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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境焰做了决定, 只做女皇, 不嫁人，也不生孩子。
姚璟完全支持, 估计其他人也都支持, 卢从云也是没奈何。
毕竟女子生孩子有像当今女皇陛下一样幸运的，也有很不幸的一次也没有闯过鬼门关的，实在是风险太大, 更何况还有十月怀胎的时间, 坐月子的时间……。
三个人商议好, 梵境焰用了午饭, 又逛了一会街，买了一些小礼物回去大明宫。
在大明宫宫门口看到了她的姐姐安阳公主。
安阳公主李悦悦等了一天, 发现小妹妹虽然面容上有一丝丝憔悴, 却是眉眼舒展，一派的安静平和。
她心里欣慰，放心却也更担心。
“姐姐，你一直在等我吗？”
“有事儿？”
梵境焰下马，拉着姐姐朝宫里走, 边走边说。
悦悦忍不住先唠叨几句, “你一走三四天, 也不打声招呼，我们都急坏了。”
梵境焰自知理亏，嘻嘻笑，“姐姐莫恼, 我有些事情想不通。”
想不通？
悦悦心里一突，“现在可是想通了？”
“想通了。”梵境焰也没打算瞒着姐姐，两姐妹一起回来太初宫，她快速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和姐姐一起用完晚食，慢慢细说。
“我的想法是，既然现在已经是一团乱像，阿娘不想放弃延续武周的事儿，哥哥们又没有能力，那不若我自己做皇帝。”
悦悦惊呆了。
晚秋的季节里，傍晚风起，一阵阵凉意袭来，悦悦打个冷哆嗦，愣愣地问道：“你说什么？小妹妹？”
自己做女皇帝？
悦悦的眼睛瞪大，她知道小妹妹的下属们早就有想法，想要小妹妹做皇太女，哪知道小妹妹的想通了，就是直接要做女皇帝？
“你去找四哥？和四哥说了么？四哥怎么说？”
悦悦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阻止小妹妹做女皇帝，而是担心四哥的想法。
四哥为了李唐，付出的太多，太多。
梵境焰点头，明白姐姐的意思。
“说了。四哥担心反对的人太多，但他并没有反对。”
“四哥的担心是对的。”安阳公主眉头紧皱，“阿娘做女皇帝，和你做女皇帝，完全不一样。”
“阿娘是哥哥们的母亲，是阿耶的妻子，她可以代替哥哥暂时管理国事，家事，因为她的身体代表阿耶。可是你的身份不同。你是李家的女儿。”
梵境焰隐约明白姐姐的意思，却又不大清楚其中的区别，接着解释，“姐姐，我知道现在的女子出嫁，离开父母就不是家里人。我不出嫁，我是阿耶的孩子，继承阿耶的皇位天经地义。”
“那也不一样。”悦悦拉着小妹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自从夏商周以来，华夏的家族从母系慢慢变为父系，从母系氏族变成姓氏家族，女子，不管出身多么尊贵，多么有能力的女子，都没有亲生父母财产的继承权。”
“她们有的只是，出嫁后，自己的一份嫁妆，以及可能会有的夫家财产暂时管理权。
现在阿娘做女皇帝，大臣们可以安慰自己，就当是老太太暂时要当家，这天下和这皇位，早晚还是属于李家男子的。可若是你做皇帝，他们就会担心，天下的女子是不是要造男子的反。”
梵境焰眨巴眼睛，真正的疑惑不解，“姐姐，女子造男子的反……”
悦悦心里一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妹妹说“男权和女权”的事儿，也不想她去烦恼这些无法改变的事情。
“就好比阿娘。阿娘要参政，要做掌权太后，甚至做女皇帝，反对的大臣也没多少。可是阿娘想要给四哥改姓武，想要把李唐改成武周，还要把皇位传给武家人，就是戳了天下人的肺管子。”
“但就算这样，阿娘为了继续掌权，也没有想过立你为皇太女，她想的是立哥哥们或者武家侄子做太子。这主要是因为天下是李家打下来的，可其中还关乎一件伦理，女子，嫁人后就是夫家的人，不再是娘家人。”
“姐姐，我不嫁人。”梵境焰黑白分明的眼里有着真实的不解，她不嫁人，不就一直是李家人？
“姐姐，我和四哥说，将来我的继承人从三位哥哥家里过继。姐姐若是嫁人生孩子，孩子有资质，也有皇位继承权，就是改性李就好，大唐，永远是李唐，不许学阿娘改朝换代。四哥也说好。”
亲姐姐突然眼睛湿润。
眼泪顺着面颊流出来也没有知觉。
梵境焰伸手给姐姐擦擦眼泪，“姐姐莫哭。我估计四哥就是猜测姐姐不会嫁人，也不会生孩子，才答应的。”
“二哥家的孩子，这几年失于教导。三哥家的孩子，性子都随了三哥和三嫂，不成事。我估计，最后继承人还是从四哥家里选。”
悦悦想起四哥家的老二李隆基，露出一个带泪的笑容。
“现在天下人，不管男女，不管是谁，都默认男子继承家业。若你做了女皇帝，以后大唐的女孩儿都学你，有那不想嫁人的，都想留在家里继承父母的财产，她们的兄弟岂不是要和她们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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