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成瞧着那人好像是朝水源的方向去了, 也没在意, 没有多管闲事,拎着自己的桶下山了,随后他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双抢过后,食堂的饭就从早上中午那两顿, 改成了中午和晚上,因为活没那么多了, 大家都想早上多睡一会儿。
而且晚上吃点东西,睡觉也能更香些。
这正好方便了梁秋成,早上中午没法吃,晚上他可算是能吃到食堂了,虽然食堂吃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南瓜怎么一点都不甜?”梁秋成吃着碗里的南瓜就纳闷了, 他明明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吃的南瓜都是很甜的,不用放糖,就光南瓜水煮吃起来都很甜。
“能有多甜, 南瓜不都是这样!”
南瓜他们也不常吃, 因为队里人太多了, 七百多个人, 哪怕规定的是小孩只吃一块,大人吃两块南瓜, 那想吃一顿也得消耗将近百个南瓜,上哪去找那么多南瓜。
吃着饭,旁边桌上说起了最近附近几个生产队传出来的消息。
“你们听说没?咱们这一片好像河里有水鬼出现了, 不止一个人看到了!”
“真的假的啊,有人亲眼看到了?”
戴春花他们也凑上去,端着碗听热闹。
“可不是,亲眼看见了!看的真真的,水鬼从水里上来。”说话的人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说的一脸兴奋。
“然后呢?然后呢?”周围吃饭的人都追问。
这个话题让梁秋成都被成功吸引了,竖着耳朵听。
“然后他就吓跑了!后面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我娘家生产队里的一个人看到的。”
“这算什么,指不定是眼花了。”
“就是,我还当什么事呢!”
这么个震撼的八卦传言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让大家心情极度不适,期待看大戏的心情落了空。
“哎哟,你们别说,这么一说我感觉我那天看到的指不定也是!”
旁边大秋婶突然嗷了一声。
众人问她:“你那天怎么了?”
“我那天晚上去倒尿罐子,也看到一个人从水里上来,我以为是谁晚上在那洗澡,也没注意,黑乎乎的,说不定就是水鬼!”大秋婶本来还只是怀疑,说着说着倒是越来越相信了。
“水鬼还上岸呀,我以为都是在水底下!”
“哎哟,今年夏天可不能让家里孩子去河里洗澡了,免得再被拖下去。”
“对对,我听说水鬼就是在河底下等着找机会,有人掉下去了他就把人拽下去,接替他的位子,然后他自己就能投胎了!可要让家里男人孩子都小心点,要洗澡就站在河边洗,别下河!”
梁秋成听他们还越说越离谱了,就说:“那往年怎么没有水鬼呢?就今年有?”
“往年也有啊,只不过看到的人少,也就私底下说说没传开,今年看到的人多。”
“那这只水鬼还真是够不小心的。”梁秋成也没去强行科普没有水鬼,这个时候封建迷信非常多,就算他说没有也不会信。
再说如果这样的谣言能让大家不去水里游泳,也蛮好的。每到夏天的时候,他们附近的河边总是有一堆男的带着小孩在那游泳。
人多的时候还好,人少要是不注意,尤其是一群小孩子过去游,就容易掉到河里淹死,几乎每年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时候的孩子也不金贵,死了,家里大人哭一场就没了,要是今年因为水鬼的事情没人去游泳,倒也是好事一件。
“估计是等不及了,赶着投胎,才老是跑上来。”
“去去去,都瞎说什么呢,不要搞这些封建迷信懂不懂!哪有什么鬼不鬼的,都是瞎说的!别给我到处乱传话!”
梁队长说得义正词严,他可是去县里开过大会,接受过思想教育的,跟这些迷信的人不一样。
只是背地里,他还是找了梁秋成,梁秋成现在已经是他们第二生产队有文化的代表了。
“秋成,你说这水鬼的事是不是真有啊?”
