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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灯闪烁了两下, 光影交错之际郁瑶的身形逐渐显露了出来。她凭空出现在苏媛身后, 占有欲十足地环着苏媛的腰，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珠子冷冷地看着沈岫。
被郁瑶圈在怀里的苏媛仿佛是一脚踩进了冰窟窿，身体不可抑制地抖成了筛子, 连牙齿都咯咯打着颤, “阿、阿瑶, 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郁瑶没再当复读机, 哼笑了一声，贴在苏媛耳边问：“媛媛姐爱她吗？”轻飘飘的话语, 裹挟着冷冽杀意弥漫。
沈岫看向苏媛, 心中并无畏惧，甚至还隐约升起了几分期待——倘若苏媛对她有意，那么上穷碧落下黄泉, 沈岫都愿意陪她共赴。
可苏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穿过郁瑶的生魂狠狠砸在沙发上, “不爱。”她方才对沈岫的那番引诱，不过是想要拉个人与自己共沉沦而已。
沈岫的心顿时如她的眼泪一般，摔得四分五裂。
郁瑶却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她看着沈岫, 唇角的笑容越发诡异：“媛媛姐既不爱我, 也不爱你, 那她究竟爱谁呢？”
“阿瑶, 我是爱你……唔！”苏媛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捂住了。郁瑶笑嘻嘻地说：“还是让我来公布答案吧，媛媛姐，从来都只爱她自己啊。”
沈屹和郁瑶差不多大，依稀有着一段穿开裆裤一起玩泥巴的交情，只是长大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毕竟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宅，而且宅的方向还不尽相同，所以根本聊不到一块儿去。
在沈屹的固有印象中，郁瑶就是个软萌乖巧的小仙女，和眼前这个病娇女鬼完全对不上号。
莫非是他走得太.安详，死亡才没有让他变强？
……
“她的确不是故意将我推下楼的，可我摔下去以后，她甚至都没想过帮我叫救护车，直接就跑了。”郁瑶摔下楼梯后魂魄便出了窍，浑浑噩噩地跟着苏媛回了家，之后又附身在自己的画像上，过了好几天才慢慢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
郁瑶知道，她已经死了。
苏媛拿走了她签署好的股份转让协议，留下她在那个空荡荡的别墅里等死。
“媛媛姐，你的心好狠哪。”郁瑶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尖锐的指甲划过苏媛的脸庞，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你曾经说过，我的画每一幅都是千金不换的珍宝，可是它们现在都被你烧成灰了。你甚至还想烧了‘我’，是不是还想再杀我一次？”
“呵呵。”苏媛垂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嘴里却发出了古怪阴森的笑声，“你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要是没有你，郁家这一切就都是我的了，我又何苦要这般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沈岫豁然变了脸色：“媛媛！”
苏媛却不管不顾地说道：“爸妈领养了我之后原本是要替我改名的，郁瑶郁瑶，这原本就是我的名字。可好巧不巧的你来了。自从妈怀上你之后，整个家都绕着你们母女俩打转，没有人顾及我的感受，家里那些帮佣甚至还会在背地里议论我什么时候会被送走。你出生后，爸妈又总是让我多照顾你多让着你，凭什么？我是他们的养女，不是他们给你找的丫鬟。”
“狗屁的视如己出、一视同仁！只要我不姓郁，我就永远是个外人。”
“哪怕我在集团里表现得再优秀，也比不上你这个需要家里帮忙才能举办画展的大画家！”
你以为妈临终前为什么非逼着你结婚，她分明就是在防着我呢！她宁愿把郁氏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也不肯给我这个养女半点儿机会。”
“可她千防万防，却没防住你。”苏媛扭头看向神情错愕的郁瑶，脸上泪痕未干，唇角却扬起一道弧度，目光冷得让鬼都忍不住想打哆嗦，“我知道你蠢，但我没想到你会蠢到将郁氏集团的股份拱手送给齐天骄，还和我说什么‘我们之间有爱情就足够了’这样的蠢话。”
那天郁瑶打电话叫她过去一趟，说是有事要跟她商量。在接过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时苏媛还以为自己这些年来煞费苦心撒下的网终于迎来了收获的时刻，不想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齐天骄的名字。
郁瑶天真地说，她回应不了齐天骄的感情，所以想在别的方面偿还他。
苏媛问：“那我呢？”
郁瑶看着她，眼里的爱慕根本藏不住：“我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你。”
苏媛那段时间正为一个招标项目忙得焦头烂额，一时情绪失控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两人爆发了争吵。后来苏媛要走，郁瑶不肯，非要让她把话说清楚，拉扯间郁瑶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苏媛也并非什么都没做，她清理掉了一切痕迹，装作没有来过一样。
于是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意外。
苏媛不常去医院看望郁瑶，每次去的时候她都在心里祈祷，祈祷郁瑶永远都不要醒来。只是没过多久，郁瑶又出现了，将她即将翻开新篇章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简直就是她命里的克星。
