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与庶女争夫的嫡姐(8)

    刚才还咄咄逼人地婆子终于意识到她惹上大事了,两手一摊, 往地上一扑, 哭天喊地地把头往地上撞,“各位少爷小姐, 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老婆子吧, 我这是被钱迷了心窍, 家里老头子小孙子还等着我, 饶过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婆子吧。”

    “饶过你?”如珠气得瞪圆了眼,“刚才一口一个唾沫钉的污蔑我家小姐,现在又在这倚老卖老, 就想求饶,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如珠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傅公子和表少爷及时出现的话, 小姐的名誉就毁在这些人手里了,可她还傻不楞地冲上去理论, 平白给小姐惹了麻烦。

    “简大小姐啊。”那婆子爬过去扯着简玉瑛的衣裙,喊得声嘶力竭,“大小姐饶过我吧,我是一时迷了心窍, 看在事情没成的份上,您饶过我吧,小姐您没有出事啊,我老婆子一大把年纪,有个三长两短, 以后可怎么活,家里那没良心的,恨不得我自生自灭了....”

    简玉瑛冷着脸,不低头看她一眼,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她看向身侧的傅柏文,眼神询问着他的意思。

    “你自己决定就好。”傅柏文温声说道,“不管你怎样做,都是无可指责的。”

    简玉瑛对他点点头,心头如一阵暖流流过,他懂她。

    她低下头对着那婆子道,“我会放过你,不是不追究,只是念着你不过是拿钱办事,对其他事一无所知罢了。但是,你得向所有所有人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解释清楚,以后若有任何有关此事的不实传闻,我唯你是问。”

    “好好好。”那老婆子赶紧连连道谢,生怕她会反悔,“大小姐是好人啊,我以后一定改一定改,绝不再去陷害别人。”

    那婆子连忙转过身去,对着围观人群声泪俱下地解释,“是我老婆子鬼迷心窍,拿了昧良心的钱来说三道四,污蔑简大小姐,是别人想陷害大小姐,我上了他们的当,我和大小姐无冤无仇,那些话也是他们计划好的。”

    之前还站出来替简玉瑛说话的林娘子也帮着腔,“对嘛,我就说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人,简府的风骨那是咱们百姓都称道的,简小姐对我们这些.......”

    林娘子冷不丁对上傅柏文好似看穿一切的眼神,越说越没了声音。那眼神像把她看穿了一样,任何把戏都像是徒劳。

    这时,乌压压跑来了一队人马,瞬间把这里团团围住。

    “北兵马司接到报案,有人疾驰马车撞伤孩童,可有此事?”北兵马司指挥使黄望下马,眼神不善地巡视着。

    突然视线一顿,其中的两人俨然就是镇国公府世子和定国公府世子,他心里一咯噔,这两尊大佛怎么在这儿,难道计划生变?

    指挥使黄望立马走上前问好,“不知两位大人在此,若有冒犯之处请多包涵,本官也是按律办事。”

    唐时宣和傅柏文对视一眼,果然是环环相扣的局,来者不善。

    他状似无意地说起,“黄指挥使有些失职啊,记得指挥使今儿就在附近巡察,怎的现在才来?哦,对了,还有一事,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是个误会,当事人就在这儿,指挥使可以好好问清来龙去脉。”

    说完唐时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黄望哈哈笑着打诨,“有校尉大人您在,还有什么弄不清楚的呢,既然校尉大人说没有的事,那自然就是真的。”

    “哎,别。”唐时宣立马制止,“今天是我表妹的车马出了事,按理我应该置身事外,免得落人口舌,到时候有嘴说不清,黄大人还是自行查明的好。”

    话音未落,方才还哭哭啼啼哭天喊地的老婆子极有眼力地跪到指挥使黄望面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清楚。

    其他百姓也点头证明她所说的话。

    听了事情来龙去脉的黄望敏锐地感觉到里面水深,简大小姐出事,唐家和傅家两位公子就恰好在场,这里面还有很明显的疑点,不过他还是装作没事的好,这两位肯定也不希望闹到官府去。

    “既然如此,那就是场误会,说清楚了就好。”黄望说完就示意手下撤回,走之前还亲自解释一番,“看来是那自称是亲眼看见好友被撞的六七岁孩童误会了才跑来报案的。”

    黄望带人走出去好远,身边的副指挥使才小声问出口,“大人,会不会昨天上头暗示的就是这件事?”

