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你的房子”平墨坐起身, 直觉这睡衣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但这念头只一闪而逝,便感到头脑昏昏沉沉的, 像睡了太久,又像是没有完全睡醒。

    “我睡了多久”

    “十六个小时。”裴与屠把药递过去,“估摸着你快醒了, 刚冲好没多久, 趁热喝。”

    平墨接过冲剂,可嘴唇还没碰到杯沿,就皱着脸推开“这什么玩意”

    “医生给开的药, 良药苦口利于病听说过吗”裴与屠拉了把椅子,直接坐在平墨对面, 目光严厉地瞪着他,“喝”

    平墨“”

    也不知这是什么药, 单闻一闻就让人舌尖发苦,惹得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不过平教官的猛男包袱极重,绝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因为怕苦才不喝药,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 “我没病,不用喝药。”

    “怎么没病aha激素是随便打的吗这东西副作用这么大,连运动员都不用它作弊,你一个oga, 也太胡闹了”

    这种训儿子似的语气, 若放在平时, 平教官必定二话不说动手,叫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可如今,看着裴助教眼睛熬出了红血丝,下巴上都冒出一层青色胡茬,一副衣不解带照顾人的模样,他的脾气就有些发不出来。

    平墨别过视线,“一点药物反应而已,这种激素我从前在部队的时候常用,没事。”

    “常用”裴与屠更激动了,“操,你那是什么几把部队允许战士用aha激素,管理也太”

    不对,军部这些年一直在落实严谨治军,没有哪支队伍敢顶风作案纵容战士滥用兴奋剂,除非是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门。

    平墨的身手这样出类拔萃,又一直对原部队讳莫如深,这种保密级别的单位有多少裴与屠莫名想起了自己当初刚抵达联军大时,亲爹打的那一通电话听说你顶头上司是鹰隼调过来的。

    “平墨,”裴与屠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咱俩都这么熟了,还不知道你是哪个部队的”

    然而平教官给出的答案依旧和从前别无二致“保密。”

    “啧,不说就不说。那把药喝了。”

    “不喝。”

    裴与屠“”

    裴助教终于失去耐心,干脆欺身压上床,把杯子直接怼到平墨眼前“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诶诶别动手”裴与屠一手稳稳端着药,一手抓住平教官的手腕,“医生说过了,你这后遗症会持续两三天,靠药物预支那么多力气,现在是不是浑身酸软使不上劲儿你的和军匕我也收起来了,现在你反抗不了,只能听我的。”

    “裴、与、屠”

    裴助教又往大床里蹭了蹭,顺势将平教官往自己怀里紧了紧,“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这都是医生交代的遵医嘱懂不懂平墨,咱俩的账可还没算呢,你把我捆了那么久,啧,真没想到你口味那么重喜欢捆绑现在要是还不听话,我就投桃报李,把你也捆起来,一口口把药喂给你”

    “”

    一阵落针可闻的安静后,平墨忽然夺过杯子,将冲剂一饮而尽,冷冷问“现在可以放手了吗”

    “”裴与屠看着空空的杯底,自知没有理由再硬抱着平墨,悻悻地放了手,遗憾地嘟囔“还真喝了啊。”

    按着他的计划,平教官誓死不从,他就可以把不听话的教官这样那样绑起来,然后自己含一口药汁,喂他一口,再含一口,再喂一口,直到把整杯喝完。

    可他怎么突然这么识时务说喝就喝了。

    平墨喝了药,就想掀开被子下床,眼前却凭空出现一把果汁软糖。

    “这药苦,吃点甜的压一压。”裴与屠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按着平教官的猛男人设,在外人面前是绝不肯碰任何甜食的,可那药苦得舌尖都发涩,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挑了一颗草莓味的,剥开透明的糖纸,含进嘴里。

    那果汁软糖是圆球形的,晶莹剔透,颗颗饱满用料足,直径足有两厘米,塞在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平墨被苦得狠了,如今认认真真吃糖,腮帮子鼓鼓的,长睫毛微垂,意外地乖巧,萌得裴助教心都化了。

    又是草莓味,他果然喜欢草莓,裴助教有点得意地想他还记得平小猫做猫的时候,吃那套雪媚娘时,最先选的也是草莓味。

    一颗软糖下肚,药的苦涩已被尽数驱散,平墨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只觉香甜的味道依旧留在唇齿间,遂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剩余的糖果,悄悄把牌子记住了。

    裴与屠假装没注意到这一串小动作,自然地又塞给他一颗糖,“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一阵子,你现在不比从前,滥用aha激素之后,可能会导致体内的oga激素反弹,在学校里突然发情可就穿帮啦,在我这儿住一阵子吧。”

    “反弹会持续多久”

    “那得看情况,可能三四天,也可能十天半个月,总之等药物后遗症结束差不多三天后再回医院复查。”

