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婆子的话抱琴就懵了,自己愣愣的去了坟前,看了墓碑一会儿,然后开始挖土。
老婆子不放心她也跟着她来了,见她这样连忙上前阻拦,“好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抱琴咬着唇,死死看着自己的手,“妈妈,您帮我找个东西来挖土吧。”
抱琴抬头看老婆子,“我总得……亲眼看看。”
老婆子叹了口气,“好,老婆子帮你。”
两人拿着东西将坟墓挖开,露出棺材。
抱琴一看见这七成新的棺材心里就信了老婆子七八分,但她还是颤抖着手坚持开了棺。
棺材里零落的散着一些白骨,甚至连手骨都有四五个。
抱琴跪坐在地,嚎啕大哭。
老婆子轻轻拍着抱琴的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抱琴哭够了,才起身将棺材合好,又将土一点点培回去。
做好这一切,抱琴转身就跪下给老婆子磕头,“妈妈的大恩大德,抱琴永生难忘!”
老婆子连忙扶她起来,“姑娘这是在做什么?我不过是拿了姑娘的钱财替姑娘办事罢了。”
抱琴不肯起,“妈妈虽是拿了我的钱财,可能为了我费劲心思查到真相也是因为妈妈真心对我好,抱琴这一跪,妈妈受的起!”
抱琴又把身上所有的钱财,还有手上的镯子头上的碧玉簪子全部递给老婆子,“今日抱琴本是来祭拜家人的,没带什么钱,也不敢见喜色,这些总共也没多少钱,妈妈先收着,过几日我再送些来。”
老婆子推辞,抱琴又哭着道:“妈妈,如今我能相信的只有您了,抱琴求妈妈,再替抱琴办一件事吧。”
老婆子推辞的动作便缓了下来,“什么事?”
抱琴又给老婆子磕头,“妈妈,求您替我去趟寺庙,给我家人点上一盏长明灯,每年舍几斤香油钱。”
抱琴哭着道:“妈妈,您就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妈妈的大恩大德,抱琴这辈子没齿难忘,下辈子也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老婆子也被抱琴哭的眼睛发酸,点着头应下了。
抱琴又把带来的香烛纸钱烧了,“也不知道你们生前姓甚名谁,是哪里的人,今日既有缘相遇,也送点香火给你们,希望你们也能早日转世投胎。”
抱琴回了宫,还未坐稳就有小宫女笑着来找她,“抱琴姐姐,娘娘有喜了!”
抱琴愣了愣,“你说什么?”
小宫女兴奋的满脸通红,“今早娘娘一起来就觉得不舒服,吃早膳时闻见那鱼肉粥就直接吐了,我们连忙请了太医来,太医诊完脉就跪下道喜……”
后面的话抱琴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土渍,等到小宫女叫她才回过神,笑着道:“这么大的好事,我可得去和娘娘道声喜,讨份赏钱。”
小宫女也笑,“娘娘今日念叨了好几次姐姐呢,姐姐快些去吧。”
抱琴点点头,“我换身衣服就去。”
换好了衣服,又细细上了妆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等觉得什么都看不出来后才出门去见贾元春。
贾元春正倚着床头坐着,见她来也笑,“我还想着你怎么还不回来呢,可巧你就来了。”
抱琴笑道:“奴婢今日也不知怎的,心里总想着娘娘,干脆就提前回来了,这一回来就知道奴婢为什么心神不安了,原来是察觉到娘娘的喜事了!”
贾元春不自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就你会说!”