    “记住,这事就是今天这个结果。”

    说完黄望就不再言语,他明白自己不过是做了他人的工具。

    事前上头暗示他办事一定要不畏权贵、秉公执法,可就这能有什么问题呢,谁也说不出不妥来,要是没有那两位出现的话,事就成了,毕竟当时围观者一致认定了简大小姐的过错,就算最后简家查清楚了,众口铄金,流言已经起了。

    单从上头有人暗示他这件事足以说明目标绝不是那位简大小姐而已,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哲保身吧。

    官兵走后,围观人群也都散了。

    简玉瑛示意如珠拿一些银两给这小孩,怎么说他也是无辜被马车吓了一通。

    那小孩感激地接过,眼里放着光芒,他能吃好多好吃的了。

    老婆子也舔着上来,“大小姐您放心,以后有我老婆子在,肯定没人会乱说。”说着还看着如珠手里的碎银子。

    不过没一人理她就是了。

    她尴尬得嘴皮抽动地笑笑,转过身瞬间变了脸,心道,真够小家子气,明明就有碎银子,对她们而言扔掉都不足惜,够她们老百姓过大半年,偏就不给她。

    ******

    车夫在检查马车,他们站在一边等着。

    如珠突然想到什么,担忧地问,“小姐,您头撞在马车上,没事吧。”不过肯定有事,当时她压在了小姐身上,小姐的头被狠狠地撞在了车壁上。

    简玉瑛这才感觉到藏在头发里的疼痛,像被人拽着神经一样抽抽地疼。

    闻言,傅柏文大手直接覆上去轻轻抚摸,头发林里鼓起一个大包,轻轻撩开发丝,里面一片青紫。

    她感觉本来还痛的地方,瞬间酥痒起来,女子的发从不给外男碰,也只有未来的夫君才可以碰。

    “痛吗?”傅柏文心疼地问,手指轻轻地替她按摩,“里面青紫了一大片,回去后让大夫看看。”

    “嗯。”简玉瑛微低着头回答。

    车夫检查过了,马车没有问题,简玉瑛和如珠坐进马车,傅柏文和唐时宣二人骑着马走在一旁,一行人直接回简府。

    马车内,一直强忍着的如珠哽咽着,“小姐,奴婢好笨,保护不了小姐还给小姐添乱。”

    简玉瑛伸手拍拍她的肩,“我的好如珠,你没有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想的阴招,我们没防备应付不了很正常,你一直拼在前面保护我,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要自责。”

    这件事摆明是冲她来的,明显地想毁了她的声誉,可能还想拉简家下水,祖父和母亲不会善罢甘休的。

    马车外,唐时宣和傅柏文低声谈着这件事。

    “不得不说背后之人的阴险歹毒。”唐时宣说道,“很简单的用金钱收买手段,却很是毒辣。”

    傅柏文敛下心神,“很简单但又很有效不是吗?不用说又是留下钱财和纸条,受蛊惑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自动上钩替他完成任务,那个报案的男孩和这个孩童恐怕也是一样,有人告诉他们怎么做,但这个人是谁,谁也不知道。”

    他简直不敢想最后会发生什么,就像那个世界里发生过的一样,围观者认定了她有罪,然后那个黄望过来顺势定罪,反正他有那么多在场人证,秉公办事,也不怕简家质问。

    然后呢,简家人不可能坐视不管,当最后简家为她证明清白后,流言已经不成样子了,在有意人的操纵下,人们只相信他们看见的,简家不过是利用权力掩盖住罢了。

    还有那个林娘子,她出现在那里也不是意外,从良前她和阮霜可是好姐妹,这么多巧合绝不是偶然。

    不过他在那个世界里以游魂身份听得语焉不详,他来时简云华嫁进傅家生下孩子了,他只看到了最后结果,不然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看来简老爷子要出马了。”唐时宣不由感叹到,“动了老爷子的掌上珠,可不是这么容易翻篇的事。”

