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皇帝和世家子(十)

    此时正值仲春, 一年中最好的时候。

    晨光落在人的脸上,刚刚觉出几分热意, 便有微微凉风拂过鬓角和衣摆, 顿时说不出的畅快和舒适。

    陆秉行坐在状元楼的二层隔间, 听下面学子们的高谈阔论。

    昨日会试已经贴榜结束, 名次已经全部出来。

    再过几天, 良辰吉日一到, 便要开始殿试。

    陆秉行今日批完奏折之后, 闲着就想媳妇,也想看看宫外,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 却还一直只在那一方四四方方的皇宫里打转。

    路过天街, 见有学子聚集在这酒楼,陆秉行便也趁机进来歇息片刻,顺便来看看他未来的臣子们,私下行事作风如何。

    这家酒楼,既名为状元楼边, 说明曾在这边住的学子, 高中过状元,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状元楼的老板,是各有几分成算的商人,心思很巧。

    此地消费昂贵,但老板对学子却有额外大优惠。

    凡持会试科考证明者,在此地皆可来此清谈喝茶, 若不额外点餐饭点心,则茶水免费、座位免费。

    对那些出身寒门,又想来见识结交的学子,可以说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因此状元楼的生意,总是比别处要好百倍。

    甚至,时间一久之后,几乎所有学子,都只来此地了。

    “这次的会是名单,你们可发现跟往届有什么不同没有?”

    “兄台可是想说,关于世家新贵和寒门的录取数量差别。”

    “是,世家子弟出头的机会多,举荐、荫补、捐官,而我等只有靠十年寒窗,方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两者重视程度和心血付出,本就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此结果岂非再正常不过?”

    一学子道,“听闻陛下已在月前开始正式执政,此次会考,更是由陛下亲自做主考官。”

    “原来如此,难怪名额变动这么大,圣上英明。”

    又一年轻学子道,“圣上能在登基半年以后,让太后撤去珠帘,并且稳住朝堂,不见一丝乱象,不损一兵一卒,自然是天纵英明。”

    闻言,陆秉行不由偏头看了他一眼。

    读书好的人很多,但眼光好的人难得。

    额。

    陆秉行微微挑眉。

    原来是他,这家伙上辈子的眼光就不错,看出来卫云萱是个不靠谱的,可惜,最终拗不过权势。

    是韩嘉琦,也是他钦点的本届会元。

    虽然比起堂堂天才差远了,但依旧算有几分才能,这辈子就别再困于儿女私情,好好干事业。

    沉默片刻后。

    又有学子陆续出声。

    “是啊,我等若能在殿试上继续拔得头筹,便是真正的天子门生,在日后的仕途上,跟往届的学子们,肯定大为不同。”

    “陛下圣明,如今正大力重用寒门,我等决计要抓住机会,青云直上,为陛下尽忠,为生民立命。”

    “我等寒窗十年,为得不就是这样一个圣明君主吗?”

    “是,往后我等互相扶持,又有陛下圣明,未尝不能一展抱负,与那些世家子弟一较长短。”

    正在此时。

    一声极刺耳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

    “一群不知道哪个乡下来的土鳖,好意思说自己读了那么些年书,没想到旁的没学会,拍马屁和大言不惭倒是无师自通?”

    学子们下意识抬头,对着上方之人,怒目而视。

    “你是何人,竟说话如此难听?”

    那人腰缠金带,可见富贵至极。

    闻言,也不觉被质问的难看,而是轻轻一笑,“在下不才,乃兰陵萧氏子弟。”

    世家之人。

    下面的学子们,脸色微变。

    又见那人身边走出几个人,皆是衣着富贵。

    “在下山东袁氏子弟。”

    “在下陇西李氏子弟。”

    ……

    场间一时静寂。

    韩嘉琦冷眼扫过,淡淡道,“世家又如何,我等赞颂圣上,抒发抱负,与尔等何干,竟出言那般粗鄙不堪,枉为读书人!”

    闻言,那几个世家子弟气笑了。

    “我看这些乡巴佬,是不是疯了,居然说我等不配读书人,我等不配,难不成你们这些贱民配?”

    “真是好笑,还好意思说抒发抱负呢,你们有什么资格谈抱负,一群烂泥里长出来的玩意。”

    “先前就算你无知者无畏吧,但现在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还敢这么大言不惭,你这贱民哪里来的,真是好大的胆子,活腻歪了吗?”

    这接二连三的侮辱,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下面的那群学子,眼睛已经明显红了。

    韩嘉琦脸色不变,撇了他们一眼,“比不得你们胆子大,我等赞颂圣上,也要来嘲讽几句。”

    闻言,那群子弟脸色一变,有些难看起来。

    “是,我们赞颂圣上,你们居然也敢反驳吗,你们难道不认同陛下圣明吗,你们才真是好大的胆子?”

