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等等!这个未来大有问题(2)
骤然听闻青蘅君逝于玄正十九年,距魏婴与蓝湛现有的记忆仅一年之隔,或许可能更短,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立即变得沉重起来。
魏婴侧目看着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低落情绪中的蓝湛,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小古板不会因为听闻至亲一早离逝的消息就钻了牛角尖吧?
毕竟从两人初识起,蓝湛在魏婴眼中就一直是个只会认死理的小古板。再者,不管哪边的青蘅君,之于蓝湛,始终都是生身父亲。
正当魏婴犯愁自己应该如何开解蓝湛时,思追甚是贴心地及时道:“含光君与魏前辈昨日曾让思追转告二位,此世之过往于两位而言只是参考,人定胜天。这是一场天赐的机缘,请二位好好把握。”
毕竟此世非彼世,哪怕两边的世界再如何类同,命运的轨迹再如何的相似,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对于魏无羡和蓝忘机来说,他们的过去已然定型,是无可更改的事实。可魏婴和蓝湛则完全不同,两人的未来在这场意外下,尚有争取的机会。只是,就像思追转述所言,这也需要蓝湛和魏婴自己能够把握住这段极其不稳定的时间。
似是得到了强有力的佐证,魏婴赶紧道:“就是啊蓝湛,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不如就听那两个人的意见,好好把握机会把有些事搞个清楚明白,回去后也好提前有个准备,不也挺好?”
神思归位,蓝湛神色淡淡地看了魏婴一眼,对此不置一词,但也未明言反对。对他这番冷淡的反应,魏婴倒也不以为意,全当他是默认,随即嘻嘻一笑,转头看向思追。哪知,思追观察入微,对上魏婴视线的那一刻,先声道:“魏前辈说了,关于他的事,您需要自己去查,只有一点需要请您注意。”
魏婴心下好奇,追问道:“什么?”
思追略作犹疑,说道:“想去哪里都可以,唯独不能去莲花坞。”
魏婴呆了一下,追问道:“为什么?”
思追带着几分为难,答道:“魏前辈说,他与江宗主有仇。您和含光君刻意跑去他眼前晃,不是明智的选择。”
魏婴被这完全没有想到的现实砸懵了一瞬,当即从原地跳起,大声道:“我和云梦江氏……有仇?!怎么会?!”
一旁,蓝湛和蓝思追同时抬起头看向了一脸不敢置信的魏婴,就连原本到了嘴边“不可喧哗”的警告,在看见这样的魏婴后都被蓝湛给咽了回去。
好半晌,蓝湛提醒道:“此世非彼世。”
“……”魏婴怔了怔,深吸了一口气后重新坐了下来,说道:“蓝湛,你说的对,这边也许有我不知道的变数在。”
思追默默地看着情绪明显有些低沉的魏婴,欲言又止。此时此刻,他其实真得很想把有关于“夷陵老祖”的一切悉数告诉于眼前的人,但另一边,他又觉得魏无羡所说的“切身在过程中感受事实与只听旁人转述是有区别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最终,还是选择听从魏无羡的建议,缄口不言。
魏婴此时的心绪有些纷乱,所以并未留意到思追这微小的异常。
低头寻思中,魏婴心道:难道说这边的“我”之所以修为这么差,是因为小时候没有被江叔叔捡回云梦江氏?而是最近才刚刚踏上修仙一途,所以才会没有结丹?嗯???也就是说,这边的"我"之所以会和蓝湛关系好,竟是因为“我”是姑苏蓝氏的门生?
不对不对,先不说这边的“我”根本就没有“披麻戴孝”,单是上次交换后江澄的表现来看,“我”也应该是认识江澄的,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也不差才对。不然,以江澄那小子多疑敏感的性格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但是——
我和江叔叔之间……有仇???怎么会这样???
即使聪明如魏婴,就此一事,仍百思不得其解。
思绪百转千回间,魏婴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消化掉“自己”与云梦江氏有仇的现实,可无论如何,他的心头始终有股盘桓不下的莫大荒谬感。尽管两边的世界并无关联,但魏婴还是决定先按魏无羡的要求,亲自去查那些有关于“自己”的事。
就在魏婴准备先从思追这边入手,先行打探一二,不想在那之前,思追再次先声道:“含光君,魏前辈,思追言尽于此。其余的事,前辈们都有交代,需要二位自行判断。不过魏前辈说过,除了某几件事外,他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闻言,魏婴不禁一愣。尚不待他细思这四个字与“云梦江氏有仇”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因果缘由,青蘅君因岐山温氏之故意外身死的事便陡然闯进了他的思绪中。
于是,魏婴鬼使神差地问道:“思追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云梦江氏现在的宗主是哪一位?”
