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野生浣熊

小说:我对乱步下手了 作者:临初
    阿砾这才仿佛如梦初醒, 单手捂脸,指缝外的双颊泛起了淡薄的红,犹如向南红透的鲜桃,青涩又难掩羞耻的特质。

    完全就是陷入恋爱中的少女嘛

    果然周围的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看着他俩的模样。

    “话说回来大家有没有看见贤治我刚在电梯口捡到了他的帽子。”

    不用看都能知道自己体温飙升,阿砾眼睛急忙一睁一闭转移掉话题,将之前捡到的草帽展示给了所有人看。

    出现在眼前的事物, 总算像饭后水果那样,缓冲掉了大家被迫吃狗粮的那份饱腹感。

    “贤治的话好像之前说去送组合的人下去。”谷崎后知后觉地说道,忽然想到了什么而脸色一变“该不会”

    “恐怕贤治是遭遇了不测。”

    社长最先嗅到了危机的味道。贤治是他亲自到乡下招揽进侦探社的少年,如若他安全有失, 福泽谕吉实在是于心不安。

    心下一沉,他率先收起众人浮躁的心思, 号召起了大家“打电话给贤治,以及时常同他打交道的那几位委托人, 尝试是否能联络得上他。”

    众人火速照做,在座位上飞快动身起来。

    可是这回他们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不仅没能打通他的电话,其他委托人那边也说没有见过贤治。到了第二天, 他们发现贤治依旧没有回到过宿舍。

    从家里走出来的阿砾一边与侦探社里的同事通电话, 一边翻看着家里的信箱。

    “怎么又是这种粉红色的信件啊是是,我现在就赶过去,你们在侦探社等一会, 我和乱步很快就过去参与会议。”

    以肩膀夹着电话的姿势匆匆在信箱随意翻了一遍, 这时旁边的乱步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阿砾好了没有, 我想快点去买豆沙包吃”

    “好啦,这就来。”无暇顾及信件的阿砾只好暂且将信都放了回去,等着有空再看,接着就跑回乱步的身边。他们此时此刻并不知道,在遥远的地方,正有人用望远镜注视着这一幕。

    一大早,武装侦探社内部就非常忙碌。

    等两人来到办公室没一会,便见国木田匆然抱着一堆报纸闯来。

    “你们看早报没有”

    这时候阿砾正与众人站在电视面前收看着最新播报的新闻。

    “可能我们正在电视上看的跟你想要说的事情一样。”

    阿砾头也没回,仅是环抱双臂注视着前方的屏幕,侧颜藏在编结的茶栗色发丝里,透出无端的沉静。

    电视上播送的新闻正是一场现场直播,主持人不用以标准而又快速的语句讲述着不久前发生的神奇事迹。据说有一栋足有七层楼高的建筑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过路人发现后无比的惊慌失措。

    “原来组合的首领,说会在明天的早报上刊登讯息是这个意思么”

    站在一旁的太宰拇指抵住唇沿,若有所思道。

    “国木田跟太宰先和我进社长办公室,乱步已经在里面了,爸爸说要召开个紧急会议。至于敦和谷崎你们两个麻烦去街上找一下贤治在哪里,估计是有敌方的异能者在行动,记得不要单独行动知道吗”

    免得再在多余的地方浪费时间,阿砾将安排转告给别人听,随后便带着两人进了社长办公室。

    敦和谷崎在后面连忙说是。

    很显然,组合这回是铁定了心要搞他们侦探社,并且针对的还不止是他们,而是连港口黑手党都包括在内,当作无用垃圾统统解决掉,想要趁此机会独占横滨的土地。

    “胃口还真是大啊,竟然想一口吃下整个城市。”阿砾因为这暴发户行为而不爽地啧了一声,如果她不是一个好人的话,超想去打劫到对方连胖次都不剩。

    “总而言之,砾,让没有战斗能力的事务员全部转移到县外,其他人则见机行事。如有必要,全员移动到「晚香堂」就位部署下一环行动。”

    福泽谕吉沉声说道。

    接到社长命令的所有人应是,飞快展开了行动。

    “阿砾你先前是不是有拿到过关于「组合」的资料”出了社长办公室的门以后,乱步忽而朝阿砾问了一句。

    “有是有,你是想要知道他们的信息”一看他的眼神,阿砾就明白过来自己竹马是想要开挂了,于是顺便带着后面一帮人回到两人并排靠拢的那张办公桌,拉开抽屉将里面那叠文件交给了乱步。

    “组合那帮人的据点,不是别的,是一辆巨大无比的移动飞行船。”

    阿砾一副有钱人的快乐她想象不到的语气,相当仇富地吐出了这个非常关键的情报。片刻后,她莫名想到了某个脑洞“不过啊,那么大的飞船要是砸到横滨上面,估计所有人要完蛋吧”

    越想她就越觉得有可能,不禁摸了摸下巴顺着这条线联想下去。

    “毕竟动画里面都是这样演的嘛。根据墨菲定律,涂了黄油的面包掉落必定是黄油那面着地,但凡天空有什么东西悬在脑袋就必定会掉下来。像是什么王权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会砸在神奈川,我们头顶的飞行船会砸在神奈川县的横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嘛”

    谁知她都说出来了好久都没能得到回应,抬起头,发现太宰一直在沉默地注视着她。

    阿砾与他对上了三秒钟的眼神,忽感不妙“不是吧”

    太宰沉痛地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就是你想的那样。”

    阿砾的脸顷刻变黑,咬牙切齿地捏起了拳关节“他们做梦吧胆子这么大敢在我头顶搞事”

