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一个星期后,红白相间的霓虹灯牌再次亮起。

    下意识顺着熟悉的路散步过来的织田作之助抬头看了一眼焕然一新的招牌。

    “啊,已经修好了吗,还顺便把灯牌也换了一下啊。”

    “那是自然。”身后传来熟悉的慢调脚步声,就像是旧时代的贵族一样,光听声音就给人一种沉稳厚重,却又颐指气使得自然而然的感觉。

    织田作之助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在这黑夜里闪闪发亮的吉尔伽美什。

    “本王给的,当然是最好的,既然都要换新,招牌这种脸面自然也是要新的。”

    “啊,不愧是吉尔伽美什。”对于吉尔的豪言壮志,织田作不出所料的表示了认同,并且看起来真心实意。

    而吉尔伽美什最欣赏的织田作的,就是这一点。

    二人打过招呼后,推开了酒吧焕然一新的门。

    原本狭窄的楼梯也拓宽了不少,至少能够让吉尔和织田作并肩行走了。

    “叮——”一声指敲玻璃的清脆鸣响。

    不用想,这种小孩子一样的动作,会是谁做出来的。

    “呀,织田作,吉尔酱,好久不见。”左脸又添新伤的太宰治坐在以前的位置上和二人打招呼。

    趴在吧台上睡觉的猫咪也被玻璃杯的声音吵醒了,伸了个懒腰跑到了吉尔伽美什常坐的位置上去。

    “不好意思呢,老师。”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的太宰治看向吉尔,“老师还真是喜欢吉尔酱呢,连吉尔酱每次来坐哪个位置都记住了。”

    吉尔皱了皱眉,感觉今天深沉的太宰治有些不对劲,“那是因为你总是欺负他,别给自己的恶劣找借口。”

    太宰治乖巧的捧着脸对吉尔伽美什笑了笑。

    吉尔觉得更不对劲了。

    “说起来,你脸上添的新伤是怎么回事?太宰。”织田作用热毛巾擦过手,在太宰治旁边坐了下来。

    “这个啊,因为今天发生了枪战哦,织田作,”一说起接近死亡的话题,语调就完全变了的太宰治看上去整个人都兴致高昂了起来,“我们和装备了机木仓车的精神旺盛团体在仓库进行火拼哦~”

    “那可真是挺厉害的装备了啊。”织田作喝了口酒淡淡的说,“那你那个新添的伤口,就是火拼的时候被波及到的?”

    “呵,他可没那么幸运,”吉尔阴阳怪气的嘲讽道:“这家伙不可能让自己死在那么垃圾的火拼战里,肯定是上厕所或者撤退时自己不小心弄的。”

    “没错哟,吉尔酱好了解我啊,真开心o(≧v≦)o。”太宰治毫不犹豫的肯定了吉尔的说法。

    “因为中途急着上厕所,结果不小心在排水口那里摔倒了。”

    “是吗,既然着急的话那也没办法啊。”得知了前因后果,织田作没了担忧继续喝酒。

    “哈,是啊,没办法呢。”话题结束,恢复平时模样的太宰治无聊得趴在吧台上戳着杯里的冰球玩。

    正在撸猫撸得不亦乐乎的吉尔伽美什也暂时没心情去管那个人间黑泥,沉迷肉垫,嘲讽他两句都是给他的面子。

    “啊!真是的!就没有简单又省心的自杀方法吗?”“气得”手舞足蹈的太宰治撒娇似的叫喊道。

    “没有的吧。”织田作秒答。

    “本王倒是可以赐予你无痛的死亡,不过可惜,老变态那个家伙不允许。”下意识里就见不得这家伙好的吉尔伽美什火上浇油。

    “诶呀,那还真是讨厌呢,森先生。”太宰治没什么诚意的说道。

    “确实很讨厌,恋tong癖的老变态。”吉尔喝了口酒,借着火气骂道。

    只是个底层人员的织田作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附和的点点头。

    “啊,两位还是不要在知道我这个情报人员出现的情况下,说首领的坏话好吗?我也是会很难做的。”清爽帅气的男音搭配着皮鞋踏地的清脆声音在楼梯口响起。

    吉尔白了一眼坂口安吾,撸着猫说道:“就是因为知道你在,所以我才会说出口,不然指不定那老变态在背后怎么编排我那句话呢。”

