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录音考试

    “差点忘了正事。”奈奈敲了敲头,打开书包,抽出整洁的乐谱递给音也:“给你初稿。”

    “奈奈这么快就完成了吗?”音也呐呐接过:“可是歌词部分我还一筹莫展呢。”

    “我需要你的意见。”星野奈奈走到教室的钢琴旁,弯腰随意弹出一小段副歌:“它还不够完美呢。”

    流畅欢快的旋律吸引了教室里其他两人的注意。

    “好可爱的乐曲,又温暖又活泼,像是壁炉里跳跃的小火苗。”那月欣喜地说:“伊丽莎白,我非常地喜欢呢。”

    “嗯……从曲式结构来说十分工整利落,但是细节处又留了很多创作空间,在一些可以平滑过渡的段落上却又设计了高难度的转音。”来栖翔瞄了眼沉醉在琴声中的音也:“从这方面来说简直就是为这家伙量身定制的啊,空间留给他的自然发挥,难掌握的转音又能充分展现他的天赋。”

    “哇,伊丽莎白,” 来栖翔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夸张地抱臂说:“你真的是个和那月一样可怕的人呢。”

    “我叫星野奈奈。”奈奈又一次纠正了来栖翔,她拉开钢琴椅坐下,转头对音也一笑,她是温婉柔和的,可是一碰到音乐,她就变得强势和自信起来,她知道更确信,她能用她的旋律攻城略地,俘虏人心:“准备好了吗?现在我要弹奏全首了。”

    手指从容而轻巧地在琴键上飞舞,她的侧脸认真沉静,仿佛在进行神圣的朝拜。主歌部分像是有人将故事娓娓道来,他饱含感情地轻柔诉说,每个细节都藏着鲜明生动的情绪。编曲没有刻意卖弄技巧,整体听来有种野蛮生长的朴实生命力,但暗藏精巧设计的小心机,作曲者的能力让它们成熟而圆滑地融入到了一起,使整首曲子自然又精致。

    直到副歌部分,旋律层次递进,骤然转折,愈发俏皮雀跃起来。仿佛那个诉说故事的人,已经要压抑不住自己喷薄的感情。

    我的心意啊,请你,帮我告诉她。

    音也却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的心随着音符上下沉浮,惊讶于自己体内源源不断涌上的悸动。那些虚无缥缈的歌词,忽然就变成摸得着的实体了。他们争先恐后地出现在他面前,那么贴切那么合适,仿佛拨云见雾,一切都明朗清晰了起来。

    他摸出纸笔,拖椅子坐下,开始埋头书写。奈奈见到他的反应,勾唇微笑,结束副歌后又从头开始弹起。不间断的钢琴曲中,音也只低头沉思了几秒,落下一行潦草的歌词。

    等他匆匆写下完整版的一稿时,抬起头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他和奈奈了,翔和那月不知何时悄悄地退了出去。

    “看来帮上一十木君了呢。”奈奈停下演奏,撑着脸看着他,笑容明亮:“看,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啊。”

    “因为奈奈真的很了解我啊,就像有读心术一样。”音也轻声说,怕会打扰面前油画般美丽的女孩子:“能遇见奈奈真是太好了。”

    “我只是对人的情绪特别敏感,这是我的天赋吧。”星野奈奈趴在钢琴盖上对他眯眼笑:“我好期待一十木君的歌词。”

    “嗯,”他坚定点头,眼神里是志在必得的信心:“我想把我现在的心情完整地写到歌里。”

    我想把奈奈,写到我们一起创作的歌里。

    录音考试那天,星野奈奈隔着录音室的玻璃,看着戴耳机的音也低头调试吉他。他清朗的声线响起的那刻,奈奈闭上眼,沉浸到音也用声音和歌词营造的世界中里,他的歌声带着温暖的笑意,奈奈甚至能描摹出他此刻嘴角弯起的幅度。

    “

    意料外的第一次见面、便开始期待命运的再次降临

    确定、只是还不确定、只是四目相对有心悸

    这首歌正在指尖奏响、下一首又将会是怎样的旋律

    确定、只是还不确定、只是彼此和音很默契

    我把心意藏进乐谱、等你看一眼便发现

    多复杂难言的思绪、都能被你温柔唱起

    和你和音符的相遇、就像我展翅滑过河谷

    巧遇温暖的上升气旋、然后明媚的春天山花浪漫

    一生要走千里万里、才能找到栖息地

    和你和音符的相遇、就像命运附耳悄悄诉说秘密

    这一生要走千里万里、很幸运才能找到栖息地

    ”

    ……

    成绩出来的时候,星野奈奈站在人群外,毫不费力地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奈奈?”音也站在她身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没有看错吧,我们居然是最高分!”

    星野奈奈倒没觉得多意外,音也结束录音的时候,月宫林檎特意叫住了她。

    “能把音也的特点和优势全部发挥出来,作曲成熟又有创新。”月宫林檎兴味地打量她:“做的不错嘛,奈奈酱,要继续保持哦。”

    “我也通过考核了,”小友兴奋地跑到奈奈身边,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奈奈真棒!”

    与此同时,成绩榜前的人群也在躁动。

    “这次作曲的第一名居然不是S班的,”拐角处,有男生惊讶地八卦:“是A班的星野奈奈和一十木音也的组合。”

    “星野奈奈,是那个天才钢琴少女吗?”

    “是那个右手残废的过时天才而已,”另外一个低沉的男声愤愤地哼了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良介桑,”同伴捅了下他,幸灾乐祸地说:“这不会是什么所谓的身为S班的骄傲吧。”

    “才不是,”良介气急败坏地顶回去:“就算不说星野奈奈,那个叫一十木音也的特招生,我听过他的演唱,根本就是野蛮人的歌声啊。”

    “喂,”一旁的女声稍顿,拉了下说话的良介:“那边的就是星野。”

    抱着书站在人群外的女生扎着竖高的马尾,一张小巧玲珑的脸全部露了出来。她无疑是标志的美少女,穿着西装制服和格子短裙,樱唇永远是微微上翘的弧度,圆而黑的眼睛似乎氤氲着波光。

    她的气质安静,淡然,低调,既有受过良好教养的优雅谦和,又有养尊处优的高冷距离感。

    奈奈转头同小友说了几句话,她们告别音也后准备回宿舍。

    趁着奈奈经过身旁时,良介处于报复心理,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调说:“狗屎运罢了。”

    “就是说啊,下次第一名肯定是S班的。”

    “而且啊,”他的同伴配合着他提高声音:“听说某人的父亲给早乙女学园捐赠了巨款哦。”

    走出一段距离的星野奈奈停下了脚步。

    “奈奈,别听他们胡说。”小友转头瞪了良介一眼,和奈奈焦急地说:“我们都知道你的实力,绝对担得起这个分数。”

    “啊我知道啊,”奈奈没忍住笑出声:“只是捐款什么的,也太扯了吧。”

    “我父亲明明恨不得早乙女明天就倒闭的,”奈奈抱着肚子笑弯了腰:“谣言真可怕”

    “奈奈?”小友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他们不是在嫉妒我吗?”星野奈奈不在意地笑了:“被人嫉妒,是因为拥有别人所没有但又很艳羡的才能把。”

    她把马尾拨到脑后,转身叉腰,直勾勾盯着那几个嚼舌根的人,眼神着重在良介身上停留。她的眼神高傲又挑衅,令人不敢直视。

    “真不好意思啊,你们的嫉妒我收下了。”奈奈轻笑:“不过很可惜,要让你们遗憾了,毕竟我就是有这种令人艳羡的才能,嫉妒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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