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雅安苑大门外的小路上,距离大门有二百来尺远的地方,有一辆平民用的轿车靠边停着。
里面正坐着平民打扮的皇上和孔兰两人。
轿车轿帘关着,然而从一条缝隙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此时有三三两两的太监正在从此路经过进入雅安苑,也有一些其它的平民车辆穿梭在小路上,整条小路因此颇为拥挤。
当一群太监中出现萧岸的影子时,孔兰连忙对皇上说道:“他来了。”
“哪个是他?”
孔兰指了指萧岸,说:“独行的那个,高个子,肤白,浓眉大眼。”
皇上从缝隙中看去,只见人群中独行的太监只有一个,其余都是三三两两的,而独行的那个和孔兰形容的刚好吻合。
他看了他一眼,便放下了轿帘,对孔兰说:“这人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孔兰惊讶于皇上只见萧岸一面便知道他的底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前朝宰相萧甫之孙。”
“皇上因何见他一面便知道他是前朝宰相萧甫之孙?”
皇上答道:“前朝重要官员的画像,我书房里都有,他和前朝宰相萧甫长得一模一样。而据我所知,萧甫在大兴亡国后,便归隐越州,我的人曾经打探过消息,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如今两个儿子又各有一子,都是二十来岁年纪。”
孔兰自是没想到萧岸竟是前朝宰相之孙,想来也是,若是其他人,必不会如此为大兴王朝卖命。
只不过为了替曾经的主子卖命,成为一个太监,她不知道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她突然之间有些同情起他来。
“那皇上觉得,萧岸这人的秉性和能力如何?”
“他眼睛里看似无波,其实深藏着精锐之气,说明他善谋略且行事谨慎,有毅力亦有能力。总之,他是一个麻烦的对手。”停顿了片刻后,皇上说:“换个立场来看,他是个值得尊敬的汉子。为了曾经的主子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想必也是极为忠诚之辈。”
孔兰不得不佩服皇上,善于识人不说,还不因自己的立场而诋毁对手。
她听到皇上继续说道:“这世间就是这样,权力之争,并无对错。只有胜,与败。”
孔兰沉思片刻说道:“如今皇上治理天下有方,百姓安居乐业,他们再生事端,纵然无错,又怎么能说完全无过?为天下苍生着想,他们便是过错的一方。”
孔兰的这番话自然深得皇上赏识,他本来担心她因为同情大兴王朝而立场摇晃,现在见她这样说,知道她始终是自己这一方的,因此放下心来,对她说道:“辛儿你能从百姓苍生的角度考虑问题,朕甚是欣慰。走,我们回宫吧。”
接着对前面赶车的陈公公说:“陈二,起轿,我们先去放衣服的地方换衣服。”他带陈公公出宫来时,喜欢叫他陈二。陈公公听了,立刻赶了马车,往此前放衣服的地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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