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你是银河不落的星盏, 是暗夜与黎明交集的悲欢。”

    “在生命的长河中撑着伞,携我走过一路繁花黯淡。”

    ……

    副歌部分温柔平缓, 如同情人在耳边低声吟诵。

    整首歌全部由钢琴伴奏,夹杂着舒缓的鼓点声, 和路夕的《与你有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贺钧潮轻阖双眼,每一个字都是唱给他最爱的少年。

    “年少的爱情永不老去, 即使披荆斩棘,丢失怒马鲜衣。”

    “赠送这片亘古的星系,给与光同尘的你。”

    他喜欢的人, 光而不耀,与光同尘。

    适合在这片星海之中, 在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地方,散发属于自己的光芒。

    下面的观众已经忘记了这首歌的前奏和《与你有关》多么相似, 完全沉醉在深情的歌声之中。

    小助理喃喃道:“贺老师这是在和谁表白吗, 我的天,这个表情, 我可以了呜呜呜。”

    她捂住通红的脸,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屏幕。

    贺钧潮面向摄像头, 眨了眨左眼。

    台下的女孩子们都快哭了。

    等到贺钧潮下台, 路夕就转头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 我还有点事。”

    说完,便从贵宾席出来,径直往后台走去。

    一路擦肩而过不少眼熟的面孔,都向他打招呼, 他却一个眼神都没来及分过去,急匆匆地往贺钧潮的休息室走去。

    看见戴蒙出来的时候,他点头跟对方打了个招呼,料想身后的应该是贺钧潮的休息室无疑了。

    “他在里面?”路夕问戴蒙道。

    戴蒙赶紧道:“刚下台,让我去和台里打声招呼说我们要先走。”

    路夕挥了挥手说:“去吧。”

    戴蒙走后,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果不其然,贺钧潮的休息室意料之中的大。

    他一个人坐在转移上,背对着门口低头看手机。

    路夕头一次觉得,他现在这么红居然也是件好事,起码可以有自己的休息室,不用被别人打扰。

    他悄悄地走到贺钧潮身后,但还是被听见了些许动静。

    “这么快就说完了?”贺钧潮头也不抬地发消息。

    路夕站在他身后,看见他在给自己发表情包,忍不住扯出一个微笑。

    他伸出双手,从背后遮住贺钧潮的眼睛,故意捏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贺钧潮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仿佛变脸现场,瞬间就溢满了笑意。

    他直接抓住路夕的手拽下来,动作迅速地将转移往后一转,再一拉路夕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拉进自己怀里。

    路夕本来准备逗他一下,没想到一阵天旋地转,眨眼自己已经坐在了他腿上。

    “猜到了怎么说,有奖励吗?”贺钧潮揽住他,不怎么要脸地问道。

    他比路夕高了不少,即使路夕坐在他腿上,也还是比他稍微低一点点。

    “你都没猜。”路夕咬了咬嘴唇,说道。

    “没猜我怎么会抱你?”贺钧潮凑近他,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我看你就是不想给奖励吧,亏我还刚才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你唱歌。”

    路夕将他推开一点,勾起唇角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贺钧潮的视线下移,往上充满暗示地丁页了他一下道:“你说呢。”

    饶是路夕已经知道他的作风,也禁不住这样的挑逗,愣是红了脸。

    但他想起上次的初体验,又开始担心怎么做才能不伤害贺钧潮的自尊。

    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不想让他失落。

    贺钧潮见他脸红一阵白一阵,担心他是压力太大了,便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下次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说话间,路夕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心里不由觉得十分怪异。

    从大小来说,贺钧潮绝对是top。

    虽然没有真正见过,但无论是粉丝截的动图,还是他现在的直观感受,按理来说……都不至于是杨伟啊。

    他心中尴尬地想,也有可能是秒完事吧,否则他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的心疼更甚。

    他搂住贺钧潮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了一下,说道:“今日事今日毕,你能不能有点原则。”

    贺钧潮眼眸一亮,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戴蒙很明智地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在门口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路夕连忙从贺钧潮身上爬起来,此地无银地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脸颊仍旧红扑扑的。

    贺钧潮不爽道:“进。”

    门被小心地推开,戴蒙在他们二人之间看了看,说道:“我和台里那边说过了,我先送你回去。”

    他又转向路夕道:“路哥,要先送你吗?”