    傅柏文不由想到,那个世界里这位人精似的简老爷子,为什么没护住他最疼的孙女。这件事闹得满京都在议论,老爷子算计得了背后之人,却堵不住悠悠之口。

    也是从这件事后,原本傅简两家结亲的意向也熄了,简云华也在取得他好感后进一步入了他的眼。

    唐时宣见傅柏文愣着,眼里神情不对,马上有意地说起了别的话题。

    “说起来,当初表妹可是差点和我定亲了。”唐时宣说完故意挑衅地看着他。

    傅柏文收回思绪,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那个世界里原主和他可是因为简云华断了交情,至于他和玉瑛有过这段事,他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了吧。”唐时宣略显得意,“要不是母亲和小姑母不合,姑母不舍得表妹,说不定两家就成了。”

    傅柏文知道他也是想以这种方式说清楚,有过这么一件事,能大方的地告诉他也是信任他不会介怀,更是为了以后能坦荡地相处。

    他挑眉,“这说明你比起我缺点运气。”像她那样的女子,那样的才气、那样的聪明伶俐,可不多见。

    唐时宣笑出声来,幸亏他和表妹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要不然他得气死,这两人眼里心里都是对方,他夹在中间太受罪了。

    ******

    回府后,府里的唐淑珺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连忙吩咐人去找大夫,自己去了女儿的院子。

    简玉瑛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已是有些精神不振,脑袋被撞的后遗症缓缓发作,头昏昏沉沉的,回来后就睡下了。

    唐淑珺坐在床边给女儿掖了掖被子,然后轻脚走了出去。

    “这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唐淑珺坐在外间问如珠。

    如珠扑通跪下,气愤道,“小姐和奴婢坐在马车内,突然一阵颠簸小姐撞到了车壁上,下了马车后一婆子就指着小姐污蔑小姐是纵容车夫恶意撞伤孩童,周围人也信了她的话,生生的往小姐身上泼脏水,最后连官兵都来了,是表少爷和准姑爷赶来,救醒了那小孩,那些人才说不出话来的。”

    唐淑珺听完简直气急,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怎么敢这般颠倒黑白?为什么不派人回来报信?”

    “那些人拦着我们不让走,就连说送孩童去医馆都不放,摆明了是仗着人多压我们。”

    “这还是有疑问。”唐淑珺疑惑道,“一般人最多看戏而已,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她冷哼道,“肯定是有人要害我儿,肯定有人受命在里面挑事。”

    如珠也点点头,“两位少爷也是这样认为的。”

    “查,给我查清楚!”唐淑珺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玉瑛不会这么白白受委屈的。”

    “夫人,医女到了。”外面丫鬟禀告道。

    唐淑珺点点头,“带医女去小姐房里。”说着她也起身往外走。

    如珠突然想到她未曾注意到的一点,惊呼出了声。

    唐淑珺听到声音回头问,“如珠,是想到了什么?”

    “夫人,我......”如珠想开口和她说她发现的疑点,却意识到这是一个不能对夫人提起的话题,支支吾吾了起来。

    “你快说!”

    如珠心一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去,“当时有个姿色不俗的妇人为小姐申辩,那婆子说她是...,她是别院那位曾经的姐妹。”

    唐淑珺听到别院两字就已气到浑身发抖,一定是她,只有她才那么恨她和她女儿,恨不得毁了女子最重要的名誉。

    这个女人还不放过她,她已经放弃了丈夫她还想怎样,是想毁了她女儿,扶她生的上位不成。

    唐淑珺气到了极点,恨不得撕了那个女人。

    门外一丫鬟见她黑着脸,甚是吓人,抖着身子说道,“夫...,夫人,老爷回来了,在前院招待两位少爷。”

    唐淑珺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一腔怒火仿佛有了发泄之处,瞬间喷涌而出。

    她怒气冲冲地走到前院,也顾不得家丑了,对着里面的唐时宣和傅柏文说,“你们两个先出去。”

    待两人走后,房门被丫鬟从外面关上,屋里只剩下唐淑珺和简先林两人。

    “都是你。”唐淑珺气狠了地说,“害了我不够,现在还要还我的女儿,我告诉你,玉瑛最好没事,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简先林还未全部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单猜她的话音应该是和那个可恶至极的女人有关,可现在也没有证据。

    他微蹙着眉,神色悲伤,“淑珺,对不起你是我犯的错,但对女儿我从来都是尽万分的保护,况且你说的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唐淑珺听到这话猛地瞪大了双眼,“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在污蔑她吗?意思是女儿的还没有所谓的证据重要吗?她的好姐妹都出现在那儿,你告诉我凑巧?我告诉你,这就足够了,我就认定是她,绝不放过她。”

