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157章

    第157章

    这个吻温柔又慎重,轻尝浅酌, 便缓缓分离。

    钟应睁着眼睛望着君不意。

    君不意眉眼没有丝毫情欲之色, 瞳孔干净如一幅雨后山水画。刚刚的亲密, 只是他捧出一份纯粹的心意,递到钟应手中罢了。

    钟应骤然懂得了这份心意的珍贵之处, 茫然又慌乱。

    他又一次想君不意怎么生的这么好看

    生的处处对他口味, 即便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也不会减一丝风姿

    盯了许久,直到君不意轻轻垂下眼帘,钟应才勉强回过神, 开始思考一个重要问题他该怎么回应

    他一定要好好表现撩的君不意不能自己,让君不意觉得他非常非常好才行

    然而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钟应憋了憋, 勉强憋出了一句话“原来你装醉”

    话一出口,钟应就觉得自己嘴巴太不争气了

    夜空星河璀璨, 院中紫藤花怒放,两人一起下厨,互表心意,如此良辰美景, 他怎么开口就兴师问罪

    好吧

    他先前以为君不意醉了, 才敢问他这种问题, 结果发现君不意没醉, 钟应的确有点儿觉得没面子,但是这一丁点儿尴尬,在君不意袒露心意时,便消散无痕了啊

    君不意丝毫不恼,认真回答“我没装醉。”

    他只是在钟应问他“醉了吗”时,没有回答罢了。

    “你喝了两碗酒,怎么可能不醉”钟应偷偷将烈酒倒在了衣袖上,衣裳上全是酒味,他忍不住怀疑,“你偷偷将酒倒了”

    君不意歪了歪头“没。”

    钟应将自己乱蹦哒的心跳摁了回去,拉起君不意一片衣袖,垂首去闻,想要找出君不意作弊的证据,然而衣袖干净清爽,并无酒味,钟应不解,便看到了一旁的酒碗。

    瓷碗中乘着满满的酒水,酒水中落了一片淡紫色的花瓣,花瓣随风飘荡,摇摇摆摆,晃起一圈圈涟漪。

    钟应瞬间明白了,君不意是没偷偷把酒倒了,他根本没喝

    刚刚君不意微微侧身,低垂着头,任由碎发和衣袂遮住眉眼,钟应以为他在喝酒,实际上他只是盯着酒水而已,而钟应心中慌乱,根本没有发现这点

    “第一碗酒,我全部喝了。”君不意的声音从耳侧响起。

    钟应发觉自己几乎整个扑在了君不意身上,赶忙起身,控诉的望着君不意。

    君不意拉住钟应的衣袖,轻轻抿了抿唇“我只是想知道,你想做什么而已。”

    眸中如雪的清冷消散,那抹喜悦几乎掩饰不住,他道“幸好,幸好我听到了你说的话。”

    钟应“”

    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尽管莲中君没有说任何露骨的话,可是这样简简单单几句话,却让钟应揪紧了衣袖,脸红的不像话。

    钟应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君不意,眼角余光暼到瓷碗,指着瓷碗说道“你快把酒喝完,还剩下两碗。”

    手指因为钟应起伏的心境,抖啊抖。

    钟应要缩回手时,君不意轻轻捧住了他的手,由一人抖啊抖,变成了两人抖啊抖。

    君不意同样有些青涩,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不管怎么,这种时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那般温馨美好,几句闲聊,几句斗嘴,便能品出不同的滋味来。

    君不意端起酒碗,慢慢饮酒。

    他的动作很文雅,即使端着瓷碗喝酒,也是小口小口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将酒水饮尽时,君不意放下瓷碗,唇角沾染上了酒水。

    钟应瞧着那水渍,有点儿想尝尝味道,身随意动,钟应倾身,亲了亲君不意的唇角,然后悄悄一舔,心满意足的尝到了酒味。

    然后脸红红的退了回来。

    君不意抬手遮住了唇瓣,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眸中落了星辰与繁花。

    钟应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硬生生绷着脸说“你都亲我了,我当然要亲回来啊”快速斟了一碗酒,钟应推到了君不意面前,压低声音,“最后一碗”

    君不意腼腆的问“你要不要再尝尝”

    “尝什么”

    “酒。”

    “啊”

    君不意喝了口酒水,便将酒碗推到一边,一只手揽过钟应的肩膀,一只手固定钟应的下颌,再次贴上了唇瓣。

    凤眸垂落,睫毛颤啊颤,君不意青涩的将酒水渡入钟应口中,一点一点品尝彼此的味道,唇齿相依。

    钟应呆了许久,然后反搂住君不意劲瘦的腰身和肩膀,霸道又幼稚的反击。

    两人玩不腻这游戏,原本还有些腼腆,喝多了酒,便将羞涩抛诸脑后了。

    醉的晕乎乎时,两人坐在紫藤花架下的席子上,边上摆着酒碗和烤鸡,肩靠着肩,手拉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小妖精,快说,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不知道。”

    “你说啊”

    “很久很久了。”