    “不用,他和我一起。”贺钧潮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外套。

    戴蒙没有发问,拿了东西和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出门的时候,路夕微微瑟缩了一下脖子。

    他只穿了件中袖的套头衫,看着宽松清瘦。

    贺钧潮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戴蒙在后面看着,只觉得说不上来的诡异。

    明明两人只是朋友关系,他也知道贺钧潮素来不拘小节,但怎么看……都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了贺钧潮的住处,路夕也跟着下了车。

    戴蒙猜测两人今晚应该住一块儿了,就直接让司机开走了。

    贺钧潮边刷指纹进门边道:“今天沐冉不在家,她平时基本都住在学校。”

    “嗯。”路夕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贺钧潮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像是什么暗示一样。

    他瞥见路夕的嘴唇有些发白,心里一时使坏,就想戏弄他一会儿,便故意没有开口解释。

    他带路夕上楼去了书房,然后道:“我先去洗个澡。”

    路夕又是一僵,点了点头。

    贺钧潮转过身就笑了起来,太好玩了,他的宝贝。

    等他离开之后,路夕东张西望,想找点什么事做一做,缓解一下精神压力。

    他刚才一路都在想,一会儿如果做的话,要不要装模作样地叫大声点。

    但是那样好羞耻还好假,草。

    想想自己强行表演的画面,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尼玛比演戏还考验演技吧。

    早知道应该多看看人家的床戏,好歹有点经验。

    他环顾四周,贺钧潮的书房和卧室是连通的,中间隔了一扇门。

    书桌后面是落地书架,上面满满都是乐理知识和表演技巧的书籍。

    在角落里,还有一架钢琴,旁边散落一堆手稿。

    路夕随便捡起一张看,发现是《与光同尘》的乐谱。

    他一张一张地看,这首歌被贺钧潮反复修改了许多遍,甚至第一版的曲调和现在截然不同。

    中间有两张,不知道是不是贺钧潮思考的时候累了,开小差画了两个火柴人。

    高的那个是他自己,稍微矮一点的是路夕,两个火柴手牵着手,旁边一只猫和一只狗。

    路夕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住在上海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美短。

    他那时候喜欢在微博分享自己的生活,经常拍一些猫咪调皮可爱的照片发在上面。

    后来进组合以后,他就把之前的动态都删了,但不知道贺钧潮是怎么得知的。

    路夕也听他说过,想养一只二哈。但沐冉怕狗,所以一直没有养。

    再下一张,也是开小差之作。

    画的是路夕亲手做的毛毡小人儿,一个鹿角,一个恶魔,贴在一起啵啵。

    路夕情不自禁地一直在笑,这人也太坏了,什么时候偷看的他的毛毡。

    他看完了一叠乱七八糟的手稿,转而去看贺钧潮的书架。

    桌上是一个台式,和他上次用的笔记本,一打开,桌面依旧是路夕的写真。旁边一个盒子,里面满满都是他的签名照。

    就是贺钧潮骗他手签的那一堆,现在他想想都想揍人。

    除此以外,还有几排手办。什么都有,有动漫的、游戏的,还有……路夕的。

    路夕心道也真是绝了,他家里怎么全是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书架上除了专业书,还有不少宗教读物,原来贺钧潮真的很喜欢研究这一块。

    最角落里放着一本高数。

    路夕:“……”

    就在他踮着脚尖偷窥的时候,身后的门锁响了响,他转过身,看见贺钧潮穿着浴袍走了进.来。

    他头发上的水珠还未擦干,浴袍也不好好穿着,露出大片胸膛。

    水珠顺着发丝落在下巴上,又流进了浴袍里。

    不管他是不是不行,路夕还是看的面红耳赤,回头道:“你洗好了啊……”

    贺钧潮慢慢地向他走来道:“在干什么?”