    简先林懊悔地掐着手,“淑珺,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相信我,我是想找出证据,不是你说的那样。”

    他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声音悲切地说,“拜托你不要这样,我受不了这样的话。”

    唐淑珺冷笑着退了几步,转身走了,这副模样她见得多了也没有感觉了,她女儿还躺在床上,她还不知道脑袋上的伤情况怎么样。

    她回了女儿的院子,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守着她。

    如珠小声道,“大夫看过了,说没有大碍,注意修养,等头上淤血化了就好了。”

    “嗯。”

    “夫人,小少爷那里吵着找小姐,您还是去看看小少爷吧,奴婢看着小姐。”

    唐淑珺沙哑着声音道,“好。”

    ******

    前院,简于清从宫里回来了。

    坐在上首听了两个小辈说了这件事后,简于清气得狠拍桌子,“胆大包天,竟敢用此等卑劣的手段算计玉瑛,可恶至极。”

    简于清沉下心闭着眼回顾了整个事件,渐渐地有了答案。

    他睁开眼,看了一眼两个后生,一个是亲家孙辈,一个是准孙女婿,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们两个跟来吧。”

    两人跟着来到他的书房。

    书房里除了必备的文房四宝和简单的陈设,全是书本和公文。

    “坐吧。”

    简于清靠在位置上,缓缓开口,“时宣。”

    “晚辈在。”唐时宣起身拱手行礼。

    “回去替我向你祖父传句话,就说起风了,关好门窗吧。”

    唐时宣默念一遍,“晚辈记下了。”

    “那就走吧。”

    他还在想这句话什么意思,就让他走了,“那晚辈先告辞了。”

    屋里只剩下简于清和傅柏文两人。

    简于清定着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柏文,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傅柏文镇定地回答,“如晚辈之前所说,是碰巧。”

    “哦,是吗?”简于清不置可否。

    他发现他看不透他,看不透他的想法,看不清他的欲望,这个晚辈,比他想的优秀,更加的不可捉摸。

    连欲望都能一丝不显的隐在心里的人,要么真的无欲无求,要么心思深不可测。

    简于清放下心里的想法,真心问道,“你会一辈子对玉瑛好吗?”

    傅柏文想到这个他守了一辈子的女子,眼里是化不掉的爱怜,“我会一辈子好好待她,好好安放在我身边不受一点儿伤害。”

    “好。”简于清满意的点点头,他看见他的所求,他不会亏了玉瑛。

    “你说说这件事背后之意是怎么回事?”简于清突然问道。

    傅柏文把能透露的都说了,要守住局势和太子抗衡,只有眼前这位一人之下的简老了。

    “这件事有两方人马,一方是简二小姐的生母,一方是背后之人。今天突然出现个林娘子,应该和她有关。至于背后之人的目的,绝不是想毁一个女子的名誉那么简单,目的可能是权势极大的傅、唐、简三家。”

    简于清看着他,笑道,“你不用藏着,想来你是看清了事态。”

    “自古君强臣弱,君弱臣强。现在是后者,有人想要前者,所以就按耐不住了。”

    傅柏文颔首,“简老果然英明。”

    简于清叹气,“君臣由岂是完全对立的呢,有些人看不清啊。”

    .....

    简于清让傅柏文也走了,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有些失落。

    他知道背后有人说他当初毫无底气地投靠先帝,是想挣从龙之功,他从不否认他想让简家更进一步,他也向往名留青史,但他心里一直想着为官为民。

    他兢兢业业地做官几十载,一心想把江山社稷谋出来。他庆幸先帝抱负远大,能力卓越,圣上信任朝臣,心胸宽阔,可这太子,怎么变了呢?

