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陆晚在以前陪父亲出席宴会的时候, 多次听到关于傅明森的传闻。

    傅氏集团是家族产业,早在几十年前就是A市家喻户晓的富商, 等傅明森接手之后更是让傅氏跨出国门走向了国际。

    有人说傅明森一心向商, 处事果决不苟言笑,十分难相处, 与傅氏合作的集团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说实话陆晚还是有点怕这种人的,尤其是刚才还调戏了他儿子,这会儿跟在傅明森后面连个屁都不敢放。

    毫无疑问, 傅明森这次来荆南学院, 肯定是因为喻栩文的事。但实际上傅明森平常是非常忙的,跟校方交涉处理后续事件这些事情,应该会交给他身边的团队来解决,怎么还亲自来学校了?

    而且身边就只带了一个助理。

    陆晚正胡思乱想时, 几人就走到了校领导的办公室, 助理上前敲门。

    行政楼里的领导办公室最多, 楼层越高级别越高,但傅明森直奔着一楼的办公室就来了。陆晚本想出声提醒,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那人穿着正装, 见了傅明森之后立即笑开了话, 说话十分客气, “哎呦傅董事长, 您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提早说一声,我们好去校门口迎接啊!”

    傅明森也和蔼的笑了,“我自个掏腰包往这学校砸那么多钱, 总要来看一看的。”

    “这话说的,傅先生想来,我们荆南学院当然是举着大旗欢迎,”男人连忙把傅明森往里面引,“来来来,快进来坐,热茶已经准备好了。”

    傅明森像个随和的家长一样,也客客气气的,一点也没有传闻说的那样不苟言笑。

    以往这种时候,陆晚出于礼貌都会跟领导老师之类的问好,但是看走在前面的傅栖言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也就跟着装瞎。

    进去之后才发现办公室的隔间里坐了不少人,其中有两三个她认识,是经常在学校出面的领导,其他的人就有些眼生了。

    他们见了傅明森之后,立即全部站起来,像是在搞某种迎接仪式。站在最前面的是经常在学校会议上发言的赵校长,他一步跨上前,笑着跟傅明森握手,“傅先生,有失远迎,请你别计较。”

    傅明森回握,“是我唐突了,走半道上突然想拐来看看。”

    赵校长往后看了一眼,他认识傅栖言,却不认识陆晚,“这是……”

    傅明森转头,看了看乖巧站着的陆晚,用平常的语气介绍,“这是陆家的那个小姑娘,名叫陆晚晚。”

    陆晚的嘴唇蠢蠢欲动,差点没忍住开口:我明明叫陆晚!

    但是思及现场有那么多校领导在,傅明森又是来办正事的,就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谁知道这时候一直安静的傅栖言却开口了,“爸,人家叫陆晚。”

    傅明森一下子笑出了声,噢了一声,转头跟赵校长说,“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了处分告示,上面写的是陆晚晚,我还以为人小女孩就叫这个名字呢,难怪这学校学费贵,水平果真不一般啊。”

    赵校长也是老油条,瞬间就明白了傅明森这是绵里藏针,虽然表面上笑眯眯的,但话里却有贬低学校的意思。他连忙拿出惯用伎俩,厚着脸皮应对,“应该是发布处分的老师大意了,我回头让人修改。”

    傅明森没理会,坐下来冲陆晚招手,“来,小晚。”

    陆晚大吃一惊,没想到傅明森竟然突然表现得这么亲密,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她有些愣愣的走过去坐下,就听傅明森说,“我跟陆勤交情不错,小晚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听见她对这次的处分有异议,就把她也喊进来了。”

    他对陆晚说,“真好现在校领导都在,你看看有什么话就跟大家说说吧。”

    陆晚有些受宠若惊,实打实没想到傅明森竟然以她的事做线头,先来一段开场白,然后让陆晚自由发挥。

    一时间室内的几个领导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赵校长依然打头阵,对陆晚问道,“陆同学对处分有什么不满吗?”

