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神齐神!”飞鸟咚咚咚的敲响了隔壁的房门,但没有回应。他挠挠头,掏出了一根铁丝,
发挥了身为怪盗的特技。
“当当当当!”
飞鸟推门而入,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齐木,得意道,“没想到吧!”
不,我早就知道了。
齐木放下手中的茶杯,面无表情。
[我拒绝。]
“诶~~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飞鸟瘪了瘪嘴。
“齐神啊,其他王权者的所在地根本找不到啊……”所以想借用齐木的超能力看看。
[不要,自己的事自己做。]
就算只是他一眨眼就能知道的事情,齐木依然不为所动。
飞鸟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胸有成竹的走进了房间,“有咖啡果冻也不行?”
他翻看了齐木楠雄的资料,发现这个几乎全能,号称除了生孩子什么都能做到的超能力者,居然非常的喜欢咖啡果冻,已经达到入迷的程度了。
[咖啡果冻?]
齐木楠雄翻阅漫画的手突然一顿。
“对对,超美味的咖啡果冻~”
飞鸟笑嘻嘻的拉开房间的窗帘,让光线更好的照进室内。
他不经意间的低头一瞥,便愣住了。
飞鸟将手轻轻地放在玻璃窗上,低头看着下方。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虚化了,唯有人群中的那个少年的身影清晰可见。
他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双手放在身后,有些孩子气地摇摆着。黑色的头发一如既往的乱糟糟的,像是在张牙舞爪的宣誓自己的存在感。
黑发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来,狭长的吊梢眼,弯弯的睫毛,轻轻扬起的嘴角,一切都清晰可见。
飞鸟几乎是瞬间就往后退了一步。
等看到路尽头冲着少年走来的人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黑发少年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来人与戴着鹿帽的少年交谈了一会儿,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飞鸟安静地看完了这一切。
他转头,继续贿赂起齐木来。
“一杯咖啡果冻?”
齐木楠雄看了看眼前故作若无其事的飞鸟,歪头思考了一下。
他缓缓地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在飞鸟两眼一亮的时候,缓缓地说道。
[一箱]
“一、一箱??”飞鸟震惊。
一箱你吃得完吗!
但齐木楠雄端坐在椅子上继续翻阅着漫画书。
[一箱,不然免谈。]
飞鸟震惊得瞪大了眼。
他脑袋里的两个小人打起了架。
白色的小人在说,“给他吧,那可是齐神。”
黑色的小人尖叫道,“那可是一箱!一箱!一箱要多少钱啊!”
最终,黑色的小人挥舞着小叉子战胜了白色的小人。
飞鸟痛苦的决定自食其力。
他挥手和齐木道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齐木楠雄看了看窗外,想着刚才听到的声音,轻轻的摇了摇头。
笨蛋啊,根本就不需要我出场,早就有人帮你准备好了。
虽然有些可惜了那一箱咖啡果冻。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满月高挂于树梢的日子。
镇目町的夜晚很繁华,各色各样亮起的灯火从远方一直绵延到脚下。飞鸟蹲在高处,看着这片光景,汽车鸣笛的声音与嘈杂的人声被风声带得很远,显得有些孤寂。
“飞鸟,差不多快到时间了。”系统说道。
“是呢。”飞鸟收回视线,扬起微笑。他起身将披风一扬,白色的披风在空中翻滚起来,宛如空中缥缈的云朵。
一声轻叹弥散在风中。
为了收集能量,就必须逼迫黄金之王使用力量,并且是足以让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的程度。
而因为预告函,非时院的戒备比想象中的严。
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持有的力量,能将人的才能最大程度引发出来。
飞鸟以一介凡人之躯,突破兔子们的包围见到黄金之王的时候,全身已经伤痕累累。
再次被围住,飞鸟苦笑。
“我好像一上来就单挑了地狱难度啊……”
虽然奋力反抗,但白色的大鸟终究被击落,寂静地倒在一片鲜红之中。
乱步突破兔子们的阻拦,进到内部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色。
飞鸟白色的高礼帽掉落在一旁,月色如水,笼罩在他的身上,宛如一层薄纱。
他金色的发丝失去了以往的耀眼,毫无生气地拢搭那张总是掩藏在月色下的面孔上,那里苍白得有些透明,被月光照耀得宛如在发光。
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乱步一瞬间睁大了眼。
“我可是月下的魔术师,被月光所偏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怪盗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
那么,如今的这幅样子,也算是被偏爱了吗?