    猜到背后之人是太子,他意外也不意外,但没想到太子竟然做这样的蠢事。

    其他与他意见不合的大臣没人敢拿这种卑劣的手段和他叫板。

    要说是其他皇子,那更不可能,若他们有争位之意,对他只可能是极力的拉拢,不可能来害他的孙女。

    只有太子,储君之位已定,没有天大的过错不会轻易废储君,他不太需要他的助力,可他为什么要对玉瑛下手,他一开始没想明白。

    可当傅柏文告诉他云华也卷进来了他就明白了。

    他利用云华挑起三家矛盾,若是玉瑛出了事,云华又在他的助力下成了玉瑛未婚夫的人,不知内情的简家人会恨极傅家,简家两女争一父,男方选的还不是嫡女,简家名誉扫地,怎能不恨傅家。

    唐家和简家本就因先林和那不清不楚的女人的事有了间隙,但作为玉瑛舅家,也是不喜云华这个庶女,唐家和傅家的关系也会不复从前。

    不得不说,真是一步又狠又准的棋,偏偏还隐藏极深。既不用动用多少手下也不容易被抓住把柄,真是阴损的手段。

    想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太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能力卓越,才华横溢,却是这般容不得人的心胸,是为君的大忌啊。

    为今之计,先把玉瑛的婚事办妥才是最主要的,免得节外生枝。

    云华那个孩子太不该了,她是简家人,却做着令简家蒙羞的人,幸得柏文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只要柏文不上钩,云华这里就是一部废棋,整盘棋也僵了一半。

    太子不敢大张旗鼓的对付他们,这本是圣上该担心的事,他就是怕引起圣上的忌惮才是这种阴招的,储君不敢明着来,自然也就好对付了,毕竟没有那个太子手里有多少势力,没有任何帝王会允许太子有这样的实力挑战他的权威。

    只要在官场上正正经经的过招,他简于清不惧怕任何人。

    另一边,唐府。

    唐时宣和祖父唐礼说起简于清的话。

    唐礼沉默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安定了,就又要开始争了。”

    唐家出了两位皇后,太子却不和唐家关系过密,他就知道,这是要风来了。

    ******

    一处隐蔽的宅子,屋里两个女子低声交谈,其中一位正是之前那位林娘子。

    林娘子问来人,“香姐姐,霜姐姐是安排了另一波人马办事吗?”

    香姐姐名为香雨,和阮霜、林娘子是好姐妹,阮霜搭上简家生了个姑娘,林娘子赎身跟了一个林姓男子。

    “此话怎讲?”香雨问道。

    “有一婆子不是我们安排的,还有人去报官也不是我们安排的。”

    香雨也疑惑,“还有这等事?霜姐姐信里没说。”

    林娘子心有余悸地感叹道,“不管怎样,计划都是失败了,不过好像没怀疑到我们头上,这么久也没动静。”

    香雨问,“你确定你没暴露?”

    林娘子回想了一下,她没被任何人怀疑,只是有一个人看她的眼神很可怕,像是知道了什么。

    “应该没有。”

    “那就好。”香雨送了口气,“以后就收手吧,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她这一次也够了。”

    她没说的是,阮霜那个人,从来都是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就是她好姐妹,用不着的时候就是碍她眼的人,她这次冒了这么大风险去陷害简府的千金小姐,已经用尽了人脉。

    林娘子想了想,点头道,“好,我听香姐姐的。”

    ......

    京郊别院。

    阮霜接到来信,她立刻打开,想着那个结果就笑出了声。

    她一看,脸上的笑瞬间凝结,手收紧把信捏作一团,没用的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要她们何用。

    ......

    东宫。

    太子熙谨得了影卫的禀报,计划失败。

    他沉着脸,心里的怒气被狠压着,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不过没关系,成亲了又怎么样,他还是可以把阮霜和简先林的事重演在简云华和傅柏文身上。

    他不急,他有很多时间,即使都成不了,他也可以扶植自己的势力,他有重生的优势,占尽先机。

    ******

    简府。

    唐淑珺吩咐账房停了别院的开支,连日常供给都拿的都是不足分量,更是求了宫里的太后,她的姑姑,赏了两个整治人极厉害的嬷嬷送去别院。

    宫里出来的,手里才是真手段,她从来没有这般把那个女人看在眼里过,这次是真的触到她逆鳞了。

    除此之外,她就一心忙着准备婚宴了,在没什么事比女儿的婚礼更重要了。

    等忙完了她空出手了,有的是手段对付那个女人。

    简玉瑛在她母亲的关心下,吃了不计其数的补品,除了院子和府里,那里也去不得,整个人被养的容光焕发。

    时间一晃来到了两人成亲前夕。

    当晚,唐淑珺摒退所有丫鬟后,拿出一本活色生香的图册递给她,“大姑娘都得经历这一会,别太扭捏,放心交给姑爷就好。”

