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必须得走了。”
通讯器上的警报还在继续，寇森神情严肃起来，语速加快，一向温和的声音也绷紧了。
不等希瑟有所反应，他无比自然地把那个装有案件资料的平板塞在了她手中，语气诚恳：“这个就拜托你了，再联系。”
“什......”希瑟一瞬间懵了，震惊于神盾局居然还想压榨她的事实，看着寇森快速离开的背影喊道，“等等！”
可是寇森没有回答，不知道是急于确认弗瑞的警报内容，还是借此机会把“神话故事”事件甩给她......
（当然，她希望是前者。）
“您打算要结账了么？”
希瑟回过神，一旁年轻的女服务生正有些警惕的盯着她，非常有可能把寇森的匆忙离去当做了逃单行为。
她只好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无力地掏出了好几张美金，充当咖啡的费用以及服务生的小费。
希瑟不知道的是，在她抱起一摞文件夹以及装有资料平板电脑离开后，吧台处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和女服务生抱怨了几句。
“你为什么要打扰她，佩吉？”沃特·奥布莱恩——智商高达197的世界一流黑客开口说道，语言难免有些过于直白，“可惜她离开的太快了，否则我们就有一笔生意入门了。”
女服务生佩吉·迪宁轻轻皱眉看着他，最近她刚刚了解到眼前的人是个绝顶的天才，和她年幼的儿子一样，只是情商明显有些缺陷，所以她不得不无视这种有些无理的质问，尽量不情绪化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能带来生意？”
沃特遗憾地说道：“这个女人是政府的人，而且能看得出身手了得。刚刚她和另一个人的交谈，非常明显，她遇到难题了。她手上的平板电脑非常谨慎的没有联网，不然我就能黑进去看看他们到底遇到什么难题了，不过或许我可以黑进她手机再联络她一次？”
“别！”佩吉立刻开口阻止他，“你别忘了格洛探员是怎么说的，你既然认定她是政府的人，就绝对不能黑她的东西，不然这可不是做不成生意的事情。”
沃特悻悻地看她，勉强答应了。
.......
希瑟并不知道自己恰好错过了世界顶级黑客的帮助，不过她也并不是完全毫无方向，至少在这件事上她知道一个绝佳人选——
同样身在纽约的夏洛克和琼恩。
还能有谁能比侦探们更适合用来寻人呢？
不过不急，希瑟想要的信息还没有得到，效率如康纳，也不能在几个小时内把买下一栋大楼这样的大事谈妥，况且巴基还在等着她。
所以她尽量快速地寻找了一个隐蔽的后巷，避开监控探头，转化成渡鸦回到了医院。
“我们需要尽快离开，”病房里，希瑟对巴基低声说着，神盾局发出警报这件事让她心神不宁，“我担心这与九头蛇有关，恐怕来不及等尹森的飞机到达了。”
“谨慎些总是没错，”巴基颔首，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些有点棘手的资料，轻轻提醒她，“那手头的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说起来，这一次见面，寇森特工似乎对我有些超乎寻常的信任，”她犹豫道，“在这以前，我和他只有一次任务的交集，也并不算太熟悉，他这样的态度，我只能猜测来自弗瑞的授意。”
她迅速收拾着随身物品，分析着：“本来我与弗瑞的约定是，除非涉及九头蛇，否则我不应该插手其他的神盾事务。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没放弃那个让我加入复仇者的想法。”
向医院外走去，巴基安静的跟在了希瑟的身后，他带上了帽子，尽量把头低下来，不让自己暴露在监控中，以免触发面部识别系统，因此看起来异常缄默。
这也是他原本的打算，昨天希瑟说的话让他一直心绪不宁，尽管他清楚的知道那是意外，她并没有表白心迹的意思，可是他还是禁不住想起一年多以前——那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清醒，也是第一次生出反叛九头蛇的欲望。
东欧小国的旧旅馆里，冬兵的意志与他自身叫嚣撕扯着，到底是服从命令、杀掉挡路的杂碎，还是追寻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资产”真的曾经拥有过正常的生活么？
种种疑问在他的大脑中徘徊翻搅，九头蛇无数次的洗脑暗示让他痛苦不堪，可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抓住那一点记忆，去探究真相，因为在他最挣扎的时候，希瑟给了他一个吻。
并不是说他沉溺于一时的意乱情迷，恰恰相反，希瑟这一大胆的举动让他前所未有的清醒过来。他还记得那一时刻，她极美的深棕色眼睛专注地看他，她柔软的吻带给他炙热的温度，使得他冰封的情绪与感知悄然无声地回归他的心脏，退去了他眼神中的严霜。在这一刻，冬日战士忽然记起，这个世界也曾给予他最美好的希望。
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着看向希瑟纤细的背影，只凭借她的样子，几乎难以想象希瑟·道尔是多么的坚韧又执着。在他们不太长的相处时间中，希瑟从来没有催促过他去寻找记忆，但她也从来不曾放下过一分一秒。追寻父母死亡的真相像是逃离不过的梦魇，无时无刻不悬在她的心头。
每一天，希瑟看向他的神情是那么轻柔温暖，她去与他毫无保留的相处，引导他恢复对现实世界的认知，可是她仿佛已经忘了当初的举动，再没有提起过那个吻。
感情在他心中一天天悄然膨胀，却在她眼中渐渐退去，直到只剩一抹恍然刺目的冷静，仿佛从不曾有过。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垂下眼眸，心中一片涩意。
不过几秒钟之后，他抬头看着希瑟散落在身后的柔顺长发，突然开口，回应了她之前的话：“......弗瑞也和我说过复仇者的事。”
希瑟一怔，脚步缓了缓，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巴基，喃喃低语：“怪不得，这么说弗瑞现在把精力完全放在了成立复仇者和清扫九头蛇上面。”
“可是这两件事，”她叹息着垂下眼睛，把目光隐藏在细密的睫毛之后，“任何一件都要耗费极大的精力与资源，弗瑞却想要一起处理......”
