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皇宫

    寿康宫内

    “啪”的一声清响不仅吓坏了宫里的一种宫女太监, 更是让景王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母妃?!”

    李贵太妃桃花眼微眯, 看着景王, 怒道:“蠢货!”

    “母妃!此事跟儿臣有什么关系?”景王强辩道。

    “简直愚蠢至极!”李贵太妃差点气笑了,她道:“我且问你,那严三是不是你府中的人?”

    景王缩了缩脖子, 小声道:“是又如何……”

    李贵太妃怒喝道:“为了一个妾室, 就将景王府的声誉弃之不顾?!”

    “哪有那般严重?”景王辩驳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百姓们不过一会便能忘记的!”

    “不是什么大事?”李贵太妃气急,她纤白的手指指着景王,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气得一挥衣袖,在宫殿中来来回回走了两次。

    “是不是什么大事!”李贵太妃这般道,景王面上一喜, 就又听她嗤笑道:“百姓们当然不会把你一个无关紧要的王爷犯的什么错事记在心上,可你在他们面前切切实实就是一个纵容家中仆人作恶的人!这般的人如何能登上帝位?如何能获得民心!”

    淮南王这一招够狠, 眼瞧着景王没什么损失,可现在燕京城里那个百姓心里对景王的评价不是心中无法度、纵容小妾之子作恶的人?现在他还只是一个王爷, 他手下的人便猖狂至此,日后若是登上大统,那岂不是更加目无法度?

    现在百姓对他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只是说一说,无关痛痒。但景王是要谋求最高那个位置的人,现在在百姓中没了名誉, 失了民心,日后又哪里还能指望百姓的支持?

    而反观皇帝,在这件事情中非但没有包庇自己的弟弟,反而“大义灭亲”,狠狠地训斥了景王一通,虽说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多多少少也表明了皇帝的态度,博取了百姓的好感。

    李贵太妃越想越气,她走到景王身边,恨铁不成钢道:“我聪明一世,怎么会有你这般蠢笨如猪的儿子?”

    景王低着头停训,只是嘴角却是撇了撇,明显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李贵太妃越发来气,她道:“你这般模样,让你外祖如何有信心扶持你?如何能让朝中那般仰赖你的臣子放心?”

    景王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猛地蹦了起来,怒道:“怎么?在母妃眼里,没了外祖我就什么都不是?没了外祖,我就不能成就这大事了?!”

    李贵太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家费心扶持他,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景王冷笑道:“母妃说的又是什么话?您平日里总说外祖家的表兄与我才是最亲近的,可人家未必这般认为!”

    “前些日子王妃前去沈国公府赴宴,当时表妹也在,可当王妃被安阳言语欺辱的时候,怎地不见表妹前来帮她说上一两句话?”

    李贵太妃柳眉紧皱,道:“你这是为了一个女人在斥责母妃?”

    “儿臣绝无此意!”景王冷冰冰道:“只是李家是母妃的母家,不是儿臣的!他若当真愿意全心全意的帮助儿臣,儿臣又怎会如现在这般整日闲散在王府,朝中事务一概接触不到?”

    李贵太妃气的浑身在抖,“你!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

    她深吸了口气道:“是谁每日介绍那些朝中大臣与你相见,为你在朝中经营人脉?是谁在得知青阳府那边有金矿的时候巴巴地赶来告诉你情况?你现在说这些话,当真就不怕你外祖和舅父寒心吗?”

    景王冷哼道:“寒心便寒心!本王也不是没了他们李家就活不下去了!”他说罢,一挥袖袍,转身就走。

    气得李贵太妃在那直捂胸口,一张精致妖艳的面容上苍白无比,若不是身边侍女的搀扶,怕就是要倒在原地了。

    她急速地喘了两口气,心下却是焦心无比,她扫了眼宫内,神色沉肃,冷声道:“今日发生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就莫怪哀家不客气!”

    宫女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叩头道:“奴婢不敢!”

    顺着身边大宫女的搀扶回到位子上,李贵太妃慢慢呼了一口气,她身后的宫女动作轻柔地为她揉着肩,边柔声道:“王爷想来还小,不理解娘娘的用心良苦,待他长大一些便好了。”

    李贵太妃揉了揉额角,无奈叹道:“哪里还小?淮南王比他还小,现在都已经有了这般能耐,长大?谈何容易?”