    简玉瑛意识到母亲说的是什么事,满脸羞红地接过图册背到身后。

    唐淑珺笑着道,“小姑娘一瞬间就要嫁人了,娘有几句话想和女儿说说。”

    “娘,有什么话您尽管说。”简玉瑛有些伤感地说道。

    “娘想说啊,傅家一家子都是好相与的人,玉瑛不用处处小心,也不要过于随性,真心相待就好。和姑爷呢,要有商有量、和和睦睦的,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别人才知道你的感受。”

    唐淑珺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声音全是泣音,“听娘的,为自己留一分心,看得潇洒些,才不会受伤。”

    “娘.....”简玉瑛扑到她怀里哭泣,她知道这何尝不是娘的苦,为了爹爹,付出了全部真心,再没有一丝余力保护自己了,不敢再爱,也不敢放弃,生生地这么受着。

    都说宁绝情不痴情,痴情太苦,又有曾经的一丝甜时不时的回甘,心死不了,活不了。

    ......

    第二日。

    一大早上,简玉瑛就被丫鬟叫醒了,请的全福人也已经到了,要为她开脸、梳头,

    房门外,整个简府一片红海,窗格上贴满了红色剪纸,屋角房檐都挂上了大红锦绸,延伸到简府大门,来往的丫鬟也穿得喜庆,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如珠从厨房端来一叠糕点,“小姐,您吃些垫垫肚子吧,都是些干食。”

    简玉瑛点头,“如珠真贴心。”

    前院宾客满蓬,热闹非凡,在皇后派人送来丰厚的赏赐时欢喜声鼎沸。

    “快快快。”简玉瑛身边的嬷嬷催着,“快把东西都准备好,吉时快到了,盖头盖头!”

    远处已传来喇叭唢呐的声音,敲敲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近,红盖头盖住了简玉瑛紧张得表情不自然的脸。

    傅柏文一身红色喜服,胸前一朵大红绸花,脸上是久不放下的嘴角。

    房门外,简成煜拦住了傅柏文,“姐夫,我不能背姐姐出门,就要在这里向姐姐要你几个承诺。”简成煜小大人般地站在那儿,也不知从哪儿得知的这些事。

    房内陪着女儿的唐淑珺叹气,“这个煜儿啊。”

    “姐夫,第一个,要一辈子对姐姐好,不能让她哭。”

    傅柏文点点头,并不因为他年纪小而敷衍,郑重地说,“我会做到的。”

    “第二个,姐姐爱美,要给姐姐买好看的衣服、首饰,还有好吃的。”

    傅柏文笑了,不知道里面她听到这番话是什么表情,他轻咳一声,“我会做到的,给她买漂亮的衣服、首饰,好吃的好玩的。”

    在里面听着的唐淑珺越听越觉得离谱,还没吩咐嬷嬷,外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简成煜绞尽脑汁想第三个,姐姐好吃的好玩的都有了,好看的也有了,什么都不缺了,那这样的话,“第三个,要对姐姐唯一的弟弟好,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

    在场的人听后都笑作一团。

    傅柏文也忍着笑意,“好,我会对你这个她唯一的弟弟好的。”

    简成煜满意地点点头,“那这样,你就进去吧。”

    终于是进了房门。

    傅柏文忍着心里的激动,牵过她手里的红绸,向哭成泪人的岳母行了礼,带着她走了出去。

    简玉瑛盖着盖头看不清路,如珠在一旁搀着她,走到堂厅里,跪下给祖父和父亲磕了三个响头,盖头下她已泣不成声。

    别过尊长后,花轿一路来了镇国公府,大红箱子装着的嫁妆八十八抬,抬礼的人从头看不到尾。

    .......

    礼成后,她被人搀扶着送进了新房里,坐在大红婚床上,只看得见盖头下一点风光。

    傅柏文还得出去敬酒,他吩咐丫鬟上些易消化的吃食,成亲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她估计今天都没怎么进食。

    夜已深,傅柏文才带着一身酒气进了新房,“你们先下去吧。”他摒退众人,房里就只剩下两人。

    简玉瑛心里跳的飞快,若不是脸上的妆盖住了潮红,她一定是个红屁股脸。

    作者有话要说:在线急,洞房怎么写...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