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迷魂灯防御没了,本来就同毁了无异,现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你们要是有别的办法你们自己上啊!”
沈焕愤怒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修士凡人们,直逼得他们一个个埋下脑袋去。
对呀,这迷魂灯本来就是坏的,澜风仙君此举就算彻底毁了迷魂灯,又如何呢?而且,他们连其他看似“不靠谱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沈焕看他们无言以对,气才顺了一些,冷冷地道:“我师姐修复办法并非异想天开,而是受了真正熄灭迷魂灯的人的指点,不管结果如何,都比某些只知道动嘴的人强,你们想看就在这儿静静得看,不想看的就出去。”
顾采薇眨眨眼,感觉眼泪要落下来。
阿焕跟王族出身的阎致不一样,阿焕从少年时就跟着她,自然两人关系更亲近一些。眼看这个孩子一点点长大,她又欣慰又开心。虽然阿焕偶尔顽皮,但她知道他是个好的。自从魏灵霜出现,她没少劝沈焕,两人也有了几分嫌隙,如今他无视魏灵霜,当众袒护自己,让她觉得之前所有的委屈都没了。
众人也是一片寂静,毫无疑问,他们想看,特别想看。
泥巴修复皇家至宝这种事举世罕见,不容错过。
突然有人反应过来:“什么叫真正修复迷魂灯的人说的办法?魏姑娘不就是熄灭迷魂灯的人吗?”
此言一出,惊起一层层浪花,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听澜玉仙君的意思,难道魏姑娘不是熄灭迷魂灯的人?”
“当时谁也没见着,谁知道是不是魏姑娘,不过澜玉仙君跟魏姑娘颇为亲密,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我信澜玉仙君的,那魏灵霜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吧,哼哼!”
“呸!嫉妒使你丑陋!我们善良可爱的魏姑娘是不可能撒谎的!”
……
近百双眼睛齐齐看向跪在大殿中间的魏灵霜,魏灵霜却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她进来时有多理直气壮,现在就有多无地自容!
她之前顶替岑幼领功劳的时候,也曾想过万一东窗事发,她该如何处理,但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更没想到揭穿她的那个人会是沈焕!
生气归生气,她更发愁自己现在可怎么办。
沈焕自认也不是无情之人,他给魏灵霜传音道:“灵霜,焕哥哥知道你只是一时想茬了,只要你当众说明真相,给岑幼道歉,我们都会原谅你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过段时间就没人记得了,乖听话。”
不!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她死都不会给岑幼那个坏女人道歉!为什么?明明焕哥哥说过他一辈子都会保护她的,他现在为什么跟岑幼一伙羞辱她?他为什么要骗她?
魏灵霜死死咬住唇瓣,脸色惨白,一看就是心虚到极点,稍微有点眼力劲儿的都能看出来,但还是有人弱弱地坚持。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的魏姑娘是撒谎精!”
“我也不相信!”
……
魏灵霜顿了顿,猛地站起来,她似乎委屈到极点,想哭又努力抑制住了:“澜玉仙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灵霜顶替了别人的功劳吗?口说无凭,你又有什么证据呢?”
围观的人里面有些魏灵霜的忠实拥护者,此时也纷纷叫嚣起来:“对呀!有证据吗?我们要看证据!”
沈焕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魏灵霜始终不会认错,她会悄悄告诉自己,却不会在众人面前承认,这就是她的劣根性。
虚荣至极。
“我可以证明!”
一道清脆的女声自殿外响起,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子白衣胜雪,清贵绝伦,是紫檀仙尊无异。女子青衣如竹,容貌昳丽,身材曼妙无双,眼眸含水,似语还休,真是难得一见的集清冷与妩媚为一身的美人。
而眼尖的人却能看出来,女子走在紫檀仙尊前面,紫檀仙尊不仅丝毫不生气,反而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女子身上,极其袒护。
“参见师尊!”
“见过紫檀仙尊!”
