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如影随形, 请随时做好准备开始倒计时]
α城命中注定迎来了又一个不眠之夜。
“很好,很仁慈,三个小时,无论是伤人还是自残,这都是非常充足的准备时间了。”
先知坐在起了球的沙发上,合拢手指托起腮, 欣赏着第二个个人任务。与其说他是在欣赏任务,倒不如说他是在享受大家的反应。
众所周知的, 就在白天, 愚蠢的创世主让先知在众人面前出了一个洋相,面对质疑的声音,他急需要一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作出了新一轮的预言,紧接着,沙盒就很赏脸的发布了第二个人任务, 向全城印证了他的预言能力。
“他们马上就会知道是谁救了他们。”先知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唯一让他不痛快的是, 才几个小时没见,他又有些想念创世主的小模样了。
这个时候,他的一位信徒推门进来了,“先知, 打扰一下, 有个坏消息,雇佣队那边无功而返了。”
“真是没用,”先知挥了挥手, 又叫住信徒,“你说,三十公分的伤口有多长?”他用手比划了一个长度,“这么长?”
信徒隔得有些远看不太清,走进了估摸道:“差不多?”
先知点着头,盯着自己的胳膊,“三十公分,可以贯穿成年男性的整节小臂,”他的视线缓慢上移,浅色的眸子让瞳孔格外抓人,如附骨之蛆沿着信徒的脚跟转移到他的面具上。
他对着这位年轻的信徒说:“你来划我一刀。”
“啊?”信徒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我说,让你过来划我一刀,三点很快就要到了,你也不想面对即将来临的灾难吧,”先知掏出来一把短刀,声线放低,很有些蛊惑人心的意味,“放轻松,别紧张,我作为先知,你们愿意信任我听从我,我也总要为你们做些什么吧?对吧?”
“这怎么行呢?”
“没关系的,一刀而已,不会死人。”先知将刀柄颠倒位置,递在了年轻的信徒手里。
“真的……真的可以吗?”就在刚才,信徒还在跟朋友们聚在一起倒苦水,商量着要不要去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划一刀算了。
“当然,来吧,这是我该为你们做的。”
信徒在前几天,失手杀过一个人,起先是刀子“噗嗤”一声捅进肉|体的声音,他吓得浑身发抖不敢睁眼,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地上只剩一个面具和一堆衣服。
信徒颤颤巍巍地捏着刀柄,先知随后将自己的右手小臂送到了信徒面前。
白嫩又毫无血色,那皮应该很薄,肉眼可看几根青紫色的静脉,这样的柔软与刀尖的锋利相撞,只要几毫米就能刺破皮肤划伤血管。
“那……谢谢您?”信徒心里默念着这大约与杀猪没有什么不同,他想象着刀下的只是一截牲畜的上肢,一咬牙,刀尖没入皮肤,切开了一条很细的口子,他执着刀下滑,伤口延长。
信徒睁大了眼睛,瞳孔缩成一团颤抖着。
没有血?
伤口边缘位置泛出了些迷人的蓝光,流淌出了一些编码流。
“完成了吗?”
“完成是完成了……”但他完全高兴不起来,他看向先知眼睛,“您怎么一点也不痛苦?不疼吗?”
“不疼,如你所见,这个世界没有血腥没有痛苦,”先知低头看了看骇人的伤口,又盯回信徒笑着说:现在轮到你帮我了。”
“您之前没有说也要我……”信徒惊慌失措地丢了刀,拼命向后躲去又被几个潜藏的阴影拉住了脚踝,他摔坐在了地上。
先知蹲下|身,拉着他的脚踝往自己身边拽,反手握住刀柄,将他整个人翻了个面,掀起他的衣物,用刀尖在他的脊背上来回刮蹭,“三十公分,还可以划开脊背,从第一节胸椎骨一直划到第四节腰椎。”
这个长度刚刚好,可以徒手剔掉背上所有的椎骨。
先知因极度期待眼角泛起猩红,他期待神经断开后的蠕动,期待喷出浓稠的血浆,他一刀落进肉里,等待着一切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发生——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从他指尖流走的只有蓝色的编码,真糟糕,他这样想着,他有些伤心,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达到兴奋的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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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琅一口气吃下了两条鱼,半生不熟的,这种东西搁在平常吃下去不出六个小时肯定要闹肚子。
安寻看着他的吃相颇为满意,“看来我烤鱼的技术真不错。”
鱼肉要么焦黑要么带血,没有任何味道,除了一股腥臭。
“你还真敢说。”明琅看了他一眼。
“你还真敢吃。”
饿急了什么不敢吃,明琅拿着鱼脊柱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怎么了?”
