笕利开始面临一个新的问题——她没钱了。
为了跟伏见对上线她付出颇多, 每天都在请scepter4的接线员妹子们吃饭, 这么十几次下来，她变得捉襟见肘。
天热后懒得出门“挣外快”，她的收入来自于在酒吧帮忙的工资，公寓那边房东看在草薙的面子上给她便宜了许多，她现在厚着脸皮住酒吧里蹭空调, 电费跟一日三餐的饭钱都不需要掏，她实在不好意思跟草薙提涨工资的事。
生活真的很难，笕利看着口袋里没剩几张的纸币，请十束帮她找份兼职工作。
十束那边还没有眉目，听到消息的草薙过来问她：“你缺钱吗？”
“还……好……”笕利眼神漂移了一下。
最近没什么适合她做的兼职呢，直接给钱她又不会想收下，草薙沉思片刻，“最近我要去参加几场酒会，来做我的女伴怎么样？跟上次一样, 会给你时薪的。”
“好。”笕利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眼睫毛可以不要那么厚吗？”
草薙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可以, 还有，别见外啊。”
这不是见外不见外的问题, 笕利现在的付出与收获已经不成正比了, 她又犯了得到太多就开始别扭的毛病。
总之，要努力回报草薙，做个合格的花瓶！
草薙最近要参加的是名酒供应商的宴会, 他对自己的酒吧有着极高的标准要求，背后那一面墙的昂贵名酒都是从外国直接进口。
笕利有时候不知道他怎么同时兼顾那么多事情，吠舞罗明面上的老大是周防，实际上经费、一切的管理事务都是由草薙操办，他同时经营着酒吧，以及其它生意，每一项都做得很好，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大。
草薙再一次把笕利带到了上次去的那家高档美容院，这次给她准备了偏日常的礼服裙装。
“小笕利没有打耳洞呢，要不要考虑打一个？”
“不要，戴首饰打架的时候会扯到。”笕利是绝对的精简主义，草薙有些遗憾地看了眼她的耳垂，她戴上耳饰肯定会很好看。
挽着西装革履的草薙的胳膊进入会场的时候笕利有点紧张，里面有相当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虽然说好她只要微笑就好，免不得会有人跟她搭话。
“我也是会些外语的，hello，ciao，阿尼哈塞哟，tia。”她念念有词。
草薙哭笑不得地拍了下她的手，“tia可不是打招呼的词。”
酒会开始，草薙如鱼得水地切换着各种语言，跟不同国家的人流利地交流，笕利负责在他示意的时候微笑，只有在讲日语的时候她才能听懂，而且内容……也不一定能懂，草薙的生意还包括一些不怎么合法的内容，他们心领神会地聊着那些东西。
“感到无聊了吗？”草薙问她。
笕利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跟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看着男男女女们带着虚伪的笑容觥筹交错，为着各自的目的虚与委蛇，只感觉大人的世界真累。
草薙带着她到餐桌旁，他端起一杯饮品尝了一口，给笕利端了一杯，“这个不是酒，你去吃点东西吧，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不不不，我不急，你也不用急。”笕利快速地说道。
草薙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不忘一直关注着笕利，他看到一个人过去跟她搭话，他们两个“相谈甚欢”。
他不由走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眼前这个外国男人一开口就是一串笕利听不懂的鸟语。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她笑着说：“你不能说日语吗？”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笕利挂着面具一样的微笑，淡定地说。
“噗。”草薙过去揽住她的肩膀，笑着对那人说了几句话，他遗憾离开。
笕利仰头，慢吞吞地问他：“他说的什么话啊？”
