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这地方在B市来说也算是高级消费场所了, 进出的公子哥大小姐也都不在少数。徐司这人本身性格就比较外放,好结交些朋友,跟B市上流圈子还有那么点儿交集。当初布鲁斯开业的时候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来给他撑场子。
所以在这里能看到五毛余书衔倒也不觉得稀奇。
因为当初阴谋暴露的时候徐司就已经被余书衔严刑拷打过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他这也是才知道徐司跟晏橙到底怎么认识的。
徐司跟五毛关系不错,平时五毛也不少来布鲁斯玩儿。只是今天够不凑巧的,碰上余书衔在这儿。
现在五毛还不知道这俩人闹掰了, 还以为他们挺好的呢,见到余书衔了还乐呵呵上来打招呼。
余书衔跟晏橙正腻腻歪歪好着的时候, 晏橙没少给余书衔介绍他那些玩的好的狐朋狗友。他也知道, 五毛是晏橙最看中的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跟他和徐司差不多。
“余哥!”五毛客客气气地跟余书衔打招呼。
他这人向来自来熟,再加上现在余书衔在他眼里跟正儿八经的嫂子没啥区别,言语行为还挺客气的。五毛同行的朋友多看了余书衔两眼。
余书衔笑了下:“来玩儿?”
“对啊,约了几个朋友。”五毛笑着说道,“怎么?大橙没跟你一起来吗?”
看余书衔独自一个人, 五毛顺嘴问道。
余书衔挑了下眉,听五毛这语气, 看来还不知道他跟晏橙的事儿,于是便笑了笑:“没,自己来的。”
他们两人虽说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 关系的亲厚程度其实也就那样儿, 没什么可聊的。再说五毛还有点儿怵余书衔,总觉得这人老油条、城府深,不像是他和晏橙这样接触社会没几年的小年轻能摸得透的。
再加上自己兄弟对余书衔言听计从的, 他就越发觉得余书衔不是个简单角色。晏橙是什么人?霸道张狂没人管得住他,老程家除了程与舟谁说话他都不听。可就这么个玩意儿在余书衔面前就跟个兔子似的,偏偏还稀罕人家稀罕得不得了,他当然得小心着应付余书衔。
所以打完招呼寒暄完,五毛便寻思着跟朋友玩儿去了。毕竟他跟余书衔不是一路人,也没什么可聊的。
然而余书衔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却是淡笑着看着他:“难得碰上,坐下喝一杯吧,我请你。”
五毛后背寒毛直竖,下意识就想溜,可他又不能露怯,只好跟朋友招呼一声让他们先过去玩儿,他留下来陪余书衔喝两杯。
见余书衔有人陪了,徐司也自觉不适合坐在这儿,跟五毛打了个招呼就去看场子去了。
余书衔给他点了杯黑方,五毛连忙道了谢,跟他张狂的外表比起来,他的行为举止很是规矩。
“你跟晏橙认识很多年了?”余书衔像是随口问的。
“嗯,一个大院儿长大的。”
余书衔挑了下眉抬眼看他。
五毛干笑两声:“我爷爷和晏橙姥爷是老战友,所以我们小时候就认识。”
余书衔点点头,他倒是不知道晏橙还有红色背景,看来他对他还真是不够了解。
“晏橙以前处过对象吗?”
五毛呛了一下,抬头傻愣愣地看着余书衔:“啊?”
余书衔仍是一脸从容的笑:“怎么?不方便说?”
五毛抹了下嘴:“没有,这有啥不方便说的?就是……你问这干啥?是不是大橙做啥让你不开心了?”
“我就随口一问,你不用紧张。”余书衔避重就轻,没有回答五毛的问题。
五毛偷摸观察余书衔的表情,确定他确实没有不高兴,便松了口气。
“要说大橙从来没处过那也不现实,毕竟他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余哥,你知道的,国外那环境比较开放……”
余书衔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他笑着转过来,手掌撑着侧脸,漫不经心的。五毛眉角一跳,心想真不怪晏橙迷他迷的不行,他一个直男都觉得这男人太他妈帅了。
“那他出国之前呢?在国内的时候有没有处过?”
五毛一怔,干笑了一声:“这我也不太清楚……”
余书衔点了点头,轻笑一声:“是不是有个叫景铄的?”
五毛喝酒的动作一顿,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声音都劈了:“你咋知道景铄?”
其实不用五毛再多说什么,看他的反应余书衔便知道,景铄跟晏橙的事儿基本是板上钉钉了。这让他心中更是憋闷。
他从没想过这么荒谬的事儿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景铄?