面对九华山如今唯一的仙尊,众人都纷纷行礼,魏王还特别有眼力劲儿地奉上椅子,紫檀仙尊极其自在地坐下,这才淡淡道:“各位不必多礼,吾跟各位一样过来瞧瞧热闹。”
岑幼就站在他身边,而他满眼都是岑幼,若不是那双眸子看不出来情愫,都让人怀疑他俩是什么关系了。
反正怎么看也不是单纯过来看热闹,更像是过来给人撑腰的。
岑幼刚晋级筑基期,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如今又有裴清弦撑腰,她微笑着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讲了一下,只是略过了宦昀的事。
她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还知道迷魂灯点燃、熄灭、修复整个流程,比起吞吞吐吐、一问三不知的魏灵霜靠谱多了,就连一开始很反对的魏王也忍不住走到顾采薇面前,细细端详起来那泥巴来,他喃喃道:“寡人幼年时曾问过太爷爷,这迷魂灯的事,太爷爷说奥秘都在寡人眼前,原来是说的这个。”
老祖宗传来的宝贝是专门保护子孙们的,怎么可能害了子孙们呢?起初迷魂灯被点燃,他就不应该慌,而是应该多想想太爷爷说的话,这样也能早点解了王都之祸,少死一些百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魏灵霜再否认也不行,她只好改口说当时比较混乱,她也不知道迷魂灯是怎么熄灭的,是守卫密室的太监侍卫过来庆祝她,她才错以为是自己熄灭了迷魂灯。
但没有人相信了。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震惊,魏灵霜毕竟脸皮薄,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道歉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岑幼本来也就是想趁机点醒沈焕,她一点也不稀罕魏灵霜的道歉,但她没想到魏灵霜这一跑,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过了一个时辰,迷魂灯上糊的泥巴龟裂开来,竟自己脱落在地上。
顾采薇离得近,想去看个究竟,却被裴清弦拦住了:“迷魂灯防御恢复了。”
顾采薇一愣,觉得师尊似乎有些变了,变得更细心更体贴了,若是以往,他肯定想不到这方面。
众人一试探,发现果然如此,纷纷鼓掌叫好:“澜风仙君太厉害了!”
“是岑幼岑姑娘厉害,是她救了魏国救了我们,还修好了迷魂灯!”
“岑姑娘厉害!”
……
岑幼只想扶额,这群墙头草哦。
在魏国王宫又待了两日,裴清弦等人才欢欢喜喜回九华山,还没歇脚,掌门就喊着裴清弦师徒们开会部署驱魔大会的事情。
岑幼刚刚筑基,身份也不够,自然不用参加。
她闲着无事,准备修炼,结果白蛟和绵绵说想家了,非得让岑幼带他们回家。
岑幼没有办法,只好大着胆子偷偷回了禁地湖泊。
白蛟一回禁地,就跟脱了僵的野马,化成本体带着绵绵和软软在禁地乱窜,岑幼没有玩的兴致,就在湖边练剑。
许是之前画画培养了心性,岑幼自己练剑都能练一天,也不觉得枯燥,不过练着练着岑幼想起来一件事,她的灵根还需要变一下呢!等阿姐开完会一定要问她要改变灵根的法子。
修炼的时间过得飞快,一日,岑幼正在勤勤恳恳练剑,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寒气,她连忙躲过,回头一看,竟是裴清弦拿着竹枝朝她打来。
岑幼还没忘记自己是私闯禁地,想到上次在沉风崖受的苦,顿时头皮发麻,弱弱道:“仙尊……”
裴清弦面色无波澜:“别停。”
岑幼秒懂,裴清弦是要试她剑法,跟修真剑道第一人比试,岑幼又喜又怕,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自己所学全部展现出来。
裴清弦显然在让她,足足陪岑幼打了十几个来回,才稍微用力,结果岑幼根本承受不住,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一席白衣仿佛蛟龙一般,稳稳地将她接住。
岑幼练剑自然不怕苦,跟裴清弦过招更是做好了重伤的准备,但她没想到裴清弦会过来接住她,裴清弦看着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据柳梦光说,他学剑时是被裴清弦一路打出来的,三天一伤,五天一残。
她睁开眼,愣愣地看着裴清弦,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那一刻,她那时不知裴清弦是谁,只是觉得自己惨遭车祸,难道就是为了遇见这样的神明吗?
那还有点值。
一瞬间,岑幼思绪万千,似乎看她跑神,裴清弦眼中的深意倒是倾泻出来,隐隐有些失控。
那日岑幼进入了他的心魔,而他也进了岑幼的心魔,岑幼肯定没想到,她在心魔世界里第二次亲了他。
第一次是在禁地。
再来禁地,心境不同,抱着人的感觉也不同,他之前从未觉得女子的身体这么软、这么香,这么引人犯/罪。
但裴清弦素来克制己我,不和谐的念头只在脑子里闪了一瞬,他小心地把岑幼放在地上,语气平静地道:“以你的天赋,晋级应该更快一点,水灵根虽强,但修剑道还是不如冰灵根,灵根牵绊了你。”
岑幼点点头:“这个问题师尊也说过,师尊说阿姐……澜风仙君有变异灵根的法子,只是药材有点难找。”
“师尊?”裴清弦提高了音量。
岑幼眨眨眼,心虚地道:“额,是这样的,澜庭仙君打算收我为徒,还差一个拜师礼。”
拜了柳梦光为师,岑幼岂不是就是他徒孙了。裴清弦极其武断地说:“那刚好,不用拜了。”
岑幼不服:“为什么?我自认还有几分天赋,而且这是澜庭仙君收徒,您似乎……”管的太宽了吧?后面的话岑幼犹豫了一下没敢说出来。
裴清弦板着脸:“对于你,我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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