    “对,你们胆敢不认同陛下圣明,辱及君上,你们真是无知者无畏。”

    “他们才是真疯了,富贵久了,得意忘形!”

    那群人急忙忙反驳道,“谁辱及君上了,你们这群乡巴佬,少扯大旗,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群无知愚民,自吹自擂,妄议朝政!”

    “呵,自本朝始,□□皇帝令,特许我等读书人,有议论朝政时势的权力,只要不可以辱及皇室,谁也不能阻止!”

    “怎么,这规矩现在被你们世家改了,你们的话,才是法令制度是吗?””

    “我看,你们这些世家,就是想造反。”

    他们都是一群走到了殿试的年轻人,是这个国家万里挑一的年轻人,刚开始没防备,可能对世家有些幻想或者威严。

    但现在,一旦热血上涌,书生意气,那还怕他个鸟?

    话被越说越严重,甚至上升到了这种程度。

    那群世家子弟顿时慌了,带着一群随从冲了下来,威胁道,

    “你们找死是不是?”

    下面的一群书生惊道,“难道你还敢动手?我们都是会试在榜的人,我等马上要参加殿试,面见圣颜,你们敢如此横行无忌?”

    “哼,现在才小小一个读书人,也敢大放厥词,诋毁我百年世家,今日打你就打你了,谁又敢怎么样?”

    那几人说完,就挥手让自己的随从扑了过去。

    陆秉行给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自己则随手拿起桌上的几个杯子,轻轻朝下面砸了过去。

    然后,那几个嚣张的小子,和他们高大的随从,便直接抱着腿跪在了地上。

    “哎呦,好疼……”

    “谁……谁敢偷袭小爷? ”

    那几个桀骜年轻人,一抬头,便对上一双阴寒的眸子。

    又看那人衣饰精致,身边跟着随从,可知不是一般之人。

    他们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几大世家,稍微有点姓名的同龄之人,他都应该认识,这人又是谁?

    但若不是他们世家,还有谁家养得出这样的气质?

    为首的世家子弟质问道,“你是哪来的野小子,竟敢直接出手伤人,小心大理寺衙门等着你!”

    此言一出,大内侍卫又一杯子砸到那人的嘴上,“放肆!”。

    那人立刻吐出一口血,牙齿都打落了几颗,整个人疼得汪汪大哭起来,再也没有什么世家形象。

    陆秉行却理也没理他,看到不远处,另一随从已经带着九门提督过来,便直接背着手走出了酒楼。

    九门提督路上过来,就听到侍卫说有狂人不尊陛下,他差点吓晕过去,这会看到微服私访、一脸冷色的君上,腿软地就要直接跪下。

    被陆秉行拦住了,“不用虚礼,那些狂徒全抓起来,让他们受受罪;这些普通学子好好保护起来,若有一人出现意外,你提头来见……”

    “是!”那九门提督连连点头。

    陆秉行坐上马车,开始让人往镇抚司衙门去。

    脸上很是不爽,被这些蠢货耽误了时间,现在只能接宝贝媳妇下班了。

    舒承希边松着筋骨,边走出了镇抚司的大门,那日过来之后,才发现一夜之间,锦衣卫的诏狱里突然又多了几十个人,而且显然身份特殊,正在被严加看守,需立即审问。

    请教了上官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昨日夜里,大统领亲自去抓捕回来的。

    舒承希在审问上很有一套,所以几个主要头目,都被安排给了他负责,很是劳心费神。

    正在脑子里梳理今天的事,却感觉到突然靠近的阴影。

    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在镇抚司门口动手?

    “劫色。”冷淡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舒承希整个人一放松,然后,就见人影一闪,两人就直接进到了马车里。

    “舒总旗……”

    那看守的侍卫,见状大惊,此人是谁,武功如此之高,舒总旗就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吗?

    他正要跑进去喊人,却发现领子被拎住了。

    他转过头,“你……”

    那人掏出一个黄金令牌,冷冰冰道,“少废话,继续当你的职。”

    侍卫:“……”

    委委屈屈,重新站了回去。

    马车里。

    “美人怎么如此镇定?”陆秉行亲了一下他的侧脸和耳垂。

    舒承希一僵,立刻羞得浑身通红。

    见状,陆秉行点点头,“原来也不是很镇定。”

    舒承希蜷了蜷手指,强装冷静,轻咳一声道,

    “陛下,怎么突然出宫来了?”

    陆秉行把玩着他的手指,认真回道,“因为想你啊。 ”

    话刚说完,天才就生气了。

    连这都要问,说明这个渣男在外的时候,肯定都从来没有想过他。

    哼。

    陆秉行低头,把手里葱白纤细的指尖,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下。

    舒承希:“……”

    怎么了又是?

