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030章

    第030章 “时移世易”

    云散风清雨后天, 新荷擎露碎珠圆。

    胤禛素了大半年, 苏佳氏又屡屡惹得他心动, 他原本想着，苏佳氏初承恩宠会吃不消，所以今夜他本打算浅尝辄止。

    不料这个小女子一再给他带来新的惊喜。醉酒后放肆又大胆，直呼自己名字, 还动手动脚；到了榻上却格外羞涩, 死也不肯发出声音, 肢体动作却是激烈的迎合！

    别样的禁忌之感让他更加躁动，最终全情投入，再难留手。

    从头到尾只燃烧了一次，却是奇峰突出, 曲折迂回, 不止是尽兴，而是毫无保留, 远超以往体验。

    平复下来之后，胤禛搂着怀中佳人坐了起来，看着榻上点点红梅，感觉方才还是孟浪了些。她才是第一次, 如何承受得了？怪不得双目紧闭，犹带泪痕！

    “还痛吗？”他轻轻问道。

    安和彻底放肆了一回，剧烈的刺激让她流下生理性泪水，却不是代表痛苦，而是恰恰相反。

    她睁开眼睛, 目光与胤禛的视线一触，虽是含羞，却也坦然地摇摇头，“还好！”

    胤禛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为她在逞强。他低声哄道：“我让人取水进来擦洗，好不好？”

    叫人进来？噫，羞死人啦！我不要面子的吗！安和顿时挣扎起来，从他腿上下了地。虽然有点酸痛，但她日常训练不是白做的。

    她红着脸拉着他的手，“跟我来，我这里有浴室，不要叫他们！”

    胤禛这才想起，因为苏佳氏裁衣经常会沾上衣料的绒毛，所以申请了一间独立的浴室，还是少见的淋浴。这个小女人似乎格外不喜被人伺候。

    与佳人共浴，何乐而不为？胤禛心理也放开了，握着安和的手一边起身，一边调笑道：“可惜了我这件衣裳，你刚刚做好，今天第一次穿……”

    安和一看，果然胤禛身上本是谪仙气派的夏纱衣被揉皱不说，还脱丝了几处，显然是滚床单惹的祸。

    她不由得脸色大红，自己这身纺花纱又何尝不是第一次穿，激动之下都已经扯破了！这不是贼喊捉贼么！就要甩手先走。

    胤禛怎会放手，追着一起走入旁边直通浴室的小门，关门前回头吩咐了一句：“苏培盛，进来整理一下！”

    整理？不是要水？苏培盛摸不着头脑，大着胆子进了房门，却见塌上一片狼藉，贝勒爷和庶福晋却踪影不见。

    听雪和听蓉跟着进来，轻声道：“主子们去后面的浴房了，赶紧收拾起来罢。”

    看样子是尽了兴了。庶福晋真与别个不同，竟是一声不吭地伺候了贝勒爷！一定是太害羞了。

    安和与胤禛的确是尽了兴，所以淋浴时也只是冲洗干净就换上新寝衣出来了。卧室内整理一新，点着淡淡的百合香，整理的人已经退走了。

    翌日清早，两人几乎同时从相拥而眠中醒来。胤禛道：“你平日也起这么早？昨儿个累了，可以多睡会儿。”

    安和犹有几分倦意，迷迷糊糊道：“习惯了，早睡早起身体好。”往常此时该在床上锻炼了，今天就算了，昨晚锻炼已经超标了！

    是了，她日常裁剪制衣，也耗费不少气力，习惯成自然，怪不得体力好些。胤禛起了身，穿上苏培盛拿来的家常旧服，昨晚那两件破损的已经吩咐烧了。

    胤禛看了看时辰，对听蓉说道：“过两刻钟服侍你主子梳洗。”听蓉称是，退出门去。胤禛整理停当，给安和拉了拉被角，悄悄说了一句：“得空儿做一件新的赔我。”

    安和一窘，钻在被窝里装睡。胤禛一笑，出门去了。

    趁房中无人又练了一会儿柔术，安和觉得身上的酸痛好些了，慢慢的起身。听蓉轻轻进来，赶忙扶住她：“主子身子弱，是否要告假一天？”

    安和在房内走了几圈，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

    和缪斯的碰撞果然激情，超过了她以往所有的想象。可激情过后，该面对的一样都不会少。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好了。

    乌拉那拉氏看着前来请安的苏佳氏，眼角眉梢果然有了风情，只脸色稍微白了一些，走路慢了一些，总体上还是无碍的。

    听说昨晚一声儿不出，真真是个腼腆的，贝勒爷大概都不曾尽兴吧。不过这事儿她才懒得管呢，之后怎么样，就看苏佳氏的造化了。

    李氏和后院诸人陆陆续续得了信儿，一面心中含酸，又暗笑苏佳氏小家子气，只等贝勒爷的新鲜劲儿过去，看她的笑话。

    安和对别人的想法一无所知也毫无兴趣。她正感受着男女关系从量变到质变后的全身心影响。

    她细细体会着，自己对周遭的观察更加敏锐，眼前的色彩更清晰，拿起粉饼划线都似乎更流畅了！啊，感谢缪斯让我突破了一个境界！

    她拿起胤禛送她的众多洋货之中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羊皮纸上飞快地画了起来。

    “这画的是我？”入夜再度激情过后，胤禛收到了安和给“缪斯”的谢礼。

    纸上线条凌厉、洗练、简洁、精确，画上之人神似自己，正阔步而行，身后的斗篷被风带起，猎猎飞舞，形象十分生动，仿佛要踏纸而出。

    这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人物画法，也似乎不单单是为了绘出人物。“我竟不知你还是丹青高手。”她还会带给自己多少惊喜？

