙。

    费杰这一番话纯属张口就来,只顾卖惨,连老奶奶的病叫什么都懒得想一个。

    谢佩韦想起了奕和。

    奕和那时候选择跟他,是真的很缺钱。

    奕和父母出车祸死亡之后,跟着姑姑姑父生活。

    没两年姑姑病死,姑父也瘫痪在床,留下一个小表妹天生基因缺陷,医生预言活不过二十岁。

    奕和当练习生时,表妹的病越来越严重,想要延迟萎缩只能用极其昂贵的特效药,不在医保范围内,一支针剂近八十万。姑父带着表妹吃老鼠药自杀,也是慈父心肠,没舍得给女儿吃多少,姑父没抢救过来,表妹还留了一口气。

    表妹也说不要治了,本来就活不了几年,吃了老鼠药身体更差了,治不好也治不起。

    奕和在星皇选秀时就被业内无数人看好,多少制作人、经纪公司想签他,投资他的未来,然而,听说他表妹的治疗费用都无语了。这种富贵病,只有首富家里的千金小姐才生得起。

    奕和从来没有对谢佩韦说过家里的情况,也没有卖惨,暗示自己多么好,多么知恩图报。

    打从见了谢佩韦第一面开始,他就进入了“卖身”的角色,勤勤恳恳地服务。

    谢佩韦没有问过他。他偶尔会需要一些额外的现金,也会很谦卑诚恳地说“最近有些缺钱。对不起先生,给您添麻烦了。”从不说表妹生病了。

    当然,大笔烧钱之后,表妹还是没有活多久。老鼠药剂量虽不致死,对表妹伤害却非常大。

    奕和仍旧很感谢谢佩韦的资助。

    至少,在表妹最后的岁月里,她穿上了漂亮的衣服,吃上了可口的食物,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旅游,价值高昂的医护服务也减轻了表妹许多痛苦。最后闭上眼时,表妹是毫无痛苦梦中睡去。

    表妹下葬之后,谢佩韦以为奕和就会很快离开。毕竟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了。

    但是,奕和没有说要走。

    谢佩韦不会去猜测奕和的初心,究竟是为了表妹接受了金主的包养,还是接受金主包养之后有了闲钱,顺手帮一把表妹。这没有任何意义。

    奕和不需要大笔现金之后,他就开始给资源。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想起乖顺无争善良的奕和,再看眼前这个闹腾作妖的蠢货,谢佩韦连啪他的心思嗯,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毕竟,这蠢货是真的长得挺好看。

    “行了别哭惨了。”谢佩韦没什么耐性,指了指床,“趴着。”

    费杰很快就位。

    谢佩韦在床头柜里找到小雨衣,吃外卖就是这么麻烦。

    正拆盒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漂亮蠢货是正经八百的运动系,一身肌肉很漂亮匀称,宽肩窄臀腿修长,尤其是腹肌六块鼓起来

    他想起昨天夜里,奕和蜷在床上,满脸萎靡的模样。

    小和说,他肚子隆起来了。

    嘴里是担心身材走样,谢佩韦也宽解他以后肯定能恢复,可是,那小东西半夜调闹钟,明显就是担心他半夜出门。烦恼的哪里是日后小和怕的就是眼前。

    孩子一天天长大,肚子一天天鼓起来,身材走样,脾气骤变,再也不是从前乖顺可爱的小和了。

    谢佩韦出门吃零食没什么愧疚感。

    二人议婚的时候,奕和就默认了他会在外边养啪友,并且对他表过忠心,绝不会过问。

    可这不是情况特殊么奕和才刚刚显怀,肚子鼓了,他就火速在外边找了个身材一级棒的美少年啪啪,奕和知道了肯定不敢找他闹,大概也不敢提这件事。但是,他会很伤心吧

    这事几乎都不必要脑子想。

    奕和肯定会认为自己身材不好了,不被喜欢了,谢佩韦才会外出偷腥。

    醒一醒,就算你身材非常好,没怀孕的时候,我也照样到处约啪啊

    可这话冲着钻牛角尖的孕夫说,孕夫能听得进去吗

    谢佩韦拆盒子的动作缓了下来。

    他这几个月都陪着奕和,奕和怀孕的反应不算特别大,可也特别辛苦。开始是疲倦嗜睡,每天还要强打起精神陪伴他,满足他的食欲,最近又开始挑嘴,这也不好吃,那也不好吃

    好好儿的男孩子,肚子里多了个子宫,养着他的孩子,未来还得挨一刀。

    身体上的付出,不是单用金钱就能买下来的。谢佩韦作为孩子的父亲,他觉得哪怕看在未来儿子的情面上,也不能这么欺负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待会儿谢贤瑜来接你。”谢佩韦穿好衣服,外边有些下雨,他撑着伞去了停车场。

    “小和要那冰棍找回来了吗”谢佩韦上了车,给黄念打电话。

    “生产线全没有了,配方和当初的老师傅都找到了,我正在回来的路上,冰棍还冻着呢,到家差不多就硬了。老板,您再坚持一下最多半个小时。”

    谢佩韦算了算时间,他回奕和处也差不多半个小时。

    两边差不多同时到达,两条小狗特别懒,下雨天压根儿就不出狗屋,趴着呜呜。

    奕和听见动静,惊讶地下楼来“先生回来了”

    “嗯。”谢佩韦似乎很随意地把冻好的冰棍放在玄关柜上,“给你的。”

    经过了一天时间,奕和压根儿就不馋冰棍了,打开盒子那一瞬间仍旧充满了惊喜。

    奕和倏地转身死死抱住谢佩韦“先生”又觉得自己太惊乍,连忙松开一些,“谢谢先生给您添麻烦了。我好喜欢,我想吃一口”他一边拉着谢佩韦,一边又去抱冰棍盒子,手忙脚乱。

    小齐也听见声音钻了出来,满脸“我康康什么好吃哒”的表情。

    给您添麻烦了。又是这句话。

    谢佩韦想起在红楼别墅里哭诉卖惨的费杰,轻轻搂住奕和的腰身“外边下雨了,又是夜里,你少吃几口。不是不让你吃,别又哭了啊。别吃太多就行。”

    奕和不住点头“我就吃一口”

    “可以吃两口。”谢佩韦亲了他一下,上楼换衣服。

    奕和抱着冰棍盒子和小齐一起到客厅里蹲下,小齐听得懂谢佩韦的话,把大部分冰棍都抱在怀里,只给奕和留了一根。奕和也不以为忤。

    他已经不馋了,之所以想吃,是因为

    那是关心的味道。

    谢佩韦给他的关心,给他的重视。他想要的,谢佩韦就找来给他。

    外边淅淅沥沥飘着小雨,夜风幽幽一吹,又是一场寒凉浸透大地。这样的天气,就算有车有司机,谁又愿意漏夜出门就算要送回来,随便叫个司机助理就带过来了,也不必亲自跑一趟。

    可是,谢佩韦还是亲自来了。

    奕和甜丝丝地舔了一口。早就吃不出旧日的味道了,也不是想象中的美味。

    可还是很甜,很好吃。

    我先生给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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