“是法语。”草薙低头看向她，呼吸一窒，笕利脸色绯红，眼神迷蒙，怎么看都不正常，他凑近闻了一下，闻到一股酒味。
草薙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你喝酒了？”
笕利用力地摇了两下头，“没有，我只喝了那个，黄澄澄的饮料。”
她随手一指，草薙看一眼就知道，是酒没错了。
真是的，都是他的错，不该带她到这种场合，草薙准备带着她回去，笕利喝了酒，脚下仍旧很稳，就是话多了许多。
“草薙哥，我喝的是酒吗？为什么没有晕乎乎的轻飘飘的？”
“你现在还不飘吗？”
“草薙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笑一笑笑一笑，□□ile——我英语还挺好的吧！”
“好好好！”
“草薙哥，我想回公寓，不知道为什么想回去，可是又有点想回去。”
“……我送你回去。”
“草薙哥，你不是喝酒了吗？开车不是酒驾吗？会被抓的！”
“好了好了，把安全带系好。”草薙倾身给笕利系好安全带，他总觉得笕利这会儿说得话比一个月加起来份量都多。
笕利的倾诉欲特别旺盛，说了一路的废话，草薙不理她的话，会一直拐着弯地叫“草薙哥，草薙哥”，他只好边开车边回应。
等到了笕利公寓楼下，草薙松了口气，话多的笕利虽然很可爱，但是……话也太多了。
“没有带钥匙。”草薙把笕利送到家门前，她认真地摸着腰两侧根本不存在的口袋，郁闷地说。
“那就没办法。”草薙终于忍不住，笑着拍着她的脑袋，“好啦，我带你回酒吧。”
笕利没有动，她耸了一下肩，“可是我有备用的！”
她攀着草薙的肩，努力地踮起脚尖，抬起手往上摸，她一个没站稳往旁边倒去，草薙扶住她的腰，“小心啊，在哪里，我来拿。”
她挥手指挥着，草薙从门上的缝隙里摸到一把钥匙，他一手扶着笕利，一手打开门。
笕利走进去，刚走了两步就停下倚着墙一动不动。
“还好吗？”草薙担忧地看着她，不过，他看向四周，这个房间跟他之前来看过的几乎一模一样啊，除了挂着的几件衣服，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添。
“草薙哥……”笕利喃喃着他的名字。
“嗯？”草薙靠近她。
笕利抓住了他西装的一角，微侧着头，空闲的手抬起指着自己的嘴巴，撒娇似地问道：“我的嘴巴怎么这么干？”
“呼——”草薙闭上眼长出一口气，他扯开自己的领带，抬起笕利的脸，低下头吻上去。
一切的忍耐都成了笑话。
草薙的嘴巴有股淡淡的烟味，笕利再次肯定，自己果然很喜欢亲吻。
脑袋变得晕乎乎地，呼吸变得困难时，草薙放开她，笕利听到自己变得沙哑的声音问：“这是所谓成年人的暧昧吗？”
草薙的脑袋像是被泼了盆凉水，瞬间清醒过来，他后悔不已，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他瞬间远离，低声道：“抱歉。”
他走了，笕利站好脱掉身上的裙子，换了套睡衣，然后去卫生间把脸上的妆卸掉。
606:“你真喝晕了？”
“喝了不到一杯晕什么。”笕利扑到自己床上，翻了个身，“不过是有点飘飘的感觉，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然而感官全部都夸大，像是飘在高空中的风筝，细细的理智的线扯着，但在大风的裹挟下，随时有着断裂的危险。
她闭着眼自言自语：“今天去烦小猴子了吗？烦了吗？啊，忘记了，打过去烦一下好了。”
她掏出终端给伏见打了个电话，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通话，她原本做好了被挂断好几次的准备，没想到伏见第一次就接了。
“喂喂，伏猿比见古先生吗？”
“哈？有话快说。”那边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
“嗯嗯，我打电话当然是有话要说啦，是这样的，你喝过酒吗？喝过什么酒呢？喝完酒话会很多吗？”
“嘟——”伏见把她的电话挂断了。
“噫，怎么这样——”笕利很不爽，对着终端碎碎念：“太过分了，话都没说完，唉，过分过分。”
606:……我看你是真的喝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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