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整栋房子浮于表面的安谧。

    房子不大,在屋子里的人都跑去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有五、六平米大小的厕所, 地面上的蓝白瓷砖因为长时间不清理, 缝隙处满是凝结的灰渍, 蹲便池里, 黄色的污渍让人觉得分外难受。

    厕所地面的水蔓延了出来,掺着白色的泡沫和稀释过后仍显浓稠的血液。和众人一起来的一个男人倒在洗手池旁的地面上,两只眼睛瞪得像死鱼一样。

    洗手池的棱角还残留着血液, 男人的后脑处被血濡湿,显而易见——

    他是在这里撞到头了。

    “老公!老公!刚强!你、你醒醒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快来人啊!”发出尖叫的女人一脸悲恸,跑到厕所里,头发黏在脸颊, 哭喊着地上男人的名字。

    “唉,你老公这是死了吧?真可……哎呦!”农妇看女人自己坐在地上哭,怜悯地往门口走了走, 一边伸着粗短的脖子往里瞅,一边说着事不关己的关心话。

    只是看热闹的心却被她自己重重的一摔打断了。农妇极胖, 胖到当她摔在地上时,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脚下的地面狠狠震了一下。

    “哎呦这地怎么这么滑啊!”农妇一边哀叫,一边想要扯着自己的丈夫站起来。只是她的丈夫憋红了脸都没能把自己的妻子拉起来。

    “可能是因为洗发水和洗手液漏了。”解醒指了指地面上沉在水里的两个塑料瓶, “洗发水和洗手液掺进水里了, 所以地面才会那么滑。”

    “对。所以大家别只顾着看热闹让自己摔一跤了。”一旁一个男人接了话。

    解醒就是这个意思, 这群人来这里,就他所观察,基本上都是在幸灾乐祸看热闹, 他一向很讨厌这种行为,听到有人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不由得诧异地看了过去。

    男人的头发散落在肩头,笑眯眯的样子让解醒想到了一个人群……

    “您是……搞艺术的?”解醒问道。

    男人脸皮一抽,觉得自己被人骂了但是还找不到证据,他苦笑:“就是觉得这发型好看……我姓谢,谢山城,你叫我山城就好了。”

    “啊,谢山城——谢先生,”解醒没有顺着谢山城的话说,旁边的醋缸已经快把自己淹了,“您是感谢的谢吧?我叫解醒,角刀牛的解。”

    “哈哈哈!我们真是有缘分啊!还在这里遇见了!你还是个学生吧?今年多大了?在哪上学?……”谢山城兴奋地想要和解醒握手,却被解醒身边的人隔开了。

    谢山城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这个忽然拦住自己的人,警惕道,“这位先生,您想干嘛?”

    秦木瑞冷着脸,侧了侧头,语中冷漠又嘲讽,“这里有人出事了,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交朋友?”

    这个人从一开始到这里,就开始盯着阿醉不放,真当他这个男朋友不存在吗?

    他不相信这个人。

    解醒并没有心思和这个人多交流,毕竟对他而言,这种忽然冒出来的人本来就无足轻重,……他只是觉得这个人能一开口就说出这样引起众怒的话,有些没脑子而已。

    他叹了口气,扯了扯秦木瑞的袖子,神秘地招了招手,“瑞哥,你闻到了吗?”

    秦木瑞一面用戒备的目光盯着谢山城的动作,一面就着解醒的话在周围嗅了嗅,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闻到什么?”秦木瑞觉得自己是被这个叫解醒的皮皮蛋给耍了。

    “酸味啊!”解醒松开拉他袖子的手,往门边走了走。

    “……”秦木瑞再对这种事不敏感,也知道解醒的意有所指了,“你……在说我吃醋了?”

    “呕,真恶心,死基|佬!”

    解醒路过一个女人时,听到她用极其厌恶的语气,以让他刚好能听到的声音骂了一句。

    “……”解醒看了她一眼,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吐他一口唾沫,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哪儿来的傻子?3109年了还这样说话,就不怕挨打吗?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死gay!”女人见解醒不反驳,气焰愈加嚣张,看起来恨不得冲上去给解醒一巴掌。

    “阿醉。”秦木瑞走过来,自然地贴近解醒,“累吗?累就不要和这种智障说话了。”

    “……哈哈哈不累不累。”解醒懂了秦木瑞的意思,和他一唱一和道,“就是觉得这种人现在还蛮少见的,就想听听她还能说出来什么蠢话。”

    “你!”女人气得跳脚,只想踹这两个人一脚,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对上两个男人是不自量力,又气又恼还没什么办法。

    “慧慧你别生气了,我们去看一看那个人还有救没。”女人的同伴拉了拉她。

    明显是转移话题的措辞。

    厕所里那个男人明显是死了有一会儿了,眼睛瞪得那么大,应该是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

    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哭的快要喘不上来气了,两眼红肿。

    农妇好不容易自己爬起来之后,暗自唾了一口,还自以为没人发现地踹了一脚地上的人。而后拍了拍自己弄脏的衣服,暗骂了一声晦气。

    “阿醉,这里的人都是有罪之人,你不用怜悯他们。”秦木瑞看到了那副‘凄惨’的情景,怕解醒心软,就和他低声解释。

    解醒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看到了洗手台上中间位置缺了两个瓶子,“那两个瓶子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说罢,他笑着回应秦木瑞,“我没有心软,我就是在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结果发现他是自己作死的。”

    洗手台上摆了一排的洗漱用品,整整齐齐,除了那两个空缺的位置。缺口处在一排东西的中间,而且两侧的瓶子被被挤开了,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掉在地上的。

    那就只可能是这个男人自己扔的了。

    自作孽,不可活。

    解醒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

    “是意外死亡吧?”谢山城凑上前,好奇问道。

    秦木瑞:不是,滚。

    “嗯。应该是自己把两个瓶子丢下去摔破了,地面太滑了。”解醒往后避开,没有踩到厕所的脏水。

    看起来是那个男人的妻子的人还在悲痛大哭,衣服脏的不成样子,还不愿意放开自己的丈夫。

    没有人愿意上去帮一把手,不光是因为这个男人不讨人喜欢,大家心里都存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隐秘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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