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问这个问题时我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心态更类似于广撒网,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收获。金井的反应让我瞬间打起精神来,仔仔细细地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异常。
“见过。”金井慢悠悠地俯身把手上的剩下的烟摁进桌上的烟灰缸里,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仿佛刚才听见亚纪名字而紧张的人不是他。等到那支烟彻底熄灭,他才将头抬起望着我,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问道:“见过又怎么样?”
“大蛇丸。”
多说多错,我不确定大蛇丸在亚纪的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因此只说了大蛇丸的名字,观察他听见这个名字的反应。
这一次金井应该有准备了,面上并无异色,不过喉结仍是上下滚动了一下,估计是没忍住咽了一下口水。
这下我确定他一定知道什么了。
“大蛇丸?”他故作不解,嘴上还保持着刚才的那抹微笑,强撑着反问,“那不是多年前的叛忍吗和日向有什么关系?”
“他们在哪里?”
我想了想,折中问了这个问题。害怕自己如果问得太急切,问出了错误的问题的话,反而会被他察觉到我只是在诈他。
没想到这句话问出之后,金井脸色大变,竟是连装也不愿意装了,瞬间从坐姿起身朝我攻来,一手握着苦无直攻我腹部,另一只手随性地往我的方向撒了一把千本。
我早做好了会被他攻击的准备,向旁撤开一步躲开千本,伸手去截他攻来的招式,却看见他手中的苦无早就变了方向,正向他自己的脖颈戳去。
“等等!”我摸出苦无,却来不及拦他,不由仓皇出声。
咔——
金井手中的苦无被挡下了。
突兀出现在金井身侧的人带着暗部的面具。他的黑色卷发和从前一样微微蜷曲,发梢翘起,身负忍刀。
“止——”我及时停止自己叫出他的真名。身着暗部服装的止水将食指立于面具凸起的鼻尖下,然后对我点了点头,便转头看向倒在地上呻/吟的青年。刚才止水就如他背负的名号“瞬身”一般,出现在了金井身侧,直接卸掉了他的胳膊,阻止了金井自戕的行为,那柄苦无落在了止水的脚边。
金井犹自不愿放弃,挣扎着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去够苦无。止水见状将苦无踢开,蹲下/身对上了金井的视线。
他眼中写轮眼浮现一瞬,金井便昏了过去。
“是脑部干涉,”止水看着昏过去的金井,确认他性命无碍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沉默了一阵,才道,“他父亲就是这样死的。”
脑部干涉,以前的情报工作者都会接受的术式,任务一旦失败就会控制受术者自尽。
这种术式一旦下达便难以解除,村子已经放弃使用多年了。现在村子里使用的是另一种术式,无论是后遗症还是发动后果,都要温和得多。
这类术式一般都是各国忍村的机密,寻常忍者是用不了的。现在金井被植入了这种术式……
而金井刚才的表现,又实在不像一个机警的间谍。
我看着突然出现的止水,虽然他及时出现救下了金井,但我却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早就监视着金井,还是跟着我来的?
“能看出是哪个村的手法吗?”我纠结了一下,没有问他在这里的原因。
止水转过头,在我对上他的视轴时,将我拉进了青色的别天神空间。
“是木叶的手法。”止水说。
我:?
不,也不是不可能。这种术式弃用多年,若说会用的人,也只有在四代当政以前能接触到这种术式的人。
刚才金井是因为我提到了大蛇丸的信息而自杀,大蛇丸在四代目成为火影时已经是三忍了,自然能接触到脑部干涉的术式。
可若说金井是大蛇丸安插在村里的探子,那问什么要等到我问他大蛇丸在哪里时才自杀,而不是我一开始说大蛇丸的名字时自杀?
不对,术式发动需要任务失败。若是因为暴露了大蛇丸而触动了术式,早在一开始金井就应该自杀,但是他偏偏等我问了大蛇丸的所在后才行动……
除非关键根本不在大蛇丸身上,我前后所说的话让金井误以为他的目的已经暴露,他又因为无法逃脱,所以这才触发了术式!
