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想你

小说:重生将府小娇妻 作者:是团初
    说完, 他强撑着面子兀自别过身子。

    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说出这句话, 太他娘的丢人了。

    可是为了让琬宁放心, 他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的清白。

    沈辞脸阴沉沉的,暗骂了句,从没这么憋屈过。

    还好屋里是黑的,不然他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琬宁。

    琬宁给他揉着腿, 两人沉默无言了好久, 她还是忍不住问,“你好一些了吗?我们要不要回去。”

    沈辞被下药是事实, 琬宁有些刻意的避开。

    她方才来的时候那小太监说孙漠柔主动献身,定是早就安排好的, 沈辞身手那么好, 若无些下三滥手段, 怎么能得手呢。

    琬宁知道沈辞最好面子了,她不打算戳破。

    “嗯, 回去前还要做一件事。”沈辞淡淡睨着地上的黑影,眼神冷漠。

    沈辞心里是有些后怕的, 若孙漠柔脑袋再聪明点, 他今日铁定躲不过去,若真如了那女人所愿, 他和宁宁怕是……想到这,沈辞手掌狠狠拍向床榻。

    这女人三番五次的找不痛快,当真以为他不敢动她吗?

    “你在这看着她,我出去一趟。”

    琬宁疑惑的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她瞥了瞥周围,黑漆漆的,身子缩了缩,“我有点害怕。”

    沈辞揉揉她发顶,“很快就回来,我保证。”

    琬宁瘪瘪嘴,虽然不知道他在唱哪出戏,却也乖乖答应。她与沈辞间,向来沈辞说什么,她听什么,不太驳他,除非被气急的时候。

    她揪了下沈辞衣角,“那你快些回来。”

    沈辞走后,黑漆漆的屋子留下琬宁和被绑着的孙漠柔。

    屋里光线暗淡,琬宁看不到孙漠柔的状态,只知道她被绑着,这样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琬宁下床绕过地上那团黑影,摸索着在屋子里想要找蜡烛。终于,她在角落废旧的杂物柜上翻到半根蜡烛和火柴。

    火柴棍擦在粗糙土制纸上发出粗粝的声音,屋子一下亮了起来。

    琬宁把蜡烛放在桌上,盯着孙漠柔那张美艳的脸蛋。

    她很想给她一巴掌。

    几次出言不逊,把她约出去灌酒,现在还想下药迷惑沈辞,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琬宁狠狠心,出言威胁道,“你若再靠近我的未婚夫,我绝不饶你。”

    孙漠柔怨憎的盯着她,嘴里囫囵喊着,扭动着。

    琬宁蹲下,手拽开了她口.里塞着的东西,冷冷的看着她,“你说吧。”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跟你的未婚夫也就是沈辞早就行周公之礼了,什么用手就完事了,都是他骗你的。”

    孙漠柔神色癫狂,拼命地挣扎,吓得琬宁往后挪了挪。

    “他的身材是真好啊,我就一点点的看着他在我眼前把衣裳撕碎。你没看见吗,我只余个肚兜,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他对不起你,所以骗你,我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你又在哪呢,哈哈哈,他破了我的身子,就必须要娶我。林琬宁,你这个大傻子,还被蒙在鼓里呢吧。”

    不待琬宁开口,大门猛地被踹开,伴随着狂风落叶,惊得人心神一颤。

    沈辞左手拎着壶酒,右手里提着个人,眼里森寒,满身戾气。

    他松开手里人的脖领,任他哀嚎一声摔在地上,大步走进来。

    烛光跳跃下,琬宁认出,那摔在地上的人是杨永朝。

    沈辞盯着孙漠柔,神情宛若冬日里的冰棱,冒着寒气,“你不是喜欢臆想吗,爷成全你。”

    随后转身,他捏着杨永朝的喉咙,不管他的手缚鸡之力抗拒将壶中的酒尽数灌下。

    琬宁认出,那是沈辞的酒壶,里边的酒是被下过药的。

    她瞬间明白了沈辞的想法。

    看着杨永朝面色涨红,露着淫.笑,歪歪斜斜地奔着孙漠柔去了,她有一瞬的恶心。

    渐渐的,孙漠柔那件本就遮不住什么的肚兜被扯下,她状若癫狂的嘶喊,眼睛瞪的大大的。后来,她干脆喊不出来了,嘴被杨永朝狠狠的堵着,白花花的身子不住颤抖。

    琬宁别过身去,干呕了一声。

    沈辞心疼,拉过她,手覆在她眼上,“别看。”

