飕的一声,一只光箭从东边射了过来,呜呜声响,直接蹭着赛诺斯的外骨骼钉入地面。赛诺斯抓着巨刀男的手一颤,被抓住机会按住手腕不动。巨刀男反手一拧,只听见赛诺斯的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
周围是虫族翅翼疯狂颤动的声音,高频率的抖动让整个空气充斥一种焦虑感。赛诺斯不动声色地抬起脚,给了巨刀男下面一脚。接着手臂抽出,整个人单脚压制着对方,背后的精神力犹如毒蛇一般缠绕在巨刀男的脖子上。
“你……混账……”巨刀男嘶哑着嗓子说道,他的瞳孔中忽然出现一点闪光。只听见磅的一声巨响,正在转移雌虫工人和亚雌工人们的医疗兵们心中影影约约出现不好的想法。
头顶上开始细细索索出现掉落的灰尘和石块。
艾德来不及多说,直接将地上的五只虫扛在肩膀上,他从口袋中掏出急救折叠支架,快速地将这片区域里所有昏迷虫打包上架。而自己则是用尽全力扛着五只虫狂奔。
他的背后,数位队员也是这么做的。
这栋厂房眼看就有崩塌的危险。在生命和财产面前,医疗兵一定会选择生命。艾德担心的看了一眼厂房,想到赛诺斯堪称可怕的身体素质,又想到那前无古人的双S级感知力,悬起来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
队长是不会轻易出事的。
从与赛诺斯相处的这些年来看,赛诺斯可能在基因上不如另外两位S级虫族,但本身的优秀品质和良好品格要超出那二位不知道多少。
一个虫影从艾德面前闪过去。他沉声说道:“你们队长还在里面?”刀疤男满身都是鲜血,胳膊上还挂着一点碎肉,双眼通红,手心的汗和血黏糊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了。
艾德被吓坏了。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机械地离开此地。
刀疤将手中的刀在裤子上随便擦拭两下,不顾自己衣衫褴褛,直接冲了进去。厂房的柱子已经摇摇欲坠,一块巨大的承重板砸在赛诺斯的左手边。巨刀男看得很清楚,只需要一厘米,甚至是一毫米的微距,眼前这只雄虫不死也残。
为什么?
虫族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家伙?
刀疤男摸着自己的枪,踉跄着朝后爬去。只需要一个机会,对的!他巨刀只需要一个机会。巨刀男握着枪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他记得自己的手、枪中还有高浓度的药剂弹药。
只要打出去,绝对会对身体产生影响。
到那个时候,就是这只雄虫的末日了。
赛诺斯快步走上前,他走一步,对方便退一步。一直将人逼迫到死角,赛诺斯也毫无表示。他这一路上所做的不过是将地上几个重伤患者捡起来,一边扛着一边动用感知力检查他们的身体情况。
显然,那个药剂不光光是让雌虫失去战斗力那么简单……
亲眼所见到药剂的作用以及长期使用的后果,赛诺斯微微皱眉,快走三步,躲开了砸在原地的柱子和瓦砾。他似乎没有看路,也没有观察周边的情况。
更没有注意到巨刀男手中的枪械正对准了自己。
“赛诺斯、塞……”背上的雌虫虚弱地喊道,“快、快走。”他的舌头被咬到,整只虫说话含糊。
赛诺斯不为所动。他从腰间掏出一管营养液,随手丢给了背上的虫子们。他动作很精准,不用雌虫们费力,药剂准确无误地落在每一只虫手中。
他继续朝着巨刀男走,问出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客户说拿走的是什么东西?”巨刀男两股战战,他半靠在墙壁上,整个人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他双眼进了沙子,半眯着嘶吼道:“你……你这个家伙。”
磅——剧烈的火星子从枪口弹射出来,老式枪械所产生的星火在这一刻阐释了暴力美学的存在。不断喷射的火花,喧嚣的枪音,在结束肆虐后一缕袅袅的青烟。
赛诺斯“呵”了一声。
他将眼前的人好好打量一遍,露出了自己的手指。
一枚、两枚、三枚、四枚——叮叮当当的弹壳落在地上发出脆响。每一个弹壳发出的声音,都是阎王的催命鬼。
十枚、十一枚……
二十二枚、二十三枚……
“三十七枚。”赛诺斯摊开自己的手,精神力在空中疯狂地扭动起来。他一改之前的态度,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那个问题,“客户说拿走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能够迅速拿下军工厂的流水线,单单靠着眼前这些家伙,怎么可能做得到?虫族这些年虽然因为性别问题,社会结构陷入单一状态。但从军事力量上讲,他们虫族一直都是全星际中顶尖的存在。
有什么东西,存放在军工厂,让那些所谓的“客户”不惜一切代价来拿到?要知道若非里面还有一只尊贵的雄虫阁下,这些小喽啰早就被军工厂自己的武装力量干掉了。
赛诺斯抬起头,已经没有耐心说第四遍了。
“下面你来解决吧。”
后来居上的刀疤嗤笑一声,手中的刀转了一个圈,双翅发出爆炸的声响,气管滋滋的声音混合着咕噜咕噜的血浆冒泡声。刀疤对着赛诺斯露出一口白牙,用唇语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比了一个中指。
赛诺斯并不在意这点小动作。
他贴心的捂住几个重伤患者的耳朵,以防他们被噪音干扰。接着使用自己的感知力完成全身检查,准备手术刀、纱布、消毒液等基础道具。
最先缓过来的是基因强大的雌虫潞,也就是被折磨得最惨的那位虫。他显然有些慌张,想要勉强起来道谢,被赛诺斯用纱布压着伤口躺下去了。
“塞、赛诺斯阁下。”
“好好躺下。”赛诺斯动作又狠又准,好像做了上千百次一般。他道:“你的肋骨能自动修复吗?”
