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拿了一血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在这个世界掠夺旁人的性命。
偏安一隅居住在东海的一个小国,吃穿不愁,从不出海,没有任何生存压力能让我出手。
即使练习剑术,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身手退步太多。
但经过深思熟虑后,我还是动手了。现在不动手,即使之后成功了,也无法达到最佳目的。
西洋剑和忍刀的用法不同,比起忍刀更注重劈砍的动作,双刃且细长的西洋剑更注重刺击,而它轻捷的外身和比起其它武器更轻的重量使使用者更注重在决斗中的速度。
因此,在我的剑从天龙人的胸腔处拔/出来的时候,都还没有人反应过来有人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袭击了天龙人,呆立在原地看着胸口开了个窟窿鲜血汩汩流出的索莫费尔德圣。
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陷入了死寂、谁都无法做出反应的几秒之中,我转身靠近了趴跪在地上充当天龙人索莫费尔德圣坐骑的奴隶,在将他背上的“天翔龙之蹄”划了一道后,用剑击破坏了他脖颈上的项圈,并在爆炸的瞬间将之挑到了索莫费尔德圣脚边。
即使刚才那一击不死,现在也死透了。
轰——
“天……天龙人……”
“啊——”
“完了完了完了!”
随着爆炸声的响起,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争先恐后地逃窜出这座宫殿,我身边趴在地上捂着自己脑袋的男人看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跟着涌出的人群逃开。
随着烟尘的散去,僵硬地趴在地上已经了无生气的索莫费尔德圣的身影映入了留在这里的人们眼中。
系统,痛觉屏蔽。
[系统:十分钟内有效,该世界只能开启一次,宿主您确定?]
快点!
“不开枪吗?”我握着手中的剑,看着将我包围在中心的世界政府成员,好声好气地问他们。
我倒是能够理解他们的一些想法,恐怕是担心我和海上那群无法无天的海贼们一样,拥有不惧枪炮的武力值,因此只是打算拖延时间而不动手,等待援兵的到来。
其中一个持枪对着我的人声音隐隐颤抖,他黑色的瞳孔里藏不住地泻出恐慌来:“为什么……你不是贵族吗!为什么要杀掉索莫费尔德圣!”
我眨了下眼睛,想了想:“大概是想试试神能否被杀死吧?”说完后我随即瞟了眼趴在地上的索莫费尔德圣,有些遗憾地感叹道:“看来天龙人也和人类一样,能被杀死嘛。”
“这么一看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
砰!
握剑的手松开,细长的剑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捂着被炸裂开来露出森森白骨的右手,看向另一个似乎手抖开枪的男人,指着自己的胸口,不满地抱怨道:“可以打准一些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估计是因为被屏蔽了痛觉而无法感知,所以脸上的表情也不能很好地控制,我这样的表现反而将对方吓得退后了一步,致使对方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我思考了片刻,然后慢吞吞地说:“虽然一直没有机会加入,但我是仰慕着龙先生那套革命理论的激进派。”
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被立即处死,反而被关押在重重海军把守下的监/狱中暂缓处刑的原因。
在被本部赶来的海军接收后,他们调查了我这么多年来在哥亚王国做的事,得出了一个可笑的结论:我在暗中为革命军提供活动资金。
“我没有。”我不知道这是第几遍解释了,“我没有接触过革命军。”
尼戈姆不算,他是我招的助手,我接触的又不是革命军间谍尼戈姆。
“根据你名下产业的资金流动,这些年有大笔资金都被你转移到了未知的地方,你的父……奥特卢克公爵夫妇也说过你从来不愿意和他们谈这件事,为此还和他们决裂。”审问的海军看着手中的资料,问道,“这笔钱你用在了什么地方?”
“大部分都上缴给了天龙人作了天上金,剩下的去买恶魔果实。”我回答。
编造答案,我超擅长的。
[系统:这不是值得自傲的地方吧!]
对方连忙抬头看了眼拷在我手腕上的海楼石手铐,确认它还铐在我的手上后才松了口气:“恶魔果实呢?”
“没买到。”
“???”审问人员不由“啊?”了一声。
“很奇怪吗?毕竟恶魔果实这种东西也不是有钱能买到的吧,我把钱支付给雇佣中介,他们派出第三方人员替我找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找到,还赔了一大笔钱进去。”
然后对方又开始问我委托了什么机构。
这样被轮番审问了好几场,连外面已经过了多少天都不清楚,我在牢狱中无聊地问系统:“尼戈姆逃掉了吗?”
[系统:嗅到风声不对,早溜了,别小看他的情报网。]
“东西他带走了吧?”
[系统:带走了。]
再一次被提审,审讯人员问我:“你就没有什么想见的人?如果你愿意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可以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我脑子里略过便宜父母奥特卢克夫妻、即将结婚却泪眼婆娑的艾娜、拿着地理图册的萨博的面孔,思考了好一阵,发现还真没有我想见的人。
“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你们了。”我真诚地看向对方,在对视了几秒后,他冷冰冰地开始后续的审问。
然而我真的不知道革命军的情报。
问也是白费功夫。
结束的时候,审讯人员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纳尔森公爵家的艾娜小姐那里传出了一个消息,说你是幻想着变成女性的疯子,全哥亚王国都传遍了。”
我愣了下,费了好大力气才憋住发笑的欲望:“没错,这又如何?”