    琬宁身子控制不住的抖,她强忍着恶心,央求,“沈辞,我们走吧。”

    沈辞一言不发,拽着琬宁朝外走,留下身后一室污浊。

    出来吹吹风,空气清新不少,琬宁好了许多。

    “完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跑?”沈辞拍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骂道。

    琬宁知道他意指屋里那男.女之事,气得躲着他的手,语气也比平时大胆了些,“你才完蛋,礼义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种活说起来也不害臊。”

    沈辞瞧她小脸气得鼓鼓的,觉着好玩,掐着她的腮,“我是个粗人,你猜我知礼义廉耻不?”

    呛嘴这事儿,沈辞就没让着过琬宁,她也懒得计较了。

    琬宁别过身子,不让他捏自己的脸蛋,有些担忧问,“你这般行事不计后果,明日孙家状告你可怎么办呢?”

    她知道沈辞有意给她出气,可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同她商量一下,孙漠柔是个有势力的,又没有被迷晕,清醒着,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夜深了,风也凉飕飕的。

    沈辞把外衣脱下来披在琬宁身上,拉着他往前走。

    “你不用担心,孙家自己下的药,只能打破牙齿咽下去,那香制作繁琐,用料名贵,很多配料非宫里没有,查不到我们身上。”

    沈辞捏着她软软的手心,“孙皇后和她的眼线见我完整无损的回去,还拿走了我桌上的酒壶,便知事情败露,此刻定火速赶往这边,刚好可以看见那出好戏。”

    琬宁忧心忡忡,“可屋里还有你扔的酒壶。”

    “孙皇后她们离席后,我把孙漠北席位上的酒杯放在了我桌上。”

    沈辞目光落在前边大道上那一行急色匆匆的人影上,“就算回去清查,只有孙漠北桌上没有酒杯,谁下的药,一目了然。”

    “想必明日赐婚孙家杨家的旨意也便下了。”沈辞话音顿了顿,脸色一沉,“我们的恩旨也是明日下,晦气。”

    琬宁莞尔,却也长舒了口气,事情得到了解决,她和沈辞也被赐婚了,总算能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她只要安心备嫁就好了吧?

    *

    翌日,大业宫传出两道圣旨,一道落于林家,一道落于孙家。

    不出意料,皆是赐婚的旨意。

    礼仪使宣读圣旨从林家出来后,正逢上了等候多时的沈府下人。

    “大人辛苦了,这是沈家的一些心意,大人留着喝茶。”下人笑盈盈的递上去一个大荷包。

    礼仪使顿时喜笑颜开,也不推搡,大方收下,“还是小将军对着未来的林娘子好啊。这么一段美满的姻缘,宫里都传遍了。来您和林府两家传话,我这差事办得也舒服啊。”

    院墙里,琬宁带着宝珠趴在了墙角,抿唇听。

    昨儿沈辞说,要想早点进入日后做大娘子的状态,听听八卦,碎碎嘴,就在礼仪使离开林家的时候趴墙角。

    琬宁开始介意,觉得幼稚,她是个知书明理的姑娘家,怎么会去做那听墙角,长舌妇之举呢?

    可没想到,嗯……外头怎么不说了呢?

    琬宁身子贴着墙壁,吩咐宝珠不要出声,细细听着。

    礼仪使收了荷包,开始唠上了家常,一脸的鄙夷,“小哥儿你都不知道,方才去孙家传旨,那人家脸臭的,跟奔丧似的,个个阴森森的盯着我们,那叫一个渗人。”

    “是吗,还有这等事?”下人附和着他,问出了琬宁想听的,“那为何陛下突然降旨给孙杨两家赐婚,那杨家是个五品官,跟孙家这个将府出身,又是当今皇后侄女的县主也不对等啊!”

    礼仪使警惕低瞥了眼四周,见没百姓路过,这才放心说,“你不知道,昨儿那事可是宫里的秘闻啊。孙家大公子孙漠北给杨永朝下药,愣是给推到她妹妹身上了,两人直接生米煮成熟饭。那县主破了身子不能不嫁人啊,这才火急火燎的求了婚旨,皇后娘娘气得一晚上没睡着觉。啧啧,听说那成事的屋子里,好大一张床啊!”

