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诧异的朝那小门看去。
那扇门真的很小, 又窄又矮，看起来只能容得了一个人出入。
而且门开的位置极其隐蔽, 如果不是神树自己打开了, 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扇门。
门后漆黑一片, 门外热烈的阳光都没把它照亮，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楼梯的轮廓, 看起来像是通往地底下。
很明显, 神树树干的底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挖空了，弄出了这么一个空间。
神树看起来也很苦恼, 她挥动着树枝, 将这扇门开到了最大，对着众人说：“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有些突兀, 但我还是想请各位帮个忙。”
“我不知道这扇门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自那李大壮进入我的身体后, 我时常能感觉到这扇门被开启。但我沉睡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我不知道他利用这扇门干了什么，只能感觉到那扇门里流露出来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神树很不好意思的对众人说道, 末了，又是道歉又是请求。
秦恣倒是很喜欢神树，看着那扇门, 她很爽快的答应了，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由于老院长腿脚不便，就留在外面照顾那个叫“啊乐”的孩子, 那孩子从李大壮离开后，整个人一直昏迷着，但身上类似于树皮一样的纹路正在慢慢脱落，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得多。
几人把“啊乐”放在树根旁靠着，老院长就推着轮椅在那朝众人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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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果然如同众人所料，漆黑一片。
楼梯也十分窄小，前几阶台阶是木头做的，到后面就完全变成了泥土。
许是因为树下的泥土十分湿润，秦恣一脚踩上去还能听得到一些“咯叽”的水声，周遭混着些土腥味，让人很是不舒服。
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的光芒不甚强烈，只能勉强照清几人脚下的路。
刚开始那段路程，季山人还有些警惕，但随着几人越来越往下，路上却没有一点变化时，他忍不住说起自己的疑惑：“不知小友刚刚是用的何种方法，把那羊皮卷纸从李大壮手中夺了过来？”
闻言，秦恣摇了摇头，摇了一会才想起来季山人看不见，于是她慢慢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就觉得那是我的东西，在那大叔使用之后它就自己过来了。”
“……”
好家伙，这是什么体制，想要馅饼，馅饼就往自己头上砸？
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季山人十分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继续道：“那小友可真是好运气，我看小友十分厉害，但似乎没系统的学过关于玄界的知识，不知小友是否有兴趣拜个老师，系统地学习一下。”
季山人对秦恣的天赋有着极大的兴趣，若是这样的人能系统的学习一下玄门知识，实力定能再上一层楼，也许要不了多久，玄门的绝世天才人选就要换人了。
要是这人是从季家出来的，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虽说上次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但季山人还是含了些期待。
但还没等秦恣说话，走在他前方许闻燃就闲闲的说了一句：“拜谁为师？”
“……”
拜谁为师，这真的是个好问题。
季山人仔细的思考了下季家现在还未闭关的那些长老们，半晌，干巴巴的道：“基础知识还有一些长老可以教导，更深奥一些的知识，之后我会请即将出关的长老们来教导。”
黑暗中，也不知道许闻燃是什么表情，因为他很快就说了一句：“基础知识教什么？季道长总不能教恣恣灵力怎么运行吧？”
说完，许闻燃还轻轻笑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有些好笑。
闻言，季山人莫名有些紧张，有一种在面对季青临的班主任时才有的紧张感。
他怔了一会，念及秦恣使用的能力根本就不是灵力的时候，说话的语气便有些底气不足了：“就、不学灵力运行，还可以学习关于符箓的知识和最基础的玄学知识。”
“哦，”许闻燃恍然的点点头，又笑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知识应当都编成书了。虽说世俗界买不到这些书，但在玄门这些书差不多都烂大街了吧。随处都能买到的书，还要拜师干嘛？”
“……”
季山人一噎，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虽是这么说的，但我们季家还有一些不外传的符……”季山人虽然无力反驳，但还是想争取一下。
谁料他还没说完，许闻燃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提醒道：“季道长之前似乎说过季家会对恣恣大开方便之门，所以季道长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送几本玄学基础的书到我家？麻烦道长了。”