抱琴连声叫着冤枉,“分明是奴婢一心系着娘娘,这才会提前察觉到娘娘的喜事。”
抱琴哄了贾元春好一会儿,将贾元春哄的是眉开眼笑,只觉得自己肚子中定是个皇子,以后封侯称王,她也母凭子贵高高在上。
第二日抱琴一大早就起了身,可还没出门就被一个小宫女笑着拦住了,“姐姐,娘娘说这几日你也累着了,干脆先歇息几日。”
抱琴心下奇怪,但也没表现出来,笑着道:“娘娘心疼我,我也该去谢恩才是。”
小宫女笑,“娘娘说了,姐姐知道了定是要前来谢恩的,娘娘让我给姐姐说,不必去了,好好歇几日才是真。”
抱琴便笑着点头,又拉住宫女的手笑,“好妹妹,你告诉我,现在在娘娘身前侍候的人有哪些?我好歹也跟了娘娘这么多年,这一下撒了手,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宫女笑,“姐姐放心,如今在娘娘身前侍候的是斫琴姐姐。”
斫琴是贾元春封妃后才来的宫女,手段高明,短短大半年就成了贾元春身旁侍候的女官,她的名字也是当了女官后贾元春改的,顺着抱琴的名,因着这个,别人都说还是抱琴在娘娘心中重要,可抱琴却知道,斫琴现在已经和她平起平坐了。
抱琴心下明白,这次肯定是斫琴弄的鬼。
抱琴回了屋子,想了一会儿后偷偷叫来平日里与自己相熟的小宫女,让她去查查怎么娘娘突然就要她歇息了。
过了一日,小宫女来了。
“斫琴姐姐说娘娘身上有喜事,姐姐身上却是有丧事,这一冲撞,怕对腹中的皇子不好。”
抱琴心下冷笑,既笑斫琴居然连这种借口都能使出来,又笑贾元春居然真的因为这样的理由而疏远她。
小宫女又含含糊糊道:“按娘娘的意思,估计要等到生下小皇子才会让姐姐前去侍候。”
抱琴笑着送走了小宫女,自己看着贾元春所在的宫殿沉思起来。
这就是她付出了一切侍候的小姐啊……
自从贾元春有了身孕,原本就要上天的荣国府这下是真的准备上天了。
整日里宾客满门,银子宝物如流水般进入荣国府内的库房,便是底下的奴仆出门也是鼻孔朝天。
等到年底准备祭祖时荣国府更是提出自己要站在最前列,还说现在贾家东府无人能主持祭祀大事,不如让他们来算了。
惜春差点气笑了,这才多久他们就抖起来了,居然还敢肖想贾家族长一位。
惜春不敢让贾敬知道这件事,自己把这些事挡了下来。
先是联合贾家的诸位族人对荣国府施压,不说礼不可废,就说这些年来荣国府对贾家一族有什么贡献。
惜春把那些最近和荣国府亲近的贾家人都请来,细细说了遍东府和荣国府这些年做的事,让他们自己选择。
惜春在一旁慢悠悠的喝茶,“贤德妃是有了身孕不假,可怀胎十月,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生下来就一定是位皇子吗?皇子长大成人又要等多久?而且这些年宫中有身孕的妃嫔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又有几个像荣国府这般抖起来的?荣国府如今志在掌控贾家一族,可诸位想想这些年发生的事,真觉得他们当了族长就会对族里好吗?”
荣国府出了个贤德妃不假,□□国府修园林可是哄着好多族人搬了家,说好的银钱也没给他们,现在只是迫于威势拿荣国府没办法,再说了,之前那些事又有多少是荣国府惹出来的,更何况现在贾家东府又不是真没法主办祭祀。
惜春又道:“如今父亲的身子也已大好,祭祀的那些事只需父亲盯着,剩下的都有下面的人去办,最后父亲出面主持一下就行了,毕竟办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有经验。”
众人动摇了,最后纷纷拒绝让荣国府主办祭祀。
荣国府也没法,最后力争祭祀时让他们站在第一排。
惜春同意了,她想好了,到时候东府也就她和贾敬去,贾敬主持站在正中央,她在一旁服侍贾敬,第一排本就没人站,他们要站就站。
等到大年三十祭祀这日,荣国府差点气炸了肺,惜春是让他们站在了第一排不假,可她和贾敬站在中央一起主持祭祀不说,她还把后面的人都往上提了一排!
等到祭祀结束后荣国府的人便都走了,连之后商量族里诸事都没来,见此,那些贾家族人更是庆幸没有选荣国府。
贾母等人回了荣国府,也聚在一起商量事,他们商量着怎么把贾家族长的位置抢过来,从而借此掌控贾家一族。
贾政皱眉不愉,“那些族人对荣国府不亲近,也使不上多大的力气,何苦费这些神?还不如让娘娘给我和宝玉谋个差事,早日向太上皇尽忠才是。”
贾母笑道:“早日向太上皇尽忠是正事,可贾家族长的位置咱们也不能放弃。”
贾母想的明白,他们若是能够控制住贾家一族,平日里娘娘有了助力不说,他们也能防着贾家族里对他们不利。
毕竟为了修这园林,京中那些贾家人几乎一大半都吃了亏。
贾政点头,“一切听母亲的就是。”
荣国府的人想的很好,可第二日宫中就传来了消息,贤徳妃被揭发假孕,又在大年三十宫中家宴上失仪,被太上皇褫夺了称号妃位,打进了冷宫。
荣国府的人都懵了!好好的喜事怎么会变成这样?还被打进了冷宫!
贾母王氏急忙往宫里打探消息,可平日里那些狮子大开口的太监们这次连见都不见,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
贾敬贾赦却是知道太上皇这是准备动手了,只是没想到会在大年三十这样一个日子动手,不过想到贤徳妃假孕一事,也有些明白了。
现在,他们只需静静等待太上皇最后的处置。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等待的时间会这么长。
正月初九,岭南海军邬将军的人加急报信,茜香国来犯,邬将军等人苦战,请朝廷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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