    “真不知道长乐县主怎么看上个没前途的五品官。”礼仪使擦了把汗,“可能是真爱吧。”

    院墙内,琬宁轻笑出声。

    宝珠忍俊不禁,“还是小将军知晓姑娘心意,特地让下人在林府门前守着送礼,这才听到这一出。”

    琬宁手指做个“嘘”的动作,但是也听得心满意足。

    这两个人都曾伤害过她,如今这个结局也算是报应不爽。

    她心意畅快,带着宝珠往回走,准备要去试试宫里送来的嫁衣。

    眼下已经入冬,接着就是新岁,新岁不宜成婚,陛下命礼部择了日子,把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

    虽然时间有些长,但是可以准备的充足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府和林府上下都沉浸在准备新人婚事的热闹中。

    冬月,纷雪。天空压得很低,雪花扯了絮一样刮落下来,风声呜呜作响。

    这日,琬宁正和沈辞在萧院的暖阁里喝茶,商量着下午去成衣铺选选首饰样子,还有两人打算一人做一件白狐皮穿。

    沈辞自从有了婚旨后,平日里除了上朝去校场,便三天两头的往林府跑。

    林毅夫妇从最开始觉得有辱斯文礼节,后来也麻木了,甚至还会特地让小厨房多备下吃的。

    总归是日后是一家人的。

    正说着,外面沈家小厮传来消息,戍边的抚远将军归京途中被敌军伏击,中了暗算,向京城报急请求支援。

    琬宁一滞,目光顿时转向沈辞。

    只见他眼色骇人,手里的杯盏霎时捏得粉碎。

    琬宁吓了一跳,他食指和虎口处流着血,上边还扎着碎瓷片,急忙起身去拿纱布。

    沈辞仿佛不知疼痛,静静的坐在那,任琬宁包扎。

    “你做什么,多疼呀。”琬宁小心地抬着他的手腕,埋怨道。

    沈辞没说话,琬宁抬头瞧他眼里赤红一片,心里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抚远将军是除了宁王唯一知道沈离死因的人,如今他行军有阻,若真是遇难了,沈辞岂不是怕是要被蒙在鼓里,这个结永远也打不开了。

    琬宁心突突着,她怕沈辞开口,要和她说请辞率军支援。

    她帮他拿棉布止血,又起身去取柜子里的雄黄散洒在伤口消毒,刻意的避开那个话题。

    沈辞垂着眼看着她忙碌的小身影,心里有些不忍。

    “我给你包扎了哦,有点疼,你忍忍。”琬宁小心的冲伤口吹了吹气,随后拿来了纱布。

    一圈又一圈,不一会儿沈辞的手就被缠得像个包子,纱布交界处还被打个蔫蔫的蝴蝶结。

    沈辞皱眉,“真丑。”

    “才没有很丑,我觉得挺好的。”琬宁拨弄着那蝴蝶结,有些讨好的冲他笑,“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去做。天儿太冷了,我让她们暖个羊汤锅子煮着。”

    沈辞静静的看着她,“嗯,都行。”

    “那吃饱了我们歇会儿就去看首饰吧,还有……”琬宁喋喋不休,似是想掩盖什么,不停的找话与沈辞说。

    “宁宁。”沈辞忽的开口。

    琬宁不语。

    空气有一瞬停滞,只余炭盆里偶尔传来“噼啪”的声音,十分尴尬。

    沈辞喉咙动了动,艰难开口,“我得去。大哥的事儿宁王不说,就只有他了,他不能死。”

    琬宁沉默又隐忍,袖下小拳头攥得死死的。

    终于,她忍不住了,冲他喊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现在天这么冷,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就跟个冰窖一样,行军多难啊。路途那么远,又不知敌军在哪,那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呀,我和你都有婚约了。”

    “我就要成小寡妇了!”