“晴奈,你是怎么查到大蛇丸身上的。”止水的声音沉沉的,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他的眼神很复杂,让我不由想起了动画里他带着绝望将眼睛和一族托付给鼬的场面。也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我记起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止水。
他和我一样,有着不能被他人知晓的秘密。
“我……”
说出来。
心底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叫嚣。
和鼬交谈那天的场景还在眼前,我还记得自己连事实都无法说出来的悔恨。
如果我早一些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木叶,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被人相信了,未来就会彻底改变。亚纪就不会悄无声息地死了。
“我知道未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着颤,心脏怦怦直跳,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终于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我想要把自己隐瞒的事告诉某个人。随便某个人都好,我已经没有能力一个人瞒下去了。
我想要告诉他这些年我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
就在我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止水恍然大悟一般点头:“也对,你的万花筒……”
他的声音渐渐低得听不见,揉了揉太阳穴后才抱歉地对我笑了笑:“抱歉,我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
“……”我剩下的话止在了喉头,看着止水的脸,再也说不出口了。
止水以为的“未来”,是我借口万花筒栉八玉所看见的另一个世界,都是些零散不全的信息。
和我想告诉他的事实,是不一样的。
我想告诉他我原本不是宇智波晴奈,我也不是通过栉八玉知道那些事的。
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知道这次事件的真相了?”止水的声音瞬间轻松了很多。
我摇头。
“大蛇丸的事,是我推测出来的。”我简略地告诉止水我和亚纪有另外的通信渠道,她在失去联系的那段时间写信用的信纸和我们平时用的不一样。
至于具体是怎么通过那张纸推测出大蛇丸的我就没有说了。
我说完之后,止水的眉稍轻挑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脸色古怪得紧。
我没给他不说话的机会。我想起了止水以前接过关于监视青木老师的任务:“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四代目让我来保护他。”止水说得似乎有些艰难,他指的是金井,“我曾经害死了他父亲。”
“还有一件事。”
“团藏失踪了。”
……
黑色的火焰无边无际,所有被沾染上的事物全都被火焰焚烧殆尽,远处立着一尊高大得看不清相貌的巨人。
巨人身上全副武装,将目光投向了我所在的位置。
身边的火焰在快速蔓延,离我只差分毫,我甚至都能感觉到火舌灼烫的温度。这股黑色的火焰甚至将哀嚎也被吞噬了。
我对上了巨人的视线。
是一双猩红的写轮眼。
我蹭地从床上坐起来,仍惊魂未定。风一吹,身上的汗全冷透了,就像是冷到骨子里了一样。
天色还未大亮,微弱黯淡的光透过障子门,传来了连绵的雨声和细小的风声。
昨天止水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晴奈,你带回来的那个宇智波,究竟是谁?”
据止水所说,团藏虽然在四代目的命令下解散了根部,但是根部只是被隐藏了起来,当初那些明面上转到暗部受到监视的人只是根的一部分。
团藏毕竟是顾问团的人,三代也未死,四代目的权力并没有木叶初代目和二代目时期那么大,对团藏的行为也不好说什么。
这些年来止水一直在监视团藏,一旦团藏和他的根做得过分些,四代目就少不得去找顾问长老们喝喝茶。
但是,就在因陀罗回来那一天,团藏和他的整个根部都消失不见了。
而他们消失前,团藏派人去找了因陀罗。
当晚我就梦到因陀罗用天照和须佐大开杀戒。
好不容易摆脱了鼬灭族的心理阴影,因陀罗又开始了吗!
我定了定心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说难听一点团藏和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管他的安危,日向相关的任务好不容易有了进展,我调查这件事的时间都不够用。
金井已经被送去暗部了。
他脑中的术式说麻烦也不麻烦,毕竟用的本来是就是木叶的术式,自然有解除的方法。
但是解除的后遗症很麻烦,稍不注意金井整个人就会废掉。
而且因为这本就是木叶研发的术式,在研发过程中还特意针对了应该如何让井野家读取记忆的秘术失灵这个问题,让第二种获取信息的方式也变为了不可能。
刑讯也用不了,毕竟脑部术式会一直产生作用,让金井不停地尝试自杀。
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完美地没有后遗症地解开金井的术式。
我回想着金井昨晚自杀前的举动。
他是在听见我问大蛇丸他们在哪里后猝然变色的,这句话为什么会是任务暴露的触发点呢?
明明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而且我前面几句话也只是问他知不知道亚纪和大蛇丸罢了,他究竟是怎么联想到消息暴露的呢。
亚纪、大蛇丸、以及地点。
我一边嘀咕着那句他们在哪里,一边进入了关押金井的地方。他躺在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检测设备,只要一有醒来的迹象,就会有工作人员去给他补上一针让他继续睡下去。
突然的,在我看见旁边那群拿着木叶不知道淘汰了多少年的术式图纸研究该怎么破解的研究人员时,一个近乎于天马行空的想法划过了我的脑海。
“不会吧……”
我看着那群研究人员,脑中浮现出死去的亚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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