    她幽幽道,“你处分的是我,我当然不满。”

    赵校长噎了一下,继而说,“可是你昨天确实违规了呀,上课时间擅自离开教室,还闯入广播室破坏了学校纪律,上头的领导下达指令,必须要给你处分,是我们校领导力争才把勒令退学改成记大过的。”

    陆晚皱眉,表示很不理解,“我也是为了救人啊,难不成学校的纪律比一条人命都重要?”

    赵校长不温不火道,“救人也讲究方法,应该把这教给专业人士来解决,你只是一个学生。昨天的情况确实凶险,你有没有想过,你单独面对那个想要轻生的同学时说了什么话刺激了他,他纵身一跃怎么办?你这不就是好心办坏事了吗?”

    陆晚反驳,“我怎么没有想过?可是时间根本不等人,我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那里了。她知道喻栩文的位置之后不仅没有上报给老师学校,反而自己一个人去说些废话刺激喻栩文,但凡我晚一分钟去,后果都不堪设想,这种情况下,你等得了吗?”

    赵校长说道,“现场并没有看见你提到的那个女生。”

    陆晚愣了一愣,忽而笑了一声,“我好像没说那个人是女生吧?”

    赵校长猛然察觉自己的话中有了漏洞,神色一僵,迅速转身看向了身边的女主任,“你来跟她交涉吧。”

    见他立马想把这个漏洞岔过去,傅明森及时开口,“等会儿,你急着走什么,怎么看起来像心虚了一样?”

    陆晚也忙跟着附和,“是啊赵校长,解释一下吧。”

    赵校长是死活不肯开口了,他旁边的女主任便接过话来说道,“是这样的,昨天有位女同学来领导室上报了有学生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并且说出了地点,所以赵校长以为你说的是那个女生。 ”

    不难猜到女主任口中的学生就是徐梓雯,她昨天挨了陆晚一巴掌之后,就迅速跑下去告状了。陆晚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昨天赶到楼顶的时候,十七班那个叫徐梓雯的女生已经在那里,并且说一些诱导性的话扰乱喻栩文的心理。”

    “喻栩文同学到底为什么选择轻生,在学校里遭遇了什么,校方根本就没有调查,你们眼里就只有学校的荣誉和形象,反而给我和我身边的人给了处分,校方的意思,是我不该救人了?”

    陆晚的话突然变得尖锐起来,越发不给校领导留脸面,一时间几个人的笑容都维持不住,变得十分难看。

    女主任说道,“十七班的班主任和一些涉事同学也给了相应的处分……”

    “所以随便给几个处分,这事就揭过去了?”陆晚反问。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喻同学被救下来,没有出事也是皆大欢喜,只是这次学校损失惨重,上头有领导盯着,我们必须要做出公正的处决。”女主任满脸无奈,一副学校也很为难的模样。

    陆晚冷笑,“这就是你说的公正处决,喻栩文在轻生前遭受的那些暴力,学校都决定忽视?”

    可能是被逼问得烦了,女主任懒得跟陆晚打太极,说道,“学校里有这么多学生,学校也没办法落实的照顾每一个学生的心理健康,且喻同学在班级里孤僻,几乎没人与他交好,学校走访了几次什么都没问出来,或许他轻生是因为家庭原因吧……”

    “揣着明白装糊涂。”陆晚冷声说,“难道还想让我再广播一次?全校都知道他为什么轻生,你们却还说是家庭原因。”

    女主任脸色微变,“陆同学,说话要有依据,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你身上的处分就是因为你昨天贸然闯进广播室破坏校规校纪。”

    傅明森适时咳了两声,打断了陆晚和女主任的对峙。

    他笑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我是喻栩文的法定监护人,我的孩子在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却不选择细细追查,而是随便找几个无辜的学生老师顶罪,让我十分失望。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与校方交流的,我决定起诉校方,后续交接跟我的律师谈吧。”

    他说完就站起身,转身要走。站在一旁的助理上前两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说道,“我是傅氏集团首席律师顾问,魏迁。这是律师函,请校方过目。”