    说着说着琬宁眼睛就红了一圈,开始哽咽,伤心的哭起来。

    “别哭,丑死了,鼻涕都淌下来了。”沈辞心里不是滋味,拿袖子在琬宁脸上抹了一把。

    琬宁躲着他的手,哭诉道,“我不管,我就淌。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想法,你太自私了。”

    “琬宁。”

    沈辞脸色沉了下来,冷着声音叫她的名字。

    琬宁凶巴巴的瞪着他,可奈何眼睛通红,眼泪还挂在鼻尖,看起来一点不凶,反而可怜兮兮的,像个落败的小猫。

    沈辞板着她的身子,耐心哄着,“我答应你,岁前,我必回来。”

    琬宁挣脱他的手,彻底耍起了脾气,冷哼,“我不管,我不要你走。”

    一旁的婢子们都低垂着头,识相的退了下去。

    在高官世家做下人的,必得有这些觉悟,主子的私事,少打听。

    琬宁在沈辞面前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突然摆起了女儿家的脾气,沈辞有些手足无措。

    他没办法对琬宁撒谎,也不会说。

    沈辞默了半晌,脸上神情淡淡,“你得听话。”

    话很简短,带着不耐烦的声调,显然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琬宁听得出沈辞生气了,在极力压着他的情绪。可他越这样,琬宁就越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替自己考虑考虑呢。

    琬宁气得肩膀直颤,赌气甩过身子,转到另一边,冷冷道,“你走吧。”

    沈辞搭在桌边的手紧了又紧,眉心紧紧皱着,漆黑的眸阴鸷一片。

    两个人难得的较起了劲,谁也不肯再说话。

    半晌,琬宁见他不走,起身就推他肩膀,嘴里念叨着,“你走,你快走,以后也不要管我啦。”

    沈辞整个人就被推了出去。

    “咔嚓”,里边传来门锁下钥的声音。

    沈辞心里想着怎么说琬宁能接受,一个没注意就被扫地出门。

    周遭廊下还零星坐着几个下人,如此丢人臊脸的事儿,沈辞终是抑不下心里的怒火。

    他狠狠的捶着门框,“林琬宁,你别不识抬举,把门打开!”

    琬宁身形一动,深呼吸喘了好几口气,未做声,只听着他在外面吼,“再不开门,我踹了!”

    气氛剑拔弩张着,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沈小将军。”

    沈辞一怔,收回了腿,转身瞧见是大业宫里的人,眼神愠怒,狠狠的盯着喊他的内监。

    传话的内监此刻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陛下急召,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走上前,“陛下宣沈将军沈辞即刻进宫,不得有误,钦哉。”

    沈辞不耐烦,“等会儿不行?”

    内监低着头,声音惶恐,“老奴就是个传话的,还请小将军不要难为老奴。”

    二人正僵持着,门开了。

    沈辞转头,目光落在琬宁脸上,小脸哭得红扑扑,水浸过似的。

    他心里一软,走过去想要抚下她的肩膀,却被躲开。

    他垂下眼帘,语气松缓了些,“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披上外衣朝外走了。

    门一开一合,传来股冷气,琬宁转过身,望着沈辞离开的方向,眼睛有点发酸。

    她自言自语,“就连哄哄我,哪怕骗一下都不行吗……”

    沈辞走后,琬宁若无其事的午睡,吃饭,去请安。

    到了洗漱时分,她盯着脚盆里冒着白色热气的水发呆,不是去去就回吗,怎么还不来告诉她一下。

    这个时候,宫门也该下钥了。

    琬宁心里有一点后悔,中午的时候她太冲动了。仔细想过后,自私的那个人是她,沈离大哥的死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她没理由去拦的。

    成亲以后,她们便是夫妇,心意共通是最起码的要求,她太任性了。

    洗完脚后,琬宁让宝珠灭灯,早早歇下了。

    子时一刻,沈辞才从大业宫偏门出来。

    军情紧急,兵将调拨,军草筹备,行军路线,样样皆需要思虑周全。

    昭惠帝命他明日出发。

    等候沈辞的车夫扬了扬手里的鞭子,询问,“公子,回沈府吗?”

    沈辞看了眼漆黑的夜色,冰冷,空旷,淡淡道,“回吧。”

    马车在官道上飞速疾驰,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柳影巷。

    沈辞有些疲累,破天荒的扶着马车的横木下了车。

    他揉了揉眉心,伫立原地良久,还是翻上了墙头。

    他脾气不好,凡事没耐心惯了。可面对着琬宁,总是狠不下心,不忍看她难过。

    尤其是她一哭,他便只有缴械的份儿。议事议了那么久,他总是惦记琬宁,想来看看。

    琬宁睡梦中觉察到一股凉意,她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拉拉帐子,怕不是漏进了风。

    沈辞握着手里一截白皙手腕,低低唤了声,“宁宁。”

    琬宁惺忪着,睁开眼看见沈辞坐在床边。

    一扫睡前阴霾,她眼睛亮了亮,坐直了身子就要抱沈辞,却被推了回去,好好的塞进被窝。

    沈辞摸着她的小脸,怜惜笑着,“别闹,我身上凉。”

    琬宁瘪瘪嘴,象征性的哼了一声。

    沈辞食指戳着她的腮,“宁宁,下午是我犯浑,你别跟我一样的成不?”