    他嗓音压的很低,让路夕有种莫名的恐慌。

    随着他一步步走来,路夕也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后退,直到脊梁骨贴在了凹凸不平的书架上。

    “没……干什么。”路夕紧张地说。

    贺钧潮一手撑住书架,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另一只手抬了起来。

    路夕下意识以为他要脱自己的衣服,马上闭上眼睛往后缩了缩,但他已经退无可退。

    贺钧潮却抬手拿下一本书,道:“你要复习这个?”

    路夕睁开双眼,只见面前赫然摊开着一本高等数学。

    “……”

    片刻后,路夕坐在书桌前被迫复习高数,贺钧潮坐在钢琴凳上作曲。

    他偶尔弹奏两个音符,往路夕这边看一眼。

    高数书摆在桌上,路夕愣是没看进.去一个字。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头发还没干,要不吹一下吧?”

    “头发短,等下就干了。”贺钧潮说。

    路夕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对了,你之前说不用去你家里,是什么意思?”

    贺钧潮坐在钢琴前面,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他这种招手的方式,手心朝下,带着满满的宠溺。

    路夕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贺钧潮拨弄着他修长的手指,让他搭在自己手背上。

    两人的手型都极其好看,非常具有骨感和力量的那种,只是路夕的更为纤细一点。

    他带着路夕慢慢地按下一个个音键,指尖流淌出一首安静的《风居住的街道》。

    “不是我不想让你见我的家人,而是他们不值得你去。”贺钧潮说了一句。

    路夕抬眸看他,却见他认真地看着他们的手指,似乎在专心弹琴。

    “我的生母很早就去世了,临走前把我扔到了养父那里。所谓的父亲觉得我见不得光,直到膝下无人、行将就木之时,才让人把我找回来。”他的声音不含有任何情绪,“他们让我带你过去,只是为了试探和胁迫。夕夕,我们的感情不需要任何人认可,只要彼此知道,我们都很爱对方,那就够了。”

    贺钧潮停下手,看进路夕的眼里。

    刹那间,路夕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不想出柜,不是畏惧旁人的眼光,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贺钧潮心意相通,完完全全了解了他内心所想。

    他们可以告诉所有人他们相爱,也可以选择去面对来自家庭、社会的疾风骤雨。

    但如今他们都知道,这些世俗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无论前方多少险阻,他们都会携手走下去。

    从晴天到雨夜,从飞絮到流萤,从花开到白雪,从暖阳到弦月。

    唯一会影响他们选择的,只有对方的态度。

    路夕眼眶有些湿润,捧住他的脸,抬头亲了上去。

    贺钧潮也低下头回应他。

    黑色的钢琴前,两人倾身接口勿,只一个动作,就仿佛在与全世界对抗。

    未来需要面临的问题他们很清楚,也有足够的勇气去坚持他们的爱情。

    路夕脑袋里晕晕沉沉的,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的情感如此汹涌过。

    他爱面前这个人的一切,爱他的容颜,爱他的歌声,爱他每一个优点与每一个缺陷。

    也许他来到世间,就是为了遇到这样一个人,让他倾尽所有去喜欢。

    贺钧潮轻轻地按住他的后脑,缠.绵地在他唇上咬了咬。

    唇畔滚烫,路夕靠在他肩上,太过激烈的情绪让他有点头晕。

    “困了吗?”贺钧潮的声音温柔的像是要溢出水来。

    路夕甘之如饴地沉溺其中,含糊不清地说道:“有点,今晚还有睡前故事吗?”

    “每一晚都有,只要你想听。”贺钧潮将他抱紧了点,开始用大提琴般的声音给他讲睡前故事。

    没一会儿,路夕便陷入了睡眠中。

    贺钧潮将他横抱起来,轻轻地出门放到了床上。

    路夕睡得很深,本能地在他臂弯里蹭了蹭。

    贺钧潮心软的不行,又亲亲他的唇角,小声道:“等下来陪你。”便起身回到了书房。

    他还有一半的词作没写完。本来准备开台式做,但看见笔记本开着,便索性直接用了笔电。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二合一了!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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