明琅瞥了眼掌心,针眼大小的伤口向外冒出一滴血珠,他随意的在身上蹭了蹭,“没事,扎了一下。”
看着伤口,安寻用背对着了他。
男人身上有两个三角最性感,一个是宽肩细腰,动起来特别带劲,一个是喉结与双肩,这个范围内正面看有锁骨,背面看有斜方肌,怎么摆都凹凸有款。
所以当安寻用这个姿势对着明琅的时候,明琅的大脑说空白就空白了。
他看了看机械表,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按理说这时间确实足够做些什么了,可此情此景真的合适吗?
安寻二话不说直接脱掉了白大褂,明琅眼疾手快又给他提了上去,“不合适。”
安寻奇怪地回头看向他,给他解释道:“三十公分的伤口,留在背部,最不影响行动。”
明琅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安寻话中的意思,“你有病吗?”
什么样的人才能为了完成个莫须有的任务就真的在人身上划上一刀?
不是他有病,就是他觉得自己有病。
明琅皱眉的时候,眉骨下的阴影更深了几分,“你觉得我会这么做?”
安寻还是那一副平静的要死的样子,仔细着说:“三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仿佛在让他做的事情,和咬一口腌臜的鱼肉一样简单。
他可以用一把刀轻而易举地在A的背上一厘米、两厘米……的报数。
“你会这么做吗?”明琅问。
“不会。”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这么做?”明琅心里莫名地一股火气往上蹿,“我是做过什么吗?让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心里头总应该有一些什么比自然灾害更让人敬畏。
外头劈过几道龟裂的闪电,白茫茫的照亮了整个厂房,继而是“轰隆”三声,三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了。
[obo:我听说,在这个世界划伤了也不会流血,有没有人要和我互相……]
[ly:兄弟,说实话找人互相不如直接自己划自己]
明琅掏出表,仓促地看了一下时间,正向行走的分针却像在一秒一秒的倒数。
厂房外头传来猛烈的撞击声,一下接着一下,连带着地面都在颤抖,头顶上有不牢固的小石子簌簌地往下砸,这里仿佛随时都会来一场二次坍塌。
“先出去。”安寻要去拉明琅,被他躲开了。
“这是什么声音?”渔场里的人鱼贯而出,有人边跑边问。
蓝黑色的远处,原本沉静的冰面,此时就是拦截着一切蓄势待发的封条,汹涌的波涛正在冰面下集结嘶吼,一下下击打着冰面,带得陆地都跟着震动,等待着倒计时最后一秒的到来。
明琅:“这是海啸吗?”
“恐怕是。”
陆地上分出了两批人,一批已经完成个人任务的人可能还在不紧不慢地睡觉,甚至听不到震耳的海哭声,另一批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只能等待着被灾难分食。
“个人任务完不成,不是还有世界任务吗?”明琅脑中劈过一道灵光,“这一次还能像在超市里那样吗?”
当然可以,这个游戏不就是这么玩的吗?低级任务屈从于高级任务。
“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关于世界任务的消息。”安寻在城市频道中搜索,无论那个所谓的先知是否预测出来了,就是没有任何正面消息,这种危难关头,先知连个屁都不会放。
他看到明琅站在原地没动。
明琅面无表情地盯着外设屏幕,不是很想理安寻但还是保持着基础的交流,“他没预测出来。”
这回换安寻问号脸了。
明琅淡看了这个气人的家伙一眼,声线冷硬道:“我侵入到了Knavc的面具,他还没预测出来世界任务。”他默默地用视线继续操作着,顿了一下,“我刚发了你一张图片,你发到城市频道。”
安寻的面具亮了一下,那是一张地图,标出了沿海的一系列红色|区域。α城的地理位置特殊,北面环海,东高西低,按理说现在最安全的位置应该是东南方向,可按照图片上来看,西南方向反而成为了安全区。
“这是?”
“这是我预测的。”也算是他预测的吧,他的文件夹里的,“我发频道里要带创世主前缀,”虽然全程播报的效果会非常直接,“但是我的话恐怕没人信。”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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