    琬宁没说话。

    沈辞语气诱哄,伸过手指“乖,给你咬一口。”

    他不会哄女孩,只能用最本能的方式。

    琬宁眼色微微缓和,她拿过沈辞的手摆弄着,沈辞的手掌大了她一圈,指节修长,指腹带着一层薄茧,皱巴巴的。

    “才不要,脏兮兮的。”

    沈辞捏了捏她鼻尖,笑,“知道你舍不得我,真乖。”

    琬宁闷闷问,“什么时候走?”

    沈辞一顿,“明天。”

    “这么急吗。”琬宁坐直了身子,有些不敢相信,眼睛里满是失落。

    坐了一下午思想斗争,她接受了沈辞带兵支援,可没想到这么快。

    沈辞捏着她的耳垂,朝里边呵气,“早点走才能早点回来娶你。”

    琬宁被他弄得痒痒,朝里边躲着,哼了声,“才不呢,等你走了,我就物色个人家偷偷嫁了,让你再找不见我。”

    沈辞开始没听清,后来听到嫁人脸色蓦的沉了下去,搂紧她的腰,冷冷问,“你说什么?”

    “我说。”没等琬宁开口,便听到耳边低低的威胁。

    “不管你找谁,我都打断他的腿。”

    沈辞拨弄着她软软的腮,吓唬她。

    “那我找你了,你自行解决吧。”琬宁眨了眨眼,冲他笑。

    “小丫头。”沈辞的手一路朝下,摸着她细细的锁骨。

    琬宁瑟缩了下身子,垂着脸,不敢看他。

    沈辞目光落在她胸.前两团凸起,眼色深了些,明明瘦得跟个猫儿似的,偏偏该长的地方一样没落下,触感柔软,跟个豆腐似的,嫩嫩的。

    他拉过琬宁,声音哑哑的,“宁宁,明天我就走了。”

    尾音被他拖长,藏着一丝促狭。

    琬宁看他眼神不对劲,佯装着扭过身子,“我困了,我想睡觉啦。”

    哪那么容易。

    沈辞一把捞过她的腰,盈盈一握,脸凑到她唇边,“不许睡,让我亲一口。”

    “不要。”琬宁被他下巴的胡茬扎的脸颊生态,求饶道,“放开我啦。”

    沈辞眉梢挑了挑,捏着她的下巴,环在琬宁腰间的手稍一用力,便撬开了她的唇,吻了上去。

    琬宁身子扭动着想躲,可沈辞太会撩拨了,不出一瞬,琬宁便瘫软在他怀里,两只小手环着他的脖颈,缠在一起。

    不同于上次,这个吻绵密又温柔,满是怜惜缱绻。

    琬宁闭着眼,沉浸其中,不知不觉衣裳被他褪了下去,只余一层薄薄的亵衣和里边豆绿色的肚兜。

    沈辞吻她的唇,眼睛,渐渐向下,底头手也不闲着,几下便脱了鞋和外衣,钻进了被窝。

    琬宁被他吻的喘不过气,脖子朝后仰,“你怎么上来了,你快下去。”

    “你不想我吗”月光透进来,沈辞眯眼,瞥见她胸前一片白皙,低头吸着她的锁骨。

    “想。”琬宁笑着想推开他,奈何力气太小拗不过他。

    沈辞攥着她的手腕,扣在床上,哑着问,“那你躲什么呢。”

    琬宁意识到自己脸颊发烫,不用看定是粉红一片。她羞臊无比,挣扎着,“可是,可是你疯了吗,我们……”

    她有点怕,沈辞的性子胡来惯了。若他真想,她是怎么躲都躲不过的。

    又没有成亲,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自己,一点都不尊重。

    想到这儿,琬宁有些难过,别过脸,鼻尖有点酸。

    沈辞见她不挣扎了,从她胸前抬起头,见她眼圈红了,小嘴撅着,皱眉道,“又委屈。”

    琬宁直挺挺的躺在那,不说话,开始无声的抗议。

    “熊样儿。”沈辞也躺在她身边,给自己盖上了被,握着被里冰凉的小手,“回回想躲我就哭鼻子。”

    他的手缠绕着琬宁的小指,打着旋,逗着她,“宁宁,你就没点新鲜的?”