他究竟在急切些什么呢？希瑟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从医院出来，希瑟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按照她之前的想法，她应当先与巴基回到托尼位于马里布的那栋房子，自从十戒帮袭击过后，那里就布置了军防级别的防御体系，即使托尼不在，贾维斯也可以自行评估威胁。这使得除了不停的转移安全屋，对于巴基之前来说，停留在马里布成了最好的选择之一。但是她忽然又改了主意，说出的目的地不再是机场，而是他们都熟悉的那个位于布鲁克林的褐石屋。
“你要现在去找夏洛克和琼恩？”车上，巴基压低了声音，透出些许不解，“我还以为你想要尽快与托尼汇合的。”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希瑟的神情有些游离，看向窗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只是我在想，不管有什么突发情况，对比之下，弗瑞的注意力都不可能再集中在质询会上了。托尼那边，草草结束的可能性更大。我得承认，我此刻更加倾向于去了解神...局的变故，万一它与他们有关呢？”
当着计程车司机的面，她把关键词含糊掉了，但巴基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还在担心这与九头蛇之间的联系，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九头蛇是知道自己下落的，只是出于未知原因，他们不曾有过行动，如果今天的事情与他们有关，就相当于固有形势被打破，很难说他们还是不是会继续对自己放任不管。这种时候，回到一个被九头蛇知道的地点，也许会有危险。
“弗瑞原本要去质询会作证的，托尼现在也一定知道这件事了，现在只需要等待会议结束，他联络我们就好。”她继续说着，忽然又顿了顿，声音弱了下来，“另外就是......康纳正在处理事情，而我不知道要去哪里申请私人航线。”
她干巴巴地看了巴基一眼，在后者眼中看到了恼人地笑意。但事实就是，她甚至可以自己驾驶飞机，但是和联邦航空局沟通却是个大难题。
可能是她言辞中“私人飞机”这样在计程车上罕见出现的词汇引起了司机的关注，正在驾驶的中东裔男子频频从内后视镜窥视他们，目光犹如实质，让这两名前特工/杀手很难忽略。
希瑟不得不面无表情的盯回去，明示他应当收敛了。巴基更是冬兵气场全开，瞬间让那人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冒犯。
不过一瞬间，希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男子有些相似的面容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很久之前她的保护目标、也是巴基的处理目标，伊朗裔的核物理学家——纳辛·贾巴里塔埃姆。
这一场失败很彻底的任务是她与巴基相识的开始，纳辛对巴基的金属手臂异常忌惮，伪装了电子脉冲装置，让她与娜塔莎误以为那是炸弹，没有对他使用强制手段。结果在乌克兰敖德萨境内，纳辛开启的电子脉冲装置导致车辆故障，直接冲下了山崖，娜塔莎与她受伤，纳辛则直接送了性命。
如果不是她转化成渡鸦，意外唤起了巴基的记忆，也许她也就死于这一场失败的任务了。在而那一段时间，巴基的记忆占据了她的心神，等到一周之后她回归神盾局，又把精力用在了应付例行检查上面，似乎忘记了探究纳辛的身份。
一个核物理学家，供职于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先是主动叛逃又被九头蛇追杀。他在神盾局时究竟在研发什么级别的武器，如今他的研究成果又是否被九头蛇所掌握呢？
越是深入去想，希瑟就越表现出不安。
“如果可以，也许你应该再询问一个人。”巴基注视着她，安抚地说道，这一信息他与托尼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出于某种原因，弗瑞派罗曼诺夫去到了斯塔克工业。”
“娜塔莎？”希瑟看起来惊愕不已，压低了声音，“可是你见过她，弗瑞不可能......”
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话没说完，忽而皱起眉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定还有别人在，弗瑞用娜塔莎吸引你们的注意，这可真奢侈。可是托尼身边有什么东西，值得这样探究呢？”
巴基适时说道：“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
所以不是因为冬日战士，那难道是......
在她思索间，计程车停下了，司机挤出一个僵硬到不像是笑容的微笑，带着口音的声音紧绷着，语气还算和善：“已经到了，虽然我也挺想接着听的。”
希瑟：......
褐石屋门口，琼恩打开门，面对熟悉的面孔她难掩惊喜笑容。
希瑟则勾起唇角，歪头对她促狭一笑：“世界上唯二的咨询侦探，这称呼可真不赖！所以，你们能再接一份订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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