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大街上的三人,那心肝肺跟被狗尾巴草拨弄似的, 痒得厉害, 还不敢就这样跟上去, 手里的事也想不起来了, 只想蹲在路对面偷窥那个能让他们的顶头上司变脸的人。
解醒趴在桌子上,拇指按动着手机的开关键,细微的咔哒声很有节奏感。
作业写完了。
很无聊。
面前摆着的布丁散发着甜香的味道, 却勾动不起他一点食欲。
解家已经上钩了,他们如果知道,自己整天处心积虑求的人是自己,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那个父亲一家, 又会露出什么样的丑态,做出什么样的丑事。
上一世把自己给卖了,这一世, 他还能卖谁呢?
他很好奇。
解醒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捏起勺子, 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碟子上装的布丁。
旁边的门开得悄无声息, 秦木瑞赶得急,还没来得及封闭自己探查心声的能力, 把解醒心里想的事情听了个遍。
他面上表情没有变化, 悄无声息地走到解醒身边, 抓住了解醒捏勺子的手。
“啊!”解醒受了惊吓,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看到是秦木瑞回来, 龇着一口小白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出去了?还害得我担心。”
秦木瑞贴近解醒的后背,就着解醒的勺子挖了一勺布丁,又喂进了他嘴里。
解醒动作自然地往他身上靠了靠,享用起喂到自己嘴里的甜点。
秦木瑞一见这样,就知道恋人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心里就有底了。
“那边临时有点事,我想着反正就在门口,很快就能交代完……”秦木瑞认错态度极好,“也不想让你分心。”
说完,他语中带着一点委屈,“既然阿醉做完了作业,那我现在能坐在阿醉身边了吗?”
解醒还不知道秦木瑞这种平时看起来成熟可靠的人,竟然还会这么小心眼地翻旧账,因为困倦而略显殷红的眼尾一挑,把被抓住的手抬起,亲了亲秦木瑞的手背。
“我可没说不让。”
秦木瑞忍着心里的笑意,十分听话地坐了下来,又由着解醒在自己身上找了个好地方倚靠。
怪不得那些人一谈恋爱就跟失了智一样,看着自己的恋人一点一点依赖上自己,对着自己撒娇,露出别人看不到的情态,谁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神智呢?
怕不是对方想要天上的星星,自己都要想尽办法给摘下来一颗送给他,博得他一时的欢心。
至于那些让恋人受了委屈的人……
秦木瑞低头,把解醒唇角沾上的奶油细细吻去,看着他胭红的两颊,漫不经心地想到。
阿醉想自己动手,就由他来护着,阿醉如果嫌自己动手,脏了自己的手,那就由他亲自来。
总之,欺负自己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阿醉,总不会让他们有什么好下场。
秦木瑞薄唇微勾,满足于怀里人全副身心的信任和依赖。
只要他的阿醉的心一天在他这里,他就一天爱着他,他会让阿醉离不开他,于是他们之间就能无穷无尽,没有止境。
……
第一警督医院。
窗外的树枝光秃秃的,鸟雀的叫声也少了几分活力。病房里还是一片安静,只有仪器冷冰冰的滴滴声。
病房里的桌子上摆着几个花瓶,里面插着的花还带着露水,是新摘的没错了。
病床上本来只是腿受了伤的连队双眼紧闭,他只是伤了腿,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创伤,但却一直没醒,路敏毕竟也有工作,挤出来时间探望,却只能失望着来,失望着走。
和连队一起受伤的大三虽然腿上的伤也同样严重,但是却没有失去意识昏迷过去,现在已经能坐着轮椅来回跑了,这段时间,他只要得闲,就跑来看望连队。
比连队的下属都要上心。
今天照常来这里看望连队,大三心里也觉得焦虑,但是他用什么办法,看家的道家手段都拿出来了,连队就是不醒。
就在大三一如既往地坐在床旁边时,床上人忽然急促的呼吸声把他吓得差点从轮椅上翻下去。
大三一转眼,就看到了连队缺气少力,半耷拉着眼皮的样子,心里一激动,便扑了上去。
连队这一下被压的直翻白眼,偏偏还没力气说话,幸亏每间病房都有人时时刻刻监护着,这会儿医生护士已经到了,可算是救了他一命。
医生和护士忙活了一阵子,把该做的常规检查全部做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大问题,这才都松了口气。
“连先生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医生拿着病历本,开始了例行的询问。
大三也扒拉在床边,眉毛拧在了一起。
连队缓了些力气,摇头道:“除了腿上还觉得疼,身体有些虚弱,其他地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医生记录了一些东西,把笔别在了口袋里,礼貌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不打扰连先生休息了。”
连队面色疲惫,强勾出一丝笑,“哪里的话,麻烦医生了。”
一屋子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个干净,空了下来。
没了人,大三也没了刚刚的激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连队开口打破沉默。
“能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吗?我需要联系一下我的队员。”
大三急忙点头,推着轮椅到了另一边的桌子那里,供神似的捧着连队的手机,递给了连队。
“谢了。”连队脸上勾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大三面红耳涨,又急着摇头,帅气的脸上没了一点痞气的样子,如果让他的师兄弟见了,一定会扯着他的脸看他是不是被鬼附了身。
“不用谢我,我还要谢你……当时在那里帮衬我。”
连队苍白的脸上带着沉稳之气,微笑了一下,举了举手机,示意自己要先打个电话,大三忙在嘴前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连队是在给家里的爷爷打电话。
他能在灵案组做队长,也是因为他们家祖上就是做这种工作的,他们家掌事的,也就是他的爷爷,现在跟在华国总长的身边,不出意外,他的父亲也会跟在下一任总长身边,所以他们家在华国也算是说得上话的。
这次他遇险,是因为他提前交代过,除非下了死亡通知书,他受伤不许通知他的家人。
但是这次的事可大可小,审判区的势力和能力越来越强,这次重伤,也昭示着一个让他们提心吊胆的事实——
审判区并非只判恶人,里面的种族不分好恶,只听命于上级,最糟糕的是,他们的上级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人的性命。
如果有一天,审判区不愿意龟缩在那一小片地方……
人类的力量,能敌得过那些非人类吗?
连队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心怀正义,但遇到这种情况,却只觉得无力。
……
“安总长,我们区长就是这个意思。”面容平淡的女人四两拨千斤,没有正面回答对面人的问题。
皮质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人约莫四十岁的样子,面容严肃,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另一人六十岁左右的模样,穿着绸缎质地的外衣,头发全白,却看起来精神矍铄。
“没有机会再谈吗?”老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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