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 兰玖摇了摇头, “不想, ”没等戚绯表示疑惑，他又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不是零一的, 而是, 你的。
零一不过是戚绯的身份之一，而他想要去了解的, 并不单单是零一这个身份，而是, 戚绯本人。
他想了解她的全部。
兰玖的目光坦陈又直率，突如其来的直球表白，让戚绯忍不住笑起来。
坦诚自己的人生, 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但她愿意试一试。
这样想着, 她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
十二月的科林，大雪纷飞, 主城中高大的碧色树冠上, 压了一层皑皑的白。
雪花打着旋儿撞在窗户上，发出轻微的摩挲声, 戚槟上将看了看前赴后继的雪, 又将目光放回光脑上。
屏幕中，是一条简短的动态。
［——戚绯：是的。【图片】］
和这条动态的简短截然相反，它的评论区热闹到宛如沸腾, 每秒都会刷出数以百计的新评论，回复的人多到让戚槟上将完全不明白，女儿的人气为什么会这么高。
就好像之前人气低迷到找不到oga的，不是戚绯一样。
又或者这条动态，根本不是戚绯发的。
他看着那些表示自己想和戚绯结婚的言论，摇了摇头。
零一只不过是他女儿指挥能力的体现，本质上依旧是他女儿。
而且……他点开了几个发表求嫁言论的主页，发现他们都曾转发过［oga最不想嫁的alpha］排名。
在去年的排名表上，戚绯位居第七。
戚槟上将：…………
在零一身份暴露前，对戚绯敬而远之，而在暴露后，又哭着喊着想嫁她，这样的人不能要。
下了断论后，戚槟上将退出了对方主页，继续翻看其他评论。
不过，连正式申明都懒得写，直接用两个字做回复，确实是他女儿的风格。
而且……看了眼联络人中暗淡的头像，戚槟就知道，女儿早就下了天网。
除了这条动态，她怕是再也没给好奇者一星半点的回应。
这样一来，等会的会议又要热闹几分。
在心中摇了摇头，感觉时间不早了，戚槟关了光脑，起身走进了雪中。
…………
不小的会议厅内，灯火通明，人员众多，却安静到只剩下浅淡的呼吸声。
圆形的桌子旁坐满了人，桌子中间的显示屏被横着一分为三，它们的画面都对准了一艘星舰前端，血色的圆形标志。
三个画面的角度不同，里面的星舰却近乎一模一样。
身着军装的高级军官们，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
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色标志越来越清晰，三个画面终于出现了分歧，只见上面的两艘星舰旁，陆续炸开了三片绯色，星舰却毫发无损。
只有最下面的屏幕中，陡然爆开了满目的绿芒，等光芒散去后，画面上空无一物。
“滋——”三个画面都戛然而止，唯剩一片黑暗。
伸手关了显示屏，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拿起了手边的纸张。
“十二月六日，第一军团237舰、第五军团19舰，与前往亚特斯的代表团，都遭遇了不明星舰的靠近，在237舰与19舰进行试探性攻击后，对方利用空间跃进逃离。”
“而代表团并未进行试探性攻击。”说到这，他同其他人一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戚槟上将，才接着说。
“在戚绯少将的指挥下，代表团直接动用s级武器，全歼对方。”
说完后，他放下纸张，“说说你们的看法。”
“元帅，截止十八时，已确认朵澜，墨尔顿……的军用星舰同样遭遇了不明星舰挑衅，根据血色标志判断，对方来自同一组织。”
“他们八成是想收集信息，才会不顾警告执意靠近，又在试探性攻击结束后，迅速逃离。”
“我怀疑策划这次行动的，和上次的星网事件是同一伙人。”
…………
说着说着，大家的谈话也随意了不少，真相已有定论，接下来就是任务分配的问题了。
“戚槟，你女儿够果断的，”有人这样说着，比了个大拇指，“她以后肯定比你有出息。”
“那孩子确实够胆，她就不害怕么？”万一判断错了，直接动用s级武器的罪名，足以断送她的军旅生涯。
正因如此，上百艘相同遭遇的星舰，只有这一艘，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而其他的，都老老实实按着星际联盟的规定行事，信息可能也……被收集了个七七八八。
在强烈的对比下，戚绯的表现显得更加突出，再加上这一艘是代表团而不是正规军队，着实让厄帝多在星际联盟中涨足了面子。
连带着其他两艘表现平平无奇的军舰，都没多少人关注。
来开会之前，或多或少都收到了他国同僚恭维的厄帝多军官们，春风满面。
“没点真本事，她也走不到今天，你们以为零一是什么人。”
见讨论了半天都没什么实际进展，身材魁梧的棕发男人很不耐烦地打断了闲谈，说完这句，他看向高兴的不怎么明显的好友。
“老戚啊，小绯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以他对那个孩子的了解，任何情况下，她都不会空手而归的。
冷不丁地被好友点了名，眼看着大家都停止夸奖戚绯，转而看了过来，戚槟上将终于面色平静、又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戚绯少将给了我一份数据，可能会有点帮助。”
“什么数据，快快快老戚，快给我看看。”没等元帅开口，莱顿上将，也就是棕发男人，就很是兴奋的第一个响应。
没听够夸奖的戚槟上将瞥了好友一眼，见对方丝毫没感到自己的不满，戚上将嘴上不说，却在心中开了嘲讽。
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是单身，这么没眼色，能找到伴侣就怪了。
嘲讽完了，戚槟才心平气和的与众人分享了数据，“就是这个。”
…………
戚绯的故事确实很长，长到哪怕她略去了不能说的，也近乎讲了一夜。
终于听完了故事，兰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询问他刚才就很在意的事。
“当初是因为有oga发情，引起了骚乱，才使你被革职？”
“嗯。”
怪不得，原铖说她十年前就是中将，而两年前他们初遇时，她却不过是少校。
oga，骚乱……
咀嚼着这两个词，兰玖又问道：“oga的信息素对alpha而言，是什么？”
“是毒.药。”
是哪怕会带来痛苦，却始终无法戒掉的，毒.药。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有存稿，我能沦落到大晚上码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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