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突然起了玩闹的心思。
她没有悄悄从员工通道进入，而是排到了粉丝队伍的最后。卡缪正在和每个入场的粉丝握手，欢迎他们的到来。等排到奈奈时，奈奈挺直腰板，骄矜地把手递给卡缪。
她眨眨眼，笑容里带着些看热闹的心态，今天免费当劳动力，总得有些报酬吧。
奈奈做好了被卡缪拎着衣服领子扔出去的心理准备，但卡缪看到她洋洋得意的表情时，只是略有些惊讶地向上挑了挑眉。
“我的大小姐，”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眉间清冷的疏离一扫而空：“欢迎你来见面会，希望你今天能玩的开心。”
奈奈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准备抽回手时，却发现手被攥住了。她诧异抬眼，卡缪附身贴近奈奈，随即奈奈感觉到，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耳畔。
卡缪笑眯眯地帮奈奈把头发别到耳后，嘴唇微动，冷漠的话一丝不落传来：“放到休息室里的保温箱里，要是红茶凉了，或者蛋糕化了……”
他话音未尽，直起身来，露出灿烂的笑容，但奈奈怎么看都有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奈奈提溜着甜食一溜烟跑了。
和入场的粉丝打完招呼，就到了卡缪的表演环节。奈奈站在观众席的最后看卡缪的演出，看他如何游刃有余，无懈可击地扮演好他的角色。
奈奈不禁想起quartetnight的四人，精确到细节的美风蓝，要求严格的黑崎兰丸，成熟稳健的寿岭二。即便四人在表面上呈现出不同的风格和魅力，但在工作上都极度负责和可靠。
这就是成熟的艺人应该有的样貌啊，他们就像是高山上的标杆，还未出道的人一望就知道与之的遥远距离。
休息间隙，卡缪回到休息室。奈奈已经踩好时间，帮他摆好了茶点和餐具。
卡缪的视线扫过满满当当的桌子，和桌上备用的砂糖和方糖，又看了奈奈一眼。那一眼慈祥得……奈奈认为那便是无声的称赞了。
他姿态优雅又动作迅速地解决着茶点，表情十分柔和。时间卡得干好，他放下瓷杯，对奈奈说：“做的不错，等结束后，我会给你一个奖励。”
奈奈算是知道卡缪为什么一定要个助理了，他需要必不可少的糖分来帮助续命。而卡缪的助理也是，需要被糖分安抚后格外好说话的卡缪来续命。
所以，糖真是个伟大的发明啊！
卡缪的见面会进行得很顺利，结束时，卡缪还在笑眼弯弯地和主持人说话。
等到转来面向奈奈时，他就像是关掉了营业开关。笑意如潮水般退散，冷漠的冰霜重新结上他的双眼。卡缪把脱下来的外套递给奈奈，进入换衣间。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银白色的长发竖在脑后，长鸭舌运动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今天的行程已经结束了，”卡缪对奈奈说：“走吧，庶民，我允许你和我一起出去。”
“嗯？！”
“还是要感谢你今天的努力付出，虽然这是你的荣幸。”卡缪轻哼：“我说过的话，自然会做到。作为奖励，我带你去吃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甜食。”
“……虽然说是奖励，但其实是卡缪前辈自己想去吃吧？”
“咳，你又忘了。仆从的要义，少说话，多做事。”
好吧，奈奈小跑着跟上卡缪。两人向电视台的停车场走去。除了代买甜食跑腿的任务外，奈奈可以说是很轻松。卡缪在工作上的严谨态度让助理不需要费额外的心思，赶完通告，他也会收拾好随身物品，亲力亲为。
比如现在，他手里就提着整理好的旅行包。
司机给奈奈他们留下了一辆箱型车，奈奈看着卡缪把行李放到后座，然后上了……副驾驶座。
奈奈：“？？？”
“愣着做什么？”卡缪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开车吗？”
“会是会……”
比起开车，奈奈更习惯被载，从小到大就被佐佐木载，还被莲载过，被岭二载过……奈奈早已习惯了，她忽然反应过来，就算今天的工作结束了，今天也还没结束，作为随从的义务就没有结束。
不过就算今天过去了，“卡缪随从”的身份真的也能随着结束吗？奈奈抱着这样的疑问，打开了驾驶座的门。
“我是有驾照啦，但是不常开哦。”奈奈摸着方向盘，犹豫着说：“可以吗？卡缪前辈。”