    平墨揉着糖纸,皱起眉“学校那边怎么办。”虽然偶尔消失几天没关系,可十天半个月也太久了,何况军事技能比武竞赛的开赛日期也近在眼前,平教官嘴上说不喜欢带孩子,可不能亲自盯着那些熊学生,也有些不踏实。

    “学校那边我盯着,你不着急回去,而且周校长亲自批了假条,你是勇斗匪徒拯救学生的英雄,现在英勇负伤,警察还要给你送锦旗呢。”

    平墨却摇摇头“锦旗就别想了。”

    裴与屠“怎么会那天行动的副支队长亲口跟我说的。”

    平墨犹豫片刻,还是慢吞吞拨开糖纸“我那天以为鬼耳出手有点重,出人命了。”

    “应该没事,你以寡敌众,杀一两个人贩子也算正当防卫。”

    “可能超标了,”平墨含着一大颗果汁软糖,含含糊糊地说,“好像杀了十二三个。”

    “”裴与屠一句“牛批”险些脱口而出,就听平墨继续道“说不定反而要受处分。”

    那些人贩子虽然死不足惜,可这不是执行任务,又是平墨隐瞒不报警在先,何况他现在本来就是降职在联军大思过,这个处分就可大可小了。

    除非有高层领导干预。

    裴与屠思忖片刻,道“你放心,这件事”

    平墨却打断他“不说这个,季安怎么样”

    “季安啊,”裴与屠说,“估计不太好,听说陈江豪家人要起诉他呢,还要求联军大开除他学籍,学校压力也挺大的。”

    平墨“哦。”

    裴与屠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他的下文,眼见着他把第二颗糖咽下去,才问“你要给他求情吗”

    平墨奇道“求什么情”

    “他可能会被开除学籍啊,”裴与屠又酸溜溜地补了一句,“你不是挺喜欢那些oga吗,季安长得也还行哈,以为你出事了,还哭成那样。”为了保护季安不涉险,单枪匹马硬闯人贩子窝点,对了,还偷他的车

    平墨却淡淡道“我护着他是应该的,他做错事受罚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却也极无情。

    裴与屠窥着他的神情,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倒像是在说真心话。不过仔细想来,这人似乎永远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角色上,路见不平会当机立断拔刀相助,也会一视同仁地护着那些柔弱的oga,但那只是属于军人的一腔血勇,属于强者和上峰的“责任”,却从来不掺杂私人感情。

    因这个发现,裴与屠有点窃喜,也生出些隐忧,他看着平墨的侧脸,从窄挺的鼻梁,到挺翘的鼻尖,再到削薄的嘴唇,弧度完美而精致,这人安静不动的时候,简直漂亮得像个假人娃娃。

    正出神间,就见“娃娃”掀开被子下了床。

    然而刚下床,平教官便僵住了,他意识到这件睡衣哪里不对了。

    “裴与屠,你给我换的衣服”

    “啊哎”裴助教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答应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对了,我还给你洗了个澡。”

    窥到平教官瞬间阴郁的脸色,裴与屠正色道“你身上全是血不洗澡哪行呢,昨天从医院回来就昏迷了,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平墨深吸一口气,“那裤子呢”

    平教官此刻穿着裴助教的睡衣,这睡衣对他来说尺寸偏大,短袖几乎垂到手肘,衣摆也只能堪堪遮住关键部位,但是,再往下就空空如也,是字面意义上的风吹屁屁凉,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完全暴露在温度适中的冷气中,在裴与屠的灼灼注视下,精神抖擞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裴助教管中窥豹,回忆起昨天给平教官洗澡时的情形,偷偷抹了把鼻血,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睡衣你还能凑活,但裤子太长了,腰围也不合适,穿了也往下掉,内裤也是,我的尺寸比较大”

    “我衣服呢”平教官黑着脸打断他。

    “你自己的衣服全是血,还被划得破破烂烂的,根本没法穿,我帮你扔了,”裴与屠说,“不过我替你买了一套新的当然是在安置好你之后,但是看你睡得那么熟,怕吵醒你,所以没敢换上。”

    “在哪”平墨言简意赅地问。

    “其实新衣服买回来应该洗一洗,不然容易有甲醛残留,反正在家里又没外人,要不等我开个洗衣机”

    “在,哪。”后面这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透着股风雨欲来的杀气,裴与屠只得遗憾地说“等着,我给你拿去。”

    这套房子裴助教也是第一次住,离联军大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是一套四百多平的大跃层,衣帽间就在主卧隔壁,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两套中号尺码的衣服。

    裴与屠挑了那套睡衣,结果刚送进去,平教官就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险些拍到裴助教英挺的鼻子。

    “操,看一眼怎么了,这么抠门。”裴与屠揉揉鼻子,“这脾气,除了我谁能受得了你”

    “算了,大病初愈的,让着呗,还能怎么办而且住都住进来了,来日方长。”

    裴助教高高大大地杵在在门口碎碎念,一门之隔的卧室里,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平墨的声音传出来“你买的什么”

    “不合适吗”裴与屠隔着门板高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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