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小说:让我啾一口 作者:南岁
    发完那条分手微信后, 闻啾哪里也没去,她径直回了小公寓, 收拾屋子里凌乱的行李和家具。她搬家搬的着急, 房屋中介甚至还来不及打扫卫生,好在那么多年别的长处没有, 打扫卫生倒是学了个精通。

    上个租客应该是位男性, 从沙发下扫出一堆烟头后,她索性把袖子一撸,直接把沙发给挪了个位置, 一场体力劳动下来,差点累到虚脱,要不是米弥的电话, 她甚至忙到快忘了时间:

    “小啾啾, 我刚刚在宿舍楼下看到纪狗了。”

    好不容易因为忙碌抛到脑后的那个人, 不知怎的又浮现在脑海里, 闻啾点开扩音, 拧开一瓶矿泉水:“我已经决定和他划清界限了, 你别提他。”

    “我才不是来劝合的呢,哈哈哈……”米弥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 大晚上还挺吓人,“你不是总说他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吗?可他今晚一点都不高,就跟个丧家犬一样。”

    “养了五年的猫跑了,换做谁都会难过和不舍一阵子。”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来也是自己犯贱, 卑微低贱的照顾他那么多年,奉上青春又奉上身体,还不是换不来那人的尊重和重视:

    “米弥,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舔狗了。”

    这满是倦怠和自嘲的嗓音,让电话这段的米弥沉默了半响,闺蜜多年,她很少见闻啾哭,不管是生病也好,还是实习时受了委屈,她就像是一颗坚韧的小草,风雨袭来也能挺直了腰杆。

    可是现在,当她听到她那么嘲笑自己的时候,米弥却觉得自己的心里很难过,她说:“闻啾,你难过的话,你其实可以和我说的。”

    像是闻啾这样敏感又有些骄傲的性子,是不会把伤痕累累的心放在明面上的,她等了一会儿,果然只听到闻啾说了句:

    “我这五年虽然没得到他的心,但是好歹也得到他的人了吧?这样想想我就觉得赚了。”

    话题莫名其妙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开走,米弥嘁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开了还是转移话题,不过看闻啾心意已决,她也算放心了。

    后来挂断电话,闻啾才看到微信上那条语音信息:

    ——“分手的事情我不同意,不要玩这种把戏。”

    他说话的嗓音一如既往的霸气,甚至还特别强调了一遍“把戏”,他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简直一模一样,就像是在生意场上一般,他一直坚信,自己是胜券在握的最后赢家,可这一次,闻啾选择亲手敲碎他的那些痴心妄想。

    她从黑名单里把他的电话拖出来,然后淡定的拨过去:

    “纪先生,你可以单方面觉得我们没有分手,这是你想要怎么认为都可以的事情。”

    她不想花时间去和他争论什么他同不同意分手的事情,这又不是离婚,还能闹上法院。那端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声响,听得出来他这时候应该在抽烟,他嗓音暗哑,呼出一口气,哄她:

    “小鸟,我知道你喜欢我五年了,你不会离开我,你只是在说气话。把你地址给我,我亲自去接你。”

    “我已经离开浦城了。”

    在听到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那端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很肯定的说:“你的胆子那么小,你不可能离开浦城。”

    他也同样了解她,闻啾不仅仅胆子小,她还十分没有安全感,离开熟悉的浦城去陌生的城市,这根本就是不能的事情,听到那端没有说话,纪时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想着怎么把这个胆小鬼哄回自己身边,可惜那边却传来一声轻轻的冷哼,那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反抗的声音,她笑:

    “是啊,我的胆子很小,小到不敢离开浦城。”

    电话里的闻啾承认的果断干脆,可是话锋一转,她决绝的说了一句:

    “可是离开你,我很容易就能办到。”

    她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可这句话却透着几分的嚣张劲。

    纪时宴的后话如鲠在喉,眼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继续压制着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那边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纪时宴再打过去又是无法接通,甚至这一次连微信也一并拉黑了。

    他将那支吸了一口的烟掐灭,盯着微信里的小红点看了一眼,心里揉成一团乱麻。

    -

    隔日一早闻啾起床,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赛季组委会给她的邮箱里发了一封晋级通知书,练习生训练营的前二十强已经出来了,她的票数刚好排在第二十位。

    按照去年训练营的模式,再过一个多星期,她就要和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二十名训练生进入训练营,然后再通过pk模式进入十强,八强。

    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米弥后,她下载了一个二手交易APP,准备在网上买一把吉他,纪时宴给她的那些东西他都没带走,母亲的吉他也砸坏了,现在只能买一把应急,比起那些在跳舞和唱歌上有专业训练过的学生,她这个作曲系的学生有些不太专业,吉他就是一个很好的加分工具。

    她第一次用这个APP,不抱希望的在搜索框里输入母亲那个吉他的型号后,闻啾竟然还真的淘到了一把差不多年限的吉他,只是那把吉他看起来很新,显然并没有使用多少次,不过看到上面的发布时间是半年以前,闻啾心里有些没底,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戳开了那个对话框:

    ——你好,请问你的吉他还在吗?

    ——抱歉,不卖了。

    不买还挂上去?