    琬宁面上绷不住,一下子气笑了。她侧过身子瞅着沈辞,弯着唇角,眼睛灼灼。

    “傻样。”沈辞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尽是温柔。

    “南疆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我答应你,尽快解决了就回来。”

    琬宁点点头,眼里失落,看在沈辞眼里,一阵心疼。

    白日里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沈辞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他怕这件事会在琬宁心里成了一个结,她想要的,他就给。如今她缺一个解释道歉,他有这个能力补上就尽可能的弥补。

    来日若再又分歧,也不会让她委屈的想翻旧账。

    “可能我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沈家家法有训,沈家后人一生只可有正妻一人。无论怎样,你日后都是我的妻子,要和我携手一生的。”

    琬宁被他说得心里柔软成一片,眼睛酸酸的。

    她以为沈辞不会哄她,这个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可没想他心这么细,知道女孩子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一点点细节,和特殊的偏爱。

    “宁宁?”沈辞捏了捏她的手指,“你是不是困了?”

    “我才没有。”琬宁睁眼睛,强打着精神,附和着他,“为什么只娶一个妻子,那么你们的子嗣不是越来越少啦?”

    “贵精不贵多,整些心思不正,游手好闲的混蛋做什么用。”沈辞一脸正色,脸不红心不跳,浑然忘了自己从前就是个混不吝。

    琬宁抿唇笑,没接茬。

    沈辞继续道,“听父亲提过,先祖时祖爷爷娶过好几房小妾,后来祖奶奶因为厌倦小妾们争宠算计,郁郁寡欢离世。祖爷爷幡然悔悟,痛心疾首,但是爱妻难寻,所以订下家规,就是不想让族人们忘了初心,再经历痛苦。”

    “嗯……”琬宁听得枯燥,眼皮有点打架。

    听到回应,沈辞放心的继续说。

    “所以,我们沈家儿郎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我会娶你,就代表这辈子和我沈辞生同裘死同穴的人只有你一个,你不要觉得我不爱你。”

    今晚不知怎么了,他有些碎嘴,好多话都想和琬宁说出来。

    明日以后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他不敢想象若抚远将军死了他要怎么办,若没死,知道了真相后他要找谁报仇。

    他很怕眼前的安稳日子被打破,胸腔压抑的情绪,只有看见琬宁的脸,和她说说话才安心些。

    沈辞沉默了半晌,低骂了一声,他怎么连爱你这样幼稚的话都说出来了,羞死个人。

    他瞅了眼琬宁,眼皮闭着,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兀自松了口气。

    沈辞那她的头发丝点了点她的鼻尖,轻声问,“宁宁,你有没有在听呀?”

    琬宁被他弄得痒痒的,小手无意识的挠了挠,嗯呀的答应着。

    “我好爱你的,臭宝儿。”沈辞在她唇边吻了吻,似觉不够,又啃了两下。

    琬宁被他弄醒,睁开眼睛瞪他,声音软软的带着惺忪,她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干嘛呀。”

    沈辞见她醒了,登时换了副神态,不自然道,“睡吧。”

    琬宁睁大了眼,手指敲了敲床铺,疑惑道,“你在这睡吗?”

    沈辞挑眉,反问她,“不然呢?”

    琬宁揉揉鼻子,小声嘀咕,“可是我们还没成亲呢。”

    “你个小没良心的。”沈辞抬手掐向她腰间,低骂了一声,“再过几个时辰就亮天了,你忍心让我回去睡凉炕头吗。”

    “好吧,那睡吧。”琬宁吐了吐舌头,手臂环着沈辞的胸膛,脖子枕着他的手臂,闭上眼。

    一夜无梦,睡得很香甜。

    琬宁醒来后,身侧的人早就没了影子。

    她摸着那块冰凉的床铺,目光落向窗外,怅然若失。

    昨夜沈辞好像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多,开始她还能记得他说什么沈家的男子一生只娶一人,后来就记不太清了。

    琬宁摸了摸耳垂,眼底浮现笑意,那人噼里啪啦的说一堆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见。

    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吗?