    一听傅明森说出起诉,几个人直接懵了,没想到傅明森半天没说话,直接憋出个大招。

    律师函摆在桌子上,明晃晃的白色印纸相当刺眼,几个人匆忙站起身,赵校长着急的挽留,“傅先生!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坐下来商量的,校方之前并不知道喻栩文是傅家的人……”

    傅明森显然没有真的想走,一出声挽留他就立即停了脚步,转头看向赵校长,“我家孩子在学校受那么大委屈,能是你们说尘埃落定就尘埃落定的?我没有说完,这事儿就不能完。”

    赵校长完全妥协,“是是是,校方一定重视。”

    陆晚都傻眼了,看了看校领导,看了看傅明森,最后不知做什么表情,只好转头去看傅栖言。

    傅栖言从进来开始就只说过一句话,安静的像个不存在的人,这会儿感觉到她的目光,也回望了一眼。

    陆晚眼神一变,充满敬畏:兄弟,你爹厉害啊,二话不说就甩律师函。

    傅栖言显然没有读懂她眼神的意思,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抬头对赵校长说,“处分的事还有的商量吗?”

    赵校长愣了一下,看了看陆晚,斟酌道,“这……陆同学的处分可以撤销。”

    “所有被陆晚牵扯的处分都撤销。”傅栖言一贯简洁,一句话都没有。

    “可是上级……”赵校长额头上被逼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傅明森掉头就要走,“还是跟我的律师交流吧。”

    “傅先生等等!”赵校长终于松口,“所有处分都撤销,这次是校方的疏忽,愿意承担后果,还请傅先生收回律师函。”

    这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怕傅明森的这一份律师函压下来,真把学校告上法庭,学校里在职领导根本受不住。傅家不是寻常老百姓家,也不是有点小钱的土豪,是总资产超过百亿的跨过公司的大家族,不在乎上诉能花多少钱。

    这种情况,就算是傅明森提出在他们头上扣饭盆,他们也不敢有异议。

    陆晚看这机会难得,趁机开口,“幕后推手必须严惩。”

    赵校长估计气陆晚要气死,但面上还是装得客气,“你说的幕后推手是谁?”

    “十七班的许玫和徐梓雯。”

    赵校长停顿了一下,“另一个学生可以给处分,但是许家的那个……”

    显然许玫的家人已经提前打点过学校,所以校方其实根本就知道喻栩文轻生的原因,只不过因为受过打点,所以才不打算追究。

    陆晚顿觉心寒,看着这些人竟有些反胃。

    有句老话说的果然没错,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校级领导不知道从里面拿了多少的好处,关乎性命的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明森自然也看得出来,笑着对陆晚道,“小晚啊,赶紧给你爸打电话,这是给学校砸的钱还不够呢。”

    陆晚轻哼一声,“我要是打电话,肯定让我爸把投给学校的钱全部拿回去,之前那个冯主任还说学校的金主不止我们陆家呢,又何必上赶着给学校扔钱。”

    赵校长一下子急了,“没有的事,纯属是胡说,陆家为学校赞助的一笔一笔,学校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女主任帮腔,“陆同学,你说她们是幕后推手,可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也不能凭空给处分。”

    她本想抓住这一个漏洞,让陆晚无从追击,但是她没想到,陆晚手里还真有证据。

    陆晚拿出手机,说,“我录了两段音频,一段是当时徐梓雯和许玫在卫生间的对话,一段是当时在楼顶上徐梓雯对喻栩文的话,这可以当做证据吧?”

    她打开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之前录的两段音频放出。

    许玫恨声抱怨和徐梓雯低声蛊惑,以及在天台说让喻栩文将畸形藏起来的话,都清晰的传入众人耳朵里,甚至陆晚那响亮的一巴掌,都在房中圈圈回荡。

    陆晚歪了下头,“相信老师们听到这两段音频,应该能做出很好的处分吧?”

