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袁思可这样的行为,如果真的拍戏的话,导演是要喊卡,然后让她重拍的。
但问题是,目前没有导演,也没有重来的选项啊。
袁思可抓着席狱的一只手臂,头靠在他怀里,无声地哭泣。
她现在,不太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席狱也愣住了。
袁思可刚刚说的那番话,让他瞬间就明白她要做什么。
她想要拿走他的书包,把里面的书本文具撕掉毁掉。
这样的事情,席狱遇到过不十几回。
以前还在乡下小县城读书,因为他的身世,他在学校一直都是被联合起来欺负排挤的那一个。
书总是莫名其妙消失,最后在垃圾桶或者厕所里捡到。
或者被撕得破碎。
可笑的是,这样的事情,在斯兰也会发生。
所以,富裕与贫穷,本质没有什么区别。
人性,向来如此。
但他没想到,袁思可会撞上来。
席狱从小到大,除了家人,从未与异性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
袁思可再嚣张跋扈,她也是一个女生。
柔软的,带着点甜甜的香味。
一丝一丝,若隐若现,无孔不入。
但席狱,只觉得恶心。
他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推开,推的越远越好。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理智就占了上风。
修长的指节轻轻跳动了一下,他硬生生压下本能的动作,克制着自己,微微扶住袁思可的腰肢,低眉顺眼,细声询问:“没事吧?”
袁思可对人的碰触非常敏感。
席狱的手很绅士,只是轻轻贴在她腰侧。
可她身子莫名一颤,脸刷得一下就红了,下意识一把推开他。
旁边,牙套妹和紫头发赶紧冲了过来。
“可可姐,你没事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姐!”紫头发面色紧张,见袁思可没事后,直直盯向席狱,“你他妈的居然敢占我可可姐便宜,你不要命了是吧!”
说完后,抡起拳头就要冲过去。
袁思可连忙大声呵斥:“席狱!”
听到她的声音,紫头发硬生生停下揍人的拳头。
可可姐都发话了,那就先让她出气。
等可可姐骂完,他再揍这臭小子一顿。
妈的,可可姐的腰,是普通人能碰的吗?
别说他自己不配,他觉得席逸也都配不上,更何况席狱这个脏到血里的私生子?
袁思可下意识摸了把自己有些烫的脸。
唉,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脸有多红。
没关系,她是极度生气而导致的脸红。
袁思可给自己洗完脑,再次朝席狱走过去。
但走了一步,她就心有余悸的停下了。
她低头看了眼还没干的地面,抬着下巴问:“这地你拖的?”
席狱依旧低着眉眼,也没看袁思可,轻轻嗯了一声,一副逆来顺受,随便你们怎么样的样子。
袁思可揉揉眉心,生气质问:“谁让你拖的?”
闻言,席狱轻轻皱眉,抬起头,看了袁思可一眼。
这眼神,疏松平常,不带情绪,显得还挺亲和。
但袁思可就是莫名其妙看出了一种嘲讽,她觉得这个男主此刻在心里骂她傻.逼。
袁思可更火大了,骂得情真意切:“问你话呢,听不到吗?要我让人去医院给你配一副助听器吗?”
席狱于是开口回道:“教室的卫生,都由我负责。拖地,是打扫卫生的其中一道程序。”
袁思可冷哼一声:“你怎么每次都道理一大堆?不管你怎么说,如果不是你今天拖地了,我就不会摔倒。席狱,你是故意拖地,故意坑我,故意害我摔倒的吧?!”
席狱安静片刻:“……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
“你还有下次?!”袁思可气急,问牙套妹,“小雅,以前教室卫生谁打扫的?”
王小雅忙回道:“可可姐,是我。”
袁思可蹙眉:“斯兰居然没有人专门负责打扫卫生?”
贵族学校诶,学费可贵了,不应该吧?
王小雅怯生生看袁思可一眼:“您、您说,阿姨没有我打扫的干净……”
袁思可:“……”
她咳了一声:“哦,是吗,忘了。”
王小雅有些委屈,想了想,主动道:“可可姐,还是让我来负责教室卫生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因为地滑,而让您差点摔跤的情况了。”
闻言,低垂着头的席狱轻轻蹙了蹙眉,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无声无息站在原地,降低存在感。
而袁思可实在很好奇。
原主到底对王小雅做了什么?让王小雅的斯德哥摩尔综合征如此严重?
袁思可深吸一口气:“你打扫卫生,你想让我每天放学都等你?”
