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喵喵喵①

    ***

    明昭到家后径直去了她师父的房间,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 弄出的动静把蔺琪吸引过来,倚着门框问她:“找什么呢?”

    “师父记载阵法的笔记本。”明昭把整个房间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记忆中的那本棕皮记事本,她转头看向蔺琪:“是不是被你收起来了?”

    蔺琪耸了耸肩:“我对那玩意儿可没兴趣。”要是换成时尚杂志, 她还有可能会多看两眼。

    明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蔺琪这个做师叔的也不好意思装作没看见, 关心地问了句:“怎么,沈屹的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明昭嗯了一声, 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对,又解释道:“沈屹的事儿办妥了。只是我没踩好点儿, 正巧被他姐姐撞见了。有些麻烦, 不过问题不大。”至少沈岫没有报警,最后还相信了她的鬼话。

    蔺琪:“不要把自己说得跟个入室行窃被主人当场抓获的笨贼一样啊喂!”

    明昭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问起了别的事儿, “师叔,你买月饼了吗?”明昭和她师父一样, 生活中仅有的那么点仪式感全用在了“什么节日该吃什么”上, 连情人节这种洋节日都惦记着要吃巧克力。

    蔺琪嘴角往下撇了撇,“买个屁,咱们家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

    明昭已经习惯了自家师叔随时随地上演的哭穷戏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那个包工头把钱打给我了, 我这就转给……”话说到一半, 明昭才想起来那笔钱好像已经被她挥霍掉了。

    要完!

    明昭脑子里蹦出这两个字, 没等她做出反应,凑过来的蔺琪已然眼尖地看清了她的支付宝余额,当场炸毛,“两千块??他当打发叫花子呢!”

    明昭:“其实吧……”她向来不会撒谎,都不用蔺琪逼问就老老实实承认了错误。

    得知了真相的蔺琪气得眼前阵阵发黑,手指颤抖地指着明昭:“你、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子!”而后又捶着胸口哭诉道:“枉我含辛茹苦地将你抚养成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明昭:“……”如果举办一场戏精大赛,她们家这两位绝对可以力压群雄、摘金夺银。

    许以重利哄好了蔺琪后,明昭还惦记着买月饼那一茬,推开自个儿卧室的门想问问锦漓爱吃什么口味的月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那宛如魔音的歌声给逼退了。

    是真的遭不住啊!

    明昭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才敢点进锦漓的直播间,瞧见不降反涨的关注人数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扫一眼飞快刷过去的弹幕,发现甚至还有砸礼物点歌的……

    这群人都特么是魔鬼吧!

    明昭抹了把脸,切出去在微信上戳了一下锦漓。

    一曲歌毕,自我感觉超棒的锦漓抽空看了眼手机,歪头思索了片刻后问弹幕:“什么口味的月饼好吃啊?”

    一开始回答还是五花八门的,直到一条彩色弹幕说:“看来你们是不把我五仁月饼放在眼里呀!”弹幕静止了一瞬后再度翻涌起来,“对对对,五仁月饼天下第一!”、“五仁月饼敲好吃der,我一个人能吃一盒!”、“吃过五仁月饼后就再也吃不下其他口味的月饼了。”

    ……

    “我爱吃五仁口味的!”

    一听就知道这条鱼被忽悠得明明白白,明昭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揣回兜里,出门买月饼去了。

    去他妈的五仁月饼。

    ***

    沈岫在回去的路上接了个电话,耐着性子听对方哭诉了小半个钟头,快到家门口时才结束了通话。她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吩咐司机说:“去市中心医院。”

    司机掉头的时候提了句:“又要去探望郁小姐呀?”

    沈岫没说话,只扭头看向车窗外急速向后掠去的风景,倒映在车窗玻璃上的脸庞模糊又淡漠。

    生命何其脆弱啊,她的弟弟猝死,她的朋友一跤摔成了植物人……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在电梯门快合上的瞬间,沈岫瞥见了下班后匆匆赶来、手里还捧着一束风信子的齐天骄,她下意识地伸手拦了一下电梯门。

    齐天骄上了电梯后轻声跟她道谢,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沈岫瞧着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色胡茬和眼底的乌青之色,唇角勾起,讥讽道:“阿瑶昏迷不醒,你这些个表面工作是做给谁看的?”