季山人：“……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季山人从自己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忍辱负重的味道。
几人越来越往下了，空气变得有些潮闷。
水腥味和土腥味混在一起，再加上地下空气不流通，几人总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好在，几分钟后，几人终于踩上了最后一阶台阶。
踏到实地，季山人终于松了口气，离得许闻燃远了些。
而这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恣的鼻子比较灵敏，从刚刚其他两人说话开始，她就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
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除去水土的腥味之外，似乎还有一些血腥味和朱砂的味道？
秦恣也不是很能肯定，这里的气味实在是有些不好闻，她把手电筒的光移到了前方，想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众人能模糊的看到这里似乎是一个圆形的房间，但光芒只能照到边缘，所以几人又朝前面走了几步。
那光扩散了些。
而众人，也愣在了原地。
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两具干尸，干尸黑洞洞的眼眶对着众人来的方向，给人一种他正在注视你的错觉。
而干尸的脚下，有着一个巨大的红色纹路，那纹路弯弯绕绕，仅有部分裸露在众人眼前，更多的，还是没入了黑暗中。
见此，秦恣又朝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了干尸面前，与干尸来了个面对面。两个手电筒的光芒才勉强将那红色纹路照了个全。
那是一个巨大阵法，血色纹路与黑色纹路交叉，最外圈的血色纹路上站了七具干尸，每具干尸的心脏部位都被刺穿了，像是被放干了全身的血，才形成了这个血色纹路。
而那黑色纹路，不知是由什么绘制而成。
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形状，每个星角都立着一个树人，他们眼睛睁得很大，满脸惶恐，那些干皱的纹路似乎都蜷缩在一起了，头顶上支棱出的小肉芽也失去了肌肤的色泽，变成了干瘪的一层皮，耷拉在脑袋上。
满地绿色的叶子还没枯萎，那些叶子中间却还坐着更多的树人。
密密麻麻，几乎要占满整个黑色纹路，有些人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棵树，而有些人，隐约还能看见冷硬的肤色。
虽然现在的模样十分可怖，但这些人曾经都是鲜活而明媚的生命。
现如今，却只能变成干硬的尸体，待着这个冰冷潮湿的地底。
秦恣也难得变了脸色，她粗略的数了数，加上干尸，这里至少有五十五具尸体。
许闻燃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而那边，季山人却是完全炸了，他眼中像是含着冰碴子，狠狠道：“岂有此理！简直是丧尽天良！丧尽天良啊！”
“我说为何这李大壮如此厉害，不仅直接占了开了灵智的槐树身体，还能让槐树具象化！原来是有人帮他！这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用这么多人命堆出来的聚阴阵，也亏得他们干得出来！”
季山人气得不轻，手指都在不断颤抖。
玄门中人，皆以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为己任，骤然看到他人把人命视为草芥，简直能气到翘胡子。
秦恣沉默的看着这些尸体，闭上眼，她似乎还能感受到这些人当时的恐慌感，难以言喻的惊慌失措似乎还残留在这片小小的空间中。
看了一会，秦恣走上前去，轻抚了抚他们大睁着的眼睛，忽然问道：“这是聚阴阵吗，可是这阵法中没有丝毫阴气？”
嗯？季山人狂怒的表情缓了缓，这才发现这个房间里一丝阴气的波动都没有，他错愕的看向地上的纹路。
许闻燃蹲下身子，看了看阵中心，道：“阵心被毁了，看那痕迹，应当是、刚走不久……”
季山人一怔：“你是意思是——”
许闻燃冷冷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道：“有人在暗处，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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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阳光正好。
小木村的水泥路上，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慢慢晃悠着，他看起来对这个村子很熟悉，路过的每个人他都能准确的叫出名字，然后满脸笑意的朝他们打招呼。
很快，他就走进了一个小木屋。
掏出手机：“喂，父亲。如您所料，李大壮那个蠢货失败了。”
那边的人传来一声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没关系，这不过是开胃菜罢了，下面，给他们上一道别的菜，尝尝鲜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夹子，所以来晚了。
最近我总觉得我脑子不怎么清楚，所以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给我说啊，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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