    傅明森赞许的看了陆晚一眼,接着她的话说,“你们要的证据也有了,考虑的怎么样?”

    屋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回答。

    傅明森一见没人说话,当即一摆手,“还是跟我律师谈吧。”

    赵校长再次站出来,“行行行!傅先生,我们校方无条件妥协,将会给许玫和徐梓雯勒令退学的处分,你们看……”

    校方完全退让,陆晚差点忍不住笑出声。都说傅明森处事果断,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废话也不多说,张口就是律师,反正走法律程序是最对的。

    她趁机加了一条,“我觉得,学校对于学生的三观教育有些薄弱,同性恋从来不应该被人取笑的理由,很多同学歧视甚至辱骂,校方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围绕如何正确看待性向的话题开一系列的会议科普。”

    学校里里肯定还有别的“喻栩文”,在无人知道的地方苦苦支撑着自己。

    赵校长这次不敢再表现出一丝的犹豫,立即选择了答应。

    接下来的谈话就变得十分顺利,有一张律师函压着,一群人愣是不敢说一个“不”字。不过说到底学校也是理亏的一方,如果不是校方的疏忽和老师的不作为,以及对学生心理健康的忽视,也不会引发这样一系列的事。

    陆晚相信,喻栩文当时肯定也向老师寻求过帮助。

    而傅栖言揍人肯定也不知在器材室那一次,但即便是如此,也没能将喻栩文从深渊边缘拉回来。楼顶的那场劝言并不能让喻栩文获得新生,他必须还要长久的心理治疗。

    出了主任室之后,陆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想起校领导脸上憋屈的表情,她就莫名的觉得爽快。

    傅明森拍了拍陆晚的肩膀,“小晚,这次真的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孩子,有空来傅家玩。”

    陆晚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客套话,笑着应道,“有机会一定去。”

    傅明森点了点头,转头看了傅栖言一眼,临走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什么话都没说,非要跟来主任室干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陆晚也很疑惑。

    傅栖言进了主任室之后,就好像个摆设一样,说的话就只有两句。

    正好陆晚也想问问喻栩文的情况怎么样,于是试探着傅栖言说,“要去喝杯果茶吗?我请你。”

    太阳正是强烈的时候,空中似乎翻滚着酷热的气浪,刚出行政楼没一会,陆晚的鼻尖就冒起了小汗珠,更衬得皮肤白皙。

    傅栖言转头,视线落在她鼻尖的小小汗珠上,点了下头。

    两人去了饮品店,陆晚是这里的常客,饮品店的老板娘跟她和沈棉棉的关系不错,平时还会互相还玩笑,这会儿看见她带了傅栖言进来,立即开始挤眉弄眼了。

    陆晚吓了一跳,“然姐,你这刚割的双眼皮怎么抽搐那么厉害?没事吧?”

    曲然气的瞪她一眼,“你怎么回事?”

    “什么啊?”陆晚走到柜台前坐下,“要一杯荔枝蜜果,少冰。傅栖言,你喝什么?”

    曲然一听到傅栖言的名字,当下手忙脚乱的把搁在边上的眼睛戴上了,仔细一瞅,见走过来的人真是校草,惊得两条眉毛高高扬起。

    陆晚轻轻敲了下柜台,“然姐,眉毛都快碰到发际线了。”

    曲然咳了一声,“我这不是,头一次近距离看见校草吗?”

    傅栖言礼貌的笑了一下,“要一杯跟她一样的。”

    “我这杯很甜的。”陆晚出声提醒。

    “没事没事,我少给你放点蜜。”曲然飞快的动手忙活起来,这会儿学校还在上课,所以店里基本没人,她一个人守着店。

    陆晚见他刚坐下,就开始问,“你刚才跟去主任室干什么?都没见你说话。”

    傅栖言用手撑着下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没想到会遇到你。”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陆晚自然听不明白,“遇到我怎么了?”

    他眼睛随意的扫着,看见一旁放的有彩色的方形卡纸,随手拿了一张,动作很慢的折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你不是受处分了吗?”

