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粗糙的指腹划过嘴角, 明殊呼吸骤然粗重起来, 他别开脸, 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怎么会晕倒？”
他这段时间除了世贤品如，没少看主角得癌症之类的韩剧，虽然他不会死，可他们知道了肯定会让自己接受治疗, 挺受罪的。
荣川也发觉刚刚的动作超过他们应有的范围, 他讪讪地收回手，眼神乱瞟, 一不小心看见了明殊的锁骨。
太瘦了，那个窝深得都可以养鱼了。
“你低血糖犯了, ”荣川捏了把他的肩膀，咯手得很，他忍不住骂了句, “垃圾节目组, 是不是在吃饭上面亏待你们了？”
明殊从衣摆下伸手进去, 好像确实瘦了点，肋骨比以前凸, 他笑了下：“可能是练习耗费的体力多，不信你问郝看，我是不是吃饭最多的那个。”
荣川忽然有些心疼, 找他协议结婚的时候，他跟自己借20块钱就去吃两碗面，在家里连二两肉都没长起来, 跑这里蹭蹭蹭地掉体重。
他立即给张妈，叫她今天炖汤来给明殊补一下，看小脸白的，一点气色都没有。
“三天！”明殊马上掀被子下床，一个没站稳又跌回去“节目还要录呢，一步跟一步的，缺了怎么行？”
荣川居高临下看着他，阴影几乎把整个人笼罩起来：“他们最近焦头烂额，哪儿来的空录节目？光是舆论就够他们喝一壶，而且我现在还没找他们算账。”
明殊猛地抬头，荣川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那这是不是……出于他的私心？
很快他摇摇头，心想最近奇奇怪怪的想法越来越多，肯定是因为太久没和天上的姐妹们玩过了，而且荣川是出于雇主的情谊来探望，可千万别自我感动，到时候生出些额外的心思就不好了。
明殊不停地跟自己说不可能，随着思绪渐渐归正，他的心情渐渐低落下来。
韩薇旁观者清，两人的气场太融合，她压根儿插不进去话。
只可惜两个人都没长嘴，一个以自我为中心习惯了，脑补一堆丝毫没发觉不对劲，一个安安分分原来是好事，可在这种情况下，也同样不肯迈出脚了。
听到节目进度没往前走，明殊放下心：“低血糖不是大毛病，我今天就出院还是等两天？”
韩薇这个透明人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今天就可以走了，等晚上记者少一些我们再悄悄离开。”
“哦，”明殊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小节肚皮，“那我接下来住哪儿。”
出了这么大的事，在没交涉清楚前肯定不能把明殊送回节目组宿舍，荣川家里只有个张妈，郑茉莉最近忙，总不能让他在家里和一中年妇女聊家常吧？
韩薇适时推两人一把，于是说：“要不去剧组和你住两天？顺便带他见见大制作是什么样，别觉得做偶像就是天花板，以后也是要朝演戏靠拢的，提前去适应适应。”
明殊正在犹豫，却听见荣川答应了声好，他眼前倏地一亮，没说话。
忽然，病房的门被敲响，韩薇去开了门，见外面的小辈们捧花提东西的，笑着迎了他们进来。
郝看走在最前面，东西往沙发上一丢，直接往明殊这边扑过来，上上下下检查着：“怎么样？昨天场面太混乱了，连我们都没好好问过你的情况。”
荣川见他在明殊身上摸来摸去，眼底一暗，故意严厉咳了一声，郝看汗毛竖起，马上和明殊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哥，您这么早就来了啊。”他嘻嘻哈哈地说，内心嘟囔荣川怎么比他们到得还早。
不得不说，荣川在外界的形象一直保持得不错，在这群小辈面前也不例外。
他朝韩薇那边走了几步，明明没有多大的脚步声，却叫他们忍不住屏息凝神：“今天有空，网上看到消息顺便来看看。”
“前辈真的，太体贴了……”说这句话的林小曼冷汗直冒。
探病都这么冷，真不是来给病人添堵的吗，果然男神还是远观的好！
明殊眼睛一扫，来看他的人不多，而且里面就只有郝看一个男的，他笑着摇摇头，招呼大家坐下。
荣川还站着呢，他们哪儿敢坐，还是韩薇朝他们笑着点点头，又加上郝看大大咧咧地催促，他们才局促不安地找地方坐下。
荣川冷眼旁观这些女孩子，看不出来，小家伙女人缘还挺好，等他们走后，他非要好好算账不可！
明殊看他脸色不太好，心里不多自在，可现在不能跟他解释，只能时不时瞅一眼荣川，笑着感谢这些人来看他。
他知道好歹，虽然现在道理站在他这边，可节目组那边保不齐埋怨他，这些人可以说是冒着被剪镜头的风险来的。
“你都不知道现在粉丝又多心疼你，”郝看拍着大腿说道，“一个个跑到官博底下硬要他们给个说法出来，你的微博下全是留言希望你早日康复的。”
明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不是大毛病，以后我多在口袋里放点糖。”
碍于荣川的自动冷场系统过于强大，这群小辈们不敢多坐，一个讲了几句话后就互相递眼神要走。
明殊看懂了他们的暗示：“这几天不用录节目，你们抓紧时间多练习，我会在背后给你们加油的！”