王小雅连忙摇头:“不,可可姐,您不用等我。我可以打扫完后来找您。”
“……闭嘴!”袁思可真的忍不了了,一锤定音,“让学校阿姨来扫,至于你——”
她看向席狱,目光转移到他的书包,“把你的书包拿过来,我就不和你计较刚刚因为你拖地,害我摔跤的事情了。”
席狱抿了抿唇。
还以为刚刚发生了点小插曲,这位大小姐会遗忘初衷,让他的书本免受糟蹋。
结果,还是绕回了远点。
席狱一直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和他的东西过不去?
他就站在这里,随他们打骂,他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他现在肯定不会还手,不会反抗。
但为什么,偏偏要折腾这些书?
这比一身伤的善后麻烦多了。
书不能用,他得重新找老师,订一套新的。
但席狱依旧没说什么,他直接将身后的书包解下,递了过去。
紫头发直接一把抓过。
袁思可达成小说剧情目标,抢到男主的书包,留下一句:“算你识相。”
便带着人浩浩荡荡走了。
席狱站在原地。
傍晚时分,太阳西斜,金黄色的夕阳笼罩大地,落在教室门外的走廊上。
那束阳光,和门内的他,一步之遥,却咫尺天涯。
一分钟后,确保袁思可一行人已经离开。
他才有了动静,将刚刚被撞歪的桌椅移好,没事人一样关上教室门,步入夕阳之中。
然后他在心里,给袁思可重重记上一笔。
*
袁思可当然知道今天这一出,铁定会刷爆席狱对她的仇恨值。
小说中,原主把席狱的书包抢走后,回去就用笔泄愤般地在席狱的书上乱涂乱画,画到后面干脆撕了起来。
第二天,再特意把这些面目全非的书本文具,扔到席狱面前。
可风水轮流转。
数年后,席狱回国复仇。
当初原主怎么乱涂他的书,他就怎么让下属在原主身体上作画。
只是不是用笔,用的是刀。
不止如此,他还让下属撕原主的眉毛睫毛,就像当年,原主撕破他的作业本。
两手下来,弄的原主血肉模糊,但死又死不掉,席狱也不会让她在没经受痛苦前轻易死去。
所以原主只能被迫受着,哭着跪着求饶。
当然,求饶是没有用的,只会让席狱加倍报复。
想起这些情节,袁思可浑身汗毛竖起,觉得全身上下,哪里都疼。
要知道,现在原主的身体是她的,而且今天这事情,也是她做的。
虽然不是出自本意,但她确实为了小命,去做了。
那么以后,她很有可能就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袁思可只要想一想,就觉得人生很绝望。
因此手中拿着的笔,怎么都下不去手。
想想,这笔未来会变成刀子,在自己的身子上划的!
所以每一笔,都要好好考虑清楚。
可是紫头发、牙套妹等一帮小弟小妹,因为不知道剧情,所以没有袁思可的顾虑,一个个听从她的吩咐,对着席狱的课本作业本奋笔疾书。
牙套妹内心还有善意,但袁思可凌驾于善意之上。
所以她哪怕不愿,但还是落笔了,只不过画的很小心,全部在课本的白色空位处。
袁思可看了一眼,非常满意,觉得孺子可教,还赞扬了一句:“小雅,就得这么画!你画得很不错,席狱明天看到,一定会觉得很屈辱!”
牙套妹看着自己手下那一个还未涂满的圆圈:“?”
是……是吗?
但,可可姐都这么说了,那就是了。
于是牙套妹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画圈。
紫头发就不同了。
他非常喜欢这项娱乐活动,用笔在课本书页上重重划过,划破纸张,是一种极为酣畅淋漓的解压方式。
他经常这样干。
听到纸张划破的声音,袁思可身子一抖,呵斥道:“你干什么呢!我不是说过了,不许划破纸张!”
紫头发笔一顿,没忍住问了:“可可姐,不划破纸张有什么意思啊?要我说,不止要划破,直接撕破算了!”
袁思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对方。
她记得,这个原主的奶狗小弟,在书中结局也很惨的。
被席狱弄得家破人亡不说,还被席狱的下属看中,被他的下属带回家当了禁.脔。
孩子,长点心吧。
袁思可在心里哀叹一句,继续斥责道:“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紫头发闻言,忙道:“听您的,当然听您的!可可姐,我知道了,我会轻点,不划破的。”
袁思可这才勉强满意。
她收回眼神,看着面前这本语文书,歪头想了想,在空白处庄重地画上一只没有脚的小鸭子。
用的是鸭子简笔画口诀。
今天星期二,我考了零分。妈妈打我三下,我翘起嘴巴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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