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诺斯对于雌父有着很深的印象。
在他的记忆里, 那只军雌拥有和其他虫不一样。他有着俊美的外貌和出色的身体素质,翕动的双翅如钻石一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经常背着赛诺斯在屋子里玩耍,让赛诺斯趴到自己的背上,低空飞行着。
“崽崽。”雌父经常把他抱到膝盖上, 用手沾着水在桌子上一边写一边说, “这是爸爸家乡话,以后崽崽要是找不到爸爸,就在地上写这两个字。”
“这是什么?”赛诺斯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桌子上奇怪的方块。
雌虫笑着将他的脑袋揉成一窝稻草,笑道:“是爸爸的名字。方——恬。来,和爸爸一起念:方、恬。”
“这是爸爸和崽崽的暗号,如果崽崽找不到爸爸, 就在什么地方留下这两个字。”雌虫温柔说话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赛诺斯红了双眼, 瞪着眼前的两只虫, 低声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两个字?为什么知道我雌父的名字。
在雄虫学院读书的他, 曾经去查询过这种文字的渊源。最终在一本古老的考古书上得到相似的方块字。
那是一个古老而庞大的文明。
在虫族尚且弱小的时候,那个文明就随着他们所居住的星球一块消失在宇宙中,再也找不到去向。
“看来你认识。”唐将水杯打翻, 酒水淹没了那个名字,在桌子上静静地流淌,“他是你的什么虫?”
“你们找他?”赛诺斯淡淡地看着他们,噗嗤一下笑出来,“他很久之前就去世了。”
唐想要继续说话,被一旁的翡拦住。
翡走上前,对准赛诺斯的肚子狠狠来了一拳, 接着将他整只虫提起来。翠绿色的瞳孔因为怒气收缩成竖状,一种奇怪的嗡响从他的背后传出来。
赛诺斯看着翡爆炸的青筋,露出嘲讽的笑容,道:“看来……你……身体可……可不是很好啊。”他的脸色逐渐变成猪肝色,被专用的限制器限制了体质后,赛诺斯总算和最普通的雄虫一样挨打会疼,受伤会叫。
唐赶快上前,劝说这两位小祖宗,“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翡,你也冷静一点。”
翡手上的力气稍微放松一点,他将赛诺斯扔在地上,整只虫散发出低气压。
而赛诺斯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唐将虫扶起来,弹了弹他上面的灰尘,把赛诺斯安置在原来的椅子上。不过为了让赛诺斯稍微舒服一点,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限制器。
“都解开吧。”赛诺斯说道:“我不会逃跑的。”
翡冷哼一声转过头。
他的背后传来更加响亮的嗡嗡声,房间内一时充满了这种碎屑般的响动。
“那个叫做翡的虫。”赛诺斯活动下手腕,抬起头道:“过来。”
翡不为所动。
“如果你想要继续这种状态下去,我也没有意见。”赛诺斯温柔地笑起来,“一只带着翅膀的雄虫或者,我应该说……一只有虫纹的雌虫?”
飒一声响,赛诺斯毫不躲避袭来的利锋。翡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双翅边缘轻轻地颤动着,距离赛诺斯的眼球还有微毫的距离。
赛诺斯翕动睫毛,小小的一根毛发落在双翅的翅尖上,毫无阻碍地被切成两段。
唐的心都要给提起来了。
他看着两位小祖宗,捧哪一个都不是。
赛诺斯看着那锋利的双翅,忽然想到了远在404军营的琼。琼也有一双这样美丽的翅膀,可惜现在没有办法看到。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念头,忽然让他打量眼前虫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翅膀,是恢复能力最差的一个部位。”赛诺斯拍拍眼前的餐桌,道:“上来,背对着我。”
翡不为所动。
但他的眼神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可怕,再无恨不得将赛诺斯杀之而后快的情绪。赛诺斯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感知力慢慢回笼,那双尖锐的双翅也再缓慢地撤离危险地区。
“你要做什么?”唐忍不住问道:“这里都是我们的虫。”
赛诺斯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掏出一个标注有医疗字样的小盒子。他将双手放在那个盒子上,从盒子倒出的液体毫无障碍的将赛诺斯的手包裹起来,再拔出手来,就形成了一张一次性手套。
“我想提醒你一下,星盗先生们。“赛诺斯取出两把小刀,道:“我是个闲不住的医疗兵。”
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后半句。
“你们得给钱。”
和正在面临技术剥削的星盗不同,404军营被强行整合起来,上级要求所有雌奴整队站好,欢迎雄虫阁下的到来。
混迹在一群嗷嗷叫的雌奴中间,琼有一种百无聊赖的滋味。
作为赛诺斯的心上虫,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哪里知道离开三天,琼就觉得自己食之入髓,肉身和灵魂完全离不开赛诺斯的灌溉。
一只雌虫要是看上了一只雄虫,绝对会对对方死心塌地。
因此,对今天的欢迎仪式,琼的脸上凉凉,心里也凉凉。
他和大通铺的雌虫伙伴一起站在中间位置,刚好能够透过缝隙看一看那尊贵的雄虫。
“琼。上次来的那只雄虫真的是你的雄主?”飞船还没有降落,虫子们松懈起来七嘴八舌地力地聊天。“那真的不是你们家的雄子?”