    陆晚回答,“是啊。”

    傅栖言没再回应,反而专心的折起东西来。陆晚觉得莫名其妙,以为他不想回答才乱扯话题,于是转了个话头,“喻栩文怎么样了?”

    “在医院住着。”

    “你们打算怎么办?他还能继续在荆南学院吗?”陆晚主要是担心喻栩文觉得这是个伤心地,回来之后还会受到某些刺激。

    “要看他自己怎么想。”傅栖言说,“不过暂时会休养一段时间再来学校。”

    陆晚觉得这样也挺好。

    “要去看看吗?”傅栖言突然开口。

    “什么?”

    “小文挺想见你的。”他说,“周末去医院看看吧,跟沈棉棉一起。”

    陆晚欣然答应,“好呀,你把地址告诉我。”

    傅栖言拿出手机,“微信给我。”

    正好这时曲然送上了两杯果茶,“做好啦做好啦。”

    曲然的打岔让陆晚愣了一下,无意识的打开手机把微信二维码给他,等他扫了之后才反应过来,“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傅栖言手里的折纸已经成型了,他收了手机起身,把折纸放在她面前,拿起果茶,走前对她说,“直接说,你容易忘。”

    陆晚目送他出门,再转头,就见曲然拿着傅栖言留下的折纸盯着看。

    是一只红色的千纸鹤,折得相当漂亮。

    “哇,真好看。”曲然发出夸张的赞叹。

    陆晚不知道她是在夸人还是单纯的在夸千纸鹤,无奈的笑了,“行了,人都走了十万八千里了,还夸呢。”

    曲然啧了一声,笑着凑过来,“你什么时候,跟校草勾搭起来的?”

    “看你这话说的,”陆晚猛吸一口,说道,“我们不是很熟,就在主任室遇见的,他爸爸帮了我,我就请他喝一杯。”

    曲然轻扬眉,扬了扬手里的小票,“请他?人家早把钱付了,等着你付钱,孙悟空都从五指山下爬出来了。”

    陆晚吃了一惊,“他动作怎么那么快?”

    曲然正了正脸色,“不过话说回来,你昨天好像闯了挺大的祸,听说昨天下午就给你下了处分,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解决了,”陆晚挺了挺胸膛,“傅董事长亲自给我撑腰,你没看见那些校领导的脸色,太好笑了。”

    曲然也跟着笑。

    陆晚吸一口荔枝蜜果,庆幸道,“幸好我今天运气好,在行政楼遇见傅董事长,不然我一个人恐怕不行,到时候还得把我爸请过来。”

    曲然收拾着料理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就算没遇到,你的处分应该也会被消。”

    “为什么?”陆晚下意识问。

    “傅栖言不是因为你受了处分才去的主任室吗?”

    “啊?”陆晚讶异,“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说的啊。”曲然悠悠道。

    陆晚知道离开饮品店,也没想明白傅栖言什么时候说了他去主任室是为了给她消处分。

    学校的动作非常迅速,当天下午新的处分告示就换上了,被革职的赵一帆和被降职的李主任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赵一帆根本没收拾东西,他早就料到处分会被收回。而李主任就傻了吧唧的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收拾走,新板凳还没焐热,又全都打包带回去,这一来一回累得够呛。

    许玫和徐梓雯本身就犯了错,本以为逃过一劫,正打算先老实一段时间,熬过这股风头再说,没想到校方贴出一张勒令退学的告示,两人直接傻眼。

    徐梓雯看到告示后疯了一样,飞快的跑去领导办公室,把所有的事推到许玫身上,说自己什么都没参与。但是这次的告示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学校必须要找出这次事件的受罚者,任徐梓雯怎么狡辩都没用。