    齐天骄没吭声,他知道沈岫瞧不上自己,她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瞧不上自己。

    见他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还嘴,沈岫也不再开口。郁瑶的病房又在顶层,于是电梯里的时光就变得格外漫长难熬起来。

    飘在姐姐身边的沈屹颇有些感同身受地看了齐天骄一眼——要不是真的喜欢,又有谁愿意当舔狗呢?可惜这些被宠坏了的女人都不懂。

    他俩一前一后迈进病房的时候,二十四小时陪护的护工正靠在床边打盹儿,听到开门声时瞬间清醒了过来,讪讪地跟他俩打了声招呼。

    齐天骄走过去,俯身在郁瑶缠着纱布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惹得沈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齐天骄亲完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捧着束花,他刚想把花放起来就瞧见摆在床头的花瓶里插着几枝清浅的香槟玫瑰,不由地有些愣怔。

    护工适时开口说:“苏小姐下午来过,她说郁小姐最喜欢香槟玫瑰了,所以特意挑了几枝开得好的插在花瓶里。郁小姐要是醒了过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她是资深护工,很清楚病人家属爱听什么样的话。

    沈岫说:“还是苏媛有心,知道阿瑶喜欢什么。”

    背对着她的齐天骄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轻得如同耳语,“是啊,只要是她送的,阿瑶都喜欢。”

    过了一会儿,齐天骄平复了情绪,转身向外走去。

    沈岫挑了挑眉:“刚来就要走?”

    齐天骄握了握拳头,“我去丢个垃圾就回来。”

    郁瑶不要的东西,都是垃圾。这束风信子是,他亦然。

    齐天骄离开后,护工也找了个理由出去透气了。

    沈岫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盯着郁瑶看了好一会儿,“平常就老是平地摔跤,这回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惨了吧。”

    “说好要送我的画儿从年初一直鸽到现在,我脾气好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再这么鸽下去可就真的过分了啊。”

    “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想要撬你的墙角。你再不醒过来,我可要付诸于行动了。”

    本就清楚一点隐情的沈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幸好他已经死翘翘了,不用害怕会被杀人灭口。

    “喵~”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沈岫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庞,回头看去,就见一只通体纯黑的猫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摇三晃地走了进来,它颈间还挂着个金色的铃铛,随着它的走动发出叮当脆响。

    小猫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铃铛,没走两步就停下来蹲坐在地上,举起一只前爪拨了拨铃铛,翠绿色的猫眼里似乎流露出苦恼的情绪。

    “煤球儿?”沈岫认出了这是郁瑶养的那只猫,郁瑶出事后它就不见了。不过这只猫经常离家出走,等郁瑶急得发布寻猫启事时,它又自个儿回来了,而且出去大半个月照样毛光水亮的,一点苦头都没吃,就跟成了精似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齐天骄上来的时候也没带着猫啊,难不成它是自己找过来的?

    黑猫依然蹲在那儿,歪头看着沈岫。

    纵然沈岫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却也抵挡不了这样的歪头杀。她往前走了两步想把煤球儿抱起来吸两口,只是走近后她才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只猫根本就不是在看她。

    沈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又很快镇定下来,“听说黑猫通灵,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黑猫跟听懂了似的,转动着圆不溜秋的眼珠子看了她一眼。

    沈岫继续大胆假设:“你看到了我弟弟?还是看到了阿瑶?”

    “喵~”黑猫应了一声,悠悠地晃了晃尾巴,然后就转身跑了。

    沈岫还以为煤球儿是要带她去什么地方,下意识地拔腿追了出去,只是等她追出病房时,那只黑猫已经跑没影了。

    沈岫揉了揉眼睛:“难不成是我出现幻觉了?”她又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得闷哼了一声,无声自嘲道:“神他妈的黑猫通灵啊,我真是魔怔了。”

    猫口脱险的沈屹瑟瑟发抖: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妖魔鬼怪啊!人间好危险,他想去投胎QAQ

    丢完花后又跑去厕所抽了个烟的齐天骄远远地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沈岫,他忙小跑过来,有些焦急地问:“阿瑶没出什么事儿吧?”

    闻到烟味儿的沈岫忍不住皱眉,却见他脸上的神色不似作伪,想想还是把带刺的话咽了回去,“没事儿,是我准备回去了,想看看护工什么时候回来。”

    齐天骄这才松了口气,“你放心回吧,我会照顾好阿瑶的。”

    沈岫走出去两步又转头问了句:“你瞧见阿瑶养的那只猫了吗?”

    齐天骄茫然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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