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的前期准备不知不觉已经花费很长时间，等魏辽验收完上午的成果后，陈念才敢抬手揉着脖子，趴在桌上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用手揉着肚不断发出抗议的肚子，陈念便就想着能不能邀请方离一起去食堂，顺便还能谈一谈案件的发展。
这般打算着，陈念坐在桌前趁着方离洗手的空档，又把早上的新闻给找了出来。
新闻内的图已经做过了处理，盯着图上被马赛克糊成两坨的尸体，陈念依旧是不死心地继续放大。
“徐芳？”
陈念还在左右移动着图片，就突然被一旁的人给吓了个一机灵。
安鹤鸣不知什么为何还没有离开，他站在陈念背后，弯着腰将头凑到他的肩膀处，视线一眨不眨停留在图片上。
而此时又有一人在门口停步。听到动静后，魏辽正欲开门的手一顿，握住门把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他伫立在门旁边，浅色的瞳孔朝陈念和安鹤鸣扫来，眉宇微微皱了一下。
安鹤鸣见状便笑嘻嘻直起身，他拍了拍陈念僵直的肩膀，弯着唇朝说道：“这新闻早上屠了我无数个软件首页，不过这都中午了，看来陈念学弟对这个凶杀案似乎很感兴趣呐。”
感兴趣，这可是关乎着念念性命的大事情，能不敢兴趣么。
陈念在心里腹诽道，但是脸上却不敢把心思给暴露出来。于是他只能干巴巴解释道：“只是有一点好奇，毕竟这几天不大太平。”
“知道不太平，就管好你的脚和，收好你的好奇心。”魏辽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他整理着袖口的褶皱，缓声朝着陈念说道，“还不如待在学校里，好好来做实验。”
安鹤鸣眨着眼，也在搭话道：“是啊，学校里可比外面安全多了。”
方离正擦拭着手朝他们走来，就正好听见陈念乖巧“嗯”了一声。待魏辽拧开把手，掐着下课铃声和安鹤鸣一前一后走出门后，陈念才没了形象往椅子上一瘫。
方离顺手将桌面清理干净，她捡起桌上的纸张，余光瞄见陈念还没有锁屏的手机，倒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一些线索。
“你说...”
“李权是在昏迷的时候被钉子凿穿脑颅，活活订死的？”
坐在食堂的最角落里，陈念正和方离面对面坐着。小姑娘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放在桌上隔着餐盘递给他。
面前的十张照片高清□□，有一些还近距离怼到尸体的脸上去。把那张满照片都是徐芳眼球凸出，嘴唇变大且有些外翻，甚至鼻腔内已经渗出带有血液的泡沫的照片给麻利地翻过面塞到最底下，陈念一边放下筷子，一边用手指推出某张照片来。
那张图拍摄的是李权眉毛以上的画面，只见他的额间血肉绽开，一枚小指粗的钉子没入皮肤，凝固的血液顺势流下，在额头上留下狰狞的纹路。
陈念用指尖点了点，他的指甲轻轻落在李权的头颅边上。
“黑板上是不是本来有字？”
方离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凝神在李权头发遮挡下的黑板上好好观察着，倒还真的看到了一些被抹去的，却依稀存在的粉笔字迹。
低着头自己辨认着，陈念用手蘸了一点水还在桌上模仿着写起来。
只是那字太过模糊，又被李权的大头给挡住了大半部分，陈念写了好久只能凑出最后的那个字来。
可陈念写完后又仔细比对了一番，他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照片里的李权，心里复杂万分。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线索，可这线索不但前面看不清，这后面清晰的还是个错别字！
陈念默默把笔画给挪了个位子，他示意方离看过来，说道：“李权脑后有个‘生’字。”
紧接着，他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字不仅丑，而且他还把‘生’的那一撇给撇倒了。”
你瞧瞧，不是撇反而是撇倒了。
真想和李权探讨一下他是如何做到的。
方离也被那个错别字给惊讶到了，但是她马上用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在短暂的沉默后，直接开口说道：“去看看李权头后面的那块黑板。”
杜衡：“？”
杜衡：“不是，我刚从那边回来，这中饭还没吃...”
陈念不知道方离打电话给谁，但却可以看见女孩在说完话之后立马挂了电话。
动作干脆利落，是显而易见的熟练。
见着陈念好奇的目光，方离倒是没有隐瞒什么，直接把工具人杜衡给他介绍了一下。
嘴里正说着杜衡身份的便利之处，方离把照片抓在手里，把它们竖着在桌上理齐，却听见桌子那边传来陈念的疑惑声。
陈念和徐芳呈现玻璃晶体模样的瞳孔对视着，他缓慢咽下嘴里的饭，好奇问道：“徐芳的半边身体不是和讲台融在一起了吗？”
“那她是怎么死的？”
“她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按照时间顺序来，最后一个死的是李权，倒数第二个是吴迪。
那么徐芳和王亮的顺序又是如何？
如果王亮是意外失足坠楼，那徐芳的死因又是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脑海里浮现，陈念索性找出自己以前的笔记，把这些问题一一在纸上补充罗列下来。
最后，他又在王亮后面被自己圈出来的（舌）上顿了片刻。
“徐芳和李权既然死在了学校教室里，那凶手选择了那个地方，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对那里有不一样的情感？”方离用勺子舀起一片蛋花，她开口轻声说道，“还有王亮的舌和吴迪的头，凶手为什么要把这两样东西从他们身上取下来。”
方离把目前的问题都总结了个大概，她看着陈念还在补充笔记的样子，无端觉得有些头疼。
不应该啊。
方离皱着眉想到。
这次的游戏难度明显比以往都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并且这才开局没几天玩家数量都快少了一半。
女孩有些烦闷起来，只觉游戏仿佛有自己的思维一样，把漏洞一一填补，让她找不出一点纰漏。
甚至凶手连手法都是前所未有的残忍。
可偏偏...
陈念被卷进来之后，却还是能完好无损回来。
方离看着盖上笔盖，又开始埋头吃饭的陈念，垂下眼挡住了眸底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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