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首领线

    [坚守着和你的约定,目的是……为了和你再一次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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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名为中岛敦的少年,其实从未忘记和Mafia的首领——太宰治的第一次见面。

    他清楚地了解自己的身份。

    他来自孤儿院,他还是一个coser。

    是的。他一开始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是他在这个世界“出生”,成长。

    他所有的厌恶是真实的,恐惧是真实的,绝望是真实的,喜爱是真实的,就连痛苦也是真实的。

    他活在这世间,带着满身泥泞,如同野犬般。

    说什么和原著的中岛敦一样活得温柔……他做不到啊!

    甚至在最开始来到这里时,他是后悔参加cos团活动的。

    现实中的他,或者说是她,有圆满的家庭,关系极好的闺蜜,一切都是十分美好的。

    而来到这里,院长打骂他,其他人孤立他……他是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存在。即使在聊天室其他人面前,他也是装出一副乐观开朗的模样。

    每个晚上,他在美梦中醒来,然后便是怅然若失。

    很多coser都来到了这个世界,但是只要仔细就能发现,来的都是出场并有一定分量的人物。

    他只能一个人待在孤儿院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就连芥川……都比他过得好吧。

    他苦涩地想。

    他只了解过主线内容,并不了解有关孤儿院这部分,所以他不曾知道,“中岛敦”原来遭遇了这么多。

    即使如此,他依然想要活下去。

    他恐惧着死亡,无时不刻地想要活下去。

    他知道太宰治的coser要将这个世界引导成if线,那么他要撑到那个时候。

    他想见到大家,想和大家一起。

    在不属于“他”的记忆里,有一个人,曾十分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告诉他他其实很坚强。

    “如果难过的话……”劝告他的人有着深色的短发,穿着白色的衬衫,披着黑色的大衣,“试着去笑吧。”

    “难过时尝试笑出来,笑着反抗世界,向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宣告,你很坚强。”那人长长的睫毛垂下垂下,光线无法进入他鸢色的眼睛,那双眼睛看起来吞噬了所有光芒。

    “一定要加油活着啊,[——]君。你可是比其他人都要勇敢呢。”

    在中岛敦心里,那个人是全世界最厉害和最温柔的人,所以他一定要再一次见到他。

    然后在他摸头时认真地告诉他,他说的,自己都做到了,自己现在很坚强,能在难过的时候笑起来了。

    “加油,敦。”白色短发的少年看着镜中的自己,扬起嘴角然后又缓缓拉平,“加油活着,中岛敦。”

    “你还要成为那个人的下属,为他效力。”他对自己说。

    按照着剧情线,他饰演着自己的角色,无法控制的异能,被那人注意到,直到来到港口Mafia,套上了项圈,成为其中的一员……他按照剧本走着自己的路线。

    在看到太宰先生的时候,他是兴奋的。他从不掩饰自己对太宰先生的崇敬和信任,因为太宰先生确实很厉害。

    那个人多智近妖,很多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作为一个棋手,他手中的棋子都起了最大的作用,他十分有耐心地下着一盘棋。而这次,他的对手是世界。

    “太宰治”是被三次元众人称作“手拿剧本的男人”的家伙,而他崇敬的太宰先生,也确实不负众望。若是其他人,就算手握“书”,也不一定能按照“书”的内容一步步将港口Mafia发展到这一地步。

    不论其他因素,太宰先生的智谋是他所见的人之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接到了对付暗杀者的任务的他静静地看着任务内容,突兀地笑了,“啊……和畏惧着死亡的我不同……他们可是真正的士兵……不畏死亡,不畏痛苦……”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发动自己的异能,从手臂开始转变,“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和太宰先生成为敌人。”

    白发金眸的少年消失了,一只有着雪白的皮毛,燃烧着的黄金色瞳眸,的巨大肉食猛兽,出现在了那里。

    枪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现在,是Mafia时间。

    ……(以下内容有原文出处)……

    “难道说……”佣兵队伍的小队长已经完全感知不到其他士兵的存在了,明知结局,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他们全员……都死了、吗……?”

    “是的,正是如此。”

    吃了一惊的小队长将枪口转向那里。前方已然没有了野兽的身影。

    而是一个少年。

    那是已经解除了异能的中岛敦。

    白色的短发,斜着的、仿佛一刀切过的刘海,紫金色的眼眸中没有映入他人的身影。黑色的披风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脖子,略带稚气的面孔上的表情满是冷漠。

    “所以……那是,真的……能化身白虎的异能者……‘港口Mafia的白色死神’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的传闻。”

    “是的。就此结束吧。”

    敦静静地说道,“你们计划暗杀港口Mafia首领。而直到实施日之前,这一计划都完全没有被人察觉,这样的手腕还有忍耐的能力,不愧是职业佣兵,让我钦佩。”

    他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虐杀的兴奋狂热。只有压倒性的静寂与黑暗,仿若实质性的黑暗,遮住了少年。

    “但如果你们算是暗杀的职业者,我们的首领——便是被暗杀职业者了。高超的暗杀者们都盯着他的头颅,每一天都有人入侵黑手党的本部大楼。每一天。然而他们却一次都没能暗杀成功。甚至无法越过一楼的大厅——就像你们亲身感受过的那样。”①