    她穿好了衣裳,打算洗漱。赐婚的恩旨下了后,她和沈辞一直没去谢恩。

    本打算挑个日子一起的,眼下沈辞走了,她再不去有些说不过去了。

    用过早膳后,宝珠给她挑了件藕色裙袄,又系了个白狐皮斗篷,那斗篷内里针脚细密不透风,外面是柔软的狐皮。

    琬宁穿在身上,蹙起了眉。暖和是暖和,就是太重了。

    穿戴好后,她抱着手炉坐上了小轿入宫了。

    雪地难行,小轿行了半个时辰才刚刚走到宫门边上。

    琬宁掀开轿帘,远远瞥见宫门口还停着一顶马车,与她这二人抬的小轿不同,马车是暗金色的底,纹路繁琐,奢华无比。

    她眼尖,瞧见马车先下来的男子竟是杨永朝,他站在那,转身去接马车里的女子,那女子一身锦服光华流转,嫌恶的躲开杨永朝的手,自己下了车。

    琬宁咬唇,怎么这么倒霉,碰见孙漠柔这两个人。

    她刻意等他们进宫后,才下了轿,想避开她们。

    御书房在宫门东侧,从角门进去后须得穿过御花园。

    琬宁由一个小太监引领着走路,她瞧见御花园里的红梅白梅开了,凌霜而立,十分好看。

    她贪看花景,一时停住了脚步。

    “呦,这不是沈辞的未婚妻么,真巧。”

    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琬宁皱眉,不愿搭理抬步就往前走。

    “你站住。”

    孙漠柔神色狠毒,跑了几步攥着她的衣袖,跋扈道,“见到本县主竟不行礼,亏你家世代书香门第,这点规矩都不懂?”

    琬宁转身拂去她的手,退了几步。福了福,“见过长乐县主。”

    她抬眼,看见一旁的杨永朝,唇边胡子拉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闪躲,明明挺高的个子,却有点刻意缩着,很是窝囊。

    孙漠柔扬着下巴,一双美眸满是怒火,“成了将军夫人就是不一样了,你这没规矩的东西。”

    “你别这么说。”杨永朝看不下去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制止道。

    “我呸,这有你说话的地儿?”孙漠柔转头瞪向他,颐指气使的骂,“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不是我父亲提拔,你现在还是个五品小官,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还帮着仇人说话。”

    杨永朝眉心紧锁,但是显然不敢太反驳她,“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怎么,说你心爱的姑娘,你心疼了?杨永朝,你就是个窝囊废。娶个媳妇都娶不到,让人家沈辞捷足先登了吧,孬种!”

    孙漠柔站在御花园的梅树下,嚷嚷的骂,周遭的宫人都尽数退下。

    虽然她忒没素质,但是人家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大人物,惹不起。

    琬宁淡淡的看她撒泼,只觉得无趣,当她是个可悲的人,并没往心里去。

    “县主若无事,我还要去向陛下谢恩,不打扰了。”

    “谢恩,你还想谢恩?没那么容易,今天我就划花你的脸,我看你怎么去!”一想到眼前这个贱婢成了沈辞的未婚妻,孙漠柔胸腔就燃起恨意。

    她金尊玉贵长大,哪里配不上沈辞,轮得到这个贱婢鸠占鹊巢。她越想越气,已经不是想划了琬宁的脸那么简单了。

    杀了她,孙漠柔脑海回荡着这个声音。

    只要她不在,沈辞哥哥就不会娶妻,她就还是有机会的。

    杀了她,林琬宁死了,一切就可以回到从前了。

    孙漠柔眼神狠毒,抬手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杨永朝见形势不对急忙拦住,可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愣是挣脱开了杨永朝,直直奔琬宁去。

    琬宁见她状若疯妇,用手臂挡着脸朝后跑,可被拽住了头发,她吃痛一声,同孙漠柔两个人双双摔到地上。

    琬宁被她压在身.上,双手死死抵着,那簪子离她眼睛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吓得死死闭上眼。

    手里的劲却越来越小,她甚至能感觉到簪子的凉意。

    千钧一发之际,琬宁身上突然轻松了不少,她睁开眼,孙漠柔不知何时被踹倒在一边,手捂胸口喘着。

    随后,耳边传来一声带着虚弱的怒喝,“大业宫岂容你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卡在这儿突然有点出戏,想起华妃凉凉那句:不容本宫放肆,也放肆多回了。

    哈哈哈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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