乱步翠绿色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盯着那躺在冰凉地板上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看见那双紧闭着的眼睛上的睫毛,纤细地,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琥珀色的光辉若隐若现。
周围的兔子们都已经放松了戒备,黄金之王也在为年轻生命的凋零而轻轻叹息。
谁也没发现地上的怪盗开始轻轻颤动的指尖。
除了乱步。
他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忘记了眨眼,只是用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那片白色。
变故便发生在这一瞬间。
当黄金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正欲收起时,那道身影动了。
怪盗缓慢的用手臂支撑起了身体,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似乎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让他如此吃力。
但乱步看到了他嘴角的那抹笑容。
不同以往的优雅轻扬嘴角。那是张扬的,带着几分得意神采的咧嘴一笑。
金色的发丝仿佛一瞬间熠熠生辉。
乱步翠绿色的眼睛在一瞬间亮起,仿若被这道光芒照耀到了一般。
当其他人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仿佛闪过一道白色的光芒,回过神来时,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了黄金之王,宛如飞蛾扑火般,整个人撞在了剑上。
达摩克里斯发出了巨大的嗡鸣声。
被冲击波震出去的最后一秒,乱步看到飞鸟白色的披风在空中翻飞,上面的点点血红宛如盛开的火焰,空中细小的尘埃被激起,在光芒下漂浮着,宛如某种有生命的生物。
他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道血丝,但眼神却明亮而坚定。
一片骚乱中,白色的大鸟在空中摇摇晃晃的飞远。
月光下,乱步伸出手,轻轻地捡起了大鸟遗落的羽毛。
他抚落着上面的尘埃,但帽子落地时沾染到的血迹却怎么也抹不掉。
这是他第二次捡到他的羽毛。
离开了黄金之王的视线,拉开了安全距离的下一秒,飞鸟就立刻降落在了一个屋顶上。
落地的一瞬间他就扶着墙缓缓的坐倒在了地上。
“飞鸟,没事吧?”
脑海中传来系统担忧的声音,飞鸟背靠着墙壁,微仰着头,大口呼吸着。
视线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模糊,远方的灯火只能看到一个个的光斑,连那轮明月都模糊得只剩下一片银白。
“没事。”他自嘲道,“是我能力不足。”
没想到最后居然要靠死一次,放松了对方的警惕之后,才能触碰到对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飞鸟闭上眼,等待着身体慢慢恢复。
在汽车鸣笛的声音、树叶作响的声音中,飞鸟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逐渐变得稳定,皮肉再次生长的声音,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声音。
或许是失血过多的血液还没能完全补充回来,他有些昏昏欲睡。
但一声细微的‘咔哒’声,却让他猛然惊醒过来。
是通往房顶的楼梯。
有谁要上来了。
飞鸟用力的恰了一下腹部尚未愈合的伤口,用这种粗暴的方式让有些迟钝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
他拖动这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与天台门拉开了一点距离,戒备的看像门口。
铁门的把手缓缓转动,随着锁齿开启的声音,门被缓缓地打开了。
看到门后的来人后,飞鸟捂着腹部的伤口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收缩了一下,疼得他身体一缩。
他垂下眼,往后退了几步,顺势拉过了披风,遮住了自己身上未干的血迹。
他没有说话。
乱步走进天台,却被脚下粘稠的触感一瞬间止住了脚步。
凭借着月光,能看见地上已经开始氧化,渐渐沉淀为黑色的血迹。
他想起了刚才倒在血泊中的飞鸟。
一个人的体内到底能有多少这种红色的东西啊。
乱步抿了抿嘴,止住了飞鸟想要逃离的动作。
“笨蛋!”他直接骂道。
“你居然受伤了!你是蠢货吗!是想要败坏乱步大人的名声吗?是不是以为我找不到你了,就放松警惕了?”
他嗅着空气中的铁锈味,眉头紧皱,垂在身旁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将手中白色的帽檐抓得皱起。
飞鸟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更好的隐藏在黑暗中。
“……你还是找到我了啊”他有些答非所问。
离开横滨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乱步下一个城市要去哪,也没有留下任何提示。虽然有时候会送乱步东西,但每次都抹去了任何会暴露他行踪的痕迹。
“你是在质疑本侦探的能力吗?我可是什么都知道了。”乱步皱眉。
飞鸟摇头,“……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你找不到。”
乱步很聪明,说是能看透世间万物也不为过。他没有对中原中也下手之前,或许还能瞒住一时半会,但只要他一动手,乱步就一定能猜到他的目的,甚至连手法也是。
他会讨厌自己的。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喉咙就被恐惧、悲伤、痛苦、迷茫所堵住,心口也开始隐隐作痛。但那里的伤口应该已经好了才对。
真是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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