    当天下午最后两节课,校方阻止所有班级停课,让老师播放一部关于同性恋的纪录片,让所有人看之后写长达八百字的观后感。

    周一还有科普大会,周一下午的班会主题也是围绕性向不同展开,学校如承诺所言,一连贯的给学校灌输如何正确看待性向问题的知识。

    以前学生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学校的大金主陆家,但由于陆晚行事低调,少数人才知道她是陆家的千金,但这次的事过后,一向在学校不怎么出名的陆晚也一跃成为人人讨论的风云人物。

    夜间,之前陆晚在图书馆门口被推书小车一路顺下去的帖子又悄悄被顶上了热门。

    新的热评诞生:陆家千金就是与众不同,代步车竟然跟图书馆的推书小车一模一样。

    陆晚在下面回复: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谁知道还被人怼了:你觉得不好笑,自然有人觉得好笑,说不定陆千金本人看见了也觉得好笑。

    陆晚气得差点撅过去,“好笑个屁,陆千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不过奇怪的是,这次的帖子刚被顶起来没一会儿,就被吧主删掉了。

    陆晚瞬间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躺在床上摸出了剧本。从昨天救下喻栩文之后,她就没有再翻开过,这会儿正好闲着无事。

    一翻看,就看见剧本上的任务已经更新。

    八月9日晚上九点,弱小的女主角被捆在梧桐区的树上,需救助。

    陆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见需救助系列的任务了,但是这次连括号都没有,不由有些不满,“怎么回事?这次任务怎么连奖励都没有了?太看不起我了吧!”

    还记得之前有个什么历史老师头秃和提高幸运值的奖励来着,虽然都很鸡肋,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陆晚把剧本随手一扔,决定单方面跟剧本发起冷战。

    临睡前她又跟沈棉棉通了电话,告知她许玫已经被勒令退学,她可以去回学校了。

    沈棉棉一听是勒令退学,顿时笑开了花,连声喊许玫这是罪有应得。

    勒令退学和劝退是不一样的,一般学生犯错劝退是底线,勒令退学相当于开出,荆南学院仅有的几例,都是刑事犯罪的学生。

    而荆南学院作为A市一等一的高级院校,被开除的学生相当于名声狼藉,其他学校未必敢要。

    陆晚本以为这就是事情的结局,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荆南学院再次被挂上热搜榜,而许玫发帖恶意中伤,致使同校学生想跳楼轻生的事也一并上了热搜。

    随之而来的,许玫的照片也被爆出,关于她越来越多的□□也跟着涌出,徐梓雯也牵连在其中,甚至连她前男友是校草的事也被挖出来。

    不过由于大家都不知道傅栖言的父亲是傅明森,所以没扯上傅家的事。

    虽然热搜像是被人强压下去,但许玫的微博还是涌进了大批正义的网友,在她的微博下说尽了难听的话。

    这次热搜事件的幕后推手不得而知,陆晚也没有持续关注。

    许玫确实罪有应得,当她躲在手机屏幕后发帖肆意用言语侮辱喻栩文的时候,就该想到她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事情闹大之后,学校的涉事领导就受贿一事也被停职查办,赵校长等人迅速被处理了,新领导从学校里重新往上拔,学校内经历了一次大换血。

    学校里不少人说傅栖言眼瞎,竟然看上了许玫这种恶毒的人。但陆晚却不赞同这种说法,按照沈棉棉所说,他们交往那段时间,许玫跟喻栩文关系正是好的时候,傅栖言又没有火眼金睛,哪能看出来许玫是人是鬼。

    但是后来她问了傅栖言的朋友,得到的答案却是:根本没有交往过。

    总结来说,就是许玫的一厢情愿,加上傅栖言身边朋友的刻意撮合,到最后就传出了两人在一起的传闻。而现在傅栖言觉得就算站出来辟谣,大家也都以为他是着急撇清关系,落井下石,于是干脆没管。

    陆晚表示佩服:真男人从不怕流言蜚语。

    另一边方江看着女神主动联系自己,抓准机会彩虹屁一个接一个的发,饭都顾不上吃。

    顾简舟提醒,“方江,吃完饭再玩手机。”

    方江嘻嘻一笑,“不不,晚晚女神主动给我发消息,机会难得。”