    他还什么话都没说呢,怎么就又得罪人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伴君如伴虎吗,帝王心术吗?

    看舒承希的表情,陆秉行就知道他真的什么都不懂,更忧伤了。

    堂堂天才,委曲求全……

    “你出宫之后,有没有想过朕?”

    舒承希懵逼,他每天早上出门,傍晚就回来,离宫没超过五个时辰。

    陆秉行捏捏他的脸,气呼呼道,“朕每时每刻都像你,想跟你在一起。”

    舒承希看着他的眼神,心里顿时松松软软,愣愣道,

    “那……不然臣换个事干吧?”

    额?

    天才可不是这个意思哦。

    这个渣男误会真的朕了。

    陆秉行义正言辞,“朕不是那样的人。”

    舒承希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笑道,“臣希望陛下每天开开心心,臣做什么都行,在哪里都一样?”

    经过这些天,他早已知道陛下是怎样的人,是怎样的强大?

    若陛下不爱他,那他当初被发现欺君之时,就已经是死路一条。

    可是陛下这样好的人,却爱他,让他感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他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就是跟陛下在一起。

    为了陛下,让他做什么都行,更何况只是区区锦衣卫?

    他在锦衣卫,尽心公务,也是想着能帮陛下分忧,可若这让陛下不开心,那他所做得又有什么价值?

    陆秉行觉得自己,败给这个渣男了,他笑得那么温柔,还这么宠溺的语气,看着自己好像看儿子似的。

    天才做不到!

    他承认,“好吧,朕也没有每时每刻想你,朝政处理完了才想的,咱们继续各自强大吧!”

    舒承希也不反对,点点头,陛下高兴就好,他永远爱陛下。

    陆秉行看着媳妇的眼神,嗯,这个眼神真的好像海王渣男。

    ……

    两人刚回宫,就听到外面有人传来消息,说卫承安求见。

    陆秉行眼神微闪,“宣。”

    他开门见山问道,“人找到了。”

    “嗯,也算赶得巧,镇远侯赶到时,恰逢林家要杀人放火,此事决计不会善了的。”

    “这件事办得不错,等镇远侯开始后,就让你父亲也去吧!”

    卫承安点头,“是。”

    然后,就直接退出去了。

    舒承希奇道,“跟镇远侯扯上关系了?”

    本朝除了定远王以外,还有一军功卓著之王侯,为镇远侯闻林。

    说起战功和实力,他其实跟定远王也大差不离。

    不过镇远侯是真的低调,闻家是最典型的武人家族,代代从军,祖上是开国功勋,陪着□□皇帝打江山的。

    但闻家却几乎不参与政事,平日里连朝都懒得上,只有国家打仗地时候,才冲上前去。

    所以,对于镇远侯此次突然地出面,舒承希也很好奇。

    陆秉行轻轻笑道,“一桩隐秘,日后你就知道了。”

    舒承希鼓鼓嘴,额,谁稀罕知道吗?

    哼,确实挺稀罕……

    镇远侯就是上辈子,太后掰倒世家的□□。

    本代镇远侯是闻林,闻家子嗣缘浅薄,几乎每一代都只得了单传。

    到这一辈时,镇远候夫人丁氏还是只生了一个儿子,名唤闻阳,镇远侯夫妇千重万重着长大的。

    闻阳长大后,看中了府里的丫鬟彩月,想要纳她为妾。

    彩月本身普通丫鬟,能得到闻家少爷,未来的侯爷看中,从此飞上枝头,她当然惊喜不已,马上就跟自家爹娘说了。

    他爹李大,也是府里的下人。

    但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却遭到了爹娘的拼命反对。

    她不解万分,一直追问,却被爹娘以什么舍不得她做妾给打发了。

    这下彩月就生疑了,因为她爹娘,压根就不是多么心疼女儿的人,向来都是重男轻女,打小听的都是说要她嫁一个好人家,以后付好扶持弟弟。

    这时候,明明大好前途在前,却偏偏说什么舍不得她为妾。

    真不知唱的是哪一出戏?

