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孔兰来到御书房外的游廊上时,见前面正走着一个着黑色太监服的人,想必也是有什么事情来找皇上的。
看背影,这应该是个年轻的太监。
见他在御书房门外站住了,静侯在门外,她猜必是因为现在御书房里还有别人在里面,所以在外等候,于是她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在距离这年轻太监有十来丈远处的一柱子边站着。
过了一会,御书房的门开了,她不由扭头往门边看了一眼,见是陈山明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陈山明出来后,那年轻太监便站到门边,对着房内说:“皇上,太后命奴才前来,有事相商。”
她听出来了,这是程洵的声音。以前她在皇宫的时候,在太后那儿时常见到他,对他的声音自然是颇为熟悉。她猜测他出现在这儿,必是太后有事情要他来传达给皇上。
她听到皇上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进来吧。”
程洵便走了进去,接下来由于他们都在房间里面说话,且她站得距离门边有些远,她便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过了片刻,程洵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他已经出来了,她便往御书房走去。
经过程洵时,她无意中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惊讶地呆住了。
他正注视着前方,不知为何,眼里竟似有些潮湿,而他的面部表情表明,他正竭力地隐藏着某种强烈的悲伤。
她不由思忖他因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悲伤,是太后那儿出了事情?还是他个人的遭遇有了变故?或是皇上刚才痛骂了他一顿?
按道理来说,皇上痛骂他一顿,也不至于让他产生这样的悲伤,最多心有戚戚焉。况且,刚才她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但她至少听出皇上说话的声调是和气的。
她停住脚步以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见他的背影和刚才的背影似是有了些差别,刚才他的背挺得直直的,步履有条不紊,现在背部则仿佛失去了支撑而变得有些疲弱,步履也似变得有些凌乱。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才觉得他的背影和刚才不一样了。
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她很快就继续迈起了步子,往御书房走去。
来到御书房后,她见皇上神色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改变。而她虽然疑惑满腹,但也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问,于是悄悄隐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恭恭敬敬地走到皇上面前,躬身行礼道:“皇上万福。”
皇上说:“免礼。”接着便立刻说道:“秦辛,你说若朕将和你相处的真实状况告诉皇后,萧岸会不会发觉我们是在作假?”
这段日子,皇后虽然明面上还和他以礼相待,但已经让他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了。这是让他大为懊恼的。
“皇上,萧岸是个极聪明的人,若他发现皇后不再妒嫉我,也许会识破我现在是站你这边的。眼下皇后的嫉妒,会更有利于帮我们遮掩这种关系。”
皇上叹道:“道理朕都明白,但是皇后对朕有误解,让朕寝食难安啊。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对朕不理不睬这么久。”
孔兰:“水落石出之日,便是误解解开之时。皇上也只能耐心等待。”
皇上转过话题说:“我真想去梧桐宫看看那萧岸到底是何方神圣。”
孔兰:“皇上若要去梧桐宫,必会让他有所惊觉,毕竟皇上平日里极少去梧桐宫。”
皇上:“看来,我是要假意恩宠某个梧桐宫的妃子才能去了。”
孔兰:“皇上又想过没有,若皇上恩宠了别的妃子,岂非证明民女还没有得到皇上您的恩宠?那这么久以来的戏,岂不都白演了。”
皇上:“你说的顾虑我都知道,但不如此,我又如何见到他的人?毕竟他只是个扫地太监,要传他来见,也不太妥当,反让他惊觉。”
孔兰:“皇上为何如此想要见到萧岸本人?”
皇上:“从一个人的相貌上,可以看出他的秉性和能力。而他既然是朕的敌人的得力助手,又是眼下唯一知道的敌方,朕打算亲自观察观察他。你可有何妙计能让朕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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