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一脸恼恨的看着严扬,“哥哥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难道还会受人骗不成?”
严扬皱眉,“那贾宝玉就不是个好的,如今你与他来往甚密,我这也是担心你。”
妙玉冷哼,“担心我?当年哥哥担心我将我送来做了道士,后来又担心我将我送来了京城,还因为担心我数年不肯与我相见,现在又因担心我受骗前来见我,可见在哥哥心里我是没半点想法,只知道被人骗被人害的。”
严扬无奈,“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妙玉瞪他,“那你又是什么意思?那贾宝玉不过是之前偶然来此,后来来这里也是为了祭奠自家丫鬟,平日里连话都没说几句,更别说旁的,到了哥哥嘴里,反倒成什么了。”
严扬只好讨饶,“好好好,是哥哥不对,哥哥错了。”
妙玉这才放过严扬,又转而问起其他事来,“哥哥怎么突然进了京?还进了宫?可是要动手了?”
严扬摆手,“唉,别提了。”
严扬将自己当初怎么救了晋晗又怎么被绑来京城的经过说了遍,最后叹道:“陛下也有意发展海上贸易,如今我是正撞在他手上了,而且我估计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查出我的真实身份了。”
妙玉气愤不已,“那姓晋的怎么这样?!”
严扬想起晋晗也觉得头疼,“我现在倒是真恨不得回到过去把他扔下船去。”
妙玉咬唇,“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离开?”
严扬摇头,“怎么离开?只怕我们还没出京就被抓了回来。我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初早早把你送走,如今没几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便是出了事,也不会把你牵连进来。”
妙玉一下子伤感起来,“怎么就是我们这般命苦,父母被害,兄妹也不得不分隔两地,原还想着替父母报仇,如今竟是……”
严扬安慰她道:“哪里就到了这地步,我瞧着这还是个机会。”
严扬将桌子上的茶杯分成两部分,“原本江浙一带全是太上皇的势力,后来却渐渐脱离了控制,为了遏制江浙一带的势力,朝廷不得不行海禁,如今江浙是和陛下一人占一半,江浙新去的那些官员现在也还算听陛下的话。”
妙玉看着分成两部分的茶杯,“所以哥哥想借陛下的手报仇?”
严扬点头,“若是有陛下出手,我们也不用再苦熬多年,说不定过几年就能为父母报仇。”
妙玉叹气,“哥哥你从不让我沾手这些事,如今我想帮忙也没办法。”
严扬笑,“这些有哥哥做就行了,你好好待着就是帮了哥哥最大的忙。”
听严扬又这样说,妙玉又开始来气,可一对上严扬的眼睛就泄了气,“好吧,我听哥哥的,不过哥哥也要小心,当初害父母的人是太上皇的人,如今太上皇和陛下相博,指不定就如当初甄家的事一样拉了其他家下水。”
严扬点头,“你放心,我会注意的,再说了,我还没让你还俗风风光光的出嫁呢。”
妙玉拍了下桌子,“那我也还没看见哥哥娶妻生子呢?总之哥哥不娶,我就不还俗不嫁人!”
严扬无奈,“你看你,又这样,我是男子,怎么好同我比?”
妙玉冷笑,“怎么不好同你比?难道我就不是父母的孩子了吗?”
妙玉又想到见过几次的赵碧,刚想拿她举例,想了想又算了。
妙玉叹道:“若是当初父亲如清远侯那般急流勇退就好了。”
严扬道:“父亲又何尝不想退,只是那时候也没办法了,便是清远侯,当初若不是机缘巧合,只怕也是要死在任上,不明不白的去了。”
妙玉不语,严扬又道:“你别不信,当初清远侯在任上时不也找了僧道来说自家女儿最好不见外人,随了他们出家的吗?”
妙玉沉默了一会儿道:“如今我只有哥哥了,若是哥哥你也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严扬斥道:“胡说什么?”
妙玉道:“我哪里是胡说,到时候与其我独活在这世上,还不如咱们一家人在地下团聚!”
严扬更气,“家里早早筹谋把你送出来就是让你去寻死的不成?你非要把我气死才甘心?”