    “算不上高手啦，这只是服装画草图，服装和人体形态相结合最突出的表达方式，”安和靠在他怀中，轻抚着他的肌理线条，“我要给你做一件最好的……”

    她的缪斯决定提前表达谢意。

    安和从前喜欢看古装剧，一大原因就是古典服装的优美飘逸，尤其对披风最有好感。

    文有周都督，李太白，苏东坡，斯内普，武有赵子龙，二郎神，美猴王，锤子哥，超人大大！额，好像串频了，不过披风就是帅！

    穿越之后，安和很快注意到，这时的人口中所说的披风，是一种带袖子的宽大外衣，经常披着穿，故名披风。她在影视中看到的披风，在这里应该叫做斗篷！好吧，入乡随俗，斗篷就斗篷，拉风就行！

    她博采众长，选了一款挺括垂顺的薄呢料，设计了一款斗篷。在肩部加了暗扣固定，起风时飞扬飒爽，又不至于被风带走了形。

    中秋节胤禛入宫时便穿上了身，一路行至乾清宫。他肩宽腿长的，走得又快，斗篷在身后真有一种飘逸的效果，那回头率杠杠的。

    有了前者雀金裘一事，很多人猜这是四贝勒府内女眷的手笔，就不好开口询问。十四却眼热得不行。

    四哥穿着虽然好看，但这么一件带劲的斗篷，应该骑马打猎时穿呀，给四哥不是明珠暗投了吗！

    十四这大半年成熟了很多，不再咋咋呼呼，想什么说什么了。他一溜烟跑去永和宫，在额娘面前把四哥的新衣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德妃都好奇了。

    “宫里什么好东西你没见过，还惦记成这样？”德妃说道，“等会儿老四来了，我也瞧瞧。”

    胤禛正给康熙行礼呢，此时御前就他一个人，康熙也多瞅了他的斗篷两眼，八卦了一句：“不错，看着精神多了。那个苏佳氏做的？是南边儿的款式？”

    “是，剪坏了多少料子，总算成了一件。”胤禛低头笑道，“南边儿的样子也多，她记得几种，最后取长补短，攒一块儿做出来的。”

    “倒有几分巧思。”康熙点了点头，他是天子，好东西见得太多了，只是随意说了一句。

    到了永和宫，德妃让胤禛上前来，仔细看了看斗篷，“果然不错，样式挺新奇的，怪不得十四念叨。”

    胤禛听这么一说，就知道十四看上了，还好他早有准备。

    “我已叫人多做一件，”府里针线上人做的，料子是一样的，样式略有不同，“这会子应该送到十四府里了。”

    德妃含笑点头。

    *

    中秋过了十来日，四贝勒府中侧福晋李氏发动了。

    南秀园里，李氏痛得死去活来。心腹柳嬷嬷不住地给她打气，“主子坚持一下，一定母子平安的！已经给贝勒爷送信了！”

    李氏不是头胎生养，只是这一胎怀上没多久，胤禛就得了怪病，她受了惊吓，动过胎气。

    后来赶上大阿哥出痘，府里又是一番折腾。李氏就有些吃不消，一直在自己屋里养着，很少出门。虽然各种滋补从未断过，但体质还是弱了一些，所以生产格外辛苦。

    不提贝勒爷还好，这一提，李氏心里一万个委屈。

    贝勒爷病好后，明显是比量着去福晋正院的次数，减去一二成，才到她这里坐坐，每次说几句话就走。自己可不是一个人，贝勒爷就不能多来陪陪自己吗？

    起初贝勒爷说要静养，不在后院走动，那倒也罢了。可是后来，贝勒爷还是宠幸了那个苏佳氏，还穿她做的衣裳……苏佳氏太狡猾了，不知怎么的，福晋也被收买了！

    思及此，李氏流泪赌气道：“贝勒爷还在意我们母子吗，只怕早就——”

    柳嬷嬷吓坏了，赶紧拦住话茬儿，“主子疼糊涂了！让人听了去可了不得！”

    正在此时，乌拉那拉氏进了里间，权当没听到李氏的抱怨，温言安慰道：“听说你发动了，贝勒爷带着大格格在佛堂祈福呢。神佛保佑，你只管放宽心罢！”

    听到福晋说起女儿，李氏心软了些，咬牙切齿地使劲，“一定是个阿哥！”没有阿哥，女儿将来也是要吃亏的！

    有这股气顶着，又过了大半天，果然产下一个阿哥。李氏松了口气，放心地昏睡过去。只是到底伤了身子，大夫说侧福晋以后再难怀胎了。

    胤禛在李氏院外静立了许久。苏培盛觉得主子不完全像是焦急，但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问。

    乌拉那拉氏从院中走出，见他站在门外，吃惊道：“爷怎么在这里？可要进去看看孩子？是个结实的胖小子呢！弘晖也有了手足，不会孤单了！”

    胤禛点点头，沉默地走进精心布置的孩子的寝室，奶嬷嬷已经哄睡了新生儿。

    “禀贝勒爷，大夫说小阿哥腿脚有力，哭声洪亮，十分康健。”

    “给宫里报讯，阖府发赏。”

    看着襁褓中的稚子，想起“梦中”那个被“自己”出继给老八，郁郁而终的弘时，胤禛心神一凛，用力摇了摇头。

    一定是天意让弘时出生的时辰与梦中有所不同，他也绝不会让弘时走上那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