作为先遣小队的队长,潞属于A+级别的雌虫,从排序上来说,他属于全族百分之十五的优秀虫。赛诺斯在确定潞的伤口已经处理到可以自行愈合后,一边解开其他雌虫的衣服,一边继续完成自己医疗兵的使命。
潞想要找点话说,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应该可、可以吧。”明明之前被巨刀男压制地如此惨烈,也没有多少疼痛。现在深呼吸一口,潞都觉得自己的心肺在抽搐,同时自己的鼻子很奇怪,一低下头就开始哗啦地流鼻血。
“你们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赛诺斯询问道:“关于那个紫色气体的药剂,还有你们被捕的过程说一下。”
潞捂着鼻子,只能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保持姿势和赛诺斯聊起来,“紫色的烟雾确认是非法药剂。先遣部队进入了圈套,有些事情可能要回去说。”
赛诺斯答应了。
他将一片的雌虫全部做好应急处理,喂下了他们寻找到的解毒药。
远处传来巨刀男的惨叫声。
在赛诺斯看来,这次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前期准备充足,队友虽然有点奇怪,但还算给力。后期善后又不属于他的工作。赛诺斯已经可以想到自己回到家抱着琼晒太阳的美好生活了。
他想着想着就给手底下的虫打了一个花里胡哨的蝴蝶结。
两米二的虫族军雌看着自己手臂上,娇小可爱的白色小蝴蝶结,陷入了一种迷惑。
终端滴滴滴的震动起来,这一次是总部发来的消息,后面还带着一份雄虫协会的加急书信。
两间说的都是同一个事情。
前者说,在他们发现另外一座军工厂中找到了被俘获的雄虫,对方的身体状态、情绪都不太好,并且十分抗拒军雌们的接近。就连赛诺斯自己队伍里的虫都被一一拒绝了。总指挥在结束小会议后,决定让赛诺斯抓紧时间前往该雄虫所在的位置,为他进行治疗。
既然是任务,赛诺斯是没话讲得。
毕竟他也是靠着军部吃饭的虫子。
而后者就有点糟心了。他们在信件中强烈要求赛诺斯对那名脆弱的雄虫进行心理辅导。并且认为作为全联盟顶尖的S级雄虫之一,他能够给雄虫们带来极大的信任和安全感。
赛诺斯直接把他划到垃圾桶里,默念狗屁不通。
等他看完这份信件的时候,潞已经可以站起来一撅一拐的走路了。他和有些意识的同伴一起搀扶着走出工厂大门。赛诺斯一个人则是找了一辆电动三轮车,粗暴地用实体化精神力扫开一片道路,将还能寻找到的雌虫一只一只地丢上车,捡垃圾一样开了出来。
他的脸上、手上灰扑扑一片,指甲缝里都沾满了脏污,却没有一只虫子胆敢嫌弃他。“好了。”赛诺斯拍拍灰,来不及洗脸,随手擦了一把道:“那只雄虫在哪里?”
虫族建设的速度飞快,走几步后,赛诺斯便看到了一联排的白色帐篷。帐篷上面绣着联盟的标志。医疗队的队员们端着药物进进出出。透过帐篷的窗户可以看见,每一个帐篷里住了约30多个雌虫。其中多数是因为药物诱发的精神失控、意识混乱,失去了战斗能力。
赛诺斯将自己小队的人召集过来一部分,简单说一下自己的发现,将重点放在最急需的病人身上。中间好几次,队员们眼神飘忽,浑身上下不自在一样乱蹭,一副心事都露在外面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情?”赛诺斯想起雄虫协会的邮件,问道:“是雄虫?”
“是的。”其中一位开口,下面整个小会议就变成了菜市场。
“我们把他拉出来,他死活不离开。”
“对的,不过这才是雄虫啊。娇蛮一点,狠辣一点。刚刚进去送饭我差点被打了一顿。”
“主要是,我们也不能真的动手吧。”伤害雄虫可是会判刑的。谁也不想一时冲动后,吃三四十年的牢饭。
“队长。”
“队长?”
“队长!”
赛诺斯按下眉心,快步走开,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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