“队长,你还信这个?刚才教训别人的时候说的不是挺坚定的嘛!”梁秋成调侃道。
“唉,我那样说是不想让他们乱传话,这群老爷们老娘们现在干活也不积极了,就知道成天凑到一块儿说闲话。”
梁秋成没说话,他知道队长也是在抱怨,不过说实话,怎么可能还积极呢。
以前都是自家的地,吃完饭到地里遛两圈拔拔草浇浇水,那是给自己干活。
现在地都是集体的了,谁还闲着没事干跑过去,除了上工的时候没人愿意去下地,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家里编两个背篓。
“你说说,你在学校老师有没有说过,我虽然不信,但是也老听到别人说看到过水鬼,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梁队长一脸纠结,他一个五十岁的人,说不迷信那是假的,即使是受过思想教育,骨子里也很封建。
“肯定是假的!您啊,就照刚才跟大家说的那样,用坚定的态度破除一切封建迷信。”梁秋成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这种东西不信的人就不信,信的人哪个年代都有,哪怕是在现代那么科学的环境,依然有人相信真有水鬼存在。
“不过您可以顺便通过这个事提醒大家,别往河边去,那河里每年夏天都要淹死一两个人,大家平时洗衣服浇水都从那儿舀,我看着都慎得慌。”
“我知道,可这哪能拦得住。也对,可以用这个吓唬吓唬他们。”这事梁队长每年也提醒,可惨事不发生在自家谁也不放在心上。
梁秋成跟队长说完,就把这事给放到一边了,这种迷信的坊间传闻很多,什么鬼上身了,跳大神啦,八卦几天就会消散的。
梁队长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过了些天,有小半个月吧,传闻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还越传越烈了。
已经不止一个人说晚上又看到水鬼,他们队里都有好几个人说的真真的,说自己看到了。
甚至还有两个人结伴一块看到,不存在一个人眼花的情况,他们说的这么真实,让一开始坚决相信没有的梁队长都迷惑了。
队里的人都人心惶惶,晚上开始自觉不去水边,连男人们洗澡都是成群结对一块下水。
但梁秋成一直没注意,因为他最近真的特别忙,药店里的工作倒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他每天半夜跑去深山给药材浇水。
这一次他种的药草很多,铺子摊的比较大,导致他每晚来回上山,还要去打水,花了不少时间。
虽然他有异能,身体素质比较强,但也需要休息啊,因此梁秋成都没精力关注其他的事情。
晚上,他又跑去山上浇水,现在对于每天上山的路梁秋成很熟了,闭着眼都能走,速度还特别快,别人要花一两个小时,他半个小时就能走到。
当他拎着桶走到半山腰上的时候,耳朵动了动,听到周围似乎有动静。
梁秋成速度飞快地把手上的油灯吹灭,小心感受周围的气息,似乎不止一道两道,有好几个活物包围了他,要么是人要么是狼。
至此,梁秋成拎着手上的水桶转身就朝回跑,脚步飞快,只是速度比不过人家人多,跑到半路上就被一个飞身按住了。
是人不是狼,梁秋成确定了这一点,没有用异能,而是使全身力气反抗。
他没有练过专门的武术,但身子灵活,外加力气大,居然能跟这个显然是练家子的人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
可惜人家人多,又来了几个人,直接把梁秋成给按住了。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梁秋成被按住了就没反抗,他想着先搞清楚这群人的底细。
“站起来。”一个呼吸急促又沉稳的男人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梁秋成随着力气站起身,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旁边的人没理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还有没有同伙?位置在哪里?”
“什么同伙?我没有同伙!就我一个人。你们是谁?凭什么抓人?”
他对这些人的身份心里隐隐有猜测,正是因为这个猜测,让他没有继续反抗。
“队长,他是不会承认的,干脆带回……”另一个人凑到刚才问话的那个人耳朵边说。
被叫队长的人顿了一下,说:“顺子,你带着老三他们去搜索一圈周围,尤其是水边。”
梁秋成插话:“你们是在找人吗?那你们抓错人了,我肯定不是你们要抓的人。”
“闭嘴,别说话!等会有的要你说的!”那个叫顺子的人显然脾气比较暴躁。
梁秋成无奈:“你们抓错了我,那肯定会放过真正要抓的人,何必呢?”
他的话没人搭理,头上直接被套了个黑布兜子,一路推下了山。
路上,梁秋成还在叽里咕噜地说话。
“我说你们抓错人了你们还不信,我家就在山下第二生产队,也就是原来的梁家村,你们随便去打听一下,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这儿,绝对没有违法犯罪的可能,要是因为我放跑了真正的坏人,那你们要后悔死了。”
旁边押送他的一个人嗤笑一声:“你绝对没有违法犯罪?那我问你,大半夜的你跑到山上来干嘛?还是深山里!别跟我说你是跑上来采蘑菇的。”
“这个可能性比较小是吧,其实我是上山来抓野鸡的,想给队里食堂添点荤菜,做做好人好事,没想到刚好被你们抓了。你们是国家的什么机关部队吧,我去过县公安局,你们肯定不是县公安局的,要么是市公安局?但是公安局的人身手不会像你们这么厉害。”
“闭嘴!”旁边的人被他吵得不耐烦。
梁秋成干脆就没说话,反正现在说了这些人也不信。
头上套着黑袋子,梁秋成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的感官特别灵敏,顺着自己的方向感,居然能隐约感觉出这一行人是在往哪走。
黑头套被掀开,一盏刺眼的灯光照在梁秋成眼上,他马上撇开头避过。
“你们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何必还要搞这一套呢。”
“少废话!说,你的同伙是不是就在县城?据点在哪里?老实交代!”
梁秋成左右看了看,道:“这里是县公安局吧?我就说我认识,我来过这里,之前说了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抓的人,现在好了,指不定还打草惊蛇把坏人放跑了。”
“好你小子,还敢在这狡辩!”旁边一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年轻人,上来揪着梁秋成要动拳头。
旁边那个队长呵斥一声,把人拦下,等梁秋成重新坐回座位上,他才慢条斯理地说:“这人脾气大,有时候我也管不住,你多担待。既然你说你是无辜的,那我问你,大半夜的你跑到山上去干嘛?别说你是上山去打野鸡,这个理由你不信我也不信,我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咱们早点把事情说清楚,没准还能赶在天亮之前睡个觉。你说是不是?”
梁秋成看着眼前这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
“好吧,我确实不是去打野鸡,我是去山上种药草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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