“我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至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郁瑶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不可免俗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
苏媛没有回答，她的爱恨与欲望早就盘根交错地生长在了一起，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心与假意。
“你真可怕。”郁瑶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天真软萌的小仙女，歪着头思考了良久后说：“比死后变成了鬼的我还要可怕。”
沈屹：战五渣哪里敢说话QAQ
内心五味杂陈的沈岫勉强抓住了郁瑶话里的纰漏，“阿瑶，你还没有死。”
***
很快就到了中秋节。
沈岫没再邀请苏媛回家过节，和父母吃了顿简单又温馨的团圆饭，沈屹在一旁啃着香烛，努力将自己这辈子的亲人刻在脑袋里的同时还不忘下定决心来生绝不做死肥宅。
晚上他给沈岫托了个梦，劝她擦亮眼睛别再做舔狗，结果在梦里被自家老姐按着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转世投胎去了。
医院里，护工请假回家过节，只有齐天骄陪着郁瑶。他正讲着嫦娥奔月的故事，忽然瞧见郁瑶的手指动了两下，他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地跑出病房去喊医生，整个走廊里都回荡着他激动的声音。
郁瑶的生魂又从身体里坐了起来，心想他可真傻，放着床头的按钮不用，非要跑出去嚷嚷。
苏媛捧着一束香槟玫瑰在医院楼下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将玫瑰花丢进垃圾桶里转身离开了，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个孤独的怪物。
明昭家里。
锦漓将各种口味的月饼都啃了一口，无比哀怨地看向明昭：“昭昭，说好的五仁月饼呢？”
明昭：“……谁跟你说好的？”
黑猫趴在蔺琪膝盖上，美滋滋地啃着一块海鲜味的月饼，“你这么懂事，勉勉强强够格当我的铲屎官了。不过等郁瑶康复后，我还是要回去住大别墅的。”他好想念他的猫爬架！
蔺琪撸着猫的手一顿，转头问锦漓：“阿漓啊，你的海景房什么时候才有着落啊？”
锦漓正在抢明昭手里的那块月饼，闻言答道：“快了快了，我已经攒够买一间厕所的钱了。”
蔺琪：“……”
***
转眼就到了年底。
勤勤恳恳在人类世界直播了近四个月的锦漓顺风顺水地跻身一线主播行列，攒够了买下十分之一套海景房的钱，惹得蔺琪羡慕不已：“这么多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包哇。”
锦漓现在怼起她来毫无压力：“你要是真想买包，就去帮人看风水啊。”
沈岫这段时间内陆陆续续给明昭介绍了不少生意，不过大多都是替人相看风水的。明昭的风水堪舆术还只是半吊子水平，所以多数时候还要仰仗蔺琪出马。奈何蔺琪懒得出奇，秉承着“钱花完了再可以再赚”的信念，在钱没花完之前绝口不提赚钱这一茬_(:з」∠)_
蔺·咸鱼·琪不为所动，反而对着锦漓拜了拜，“求锦鲤大仙保佑我一夜暴富。”
锦漓拖长了声音有气无力地反驳道：“是人鱼不是锦鲤啦。”
这时候秋神发来微信问她：“鱼鱼鱼，收到平台的年度盛典邀请函了吗？！你去不去呀？去的话我们就趁这个机会面基叭！”
锦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鱼尾，郁闷地回复道：“我去不了啦。”
秋神秒回：“……对不起我忘了。”
锦漓：“？”
秋神：“不过你也可以坐轮椅的，到时候我全程推着你，保证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锦漓：“？？？”
秋神：“出来散散心有利于身心健康诶。”
锦漓给他发了几把血淋淋的菜刀，一字一顿地发语音道：“我真的没有瘫痪。”
秋神：“我知道，你的双腿化作了鱼尾，所以你是人鱼嘛。”对于一个失去了双腿的青春少女而言，任何人都不该戳破她美好的幻想。
锦漓：“……”
事情要从两个月前锦漓发的一条微博说起。
黑猫在她们家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吃腻了蔺琪给他买的进口猫粮后决定要重回郁·富婆·瑶的怀抱。
朝夕相处了那么久，锦漓并没有被黑猫霍霍掉一块鳞片，又见过了黑猫（和自己一样失败）的人形，也就没那么害怕他了。
黑猫离开的那天，蔺琪怂恿他俩拍了张合照。锦漓觉得这张照片拍得还挺好看的，就顺手po到了微博上当做一百万粉丝福利。
原本评论区里舔鱼的舔鱼，吸猫的吸猫，一派祥和。
直到这样一条评论被顶上了热门区：“这张照片里阿漓为什么要拿毯子盖住腿呢[疑惑][疑惑]话说我天天蹲在阿漓的直播间里，好像从来没看到她站起来过诶。卧槽，细思恐极……”
这条评论底下齐刷刷的一片卧槽。
就在锦漓以为自己的人鱼身份要瞒不住了的时候，沙雕网友帮她脑补出了答案：“阿漓应该是双腿有疾不能走路，人鱼对她而言也许是一种美好的精神寄托吧。唉，我本来还觉得她一直强调自己是人鱼怪无脑玛丽苏的，现在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好心疼啊。”
底下又是齐刷刷的一片心疼。
锦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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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手残没得救了QAQ
这个单元阿漓就有腿了~虽然只是暂时的~【无情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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