    “说是那么说,可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太宰好奇地掀起眼皮。

    满腔怒火一下就泄了底,阿砾扭捏了会,绕着头发颇有些不情不愿地说“不担心啊,反正有乱步在嘛。”

    她相信自己竹马的能力,不管有再困难的事他都能够预料得到。如此想着,她偷偷往乱步那边瞟了一眼,发现他唇角微勾,好心情地哼了一声。

    太宰“所以我呢就不依靠下我吗”

    明明他的脑子也很好用啊。

    “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诶,连这个都要争。”阿砾露出一种行行行你也会有小红花的表情,勉为其难地道“那就也算你一个。”

    太宰假装哭着转头“竟然这么敷衍,算了,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你最爱的孩子了,不要管我。”

    说着他就离开了这对青梅竹马的范围,免得自讨粮吃。

    正当阿砾无语地目送太宰这只戏精离开,乱步忽而拖长音调发出一声音阶,在翻看的时候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呐说起来这份情报阿砾你是从谁的手里拿到的”

    “猎犬那边的,怎么了”阿砾歪了歪头。

    可乱步只是简洁地哼了一声,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道“没什么。”

    阿砾怀疑地看了他好一阵,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忽然他们手边摆放在办公桌上面的座机传来响声,淹没在一片忙碌的氛围里,差点错过。

    “谁啊在这么忙的时候打来。”

    阿砾不疑有他地接起了电话,不料电话那头的声音出乎了她的意料。

    “那个,贵安吾辈想知道之前寄到乱步先生家里的信件”

    对面是把怯怯弱弱的男声,仿佛光是说出这句话都提起了一整年的勇气。阿砾嫌弃音量小,又不耐烦地问道“你是麻烦再大声一点”

    电话那边被吓得一噎,稍微提起了那么一点音量“吾辈吾辈想要找乱步先生商量对决的事情,不过,为什么呢,他一直都没有反应,是把吾辈遗忘了吗”

    “诶。”阿砾在这仿佛自言自语的混乱语句里苦恼地挠了挠头,“什么对什么决我们现在这边很忙喔,如果没要紧事的话我就先挂断了。”

    “等等”那道男声还未来得及再多说些什么,就发现听筒里已经被一串嘟嘟声的忙音占满。

    “怎,怎么这样”昏暗的房间里,握住电话的青年悲伤得想要哭泣,“如果挑战信没办法送到乱步先生手里的话,那吾辈这几年准备的时间就全白费了难道说,还是得先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手吗不要啊”

    想起后者带给自己的心理阴影,青年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浑身抖散发出不情愿的自闭氛围。

    旁边爬过来的小浣熊安慰性质地蹭了蹭他的手,青年顿时露出了感动的神色“这个冰冷的世界,果然还是只有卡尔你的皮毛尚有一丝温暖”

    结果摸头没摸准位置,被生性凶猛的小浣熊给凶巴巴地反咬了一口。

    “啊好痛”

    在另一边,武装侦探社。

    刚放下电话的阿砾被乱步问起“谁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应该是哪个人打错电话,要不就是恶作剧了吧,像社恐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阿砾无聊地耸耸肩,随即跳下了办公桌。

    “我也顺便出去一趟好了,看能不能找到贤治。”

    恰好拿着联络表绕了过来的国木田闻言忧心起来“你一个人没问题”

    “没事,倒不如说,撞到我手里的人才该要更倒霉吧。”阿砾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国木田顿时默然,她说的一点都没错,还是为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敌人默哀好了。

    决定好就立马行动,阿砾转身出门去街道乱逛了一圈。一直从店前的街道走到人来人往的马路,横滨的普通群众还是照常生活,不知道未知的危机正潜伏在他们之中,悄然降临。

    就在这个时候,行走在斑马线上的阿砾感受到了人群中投来的一股视线。顿了顿,她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直至来到一个偏僻的车站,见四下没人,她便对角落的暗处说“出来吧,跟了我好久的家伙。”

    片刻后,角落里钻出来了一只小浣熊,四脚着地朝她奔了过来。

    它嘴巴里叼着一支玫瑰,直至来到少女的脚边才刹住脚步,然后前肢像人一样直起身来,仰着脑袋,憨憨地朝她搓着手手。

    “哇啊可爱超可爱”

    阿砾完全被它的外表给击中了,满怀惊喜地抱起了这只野生浣熊蹭蹭。没想到它竟然也一副很亲近自己的模样,夹在两圈黑脸中间向前凸起的白色吻部一松,它带来的见面礼就掉在了阿砾的怀里。

    莫名的,阿砾脑海中某个沉睡已久的记忆复苏了,似乎通过它想起了六年前那一只她心心念念却没能拐走的小浣熊。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那只小浣熊卡尔好像啊该不会你就是卡尔吧”

    阿砾嘿嘿嘿地挠着小浣熊的下巴,沉溺在rua毛绒绒的快乐里,连躲在车站牌背后探出脑袋,哀怨地注视着这边的可疑男人都没注意。

    最终,那道显得犹豫不决的脚步仍是翩然而至。

    一袭黑披风的衣摆映入了她的视野边缘,阿砾抬起头,发现来人是位陌生的男性,浓密的黑色卷发长及颈部,因缺少打理甚至耷盖住了他的眼帘,阴郁沉沉,俨然一副跟踪狂的气质。

    “那个六年前就说过了,请小姐把卡尔还给吾辈。”他瑟瑟发抖地问,“还有,能请问一下寄给乱步先生的信件他有收到吗”

    阿砾原地盯了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好久,直盯得黑发青年极度不安起来地垂首,想要用藏在长靴里的脚趾在地面抓出个三室一厅。

    接着便听见她无心问道“你是哪位”

    被无情遗忘掉的某人突然感到了一阵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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