见严扬动了真火,妙玉流着泪道:“我不说了,哥哥你别生气了。”
严扬掏出手帕替妙玉拭泪,“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我,放心吧,我知道保护好自己。如今陛下要用我,自然暂时会护着我,而且那姓晋的心中对我有愧,也会帮着我几分,若陛下真的有意命我行海商,到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便是有不对,我也有自保之力。”
妙玉何尝不知严扬说的这番话是为了安慰自己,嘴巴张了张,最后只得一句,“那哥哥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严扬点头,又问起妙玉平日里衣食住行来,等到问的差不多了,严扬看了看天色,起身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妙玉也跟着起身,“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还想着同哥哥一同用饭呢。”
严扬道:“下次吧。”
见妙玉想要送他,严扬又道:“外面冷,你别出来,我自己走就是了。”
妙玉没办法,只好站在门口目送严扬远去。
严扬今日来也是避着人,走时也走的后门,经过梅林时远远就听见有说话声传来,顿时换了方向,从梅林外围走。
严扬走了几步,又隐隐听见说话声,一男一女,严扬下意识往那边看去,只见梅林中一男子正和一女子谈笑,周围还有几名丫鬟。
严扬皱眉,想着该说一说妙玉,怎么好把外男放进来。
严扬边走边想,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一个问题来。
那男子,怎么那么矮?
惜春探春二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回走,小道童请她们稍等,自己进去通报。
妙玉听见是赵碧来了才强打起兴致,听见还有她妹妹就问她妹妹是什么模样。
小道童笑,“说是妹妹,可我瞧着却没几分想像,想来是族里亲戚,不过那位居士瞧着不像是一般高门大户的出来的,行为举止皆有气派,我还听见她的丫鬟称她为郡主。”
妙玉正在整理衣服的手一顿,“郡主?那位居士姓什么?”
小道童想了想,“姓贾。”
姓贾的郡主?
妙玉一瞬间就对上了号。
贾家郡主贾玫,南安郡王晋晗的未婚妻。
妙玉气道:“不见!让她走!”
小道童一愣,就见妙玉气呼呼的往里间去了。
小道童无奈,只好又去找妙玉的师父清云道长。
清云道长听了叹气,“她这会儿心里正气着呢,必不会出来见人,你让她们来见我吧。”
小道童便去请惜春和探春来见清云道长。
清云道长见了二人先是见礼,接着就是赔罪,说自己徒儿不慎着了凉,今日强撑着做了早课便回去休息了,让二人不要介意。
探春和惜春连忙行礼说不介意,“本就是我们扰了两位道长清修,哪里还敢介意?还希望道长不要介意我姐妹二人今日不请自来。”
清云道长笑,又和探春惜春说了一会儿话,听见惜春喜爱梅林的红梅直接让惜春折几只回去把玩就是。
惜春谢过,听闻这里供奉着三清,又舍了些香油钱,说是也尽自己一份心意。
清云道长让小道童接过,又请二人留下用午膳,“没什么美味佳肴,只是一些观里自种的蔬菜做的素斋。”
探春笑道:“早就听闻牟尼观里的素斋是一绝,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
惜春听了,也开始好奇,二人便留下吃午饭。
用完了午饭,二人才告辞离去。
坐在马车里,惜春还在看那几枝梅花,一会儿看看这枝,一会儿看看那枝。
探春笑她,“真要这么喜欢,再回去讨一些就是。”
惜春头也不抬,“能够得几只已是幸运,哪里还能够得寸进尺,你帮我看看,哪几枝送二姐姐好,哪几枝送巧姐儿好。”
探春便也凑上来看,“我觉得都差不多,随意选了就是,家里也不是没梅花。”
惜春不理她,“可家里的梅花没这么红,瞧着就有一股活力,而且这白梅也少见。”
探春笑,“那你还犯什么难?二姐姐还要赏红梅不成?”
惜春一愣,“是我糊涂了。”
惜春便把白梅放在一旁,想了想,又拿了几枝和红梅放在一块,“那这些就给巧姐儿,现在她也开始学画学插花了,这些正好用的上。”
探春又把梅花分了分,“这几枝梅花曲欹疏都是都占了,正好给巧姐儿作画,剩下的给她插花玩。”
惜春笑,“我还当你把这些都忘光了呢,没想到你还能说出曲欹疏来。”
探春笑着拿梅花打惜春,“黄夫子教了我们那么久,要是我忘了,又要让我连画一个月梅花了。”
二人笑闹了会儿,探春看着梅花道:“可惜今日妙玉道长身子不适,不然和她聊天下棋品茶才是逸事呢,她的梅花图也作的极好,宝钗姐姐见了也叹呢,我估摸着也就林姐姐的梅花图可以与之相比了。”
听探春这样说,惜春也可惜了起来,“没事,以后总有机会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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