“你并不伤心。”他仔细地观察着我的表情,“你们以前关系很好。”
“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我往椅背上一靠,“我拥戴革命军的思想,对这群人能有什么好感?”
等到被送回牢房,我终于忍不住和系统分享我愉快的心情。
“她很聪明,系统,我没白费心思。”
系统的语气充满了冷漠。
[系统:我真的不是很懂你们的友情。]
因为她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了,所以才这么努力和我撇清关系,我很高兴。
系统的声音越发冷酷。
[系统:说吧,你准备什么时候死?]
我:????
连续很久没有被提审了,我也从封闭的暗室转移到了一个普通牢房里带着,不过没有狱友。看来他们终于放弃从我嘴里问到有用的东西,估计已经在商量着我的刑期了。
直到有天晚上,一个人带了壶酒来到我的面前。
我彻底懵了。
这个人,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个时间点,他现在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快死了。
穿着海军制服的金发男人站在栏杆前,身形有些高挑的他微微曲了膝,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冲我晃了晃手中拎着的那瓶红漆瓶的酒,露出了一个有些温柔的笑。
“是克莱尔吗?”他没有做任何解释,“我来为你送行。”
“……”我盘腿而坐,右手因为伤势而无力地垂在腿侧,仰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你谁?”
“还有,未成年人不可以饮酒。”
他的笑容垮了。
[系统:你没喝过酒?]
这不一样,需要喝酒的时候我就是成年人,不需要的时候我就是未成年。
他丝毫没有被我打击到,十分豪爽地坐在我面前。我们两隔着栅栏相对而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亲密的好友。他从栅栏的缝隙间递进来一只暗红色的酒碗。我迟疑地伸左手去接,哗啦啦地带动了锁链的响声,看着他开酒塞的动作,我恍然大悟:“断头酒?”
他不说话,像是在生闷气一样,自顾自地给我手上平举的酒碗斟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碗。他坐下之后,被他遮住的月光终于透了几丝过来,清透的酒液从瓶口倾倒而出,在月光下闪烁着醉人的光晕,空气中飘着几缕酒香。
我抽了抽鼻子,面色有些古怪:“……果酒?”
看起来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喝果酒?
他终于笑了起来:“你喜欢的味道。”
心底的疑虑越发的重,我将酒碗磕在地上,往前一推:“你到底是谁?”
他怔怔地看着我,伸手去包里想要掏出什么,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停下了动作,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然后他说:“我没有恶意。”
“你的名字很像我哥哥。”他看着碗里微微晃动的酒液,“你们处事也很像。”
我有些惊恐。
朋友,话不能乱说啊!在这件事之前,我一直都是个奉公守法、乐于助人的良好公民好吗!你哥那么恐怖一海贼,怎么和我像了!
而且多弗朗明哥和克莱尔这两个名字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吗!
“是吗……嗯,那你哥一定是个好人。”我如是说道,僵硬地点头,就当是夸自己了。
他听到这句话之后,双眼微弯,笑了起来:“他以前帮过你。”
“就是你想找不记名的金库存储钱财的那段时间,他知道了之后帮你把想要侵吞这笔财富的势力解决了。”
我面色越发古怪:“那我是应该好好谢谢他。”
他黑色的眼睛盯着我,像是在透过我怀念着我不知道的人。
男人的声音很平稳,细碎的金色发丝挡住了他的眉毛,他略一低头,我便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他在前不久为了救我而死了。”
我:?
你说什么?
你说谁死了?
谁为了救你死了?
这个世界终于疯了?
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碗放在一边:“哥哥的名字也是‘晴’的意思,从小他就有自己的想法,做出的决定谁也不能改变。”
“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我不会质问当初……。”他及时制止住了要说出口的问题,将那瓶剩下的酒放在了我的面前,双手扶住膝盖,向我的方向垂下头,身体前倾,“当初连告别的话也来不及说,现在再见面的时候您又要离开……”
“但是,下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及时不愿意选择海军,但是……请不要忘记我,至少来见我一面吧,哥哥。”金发男人抬起头,眼泪早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但他仍微笑着,“让我知道您还活着……以及,哥哥,谢谢你。”
我完全愣在了原地,飞快地过了一遍他的话,终于理解了他口中的“哥哥”并不是多弗朗明哥,而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的名字,加上明显改变的罗西南迪的人生,我在内心疯狂尖叫。
系统,滚出来解释!
这个“晴”和我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系统:理论上同一段时空无法出现两个一样的人,但由于宿主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宿主可以理解对方为平行世界的宿主,但也有可能是未来的宿主。]
给个准确答案。
[系统:我无法探知平级事物以及未来的事物。]
……说得也是。
所以一个世界可能有不同的我这种事你不早说?
[系统:你没问过。]
……不愧是你。
所以,我之前那么顺利,是因为不知道是平行世界的自己还是未来的自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帮过我。
所以,我还要感谢自己?
[系统:宿主,你确实应该感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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