    “今日这事,无非是我前些日子想要见那淮南王妃,被那淮南王知道了之后,给我的一个警告罢了。”警告她不要打钟闻月的主意。

    她叹道:“这些事,他何时才能知道啊!”

    那宫女在她身后垂眸,浅笑不语。

    御书房内

    皇帝在那闲闲地翻着奏折,顾卿流则百无聊赖地坐在下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对了,祁良霂那边可有消息了?”

    皇帝放下奏折,无奈的摇摇头:“没呢!”他看着他道:“怎么今天忽然问起了祁良霂?”

    顾卿流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道:“昨儿阿满去祈安寺,在祁夫人处见着了宣仪。”

    “宣仪?”皇帝放下朱笔,奇怪道:“她去祈安寺做什么?”

    “宣仪与祁良霂似乎两情相悦。”顾卿流淡淡道:“自从祁良霂离京后,她便一直在等他。”

    皇帝皱了皱眉,低声喃喃道:“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顾卿流对皇室其他公主了解不多,皇帝也未必清楚到哪里去,除却对顾卿流和安阳上心一些,后宫的事一直是太后和皇后在打理,但就是她们想来也没想到宣仪那么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心里还装着这么些事吧。

    他定了定神,道:“这事我会同皇后说说的,祁良霂那事毕竟事关重大,轻易不可与旁人说。”

    “我晓得。”顾卿流又吃了个甜点,皇帝越看越奇怪,问道:“你以前不是不爱吃甜食吗?怎地今日一块接着一块?”

    顾卿流灿烂一笑,道:“昨儿阿满说要与我做桃花糕,今晨就在准备了,我出来的匆忙,未吃早膳,倒是有些饿了。”

    皇帝陛下:“……”

    “滚滚滚!”皇帝一边挥手一边笑骂道。

    顾卿流不为所动,又吃了一块糕点之后,正要起身离开,忽地听闻外面有一宫女求见,兄弟俩对视一眼,忽地道:“宣!”

    待那丫鬟进来,顾卿流凝神一看,正是李贵太妃身边的大宫女。

    “奴婢见过皇上,见过王爷!”她一进来,就行了个大礼。

    皇帝示意她免礼,道:“你今日来此,可是李贵太妃那边出了什么事?”

    那宫女低声道:“今日景王来了寿康宫,与太妃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哦?”皇帝有些惊奇,问道:“都说了什么?”那景王素来最是听李贵太妃的话,今日竟能吵起来?

    “是谈及李丞相时,景王似乎对丞相有些不满,就口出狂言,言是不需要李家也能成大事,二人便这般吵了起来,最后景王愤而离宫。”那宫女道。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皇帝挥挥手,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宫女恭声应道:“是。”

    直到人走了之后,顾卿流这才冷哼一声,道:“老五着实是个蠢笨如猪的!”

    还不需要李家就能成大事?就他那脑子,若不是李家的帮忙,他哪能有今天?

    皇帝面上也是带着些许满意之色,要说严三那件事他原本打算将景王禁足在府中的,但想了想,又没下那个旨意。老五素来是个没主见的,一些大事多是李贵太妃在操持,禁足了他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让他跟李贵太妃见上一面,这样他们对接下来的事情也能有个掌握,如今看来,这个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老五此人并没有什么才干,既然他同李家生了嫌隙,咱们若是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简直就可惜了。”皇帝笑眯眯地道。

    顾卿流倒是不以为意,朝堂之上这些事他素来不知道,也懒得知道,有皇兄一人操心便是了。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道:“若是没什么事,那臣弟便先回去了!”

    他漫不经心的行了个礼,又往皇帝心口上刺了一刀:“想来阿满的桃花糕也该做好了。”

    气得皇帝随手拿起一份奏折朝他扔了过去,笑骂道:“有多远滚多远!”

    看着顾卿流的身影渐渐离开,皇帝越想越不得劲,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凭什么他能陪着娇妻用着美食自己却只能在这儿苦哈哈的批阅奏折啊?

    这般想着,皇帝也是把朱笔一扔,撂挑子,不干了!

    “陛下?”身边的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帝想了想,道:“走,去坤宁宫?”

    公公虽然疑惑这个时间段去坤宁宫做什么,但还是赶紧吩咐了下去。

    等到了坤宁宫之后,皇后还不知道,没来得及准备,见着他就是一惊,忙迎了上去,道:“陛下怎地忽然来了?”