“……我只有国外驾照。”卡缪的表情写满了嫌弃，但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慢点开。”
车还算平稳地驶出了电视台，奈奈松了口气，分心和卡缪搭讪。
“前辈的国外驾照，是‘希露库’的吗？”
“你知道‘希露库’？”
“没有去过，但知道是一个位于高纬度的寒冷异国，常年被永冻的冰雪覆盖。”奈奈向往道：“听说极夜的时候还能看到绚丽的极光，听起来就觉得非常美丽。”
“嗯，是很美丽。”卡缪弯起唇角，视线投向窗外，思绪却已飘到更加遥远的地方：“是一座银装素裹，冰雪雕塑的王城。”
“真希望有机会能亲眼看看。”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跟在我身边。我发觉，你还挺适合随从这个身份的，”卡缪沉吟了一会说：“凭你的资质，在早乙女不一定能顺利出道，要不要考虑下做我长期的仆从？”
“容我拒绝。”奈奈撇撇嘴：“而且……什么叫凭我的资质只能做个随从啊……”
“也是，出道未必需要出色的特质。”卡缪神色倨傲：“庶民间的竞争，有时候只要你的对手比你糟糕就行。”
奈奈刚想反驳，卡缪的手机就在这时响起。在他接听后，奈奈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卡缪的眉头紧锁起来。
他的声音有些紧绷：“你现在还在我的公寓里？”
这蓦然严肃的气氛让奈奈都忍不住有些紧张，她竖着耳朵，听到卡缪在和对方确认:“你确定公寓外有记者？”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回来。”卡缪说：“在我来接你们之前，千万别出门，拉好窗帘。”
奈奈调转车头，按照导航驶向卡缪的公寓。她瞥了眼面色不渝的卡缪，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现在要去接铃木信。”
奈奈是个娱乐绝缘体，但她听说过铃木信。他是友千香时常挂在嘴边的男神，她见过他的照片，铃木信帅气俊美，身材高挑。他如此出名，一方面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表和演技。另一方面，则是最近被爆出的性取向问题。舆论上的猜测可以说是闹得沸沸扬扬。
“为什么铃木前辈会在你家？”奈奈惊讶地看向卡缪：“难道说？！”
“停下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立刻。现在，好好开车。”卡缪伸手把奈奈的头按回前方。停顿了一下，解释道：“铃木是我的前辈，以前受他照顾很多。”
他头疼地按住太阳穴，叹了口气：“这阵子所有镜头都在盯着他，他需要一个能暂时避开耳目的地方，我就把公寓借给他了。”
“可是卡缪前辈，要是被媒体拍到的话，绝对会有绯闻传出来，特别是这种敏感时刻。”奈奈说：“你忘啦你几个小时前对我说的话啦！”
卡缪把目光投向窗外：“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把他带出来。”
“倒也没事，我去带就好了，”奈奈想想又松了口气：“我们开着普通箱型车，就算我被拍到，也只要说是助理去接朋友就好。”
“等等，”奈奈又一惊：“你刚刚在电话里说……你们？”
“嗯，”卡缪的声音难得有些底气不足：“我们要带出的是两个人，铃木信……和他的朋友。”
“朋友”这词虽然含蓄，但奈奈立刻就明白过来：“我们……我们要运出两个大活人吗？”
“铃木前辈的‘朋友’是圈外人，一直被保护得很好，铃木前辈不会希望他被曝光的。”卡缪冷静地分析着形势：“铃木前辈确定自己在来我的公寓时没有被跟踪，那么记者应该是听到风声后赶过来的。”
“那么，只要保证铃木前辈他们在出门时不被拍到就好，这样就不会传出和卡缪前辈你的绯闻。也不会给铃木前辈的绯闻造成负担。”奈奈觉得头也跟着痛起来：“可是，公寓四周都守着记者，要是只是乔装打扮贸然走出公寓，记者们会冲上来怼着脸拍吧？”
“怎么办啊！卡缪前辈！”
“安静，庶民只要认真开车就好了，”卡缪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剩下的，交由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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