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子的动作还是快, 没五分钟就安排好了人,接上吴润青一起到了楼道口,脚步坚定地迈上三楼。
目标嫌疑人上楼时, 钢子特意安排了两个会点防身术的小姑娘跟着,打探清楚了目标所住的具体房门号。
几个人大气也不喘地走到了目标嫌疑人的门前。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回荡在楼梯间,吴润青亲自站在门口,曲起手指敲门。
在他身后站着钢子和三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其中一人手上还提着工具箱,老式的楼梯很狭窄,他们不得不隔着一级台阶站立。
咚咚咚。
“谁啊?”房间里迟迟才响起中年男人浑厚粗哑的声音。
“查水表。”吴润青随口说道。
铁门上有一个猫眼,吴润青也不避讳, 他猜里面的人一定在看, 视线牢牢锁定在猫眼上,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在门口, 你们自己查吧。”这次说话的声音近了许多,仿佛仅隔着一层门板。
“突然查累了, 想到你家坐坐。”吴润青信口胡说。
门里的人没再说话,吴润青让开位置,往上走了两级台阶, 示意身后的人上来开锁。
电钻呜呜的声音突然响起,尖利得似乎要刺穿鼓膜,不甚牢固的铁门和门框伴随着电钻剧烈震动起来,门内的男人瞬间慌了。
“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再敢乱来的话我就报警了!”
吴润青靠在墙上扑哧一笑。
“你报呗,或者你直接对着楼下喊两声, 我保证一分钟之内警察就会上到三楼来。”
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里头的男人没给吴润青任何回应。
吴润青和开锁的人对了个口型,确定两分钟内能解决,继续拖延道:“劝你别想不开跑去跳楼,先不说三楼跳下去会不会死人,这幢楼下面除了我的人就都是警察,跳了也没什么用。”
楼梯间里电钻的声响持续不停。
“当然你要是想通了,自己开门请我们进去坐坐喝杯水,一切都好说。”
好说个屁。
吴润青恨不得立刻冲进去照着他的肚子给他一刀,想归想,吴润青还是很谨慎地什么也没带,他害怕自己冲动过头把握不知分寸,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留下证据。
以他的力气,随便从这人家里抄把椅子,他也照样能把人干废。
门锁拆得比预想之中更快,咔哒一声,铁质的门锁落在地上,和水泥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等拆锁的员工收好东西站起身,门里突然传来一阵大力,像是被人一脚往外踹开。
门哐当一下重重地撞到开锁的男人身上,他冷不丁地被撞出去好几步,鼻子上马上见了红。
能在道上混的哪里会有好脾气,这人暴躁地骂了一声,没有吴润青的命令也不敢冲上前去还手,只能赶紧扯长袖子捂住鼻孔,试图止住鼻血。
撞击的力道很大,鲜红的血流个不停,没一会儿就洇红半边袖子。
吴润青漫不经心地使了个眼神,钢子心领神会地趴在那人的耳边,让他先下去自己处理处理。
被拆坏的门连着在墙和门框间反复开合了好几个回合,才慢慢将作用在上面的力抵消。
吴润青脚往外挪了两步,房间内的景象顿时收入眼底。
旧,脏,乱。
视线首先接触到客厅靠墙的沙发,上面零零散散地堆放了很多衣服,甚至还有过冬时才穿的大棉袄,所有衣服没有任何章法地全堆在沙发上。
沙发上方则是一扇窗户,灰黄色窗帘只拉了小半,因为太阳的朝向不在这边,光线还算均匀地投射进来,也让吴润青清楚地看见窗帘上深浅不一的斑驳黄色污迹。
吴润青直觉现在的这个颜色并非窗帘的原色,可惜他对颜色不敏感,实在看不出窗帘原本的颜色。
地面的情况就更不用多说,泥土、油污还有无数的头发全糊在瓷砖上,吴润青猜测房间的主人可能从来不打扫卫生。
他走下台阶站到门前,监控画面里的中年男人正式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叫什么名字?”吴润青不紧不慢地问道。
“啊?”胡天良反应迟钝,等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他实在是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甚至因为生活水平太低、习惯太差,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既畏畏缩缩又很不干净。
“今天凌晨去柯飞路的绿化公园了?”吴润青显然不着急,慢悠悠地确认。
“没,没有啊。”胡天良紧张地身子往后一缩,随后连连摆手。