大家解脱般站起来，又跟明殊说了些好好吃饭不用担心的话，一个接一个出去了。
病房外，林小曼问郝看：“你经常和明殊待在一起，他和荣川的关系很好吗？”
“我只知道明殊是荣川的粉丝，”郝看想了想，往常明殊也没跟他说过这些，“可能是明殊的经纪人有事拜托荣川来说一下吧，你看韩薇都在那里。”
林小曼还是觉得奇怪，荣川身份有多高大家都知道，传话这点小事用韩薇还说得过去，□□川……大概真的是巧合吧。
“为什么郝看不是个女孩呢，”荣川一脸可惜地说，“这样今天来看你的就全是红粉知己了。”
韩薇闭上眼睛闻了下空气，嗯，全是酸溜溜的味道。
明殊感受到荣川的不快，解释道：“我刚去的时候除了郝看没几个男的愿意和我说话，所以交的朋友都是女孩子。”
荣川哼了声：“交朋友……我想起来了，上次你没和吴松商量就战队，好像也是给刚刚其中一个点的赞吧。”
“这个真的不关我的事！”明殊恨不得把冤枉两个字贴在脑门上。
他把事情始末都讲给荣川听，荣川脸色暂缓，然后望着天花板说：“我就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
明殊腹诽，我看你就差揪着我领子问那些人是谁了，还随便问问。
韩薇看着吃醋解释却不自知的两人，暗自摇摇头，希望接下来几天两人一起住能够把话说开。
虽然一开始是抱着协议的意思，可是如果能成真未必不是件好事。
协议期一满两人就要离婚，到时候荣川依旧会缠上绯闻，而荣川妈妈那边……估计也不会同意。
“咚咚咚”，门再一次被敲响，明殊说：“可能他们有东西忘拿了。”
韩薇开门，见到的却是哮天犬和月老。
哮天犬看到荣川，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又添上了厌恶：“你怎么在这里。”
荣川横在他面前，声音带有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身为丈夫，爱人生病来照顾有什么不对吗？”
哮天犬眉头蹙得更深，月老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明殊暗自叫苦，两人不知道是什么冤家，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以前肯定有过不小的矛盾！
韩薇不明所以，最后还是月老出来劝道：“大家都是朋友，这个……我们有些话要讲，能不能请你们回避一下？”
荣川正要拒绝，韩薇拉他一把，带他出去了。
关上门后，月老坐在明殊床边说：“我感应到符纸失效了，赶紧叫哮天犬看看你出了什么事，怎么样？受伤没有？”
哮天犬粗暴地把水果扔到一边，也不用正眼瞧他：“放心吧，天塌下来都有外边那位挡着，他伤得了什么？”
“怎么？你羡慕？”明殊呛他一句，故意做出向往的样子，“如果他以前也是个仙君的话，按我们的缘分，绝对有不浅的关系。”
哮天犬正要发作，月老摆摆手，纵横的老脸难得有一刻舒展：“行了行了，你也不要激他了，他就是嘴硬，来的时候还是他拉着我去水果摊买了这些，还净挑贵的买。”
明殊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的……”
哮天犬脸上也挂不住，梗着脖子说：“你别多想，就是我自己喜欢吃，我现在就去洗两个！”
看他满脸通红地冲向洗手间，月老和明殊相视一笑。
“我和哮天犬本来抱着侥幸的念头，到处去找和外面那位有关的消息，”月老满面愁容，摸了摸胡子，“还是什么都没有，真的是，说抹干净，连一把灰都不留！”
明殊安慰他：“没事，几天不见，我看他身上的信仰又强了不少，现在我们就只能等，看境界突破后他到底是哪位仙君。”
“好了，我们该走了，”月老起身说，“下个月的房租还没交，我还得先回去多算几个姻缘，你跟着他也好，起码不愁吃不愁住，看看你这病房，比我们住的屋子还好呢！”
月老羡慕地看着他，大有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代替你的意思。
明殊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果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月老在天庭是何等的仙风道骨，自从下来之后经受了一次又一次社会的毒打，现在已经变得和他差不多没有节操了！
哮天犬捂住眼睛：“走吧！一大把年纪也不嫌丢人。”
月老抗议道：“什么一大把年纪，你自己说说比我年轻几岁？不就化了张比我英俊的皮子嘛！”
两人骂骂咧咧地出去，韩薇在门口驻足，啧啧称奇道：“老人家身体真好。”
中午，韩薇出去了一阵，进来时手里多了个包。
荣川接过来，打开之后眼底有一瞬间的兴奋，然后遗憾地对明殊说：“张妈太不小心了，居然只给了一个碗。”
明殊：“……”
作者有话要说：张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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