    皇帝拥着皇后,委屈巴巴地道:

    “梓童——”

    “嗯?”皇后抬起头疑惑应道。

    “朕也想吃桃花糕了……”

    皇后:“???”

    ·

    景王府

    景王怒气冲冲的回到王府,周围的下人们皆是一脸恐惧,低着头,小声翼翼的不做声,生怕自己撞到□□桶上。

    “王爷——”打扮华丽的景王妃连忙迎了出来,拉着景王的衣服甜甜的叫着。

    景王现在一看见她就生气——这是李家为他选的王妃,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抽回手,四处看了几眼,冷声道:“严夫人呢?”

    严夫人,自然就是那严三的姐姐,最近颇受景王宠爱的小妾。

    景王妃面上的笑容一僵,而后支支吾吾道:“严妹妹,她……她……”

    景王剑眉一竖,喝道:“支支吾吾的做什么?到底怎么了?”

    景王妃咬咬下唇,道:“严夫人,已经……没了……”

    “什么叫没了?”景王一皱眉。

    景王妃咬牙道:“方才母妃那里来人,说是严夫人无德,教养出那么个弟弟,有损皇家掩面,便让人……勒死了……”

    景王身子一个踉跄,脸色霎时间苍白无比,景王妃也有些不知所措,正待说什么,就见景王握住她的肩膀,连声问她:“你就没阻止?”

    景王妃低头,委屈道:“那时候王爷还未回来,我以为王爷是知道的……”

    “再说了,我不过一个儿媳,又哪能忤逆婆婆的意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下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那严夫人仗着王爷的宠爱没少对她出言不逊,她看她不顺眼好久了,难得有这么个能除掉她的机会,又怎么可能去阻止?

    等她抬起头,却见景王脸色难看,身子也在颤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忙道:“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来人啊!来人啊!快叫大夫!”

    景王府又是一阵骚乱。

    ·

    而此时的李家,李燕亭双手负于身前,脚步轻快,穿过重重回廊,就到了李家书房外。

    “咚咚咚——”她有规律的连敲了三下门,屋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

    李燕亭依言进了去,又将门阖上,才对正桌上坐着的老者行了个礼:“祖父。”

    “坐。”李丞相抬头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位子。

    李燕亭姿态端庄地坐了下去,抬头就看着李丞相还在认真的写写画画,李燕亭抿抿唇,还是忍不住道:“祖父——”

    “嗯?”李丞相头都没抬,应了一声。

    “祖父也收到了宫里人传出来的信件?”她问道。

    “嗯。”李丞相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祖父!”李燕亭急道。

    李丞相这才抬起头,慈和地看着她,无奈道:“怎么了这是?”

    李燕亭不愉道:“祖父,景王说了那般话,您就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李丞相淡定道:“有心人传出来的,无非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罢了。”

    李燕亭反驳道:“就算是有心人传出来的消息,那也是真的!”她皱眉道:“祖父,莫非我们真的要将李家全族绑在景王的身上吗?”

    要说景王是个有大智慧的有明君潜质的也就罢了,可如今看来,那景王不过就是一个夜郎自大、自视甚高的人,尤其是他还对李家不满,将这样的人捧上皇位,对李家有什么好处,对大齐百姓又有什么好处?

    一个只知道在女人身上玩乐的男人,次次传出来的消息哪一次又跟女人无关?

    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他们支持吗?李燕亭很是怀疑。

    更何况,以如今的情况来看,皇帝皇位坐的稳稳当当的,虽说有一些跳梁小丑在那蹦跶,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景王能登上大宝的可能性渺茫得很,为什么明知前方是绝境还要往里面蹦呢?

    “哎!”李丞相叹息一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孙女道:“亭儿,现如今这种局势,便是李家想从景王的船上下来,又可能下得来?”

    李燕亭咬咬下唇道:“不管怎样,也总好过直接去赴死!”