    能从上一任首领手里夺过港黑的森鸥外,在吉尔看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被害妄想症。

    坂口安吾欲言又止,习惯地推了推眼镜,坐在位置上叹了口气。

    “嘛,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今天开车不喝酒,麻烦来杯番茄汁。”

    老板点点头,鲜红色的番茄汁混着点蔬菜特有的清香,装在杯子里被端了上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像是吸血鬼电影里的血族进食的场景一样,在不同于以往吉尔喜欢的节奏感十足的音乐,而是老板喜欢的慢调音乐的烘托下,充满了十九世纪那样泛着黄色的旧相片似的风情。

    吉尔不置可否,伸出手点了点他的挂包,“这么勤奋工作?倒是换了什么好东西今天。”

    “啊,确实是忙碌的一天,买走私品话费了一点时间,对方很难缠,一直纠缠到了八点。”说着坂口安吾打开了皮包,透明伞套牢牢的套在明显被使用过湿透了的黑色雨伞上,“结果最后成品就只有一个古董表。”

    吉尔挑了挑眉,对那廉价的古董不感兴趣,反倒是对于坂口安吾的隐瞒很是好奇,但是勉强作为能坐在一起喝酒调侃太宰治的朋友,吉尔还是选择了继续喝酒。

    虽然太宰治那个人精估计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样的话,在这个季度交易额中的74%也算是……”

    吉尔无聊地摆摆手,果断把番茄汁塞到坂口安吾嘴边,“行了,下班就别谈工作了,我可不想在上班以外的时间还能想起那个老变态。”

    “叮——”又是一声清脆的鸣响。

    三人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

    “怎么了?”吉尔没好气的看向太宰治,“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我可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差了,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脑袋拧下来?”织田作打量了一下吉尔握杯子的手和太宰治的脑袋,“可能得双手才行呢吉尔。”

    “噗——”坂口安吾笑出了声,“吉尔只是个比喻,比喻而已。”

    “诶?哦。”知道自己误会了的织田作也没什么尴尬的情绪,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真过分啊,唯独对我态度这么差,吉尔酱这么讨厌我吗?”太宰治揪着吉尔的衣袖气鼓鼓的用撒娇的口吻说道,“明明每次都是在我自杀的时候第一个找到我的人诶,吉尔酱真是口是心非啊。”

    “那个词不是那么用的,”吉尔忍住额头暴起的青筋,“而且我也并不是口是心非,只是单纯的讨厌你明明眼里嘴里都在说「救我」,却玩笑一样把自杀挂在嘴边而已,不痛苦且轻松的死去,开什么玩笑!”

    “诶?为什么?”太宰治的瞳孔一瞬间睁大而后又恢复原状。

    “真正准备死去的人,是不会这样把自杀挂在嘴边的,你只是在寻找生死之间徘徊时带给你的真实感而已,就像是有人追求恐怖游戏被惊吓的快感一样,你将整个世界孤立在自己之外,以这种方式来寻求刺激和存在感。”

    吉尔喝了口酒润润喉,“你这样的人,才叫口是心非。”

    死亡的感觉确实很糟糕,但也确实会上瘾,前世因为**遗传下来的心脏病,成年后的吉尔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怒无常,但是和**因为分歧和原生家庭痛苦的氛围而哭得晕厥过去,自那以后,吉尔就有了个常发症状,会在负面情绪过饱和时利用过呼吸濒死的感觉来排除那些负面情绪,常见的想法就是既然已经这么痛苦了那么生活中那点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之后,那样濒死的感觉几乎让吉尔上了瘾,还好在察觉到自己不对就的时候及时调整了心态……然后就遇到了那个神经病,体验了一次真正的死亡,这才醒悟,自己也像是那些影视剧小说甚至生活方方面面一样,在消费着所谓的“死亡”。

    但是死究竟是什么呢?吉尔想,大概是「无」吧,因为无,所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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