    闻啾看到对话框里那几个大字,心头浮起一些失望,刚刚准备退出登录,那边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不好意思,商品信息显示不全,我以为你问的是我橱窗里的其它东西,这把吉他目前还在,就是□□弄丢了,另外换过弦,你要的话我还能再给你便宜点,129可带走。

    这把吉他原价不贵,她记得母亲那一把是三千出头买的,对方挂上去的价格是五百,忽然之间告诉她可以129带走,闻啾想了想,又要求对方给她拍了几张详细图,她对这款吉他的了解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摸出来,更何况对方还有那么多的细节图,不过闻啾刚刚准备拍下,那边又发了一句过来:

    ——如果你不放心真假,我们可以验货面交,这样也避免快递压坏了不好赔偿。

    这是她在二手网站上见到的唯一同款,怕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买不到,和对方约好在市区见面后,闻啾换上衣服出了门。

    她特意把面交地点定在了远离市区的一个小型购物广场。

    直到闻啾见到了那把吉他的主人,这才觉得自己选择小型购物广场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她刚刚进了咖啡厅的雅间就看到了徐映天,他虽然把自己武装的严严实实,可闻啾还是认出了口罩下的那个人。

    闻啾关上门以后,摘掉自己头上的毛线帽子,问他:“徐老师,你怎么知道那个账号是我啊?”

    “你账户名不就叫闻啾吗?”

    闻啾忽然有些尴尬,想起自己是用支付宝直接登录的,系统取的是她的支付宝账户名。

    徐映天把口罩摘掉,拿出那把吉他打开放到桌子上:

    “这吉他我挂了半年多,可算是遇到一个愿意收的了。”他说着皱起了眉头,“刚好你来了,就送给你好了。”

    “送我的我不要。”闻啾说着便翻出手机APP,直接在那上面下了单,确认收货,看她这样见外,徐映天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问了她一句,“你之前在蓝夜驻唱的那把呢?”

    “不小心被我砸坏了。”闻啾没有把这件事情说的很详细,她把那把吉他抱起来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出来那把吉他上的弦果然是换过的:

    “这琴弦前不久被我熊孩子表妹剪断了,我就换成了我习惯用的那种琴弦。”

    “我看出来了,这琴弦很贵的。”闻啾是个书呆子,入了作曲系以后把乐器方面的知识也研究了一些,她之所以能认出琴弦品牌,是因为蓝夜清吧的那把吉他也是用的这种琴弦。

    徐映天是专业歌手,没想到也会用这种很亲民的乐器品牌,闻啾觉得他似乎也没有那么遥远。围绕着琴弦,徐映天在闻啾这里倒了熊孩子表妹的一堆苦水。

    不过令闻啾放松的是,他这次终于没有在催她尽快把合同确定下来的事情,两个人在里面呆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徐映天被一通电话崔走,她这才把那把吉他抱出来打量。

    吉他很新,一时间她竟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母亲第一次把吉他送到她手上那天,她笨手笨脚的弹了一曲小星星。明明吉他还那么新,可一眨眼,她都已经走了五年了。

    触景生情,闻啾在里面坐了好一会儿,后来才被徐映天的嗓音打断:

    “闻啾,外面下雨了,我本来还想请你吃个晚饭的,但是现在我有点事要回去。”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当机立断帮她背起吉他,“走吧,我送你一程。”

    徐映天甚至都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走过去结了账,直接撑开伞,抬手唤她:“你在屋檐下等我,我的车就在外面。”

    闻啾其实挺认生的,但偏偏徐映天是个自来熟,眼看着他推开玻璃门,在打了个冷颤之后,闻啾选择紧紧跟在他的身侧出去,外面风雨交加,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立刻阴沉了下来,被一片铅灰色的云层紧紧压住。闻啾生的瘦小,被大风一刮,顺着风的方向颠了好几步,一时间两脚不稳,直接撞进了在里面撑着一把黑伞的路人怀里:

    “对不起——”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位路人的胸膛简直硬的像块铁,脑袋都被撞的昏沉沉的,直到一股熟悉的烟草味扑进鼻腔里,闻啾猛地抬起头,这才看到撑着伞站在屋檐下的纪时宴。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大衣,里面的白衬衫里打着一条黑色领带,看起来禁欲又阴郁,在暴风雨里,更像是一尊雕像,愣了几秒后,闻啾仿佛见鬼似的后退了几步,避嫌的和他保持着一米以上的礼貌距离:

    “你是怕我,还是嫌恶我?”

    纪时宴的右手撑着伞,无法拉住她,便只好往她那边迈了一步,用身高优势把人堵在屋檐下的小角落里,他的眼底里泛着些红血丝,瞧见她的时候,甚至连薄唇也忍不住抖了抖:

    “你在里面和那个男人聊了两个小时三十五分钟,什么天大的事情,需要谈论那么久?”

    屋檐下不时有斜飘进来的雨丝,闻啾的头发很快就被打湿了,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我们昨天就已经分手了,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这些。”

    说道这里,闻啾听到了马路边的鸣笛声,刚刚跑去开车的徐映天已经出来了,他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喊她:

    “闻啾,快上来。”

    她不过刚刚往那边跨了一步,整个人就被纪时宴的膝盖抵在身后的墙壁上,他低着头,紧紧握住伞柄:

    “我可以送你回去,你马上让他走。”

    他还是和以往一样,认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祗,只要他说一句话,她就会俯首称臣,乖乖的回到他的身边,可是她算错了,闻啾推开他,径直往那辆车旁边走去,就在她即将拉开车门时,她的手腕被人拉住,使劲的往后扯了一把

    身后的那个人丢了伞,用右手去拉她,闻啾转过去时,正好撞进那双发红的眼睛里,他低着头,那双眼眸里终于有了恳求和慌张,他哑声问她:

    “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狗儿子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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