余书衔并没有回答五毛的问题,只是面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他们两个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五毛说不慌乱那是假的。当年那件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甚至可以说是丑闻,程家是不会给别人抓住他们家把柄的机会的。
程家小儿子,迷/奸未遂。这几个字儿放在一起的威力不亚于一百个炸弹。除了程家人,知道的也就五毛和真正的罪魁祸首安俊。可是安家早在六年前就被程家搞得在B市销声匿迹了,而安俊也灰溜溜地被放逐到日本,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回来了。毕竟敢算计程家的儿子,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也怪安俊自己又蠢又坏。
五毛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心里有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很清楚。所以这么些年五毛的嘴也很严,对此三缄其口。那余书衔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也不可能是晏橙自己说的。他闲着没事儿说这玩意儿干嘛?
所以一时间五毛也摸不清余书衔究竟知道了多少,但他必须得保证不能让问题从自己这儿开始变得复杂,索性他就装傻。
“我就知道景铄是大橙当时的家教老师,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们俩怎么了吗?”
余书衔看了眼五毛的表情。
虽然出身不凡见识也多,但毕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道行到底还是不行。余书衔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撒谎,眼神闪烁着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
不过他不是那种究根问底没完没了的人,人家不愿意说,他就是硬问也没意思,显得他特掉价。余书衔只是淡淡抿了口酒,“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五毛急得后背直冒冷汗,他就是再傻也察觉出来点儿不对劲了。余书衔跟晏橙之间肯定出事儿了,而且还跟景铄有关。
只是怎么会扯上这陈年的旧事呢?他想不通。
于是五毛便试探着问道:“余哥,你怎么突然问起景铄了?你认识他吗?”
余书衔放下酒杯“嗯”了一声,转过脸看向五毛,面无表情:“他是我弟弟,亲弟弟。”
五毛身体一僵,连话都不会说了。
***
这几天景铄一直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脸色比刚住院那天好多了。晏橙一直在医院守着,有什么情况也好照料着。
直到后来景铄终于想通了,鼓足了勇气给自己妻子打了电话说了真实情况。
那是晏橙第二次看见景铄的老婆。
挺温婉秀气的一个女人,跟景铄很配。来的时候没抱孩子,眼圈是红着的,可见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一直没落泪。有了他老婆照顾,晏橙便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天晚上有景铄老婆看护,他便准备回趟家好好休息休息。连续好几天不停歇地转,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他刚出医院就接到了五毛的电话。
那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什么事儿?”晏橙的语气中满是疲惫。
“你要不要来布鲁斯?余书衔好像喝醉了。”五毛的声音闷闷的。
晏橙一怔,继而便有些担心:“你帮我看好他,我现在就过去……”
“不用我看,有徐司哥在呢。你在哪了?还是我去接你吧,正好我也有事儿想问你。”
于是晏橙便给五毛发过去一个定位,等五毛到了他上车了才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五毛不是外人,他也没避讳,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他说了,包括景铄的病。
五毛也有些怅然,没想到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不清楚余书衔知道了多少,所以我一直装傻。但我估计应该没骗过他。”五毛有些后怕,“大橙,这事儿发展到这一步,你怎么打算的?”
要不说人生很有意思,顺风顺水的时候什么都顺,不顺的时候什么倒霉事儿都找上门了。晏橙现在的境况,五毛只能想到一句诗词:屋漏偏逢连夜雨。
估计晏橙最近应该很难过。
晏橙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我没想过对书衔隐瞒六年前的事儿,错了就是错了。但景铄很介意这件事被书衔知道,所以也只能这么耗着。目前重中之重是先把景铄的病治好。不管最后会怎样,我都不想和书衔分开。”
五毛看了眼神色略显憔悴的晏橙,抿了抿唇,小声道:“其实六年前……也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不是吗?”
“可一切都是因为我。”晏橙从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也是我给了安俊为非作歹的空间,我不可能摘得掉。”
五毛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轻叹了一声。
真是孽缘啊。
晏橙到酒吧的时候余书衔已经不在了,给徐司打电话他才知道余书衔去了徐司家。于是他又马不停蹄赶往徐司家。
徐司没让他进门。
“就让他在我这儿睡吧。”徐司看着眼前的少年,“你们俩的事儿我多多少少知道点儿。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等他清醒的时候你再来见他吧。”
徐司守着房门压根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晏橙手扒着门框,哑声道:“他睡了吗?”
“嗯。”
“那……让我进去看他一眼行吗?就一眼,我保证不打扰他,也不让他知道我来过。”
徐司沉默了很久,最后似是妥协了一般点点头:“那你轻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两天依然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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