吴润青自然不信,光是看身形和发型,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监控里出现的男人。
“今天凌晨4:23分左右,你开了一辆蓝色的电动三轮车,穿一件蓝色工装外套,戴着口罩到了柯飞路的绿化公园。”吴润青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像是在胡天良心口架了把刀子,用慢刀子割肉的方式,不停地来回拉扯,“你拉着一个黑色的布艺行李箱,步伐匆匆地走到绿化公园的湖边,把装有尸体的行李箱推进了湖里,你以为万事大吉,转身离开了现场。”
胡天良震惊的眼神彻底暴露了一切,吴润青不再跟他废话,低吼着说道:“你特么知道你杀的是谁吗?”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吴润青快步走上前,抬起腿猛地一脚踹在胡天良的胸口。
胡天良看起来人很胖,其实身体缺乏锻炼虚得很,直接被吴润青踹翻在地上,后背撞在了墙角。
胡天良吃痛,一时不知道该去揉胸口还是捂住后背。
吴润青顺势踏进了屋子,更加清楚地看清房子里的布置。
紧闭的卧室门上挂着一张硕大的色|情海报,海报上的主角是两个男人。吴润青一低头,客厅的电视柜抽屉正大大地拉开,里面满满当当地塞满了碟片,凡是吴润青瞥见有封面的,上头全都是男人白花花的肉|体,关键部位也没有打码。
“爸爸!”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矮小身影冲了出来,跑到胡天良的旁边,蹲在地上。
那身影转过头,是个脸色蜡黄的小女孩,怒气冲冲地瞪着吴润青和门外的几个不速之客。
“不许你们欺负我爸爸!”
吴润青仔细观察了一眼,两个人的脸型和眼睛很像,应该是亲生的,他失笑:“哟,不是同志吗,怎么还有孩子了呢,是骗了哪个小姑娘给你生啊?”
胡天良胸口痛极,只感觉刚刚喝下去的水混着胃酸,马上就要泛上嗓子眼,他生生咽下,拖着身子一点点往后挪。
“不关你们的事,从我家出去,不然我就要报警了,我一定会报警的!”
吴润青哪里会怕胡天良的威吓,紧追着他后退的步子,也跟着往前移。
“好啊,你尽管报警,身上有手机吗?要不要我帮帮你?”吴润青脸上挂着看似和善的笑,黝黑的瞳仁里早已冰封万里。
山一样的压迫让胡天良惊恐万分,嘴里含糊不清地让吴润青别再靠过来,吴润青又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安排。
胡天良的余光看见茶几上的剪刀,脑子没经过思考就反手抓住,放在自己女儿的脖子上,略有些钝的剪刀头对着女孩纤细的脖子,手上没收住里力,剪刀头直直地抵进肉里。
“出去!不然我就杀人了!你们都出去!”
他的这一举动在吴润青看来没有半点威胁,甚至还有点好笑。
“我说,你不会还没搞明白情况吧。”
吴润青停住脚步,用手指指自己,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钢子和几个兄弟,指了指他们。
“我们几个,可不是警察,不吃你这套。你尽管动手,到时候上法庭,我们兄弟几个没准还能作为人证,证明你杀人了。”
吴润青估摸着等地上的男人崩溃,放开怀里的小女孩,他再踹一脚出个气,楼下的那些便衣就差不多该上来了。
没等他开口继续击溃胡天良的心理防线,楼梯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
“都干什么的!把手举起来!”有人厉声喝道。
艹!居然来得这么快!
吴润青看了眼靠着沙发脚坐在地上的胡天良,他也意识到外面新来的这帮人和他们不是一伙,还很有可能是警察,握着剪刀的手顿时收紧了。
有人拽住了吴润青的手腕,□□袭上他的腰间,电流顺着腰上的皮肉四处窜,吴润青的半边身子瞬间麻了。他咬牙僵持着,但还是架不住他们来的人多,被生硬地拖出了房间。
“警察!你别冲动,快把剪刀放下!我们已经控制了闯入你家的不法分子,这位先生你先把剪刀放下,你们已经安全了!”
这名便衣还算聪明,只字不提他们已经查明屋里的男人是杀人嫌犯一事。
胡天良的眼神在门外的两拨人上来回瞟,他也并非完全是个蠢人。事到如今他已经猜到了,闯进他家的男人很大概率是他昨晚杀掉的那个小孩的爸爸,这些没穿警服的警察恐怕就跟那男人说的那样,早在他家楼下蹲伏已久。
胡天良看着不敢上前的几名便衣,心里有了底气,握着剪刀的手用力地往下按,女孩的脖子上紧跟着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出去,我要钱和车,拿给我,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咸鱼倚北辰小天使的7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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