    “我好像”钟应想了想,头一歪,“也喜欢你很久了”

    第二日,钟应醒过来时,发现两人合衣躺在一张床榻上。

    窗棂半敞,紫藤萝的枝条自屋檐垂落在窗口,淡紫色的花儿开的甜美,明媚的光线从窗棂透入屋中,光斑打在两人交缠的衣袂上。

    记忆回笼,钟应捂住脸,沉思了好一会儿。

    什么都想不出的钟应半坐起身子,看着身侧正在浅眠的君不意。

    他昨晚耍赖,非要君不意多喝几碗,所以君不意醉的比他狠,到现在都没醒。

    这个人,是他斗了几百年的死对头啊钟应想。

    然后摸了摸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

    明白自己真正心意的那刻,钟应决定直面这份感情,便发现,自己现在越看君不意越喜欢他,恨不得什么都要捧在他面前。

    给他捧一束花,为他下厨,在灾祸时挡在他面前每一个念头都是那么美好,钟应觉得,只要君不意莞尔,自己就有无穷的力量。

    这种感觉,他第一次体验。

    居然让他生出了永远的想法。

    打住这种想法有点儿危险

    钟应轻轻的从床榻爬起来,先是洗漱,然后认认真真的将衣服整理了一遍,试图抚平衣袂上任何褶皱,随后将头发梳了三遍,对着水镜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把自己收拾的格外俊美后,便又趴在了床头。

    “咳咳。”钟应拍了拍枕头,“君不意,醒醒。”

    君不意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眸子。

    钟应想好好表现,所以在心中打了无数腹稿,打算叫醒君不意后,就嘘寒问暖一番,让君不意知道,他眼光不错。

    结果,等君不意真醒了,刚刚想好的那番话,便又从脑海里消失了

    一点儿都不剩

    钟应绞尽脑汁“君不意”

    “嗯”

    钟应凑的更近,干巴巴的吐出四个字“我心悦你。”

    钟应就记得君不意昨晚那句话,此时原封不动的还给君不意“小混蛋喜欢小妖精。”

    君不意半坐起来,清声笑了起来。

    钟应脸都黑了,摁住君不意的肩膀,气冲冲的在君不意脸颊“啾”了一口。

    “”

    这招很有效,君不意摸着脸不笑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回了钟应三字“我也是”

    两人磨磨蹭蹭的收拾,直到胖墩秋时远两个忍不住来敲院门,他们才从屋中出来。

    两个穿着同款校服的少年,一个如桃花潋滟,风流蕴藉,一个如荷花清雅,清冷矜贵。

    胖墩眼珠子黏在两人身上,都舍不得挪不开了,直到秋时远拍了拍胖墩手臂,胖墩才回神,对上自家老大似笑非笑的神色时,胖墩打了个寒颤,为了小命着想决定收回目光。

    毕竟,老大揍起起人来,是真的狠非常冷酷无情

    挠了挠头,胖墩最先开口“老大,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钟应抬了抬下巴“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嘴角咧开都快合不上了,当然,胖墩这么识趣,说话自然更委婉“因为老大今天格外精神。”

    “我昨天睡得好”

    “君师兄也格外精神。”

    钟应替君不意回答“他昨晚也睡得好。”

    君不意侧过头,微微莞尔。

    八项试炼最终一战分为八天,论道之战是最后一天,第一天是炼丹试炼。等君九思到了后,几人便一起前往天枢岛。

    几人乘着小舟到达天枢岛演武台时,打坐了一会儿,君不意便踏上演武台。

    钟应拖着腮,笑盈盈道“君不意肯定是第一,赌坊的灵石我赢定了。”

    君九思撇嘴。

    胖墩真心实意的拍马屁“那是当然,君师兄肯定赢。”

    钟应瞧着君不意风华的背影,根本舍不得眨眼,嘴中甚至哼着不知名的山谣。

    胖墩瞅了钟应几眼,越看越觉得钟应不对劲,便道“老大,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哪里怪”

    “你已经瞧了君道友很久了。”胖墩实话实说。

    “我这不是遇上了高兴的事嘛。”

    “什么事”

    钟应嗤笑,修长白净的手指抵着薄薄的唇“我不告诉你。”

    行吧,胖墩把心底的好奇压了下去,拉着秋时远说话,从天南说到海北。胖墩罗里吧嗦,秋时远却沉默寡言,只偶尔回一两句话。

    钟应不太乐意了,心中猫爪子挠了似得,恨不得把自己和君不意在一起的事公告天下。

    见胖墩真不问他了,瞪了胖墩一眼“你真不想知道”

    胖墩后背寒毛直立,赶紧扭过头“我想知道。”一连重复了三声。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钟应矜持的咳了一声,“只不过你以后离君不意远一点,对他放尊敬点。”

    胖墩“”他觉得自己够尊敬了。

    钟应红着耳垂炫耀“他现在是我的人了,我罩着。”

    “”

    “没错”钟应骄傲极了,“我们在一起了”

    胖墩“”

    这不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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