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日向日差和我解释,亚纪的尸体被发现时距离死亡时间是在三天以内,在此之前,亚纪失踪了将近半月,期间唯一察觉到不正常的是奈良和也。
只可惜和也的求助并没有受到重视,因为亚纪在失踪前接了一个离村任务,都当她是去做任务了。毕竟忍者的任务是不能被轻易透露出去的,更何况亚纪是上忍,任务保密等级本来就高,这一系列巧合下来,导致亚纪的尸体被发现后才有人在她的家里找到了任务卷轴。
也就是说,亚纪失踪时还没有开始任务。
她极有可能是在村内被掳走,直至前几天才被杀害抛尸。
奈良和也作为第一时间察觉到亚纪被害的人,同样也被列为了嫌疑人,已经被带到了暗部调查。而亚纪作为日向分家之人,这件事则被日向族长交给了他分家的弟弟来处理。
这起案件又因为暂时没有敌国间谍的影子而交给了木叶警备部队处理,由富岳爸爸负责,暗部从旁提供审讯帮助。
想到怀中亚纪最后一封信里提到的、她要早日解开笼中鸟的秘密,我就难受得连哭泣都做不到。
这竟然是亚纪在这世上,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信!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和亚纪在信中所谈论的东西,可谓是离经叛道。无论是她借职务之便偷偷研究笼中鸟,还是我从水之国忍者那里挖了一颗白眼下来没有上报,都是违规操作。
如果说这些行为仅仅只是触动了日向一族的利益,那么潜入大蛇丸实验室的旧址,对黑绝组织的私下研究等,我们完全可以被当作叛忍处置了。
那些信和亚纪实验室里的东西……
这一瞬间我脑袋发昏,甚至觉得自己完了。
不、不对!
刚才既然说有人在亚纪家里找到了任务书,那就说明她的家已经被搜查过了,既然我到现在都没事,那么信很有可能已经被亚纪处理掉了。
还有一种可能,亚纪有可能把信放在了她研究咒印的实验室里。这也是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亚纪私下的实验室到底有没有被发现,她的实验室又在哪里?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我却提不起丝毫动力去调查,甚至有一种就这样听天由命的感觉。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我终于抵达了停放着亚纪尸体的停尸间。我毕竟不是警备队的成员,又非日向成员,差点被拦下,还是日向日差开口,才被允许进去。
日差先进去,我听见他在里面说了一声亚纪的队友来看看她,接着室内就传来一阵起身和行走的声音。等到我进去时,就看见停放尸体的台面上蒙着一层白布,能看出白布下面躺的是一个人形。
几个警备队的成员站在台边,其中两人手上拿着记录的纸笔,更远一些的地方是几个日向分家的成员。
富岳爸爸也跟着进来了,他朝那几个警备队成员点了点头,让他们先来汇报亚纪尸体的情况。那几个警备队的成员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得到了富岳爸爸的默许后才让开了位置。
日向日差跟着我缓缓走到了尸体边。我看着尸体上蒙的那层白布,不敢伸手去掀开。直到这时,我才有了一种亚纪真的已经死了的真实感,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
亚纪怎么可能会死呢?
她待在村子里做研究,就算是战争时期也不会上前线,理应是最安全的。
而且明明半个月前她还活得好好的,还能给我写信,我们上一次通信她还抱怨着钱不够了,还会提醒我佐助快要毕业了记得回来看看。
怎么现在却悄无声息地死了呢——还是因为未知的理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死去了。
这些年来,我又究竟做了什么呢?
到头来连身边的人都没保护好。
我做的那些事有意义吗?
宇智波没有被灭族,不是我改变的。止水没有死,也不是我改变的。我所做的,只是离开村子,追寻斑的痕迹,躲避黑绝和晓的追杀,事实上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到。
无能。
我想要去掀盖住了亚纪的白布,手却停在半空就抖个不停,无法再近一步。
“如果不忍心,还是……”日向日差站在我身侧,见状开口劝道。
“不,我可以的……”我咬了咬牙,伸出左手,握在一直颤抖的右手的手腕处,想要稳定住这只手。
在见到亚纪的尸体前,在确认这具尸体真的是她前,我绝不相信亚纪已经死了。
哐当——
金属盘不小心被打翻在地,我茫然地看着散了一地的器材,大脑一片空白,终于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剪刀、手术刀、镊子,最后都是要用在亚纪身上的。
这边的动静惊扰到在门边听着汇报的富岳爸爸,他往这边看来,声音不悦:“怎么回事?”