    为了逼迫爹娘,她干脆撒谎说,她已经是少爷的人了,而且肚子里已经怀了少爷的孩子。

    但听到这个消息后,爹娘不仅没有同意,反而整个人都差点疯掉了。

    在后续的争吵中,她才知道具体原因。

    原来,闻阳少爷居然是他的亲生兄长。

    当初夫人跟着侯爷去上香,却在途中羊水破了,没办法,只能就地找了附近的农户人家帮忙。

    而那时,她娘刚好也在生产,两人生的都是儿子。

    看到侯爷、夫人气质非凡,衣着华贵,她爹娘竟起了歪心思,直接将两个孩子换了过来。

    最后侯爷和夫人非但一无所知,甚至为了感谢他们借地儿,还给了不少银子,而他们爹娘为了时常能看到亲儿子,则求侯爷给他们机会到府里干活。

    这一过去就是十八年。

    直到今日,而这一消息,也恰好被稍后回府的彩月弟弟知道了。

    彩月的弟弟就是个不上进的东西,每日就跟那些下人们一起吃酒赌钱,没事甚至还出去逛窑子。

    这次他看上了一个青楼姑娘,想要给她赎身,结果老鸨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两银子。

    他本来已经没指望了,这会听闻了这个消息,他便直接去勒索闻阳。

    闻阳听到这件事,压根就不敢相信。

    他让人找来了彩月的父母李大两人。

    而就在这时,将军夫人刚好来找闻阳,听到了这个消息。

    得知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是别人的,饶丁氏是巾帼红颜,也承受不住。

    镇远侯知晓后,立刻绑了他们一家人,开始逼问自己亲生儿子的下落。

    李大当时怕那小孩长大之后,会跟这侯爷很像,而且也不想养别人的孩子,便在来将军府之前,将孩子直接卖给了人贩子崔大娘,趁机赚了点钱。

    那崔大娘生意倒是做得大,在京城周围还有点名声,侯府下人打听一通之后,才知道崔大娘,居然刚好就在十八年前洗手不干了,回山东老家去了。

    镇远侯一家人,又立刻找去了山东,百般波折找到了崔大娘的家,结果却发现,他们家人在三年前,已经被一群黑衣人放火烧死了。

    这是何等让人惊心?

    而那些邻人,却都不约而同问道,侯爷是不是崔大娘的老相好,崔杰的亲爹,怎么现在才找来?

    说崔杰跟他长得可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问他力气大不大,说崔杰力气可大了,从小就能一个人打败巷子里十几个人。

    镇远侯和夫人顿时惊了,这崔大娘极有可能没有把孩子再转手,而是自己养了,年龄时间完全对得上,而且他们崔家人确实都是天生神力。

    可……那岂不是,也表明,三年前大火里死去的,也有他们的儿子……

    镇远侯开始留在山东,调查起那场黑衣人的火灾,结果越调查越可怕,这居然跟当地豪族林氏有关。

    镇远侯是见过风雨的人,于是动作越发隐秘,越发深入。

    稍后,方才知这些世家,表面上光风霁月,底蕴深厚,实际上藏污纳垢,臭不可闻。

    半年后,他终于回京,带着手上所有证据,亲自披甲上殿,要求圣上和太后,严惩各大世家。

    ……

    几日后。

    陆秉行登基后的第一次殿试开始。

    本次殿试,由陆秉行亲自出题,问得是民生。

    而那些学子,首先惊讶地发现,那日在酒楼帮他们的居然是当今陛下。

    自己当初怎么不再表现得更好一点,不知道哪几个人入了陛下的眼?

    而那几个世家弟子,则是埋着头不敢起,他们家族消息灵通,九门提督亲自出面,所以当日打听一下,便知道那日冒犯的人是当今圣上。

    殿试波澜不惊地结束。

    最后,本届状元点得自然是韩嘉琦。

    他的实力当之无愧。

    只不过,最后一榜和二傍三十几人,加起来才只有两个世家子弟,这事在朝中被争得沸反盈天。

    为首的是朱家家主,吏部尚书朱群,“陛下,这榜上排名靠前者,皆为默默无名之辈,怕是会惹天下人的口舌啊?”

    无名?

    寒门子弟没有关系,没有金钱,谁来帮他扬名,除非投靠世家?

    大多名气鼎盛者,不过是世家造势罢了,所谓三人成虎,人人都说他厉害,时间一久,便理所当然认为他真的厉害?

    而本届科考学子中,要说名声最盛者,当属朱家的长孙了,而此次却连二榜都没进。

    朱群这心眼简直是半分也不掩藏了。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世家之人走了出来,“臣认为朱尚书言之有理,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

    陆秉行疑惑道,“什么时候,科举选官只看名气,不看实力?”

    朱群又道,“这一届陛下为主考,名次皆由陛下钦定,陛下年轻意气,臣听闻陛下曾经微服出宫,跟部分学子有过一面之缘。”

    陆秉行双眼微眯,冷冷淡淡道,“你在怀疑朕有私心?”

    百官心里一惊。

    上一个怀疑陛下有私心的人,也是个尚书,他现在正在家永久休假。

    “臣失言。”

    朱群也后悔自己嘴太快了。

    陆秉行理也没理,对左右道,“来人,把此次殿试者的文章,全部取出来,交给朱大人和这几位附议大臣。”

    众人愣眼,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皇帝这般好说话,真让他们再重新评一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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