    她又如何不知祖父心里难受?李家是传承百年的大家族,大齐还未建国时,李家就存在了,这世世代代发展下来也是成为了一个大世家,尤其是在祖父这一代,位及丞相,更是将李家带到了顶峰。可是盛极必衰,李家的下一代,也就是她父亲那一代,竟是没有一个出众的人物,虽说算不上蠢笨,但也只能说是平庸,由他们带领,李家最好的结果就是原地踏步,绝不可能再往上走一步。

    李丞相无奈,挥挥手,让她退了下去,李燕亭不甘心,可终究不敢忤逆祖父,只好乖乖地起身走了出去,临走时,她还是忍不住道:“不说旁的,祖父也该为李家上上下下数百族人想一想。”她说罢,将门轻阖上,转身就走了。

    唯余李丞相一人陷入了沉思。

    李家这些年来,仿佛是气数尽了一般,下一辈中,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天资绝艳的人物,唯一能让他满意的孙辈李燕亭,却还是一个女儿家!

    所以当初先帝选秀的时候,他才想要搏一搏,或许,就能成功了呢?或许,就能再延续李家百年的辉煌呢?

    近些年来,他也时不时的会后悔,若是当初没做出那个选择,李家现在会是什么样?但世间没有后悔药,哪怕他再后悔,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眸光微沉,良久,一声低低的叹息在昏暗的室内悠悠响起。

    ……

    旁人家中发生了什么事顾卿流自是不知道,也懒得去操心,他骑着马满怀期待地回到王府,将马匹交给一旁的管家,大步流星地朝着正院走去。

    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里错觉,总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桃花糕的香甜气息,等到终于到了正院,一进门,见着里面的情形后,顾卿流面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只见那讨人厌的臭小子,坐在本该属于他的位子上,吃着他的娘子为他准备的桃花糕!

    钟闻钰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就见顾卿流跟个门神似的在门口杵着,他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又从面前的盘子上拿起一块糕点,示威似的在他面前晃晃,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顾卿流的脸色顿时黑了!

    他想,以前说这小子长大了的自己绝对是脑子进水了,他明明还是那个幼稚鬼!一个讨人嫌的臭小子!

    “桃花糕来喽~”钟闻月显然是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端起一盘刚出炉的桃花糕,笑容满面,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轻笑道。

    顾卿流和钟闻钰立刻一脸笑意,团团围了上去,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都是假的,引得一直呆在这里的那些丫头们掩唇偷笑。

    ……

    时光倏然而逝,不过顷刻之间,令无数学子期待又紧张的会试便要开始了。

    饶是钟闻钰素来心大,这个时候,心里也不由有些紧张,钟闻月见着,也只能给他加油打气,让他放松心情。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初八,明日,便是三年一度的会试,检验来自全国各地的众学子的才学水准了!

    钟闻月一整日都是心不在焉,就连晚膳都没用多少,顾卿流一开始还能安慰她一番,可后来见着自己的安慰没有丝毫成效,他抿抿唇,直接将人扛了起来扔到床上,用另一种方法让她“放宽心”!

    钟闻月一时不备被他得了手,下人们自觉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房内便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破碎声音,羞得院子中的桃树都忍不住轻轻摇晃,仿佛是要捂住自己娇羞的脸。

    这边,有读书人的家庭都是彻夜难眠,而另一边的燕京城大街上却是同往常一般热闹非凡,商贾小贩、市井妇人,在那低声交谈着,都想趁着宵禁之前再玩乐一番。

    ——毕竟读书这件事离他们太远了,会试这种他们可能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事情与他们更是没什么关系。

    在这般的环境下,大街上那衣着华贵信步而来的公子就显得不是那么起眼了。

    只见那公子一身月白色长袍,质地极好,神色间也是带着笑,看起来心情极好,让人平白就有种温和之感,只那张面孔稍显女气了一些。

    顶着周围人们惊奇的目光,那公子神色间稍稍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一声,手中的折扇不自觉的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

    ——若是相熟的人定能一眼看出,这位风姿出众的翩翩公子,不正是安阳长公主吗?

    穿过大街的大街,转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巷子,安阳步伐不大,速度倒是不慢,不一会儿,就在一处外表看起来简单平凡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叩了叩门扉。

    “咚咚咚——”

    片刻后,院内就传来走动的声音,然后又是“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露出一张白净俊秀的男子面庞。

    安阳眸光不自觉地一亮。

    那男子见着她很是惊讶,反应过来后连忙侧身,就要把人迎进来。

    他笑着道:“——杨兄怎地忽然来了?”

    安阳抿抿唇,眼角微弯,一派自然的模样道:

    “——明日便是会试,便想问问秦兄准备的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微微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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