我看着皱着眉的富岳爸爸,他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我突然就想起了亚纪曾经送我的那副眼镜架,我在开了万花筒后视力逐渐下降,用那副镜架配了眼镜。
在忍宗的时候阿修罗的治疗让我视力恢复了不少,我就没再戴了。此时一看见富岳爸爸的眼镜,我就又想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无力地跪坐着,手上的颤抖似乎扩散到了全身。我仰着头看向富岳,左手还紧紧抓握着右手:“我不敢去看,爸爸。”
如果那里躺着人真的是亚纪,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迄今为止,我所直面过的失去,似乎只有在窟卢塔族亲眼看见派罗的父母死在我眼前那一次。
但那时候我也紧跟着死了,随后被塞了一堆从前失去的记忆,缓解了当时的不适。
我完全想象不出现在的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我本能地向这里我最亲近的人求助,渴望得到什么。富岳爸爸却对我吼道:“宇智波晴奈,你这样像什么忍者!给我站起来!”
——身为宇智波怎可如此没有骨气!
我似乎回到了四岁那年,我周围躺着分不清敌我的尸体,我狼狈地哭泣,富岳爸爸就这样站在我身边教训我。
忍者,要忍耐痛苦才行。
我转向亚纪的方向,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腿还有些发软。缓了好一会儿,我才艰难地握住了白布的一角。
台面上躺着的确实是亚纪,因为死去了有一段时间,她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她的紫色长发柔顺地铺开,露出了光洁的、没有一丝痕迹的额头。
看到这里,我转头看向日向日差,甚至是祈求一般问道:“笼中鸟……”
“笼中鸟的咒印会在死后消失。”他似乎看出了我还想问什么,抢先答道,“确认过白眼了,这就是亚纪。”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地转回头亚纪,将布重新给亚纪盖上,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问道:“致命伤是?”
“心脏,一击致命。”
……
从停尸房出来,天色已经很暗了。富岳爸爸和日向日差都留在那里。我本来不想走,想留在那里旁观他们调查,却被富岳爸爸强硬地赶了出来。
脑海里是亚纪那副挥之不散的面孔,我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直到一个忍者和我擦身而过时,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忽略了什么。
是护额。
亚纪一直很爱美。自忍校入学起,她就用着发带挡着额间的咒印,成为忍者后护额更是从不离身,绝不给咒印一丝袒露出来的机会。
刚才的尸体上,并没有护额。
死之前笼中鸟并不会消散,亚纪不会主动去摘。就算摘了,她也会拿其他东西遮住咒印。
所以,亚纪的护额被人刻意拿走了。
为什么?
这东西对于忍校生来说显得弥足珍贵,但对于忍者来说却是消耗品,对方为什么要特意拿走亚纪的护额?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木叶的科研大楼外。等我反应过来想要离开时,门内走出了一个人。
银白发青年扎着低马尾,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圆框眼睛,显得人畜无害。
这个人是被众多观众冠以了圆梦大师称号的药师兜。
他从大楼出来后看见了我,极为友善地叫住我,问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从他人的口中追寻亚纪的影子,我突然改变了主意,留下来问他知不知道日向亚纪这个人。
兜用手指抬了抬眼镜,温和地笑道:“当然知道,日向前辈一直很照顾我。”
“不过现在想找日向前辈可不行,前段时间她请了假出任务了。”
我惊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兜,向他确认:“……你们是同伴?”
亚纪竟然是和兜共事吗?可兜和大蛇丸……
“我记得……我在木叶医院见过你。”
兜没有因为我的质疑而露出被冒犯的不悦,他耐心地和我解释他曾经和亚纪一起待过木叶医院,后来亚纪先一步调到研究院这边,并推荐了他来这边工作。兜和亚纪是同一个项目组的。
兜问我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说我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需不需要去医院。
我婉言谢绝了他的帮助,说我要回家了。看着兜独自离开的背影,我控制住了自己想抓住兜给他来一发幻术让他交代清楚亚纪的死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的冲动。
但我已经开始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和大蛇丸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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