    傅栖言本没什么反应,听到晚晚女神,倏尔抬眼看他。

    饭桌上一时有些安静。

    方江见陆晚那边不回消息了,但也没觉得受伤,转手点开了她的朋友圈,就这最上面的一条啰嗦起来,“我女神最近心情不错。”

    “原来她喜欢喝荔枝蜜果,我记下了,下次有机会买给她喝。”

    “哇,女神的手真巧,折的这个千纸鹤真好看……”

    傅栖言听不下去,将筷子一放,朝方江问道,“什么千纸鹤?我看看。”

    方江没想到他对这个感兴趣,傻不愣登的把手机递给了傅栖言。

    他垂眸看了一眼,麻利的点开陆晚的资料面,点击删除。

    “哦,你晚晚女神问你有没有见过红色的感叹号,然后把你删了。”傅栖言把手机递回去。

    “什么?!”方江像是经历了噩耗,拿回手机一看,陆晚的联系方式果然没了,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为什么!”

    “可能是听见你吹的彩虹屁了。”傅栖言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吃饭。

    “那为什么删我?我夸她还不好吗?!”方江难以置信。

    “因为那个千纸鹤根本不是她折的,蠢货。”傅栖言面无表情骂了一句,“吃你的饭。”

    方江表示十分伤心,含泪吃完了饭之后,又点开了娇娇女神的对话框,输入一堆彩虹屁。

    傅栖言等人都十分了解,方江就是永远走在备胎路上,还乐此不疲的舔狗,人送外号:彩虹屁精。

    而另一头陆晚还有事相问他,发过去惊现红感叹号,她简直惊了。

    陆晚:兔崽子,敢删我?!

    陆晚中午气得饭都没吃下:从来没有人删我!

    到了晚上,竟然耿耿于怀睡不着:我凭什么被一个彩虹屁精删了?!

    她熬到半夜想着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就打算给自己热一杯牛奶,好早点入眠。

    谁知道热牛奶的时候,路过陆廷远的房间,发现门缝里太透着光。

    她顺道给弟弟热了一杯,敲门进去,就看见弟弟还趴在桌头写作业。

    “现在小学生的昨夜也这么多了吗?”陆晚把牛奶放在桌上,弯身一看,就见弟弟不是在写作业,而是好像被罚抄了。

    “怎么了呀远远?为什么被罚抄了?”陆晚心疼的坐下来。

    陆廷远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都是水汽,委委屈屈道,“是之前我帮班长写作业事被老师发现了,老师说这是不好的行为,就罚我和班长抄课文。”

    怎么还是这事!?

    “课文很多吗?”陆晚问。

    “不多,不过我之前抄错了,白抄了好多。”陆廷远说着,又打了个大哈欠。

    陆晚见弟弟困得厉害,咬牙说,“远远你去睡吧,姐姐帮你抄。”

    “字迹不一样。”陆廷远说。

    “没事,姐姐会伪装成你的字迹。”陆晚说。

    “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应该姐姐来做。”陆廷远坚持。

    陆晚想起那条被她顺走的红领巾,内疚死了,“也是姐姐的事,远远的事就是我的事,快去睡吧。”

    陆廷远困得迷迷糊糊,实在是撑不住了,说了一声姐姐晚安就爬上床睡了。陆晚则坐在陆廷远的小书桌上奋笔疾书,努力模仿小学生的字体。

    陆晚:我真傻,真的。早知道顺一条红领巾会引发这么多事,我就是蒙着丝袜去男厕所也绝对不会拿红领巾。

    不过后来陆晚发现,小学生的课本比热牛奶还要助眠。

    作者有话要说:【日免日免:从来没有人让我看过这个红感叹号,我记住你了(附图)

    傅栖言、棉棉等人觉得很赞。

    棉棉回复:??请问谁的名字是“傅栖言的朋友”????

    何静巧:学委,这个傅栖言是我认识的傅栖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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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勤快的,真的很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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