“那只吗?啊,很帅气。我看上级对他也很客气。”
“哎,我们这地方有雄虫来都得磕头烧高香了。哪里还计较那么多。琼,你到时候能不能……”一只雌虫对着琼挤眉弄眼,又指了一下自己,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有虫理解地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旁边几个雌虫冷哼一声,嘲笑道:“这不用是梦里,你看看琼。多么好的雄主,我要是有这种雄主,怀了他的蛋,哪里会打掉呢?”
琼皱了眉头。
他从来没有在众虫面前说过自己蛋没了的事情。这是他永远不想要记起的回忆,更是他内心最深处永远的伤疤。
因为他曾经的雄主,害死了他最想要的孩子。
“什么?”
“天啊。”众虫一听这个消息,脸色都变了。他们转过头去看琼,表情从原本的羡慕转为鄙夷。
都享受着雄虫独一无爱的宠爱,却不愿意给对方下个蛋。这只雌虫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不菲的皮囊里难道装的是狗尾巴草吗?
“知虫知面不知心啊。”不少雌虫为琼的雄主惋惜,甚至有极个别想要踩着琼上位,借助雄虫的特权离开404。
要知道能到404军营的虫,基本上都是作为敢死队小炮灰,常年负责清理这颗濒临死亡的星球,偶尔还会被派去前线当做先锋送死小分队。如果能够勾搭上一只雄虫,或者得到雄主的原谅,他们则会被保释出去,过上自由的生活。
有一小部分的虫是受不了自己雄主的暴虐和厌恶,才来到404军营的。等他们来了之后,又恨不得逃离这个残酷的地狱。看见一只雄虫就凑上前讨好,只盼着对方带自己脱离苦海。
琼扫视一周,将几个碎嘴的雌虫记了下来。
他从今天起,至少在心里上努力让自己像一个雌君:除了好好爱护自己家的雄主外,还要时刻防备其他虫的觊觎。
“都站好!”负责列队的长官虫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毫不客气将所有虫臭骂一顿,“说什么话,嘴巴是不想要了吗?今天我告诉你们,谁要是给404军营丢脸,就等着一只虫打扫战场!”
一时间所有虫子都哑了。
在阳光直射所有虫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不断前来的飞船。和赛诺斯朴素无华一人赶路的状态不一样。最先出现在众虫面前的是一艘护航飞艇,最新款的造型和独一无二的雄虫家族标志无不炫耀着主虫家的豪气。
飞船缓缓地降落在地面上,飞起一层沙雾,门忽然开了。
所有雌虫都瞪大了眼睛,想要好好看看雄虫的样子。
咕噜一下,率先从里面滚出了一条长长的红色绒毛地毯。两只雌虫穿着军部礼服阔步上前,将鲜花一一递上前,让所有站在前排的雌虫手中都有了一朵鲜花。
“打扰了。请您的部下将鲜花捧好。”礼服虫义正言辞,仿佛在决策一项国家大事,“雄虫阁下喜欢鲜花,更喜欢干净。请各位赶快洗手洗脸,请不要让身上的污秽脏了雄虫阁下的眼睛。”
琼看见自己的上司连连点头哈腰,连声说“是”。他看着自己泥糊糊的爪子,朝着后面的队伍走。
“这次来的虫,名堂很大。”
“谁知道呢?不会又是一个S级吧?”
“你当S级是大白菜吗?”
“有一说一,这花真好看。”
琼假装不知道那些虫手中的鲜花每一朵都价值一千星币。光是手中的一束鲜花,不算运输费,光靠着花费都能给一只雌虫有质量的活上半年。
“琼,别在意他们说什么。”同铺的虫追上来,小声说道:“我觉得你的雄虫一定回来接你的 。”琼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要相信雄主。
他也期盼有一天能够让雄主相信自己。
“来了来了!“有虫高兴地看着天空,声音刚粗嗓子,就被上司瞪回去了。他这一嗓子却激活了整个场面。无数雌虫挥舞着手中的鲜花,站在固定的位置上拼命尖叫。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见过雄虫了。
全天二十四小时黏糊着某只虫的那个,不算。
比前者更加奢华的飞船从天空中缓缓降落。他玫瑰金的外壳恨不得宣告天下:我这里有一只雄虫在!快来看啊!快来看!
琼瞥了一眼飞船上的家徽,行走的脚步变得更快一些了。
他狼狈地钻出虫群,向着自己的大通铺间冲去。
“抱歉。”率先下来的两只虫蹿到琼的面前,将他拦下,“雌侍琼,萨齐利阁下想要与你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更,明天偿还。今天家里小孩考试,需要家长监考。抱歉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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