思追略作思忖,颔首道:“云梦江氏现在的宗主是三毒圣手江晚吟。”
竟然是江澄?!
再度愣了好半晌,魏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魏婴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对于这个答案是感觉意料之中多一些,还是出乎意料多一些。一如姑苏蓝氏早早失去了正值壮年的青蘅君,面对岐山温氏的发难,想必莲花坞在这二十二年间一定也经历了不少风雨,否则,一家之主的重任怎会如此过早的落到江晚吟的头上。
就在这时,蓝湛问道:“请问,叔……先生和……泽芜君现在何处?”
思追道:“先生这几日在清河参加清谈会。泽芜君尚在闭关。”
“先生”是姑苏蓝氏所有子弟和门生对蓝启仁的统一尊称,提到“先生”二字,指的便是他一人。所以蓝湛即便中途对其生硬地改了称呼,蓝思追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是蓝曦臣,蓝忘机倒是从未如此生疏地称呼过他,倒是让思追一时间有些发怔。
至于魏婴,反而在听到蓝湛如此生疏地称呼家人时忍不住轻笑出声。之后,因同时收到蓝湛和蓝思追投过来的视线,赶紧收敛了笑意,直道:“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不用管我。”似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说话的同时,魏婴立即端起食盒中的粥碗吸溜了一小口白米粥。
蓝湛对他的这种不良习惯心有微词,本想说一句“食不言”,但在见到神色沉稳地坐于书案对面的思追,到了嘴边的话终是变成了:“可知兄长为何闭关?”
思追道:“具体为何我不知,但泽芜君自观音庙一事后就闭关至今,已近两年的时间了。”
“观音庙?泽芜君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吗?”魏婴心生好奇地追问道。
看了一眼蓝湛后,思追又看向魏婴,说道:“魏前辈,家规有云:不可背后语人是非。思追不便说。”
魏婴眼睛转了一圈,爽快地放弃了追问:“行吧,真想知道总会有办法知道的。”
思追闻言当即暗松了一口气。
哪知,蓝湛却问道:“那你可知我……”话还没说几个字,蓝湛的心中就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羞涩。形状好看的薄唇开开合合了好几次,往后的话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魏婴与蓝思追不解地看着蓝湛,好半晌都等不到他的下文。思追对此只当是蓝湛觉得自己将要说的可能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中途放弃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魏婴却是不知怎么想的,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为了调戏蓝湛,向思追说道:“蓝湛,你难道是想问思追,我们为什么会同榻而眠?”
“……”?!
毫无防备地被人戳破心事,蓝湛心中顿时一阵羞赧。一直以来如古井无波般平静的神情中短时间内聚起了一丝怒意,蓝湛狠狠地瞪了一眼心直口快的人,喝道:“魏婴!”
魏婴不甚在意地嘻嘻笑了两声,说道:“在!我在。我说蓝湛,你怎么老是这样。这种问题很难问吗?没什么吧?我在莲花坞可是经常和师弟们一起玩一起睡的,你我同为男子,有必要对同榻而眠这种事那么在意吗?还是说蓝二公子你有什么不可告人……”还真有!
魏婴突然想起了两人刚起床时,他在蓝湛身上看到了一块岐山太阳纹烙印!
起初见到那个印在蓝湛心口附近的烙印时,魏婴别提有多震惊了,深觉岐山温氏当真是高傲自大,竟然敢用那种下三滥的东西对付身为世家公子的蓝忘机。虽说当时冲顶的惊愕差点让他脱口向蓝湛询问关于烙印的事,但临到头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一来蓝湛本人应该早就发现了这块烙印,二来魏婴觉得不论如何,这始终都是蓝忘机和蓝湛的私事,他作为一个外人,实在不太方便多问,于是便作罢了。
为了缓解这骤然而来的尴尬,魏婴轻咳了一声,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问道:“那什么,蓝湛,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是先各自查各自的?还是一起调查?或者,要从哪件事开始查起?”说到此处,魏婴默了一瞬,接着道:“从现有的条件来说,想必你应该会想先从青蘅君的事查起吧?”
全然没有发现思追似有局促地坐在一旁低着头,满脸通红的异状。
哪知,蓝湛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先去见兄长。”
魏婴:“好咧,那我就先下趟山好了。所以,思追啊,你的通行玉令暂时先借我用用呗。”
思追:“……”
思追:“啊?魏前辈,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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