    “……你这小子……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敦歪了歪头,小看吗?他可没有哦。

    明明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就连你的所作所为也全部在他的预料之内呢。

    而那边,小队长的发言还在继续,“若是如此,我们可是等你好久了呢,死神。”

    他从怀中取出无线装置,“确实我们早已无法取得胜利。但是,我们却可以拒绝败北。”

    敦眯起眼睛。

    “看见了吗?这个□□。”他用拇指按下了按钮,“觉得我们会什么都不考虑就选择这个仓库作为战场吗?这个建筑是我们的炸弹保管库。用这个□□,就能够将所有的炸弹一起引爆。只要我松开按钮。”

    少年的瞳孔就像猫眼一般,纵向变得细长。那是能给人一种“惊恐”感觉的表情,殊不知,这副面孔之下,少年露出了怎样嘲讽的笑容。

    ‘果然是和太宰先生说的一样的……无畏而又愚蠢至极的家伙啊……真是完全没有周旋的必要……’

    “什么——”

    “别靠近。”小队长举起装置示意,“这个装置并不是按下按钮的瞬间引爆,而是松开的瞬间。也就是说现在将我杀死的话,手指松开,你也会一起变成粉尘。”

    将他杀死的话,爆炸与崩塌会让敦也死去。如果想要逃出建筑物,他会松开手指引爆炸弹,同样必死。就算夺走装置,因为重新按住按钮之前手指会离开一瞬,还是会死。

    这是一个看似无论如何都必死的结局。

    不过,也只是看似而已。

    “士兵有士兵的死法。”小队长按着按钮,另一只手举起了枪,指向了敦。

    “那就是战死。在战场上,与同伴们一同战死。但若是歼灭你这样的敌人而死,也不算是坏的死法。”

    “不畏惧死亡呢,真是令人羡慕。”敦用悲伤地——或者说是淡淡地渗出某种与悲伤相似的感情这么说道,“但我害怕死亡。害怕痛苦。害怕被击中流血。所以成为了死神。成了死神与死亡本身化为一体的话——死亡就无法发现我了。”②

    “那么,将你杀死,果然是对我的同伴们最好的报酬。”

    小队长松开了手,他看到了银白色的光。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他低下头,看到了地上的□□,他的手指还留在上面。

    他看向暗处,刚才那银白色的光就来自那里。

    条件反射想要扣动板机,但是那只手指也掉落在地。

    “这、这是……”

    空间里诡异地安静下来。

    “可以杀掉他吗?”

    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黑暗中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拿到了□□与手指,正轻轻地握住。从暗处走出来的,穿着和服的少女,暗色的长发扎到脑后,短刀上残留的明艳血迹彰显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没必要杀掉哦,小镜花。”敦回答道。

    “但是这个人打算杀掉你。”又是一道银光闪过,少女手上的短刀已经抵在了小队长脖子旁边。

    “我知道。但是让一个人活着回去是首领的命令。”

    “但是!”

    “没事的,镜花。相信我,没事的。”

    “好吧。”她收回了短刀,“如果他对你没有危险的话。”

    “谢谢。”

    镜花没有表情,但她的眼中闪过了笑意。

    “你是……”小队长立刻回想起了她的身份,“少女暗杀者,泉镜花?那个‘三十五人斩’?怎么可能……你不是背叛港口Mafia后失踪了吗!”

    回答他的疑问的是敦,“确实,她之前背叛了Mafia。”

    “但是现在回来了。”镜花走到敦身边,“全部都是……为了这个人。”

    敦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走到了尾声。

    小队长一定会放弃的。

    只有强大的武力值威慑下,才能拥有说话的权利,才能让别人听从。

    这是他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就明白的道理。

    “镜花,我们走吧。”他转过头,对站在他身边的少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该回去了呢。”

    只有路灯映照的冰冷小巷,敦和镜花正以特殊方式(心灵聊天室)谈论着这次剧本的完成度。走了几步——突然,他跪在了地上。

    “敦!”她快步走到他身前,“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他断断续续地回答,“只是、这次、异能使用的时间、有点长……而已。”

    脖颈上的项圈用来是限制他的危险性的,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其实也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

    更何况,有时候趁着任务空隙之余,他还可以偷偷去武装侦探社探班,拜托与谢野医生治疗(虽然比起治疗他宁可自己忍痛就是了)绑上绷带伪装。

    还可以和芥川一起吹一会儿太宰先生再回来汇报任务。在一起吹太宰先生的时候,再恶趣味地加上一句“可惜你不能常常看见太宰先生”,保证能把芥川戳到跳脚。

    看芥川那种想打他,但又碍于他等下要会见太宰先生而不能打的样子,实在是他无趣的生活中的一件乐事。快乐程度和‘见到太宰先生’或是‘得到太宰先生赞扬’不相上下。

    他的手指在地面上轻敲,以极为隐蔽的方式发出了一段摩斯密码,示意不远处的广津先生做好准备。

    他悄悄向镜花眨了一下眼,两个人开始快速对完了剧本。

    “广津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敦说道,“麻烦您安排后续了……我马上就去首领那里,应该还有下一个任务。”

    “那个人将我从地狱中救出来,邀请我加入组织。我绝对不会违背那个人的命令。”

    少年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迈出了步子,那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不曾知晓他背负着怎样的黑暗。

    “就说我马上过去,请替我向首领——太宰先生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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